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酉和卯卯幾乎是無話不談。
她和林則修談戀愛的事情，第二天晚上就沒忍不住向卯卯匯報了。
卯卯毫不驚訝，說：「楊枝甘露。」
酉酉在視頻裡翻白眼，說：「行行行，我去B市一定給你帶楊枝甘露。」
「你們周幾去約會？」
酉酉說：「週日。」
卯卯點頭，說：「不錯，週六你可以去買衣服。」
酉酉愣了下，說：「我不用買衣服，我媽週六坑我去相親，給我買了條新裙子。相親的事情你記得麼？我跟你提過的。」
「裙子呢？」
酉酉跑去衣櫃把裙子拿出。
卯卯點評：「老一輩喜歡的風格。」
酉酉瞅了瞅，說：「我覺得挺好看的唉，價錢還不便宜……」
「不是貴的就是好的，適合你自己，還能讓你男朋友看一眼就想撕掉才是最重要。」
「……馮卯卯，我男朋友是野獸嗎？」
卯卯說：「你還是個小處，不懂！姐姐告訴你，性生活很重要。」
酉酉臉紅：「只是第一次約會，你要不要想這麼多……」
「氛圍到了，才不管是不是第一次約會呢！況且你們以前就是認識的，還是同桌，已經有基礎了，現在滾床單很正常的啦。聽我的，週六去買衣服。」
——
馮卯卯同志為了自家閨蜜的性福與幸福，週六早上千里迢迢地過來H市，陪酉酉買衣服。
卯卯滔滔不絕地給酉酉傳授經驗。
「外面的衣服很重要，裡面也很重要。」她瞥了眼酉酉的胸，說：「買個聚攏的，擠一擠，保證有C，得穿黑的，你皮膚白，顯得性感。」
半個小時後，酉酉彆扭地從試衣間出來。
卯卯挑了條一字領燈籠袖連衣裙，走的是性感可愛風，恰恰好襯托出酉酉白皙光滑的雙肩。裙子長度在膝蓋以上，略微有點短，但顯得雙腿筆直而修長。
卯卯說：「你媽媽不是給你買了雙細高跟麼？約會那天穿上。」
酉酉看著試衣鏡裡的自己，有點彆扭。
她說：「裙子好像太短了。」
卯卯說：「哪裡短了？這個長度剛好！你長得不高，想要有一雙修長的腿只能穿短裙！要麼穿短的，要麼穿長到腳踝的，才能掩蓋你的短板。」
……好像挺有道理的樣子。
酉酉又看了看試衣鏡裡的自己，覺得卯卯說得不錯，視覺上看來確實揚長避短。
導購員不停地點頭。
「小姐真有眼光，我還第一次見到把條裙子穿得這麼耀眼的人。」
卯卯說：「就這條了。」
卯卯當天晚上就趕回B市，酉酉送卯卯去高鐵站。等卯卯離開後，酉酉才發現卯卯過來H市，連楊枝甘露都沒喝，就只陪她買了衣服。
酉酉內心感動。
剛好這時卯卯給酉酉發了條微信。
「我！居！然！忘！記！楊！枝！甘！露！了！」
酉酉不禁莞爾，說：「我下次給你帶。」
走出高鐵站的時候，酉酉忽然覺得有些人即便不在了，可生活一樣能很美好。
——
酉酉的週日約會裝備。
一字領連衣裙，細高跟，以及無肩帶的裹胸黑色內衣。
——
酉酉出門的時候，感受到了酉酉爸以及酉酉媽的灼灼目光。
酉酉爸一臉捨不得：「玩……得……開……心……」
酉酉媽笑不攏嘴：「玩得太晚就別回來了呀。」
……媽，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
酉酉坐上車後，心裡有點小期待。
然而林則修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專心開車。
這讓酉酉有點小失落。
她不著痕跡地偷偷地打量林則修，他握著方向盤，眼角的餘光都沒掃過來。酉酉問：「我們去哪兒……約會？」說到「約會」兩個字的時候，酉酉微微停頓，最後才小聲地說出。
林則修說：「先吃早餐。」
「哦哦……」
酉酉不開森，低頭給卯卯發微信。
「我男朋友都沒誇我！前幾天我一上車，他老愛看著我，今天連看都不看了……」
卯卯頭一回對自己的審美產生了懷疑。
她安慰卯卯：「別擔心，大不了林則修和你分手了，我養你。」
