第 39 章

  封后大典極其隆重,至行完禮,被眾人擁簇著送進宮殿時,杜曼青差點攤軟。

  眾人幫她摘下沉重的鳳冠,除了禮服,另攙扶著進去沐浴,換了輕便的衣裳,餵了水,她才緩過氣來。

  收拾畢,眾近身服侍的宮女和嬤嬤另又拜見,福下去道:「恭喜皇后娘娘!」

  杜曼青笑著讓她們平身,一一封賞。

  一會兒,外間卻有宮女稟道:「皇上駕到!」隨著話聲,慕容圭便進來了。

  慕容圭也是沐浴過,另換了衣裳的,他一進來便朝各宮女和嬤嬤道:「有朕服侍著皇后,你們都下去!」

  眾宮女和嬤嬤相視一笑,魚貫退下。

  待殿內清靜下來,慕容圭這才含笑朝杜曼青道:「虧朕趕得這樣急,想過來服侍母后沐浴的,不想……」

  杜曼青聽得他不假思索之下又喊了母后,本來想笑,待聽得後面一句話,瞬間紅了臉,橫了他一眼。

  慕容圭一下醒悟過來,凝視杜曼青,趕緊補喊一句道:「青妹!」

  杜曼青聽著這一聲稱呼,心裡一顫,嗷,皇帝兒子喊起青妹來,感覺別有風味呢!不對不對,他現下不是皇帝兒子了,是皇帝夫君了。

  紅燭高燒,慕容圭看定杜曼青,不捨得移開視線。

  杜曼青眼波如水,嗔慕容圭一句道:「看夠了沒有?」

  「沒有,永遠看不夠!」慕容圭且壓制著自己的蠢蠢欲動,先在案上取了酒壺,斟了兩杯酒,遞一杯給杜曼青,低語道:「咱們還沒喝交杯酒呢!」

  兩人這番交杯,手臂相挨,眼神輕觸,自有無限旖旎風光。

  慕容圭本有酒意,這刻再喝了酒,心底一腔春意便蕩到臉上,擱杯時,斜看杜曼青一眼,這一眼滿滿的,全是撩撥意味。

  杜曼青被慕容圭眼神這麼一撩,芳心砰然而動,輕輕一笑,媚色無雙。

  慕容圭牽起杜曼青的手,稍稍用力,把她扯向自己懷中。

  杜曼青纖手被握在慕容圭手掌中,順勢靠向他懷中,想著將要發生的事,臉上早火熱起來。

  慕容圭趁著酒意,把盤旋在心底的話問了出來,「若某天又有回去的機會,母后會舍下朕麼?」

  杜曼青伏在慕容圭胸口,聞言抬眼,鄭重回答道:「當日刺客一匕首刺來,我用寶物相檔,寶物碎成片時,便已心知,我其實不捨得皇上。」

  慕容圭得了這句話,眼前便如撥開了濃霧,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心下暗暗道:除了朕一個,怕還不能完全牽絆住你,還得趕緊讓你生下兒女,那時朕並一群兒女圍繞在你身邊,你也就不會走了。