「呸！馮卯卯！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乖，專心約會，有特殊狀況記得向軍師我匯報。」
酉酉不理卯卯了。
她放下手機，扭頭看窗外，視線總忍不住落在倒車鏡裡。
左看看，右瞅瞅。
今天還特地換了個唇膏顏色呢。
酉酉想起之前微博裡所說的直男從不在意女朋友換了什麼口紅，因為根本看不出。這麼一想，酉酉心裡又沒那麼失落了，男朋友是直男，是個值得高興的事情呢。
自我開解能力MAX！
酉酉說：「你好久沒做直播了，我看你的個人主頁裡留言要被刷爆了。」
林則修依然專心開車。
「嗯，最近工作有點忙。」
酉酉說：「你的粉絲在留言區裡嗷嗷待哺！」
林則修把手機給她。
酉酉：「……啊？」
林則修說：「你登錄上去，發一條動態，密碼是……」林則修念了一串數字。頓了下，林則修又說：「解鎖密碼是0523。」
酉酉微微一怔。
女人天生對密碼組成的數字格外敏感。
林則修的視頻網站用戶名密碼是甜甜圈的拼音加上0523的數字。
她印象中林則修的生日不是五月份，但又不是特別確定。
她問：「你五月二十三生日？」
「不是。」剛好遇到紅綠燈，他停下車來，依然沒有看她，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方向盤，雲淡風輕地說：「是第一次遇見你的時間。」
第一次遇見她？
酉酉記憶有點錯亂。
她可以確定的是，她第一次遇見林則修是在復讀那一年。正好是林則修高二升高三，開始補課的那一個月，時間她記得很清楚，是八月。
她遲疑地問：「第一次？我復讀之前你見過我？」
「鏡安府，有印象嗎？」
鏡安府，酉酉是知道的。
H市裡頗有名的一個富人小區，酉酉媽的愛好之一是打麻將，還曾經參加過當地的麻將大賽，獲得雀神的封號，也因此認識了一位富太太當作麻友。酉酉記得有一段時間，酉酉媽每逢週末就帶她去打麻將，當然她在小區裡玩，等到下午五點酉酉媽打完麻將了，再被拎回家。
不過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約摸是讀初二的時候。
當時在小區裡，她個性靦腆，並沒有交到什麼朋友，往往都是乖乖地坐在一邊。
講真，她沒有任何印象在裡面碰到一個柔軟的胖紙……
酉酉眨眨眼，驚訝地問：「你在裡面見過我？」
「嗯，見過。」
「哪裡？我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酉酉絞盡腦汁地想，還是想不出。對於那個小區的記憶，酉酉只能想起女主人招待的糖果。
林則修不以為意地說：「過去的事情不重要。」
他提醒她。
「發動態。」
「哦哦。」酉酉登錄進頁面，問：「發什麼？」
林則修說：「配合你們公司的紀錄片宣傳下，月底回歸。」
這個酉酉拿手，她就是宣傳部的嘛。
酉酉認真想了五分鐘，然後用林則修平時說話的語氣發了條動態。剛發出不到一分鐘，就陸續收到回覆，酉酉給林則修念評論，遇到有趣的往往自己先忍俊不禁。
車停下來的時候，酉酉自己都沒發現，還在念評論，直到感覺到林則修沉靜的目光時才說：「啊，到了嗎？我們去吃早飯？」
她剛想解開安全帶，已經有一道陰影覆蓋上來。
同時，左手被一隻手掌摁住。
肌膚的相親似是有電流的觸感。
酉酉一下子睜大了眼。
「卡擦」的一聲，安全帶被解開。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呼吸炙熱可聞。
「你今天很好看。」
好看到什麼程度？
他生怕多看她一眼，開車就會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