  杜曼青伸手撫在慕容圭俊臉上,半開玩笑道:「像皇上這樣俊俏的男子,誰個捨得呢?」

  慕容圭捉住杜曼青的手,忍不住又問出一句話道:「朕自是一直愛慕母后,只不知道母后對朕……,還是說,朕若變醜了,母后就不喜歡了?」

  眼見慕容圭這般患得患失的,杜曼青心頭甜如蜜,脫口便道:「我喜歡的是皇上這個人,皇上若能一直保持俊俏最好了,若是變醜了,只要你還是你,我依然會喜歡的。」

  慕容圭想聽的,不過是杜曼青說的「喜歡」兩個字,當下眉眼情意如水,幾乎溢了出來。

  杜曼青面對著慕容圭這刻的情狀,也知道自己沒有抵抗力,一顆心已是被擄獲了。

  慕容圭把臉伏到杜曼青手掌上蹭了蹭,柔情無限。

  杜曼青芳心砰然而動,伸出另一隻手撫著慕容圭的頭髮,輕輕道:「皇上要不要聽聽我們那邊的事。」

  「母后請說!」慕容圭話音一落,馬上糾正自己道:「皇后請說!」

  杜曼青輕笑,說道:「我們那邊,是一夫一妻制,男女成親後,要忠於對方,若某天情盡,便離婚,再尋第二春。」

  慕容圭一下摀住杜曼青的嘴,堅定道:「朕只願和母后長相廝守,白頭到老不分離。」說著鬆手,緩緩俯頭,吮在杜曼青柔軟的紅唇上。

  纏綿中,慕容圭已是坐到床邊,抱起杜曼青坐在自己膝蓋上,雙手移向下,不能自控。

  杜曼青漸至動情,嬌嬌喊道:「阿圭,郎君,皇上!」

  紅燭高燒,幽香暗轉,美人這聲嬌喊,令人神魂半蕩。慕容圭口乾舌燥,眼神幽深起來,沙著嗓子道:「皇后幫朕寬衣麼!」說著,引了杜曼青的手至自己腰間。

  杜曼青胡亂扯了扯慕容圭的衣帶,把手探進他胸口,摸了一把,「嗯」一聲道:「挺結實的!」

  慕容圭覷杜曼青,眼見她酡顏如花,身上幽香暗轉,蕩人心魂,一時把她摟抱在懷內,俯頭去嗅她頸間幽香,一邊解她的衣裳。

  稍遲,紗帳低垂,壓帳的香薰球輕輕晃動,暗香盈室。

  帳中突然傳來杜曼青一聲嬌嗔輕呼,夾了一聲粉拳捶打聲。

  慕容圭求饒著,又解釋一番道:「當時朕懷疑你的身份,傳召宮女問過你身體特徵,宮女言道:『女神芳草下,有米珠小痣一顆,當時便……,這會想起,自要查驗一番。」

  慕容圭話音一落,便傳來笑罵聲嬉鬧聲,帳內春光無限。

  三更過後,杜曼青倦極待入眠,慕容圭卻猶有餘興,托著頭細看杜曼青,不肯移眼。

  紅燭跳動,慕容圭伸手指輕撫杜曼青眉眼,喃喃道:「女神,朕的皇后!」

  這個時刻,慕容圭憶起杜曼青從天而降的情景,再至後來點點滴滴相處,不由微笑,低語道:「竟不知道從何時起,朕便情根深種了!」

  聽得如此情語,杜曼青只覺心口脹得滿滿的,一時睜開眼和慕容圭對視,紅唇輕啟,含住了慕容圭的手指,輕輕咬了一口道:「我再給皇上種上情毒,此毒無解藥。」

  慕容圭怪叫一聲道:「朕以為,朕早已中毒了。」說著躺下,把杜曼青抱到自己身上,輕輕推動她身體。

  杜曼青渾身乏力,嗔道:「天晚了,趕緊安歇罷!怕明兒朝臣等人會來賀。」

  慕容圭道:「朕好容易抱得女神歸,朝臣們要是不識趣,早早來鬧,小心朕給他們小鞋穿。」說著一個翻身,把杜曼青放倒,自己伏上去。

  兩人又廝鬧一回,這才相擁入眠。

  帝后新婚洞房,是何等樣大事,掌管起居注的內侍自不敢怠慢,只在殿外候著,待殿內動靜平息,便遂一記錄下來。

  其中一名內侍頗有文采,忍不住另在私密文檔標註:南周國景龍二年四月初八,皇帝在杜氏祠祭母,天降神女,落於皇帝懷內。皇帝迎神女回宮奉養,事之如母,更喊作母后。在神女相助下,皇帝滅四大侍郎,其後,改國號為大周,年號啟元。大周朝啟元二年三月初三,啟元帝娶神女為皇后。總之,這是一個把「母后」養成「皇后」的傳奇。

  《萌后》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