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停在酉酉公司樓下。
林則修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揉著她的頭，說：「這個週末我有空，你可以好好想想我們怎麼約會。」
酉酉鄭重地點頭。
「一定不重蹈覆轍！」
——
前陣子林則修也是有幾天的日子是閒的，也問了她想怎麼度過，酉酉想著兩人自從滾床單後都沒好好出去約過會，便興致勃勃地列了好長的單子。
酉酉有了男朋友後，最開心的事情是看影視劇或者動漫，裡面讓人少女心噗咚噗咚地發作的各種小細節都可以理直氣壯地讓自己男朋友做！
她之前看了部某國的腦洞劇，漫畫與真實世界的穿越，裡面有好幾個情節看得她嗷嗷叫，尤其是女主躺在男主懷裡看書，男主親女主額頭的時候。
酉酉記下來，打算列入約會必做的單子裡。
然而，每次約會都不太成功。
因為每次約會前一天，酉酉都是在林則修家裡過的，第二天兩個人方便直接出去。而問題就出在這裡，晚上纏纏綿綿，第二天中午才起得來，吃個愛心午飯，眼神一對上，酉酉連門口都不想踏出去了。
過去兩個月裡屈指可數的約會，都是……在床上度過的。
男朋友的眼神有毒怎麼辦？在線等！急急急！
——
「重蹈覆轍也不是不行……」
他微微傾前身子，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含笑說：「我期待你的重蹈覆轍。」
酉酉擋住他的眼睛，堅決道：「這個週末一定要出門！」
他拉下她的手，輕吻了下掌心，又笑道：「好，都聽你的。」說著，抬了眼，專注地看著她。
明明都被看了那麼多次，可似乎每次一碰上他這樣全神貫注得好像世界裡只有她一個人的眼神時，她就有點兒眩暈。
壞蛋！老用美人計！
她飛快地探頭，在他唇上輕啄一口：「不跟你說啦，我要上班了。」
拉開車門，逃也似的衝出去，留下唇角微揚的林則修。
——
酉酉走進公司大樓後，就摸著嘴角偷笑。
冷不防的，背後被人一拍。
酉酉不用轉身就知道是誰，她無奈地說：「熊哥，你每次都搞偷襲，下次能有新意一點麼？」
「不能。」熊哥大步繞到酉酉面前，向她拋了個媚眼。
酉酉摀住胸口：「我……受不了……請向你的粉絲拋！」
熊哥哈哈大笑，和酉酉一起打了卡，才說：「我今天看到甜甜圈送你來上班了，甜甜圈終於不忙了？」眼睛一睨，又意味深長地說：「甜甜圈看起來很給力呀，你胸變大了。」
酉酉如今也算是久經戰場的人了，相當淡定：「還是忙的，白天忙工作，晚上忙我。」
熊哥先是一愣，然後用全新的目光打量酉酉。
「行呀，經驗刷多了，升級了！變成酉酉1.0了！」
酉酉謙虛地說：「等我升級到7.0了再跟你過招。」
熊哥有點遺憾，有種再也見不到當初涉「污」必臉紅的夏酉酉了。不過，此時此刻又有了棋逢對手的感覺。她慢慢點頭，甜甜圈應該感謝她，酉酉能有今日，要算她的一份功勞。
「週末有空沒？」
「沒，我要約會。」
熊哥拿出兩張入場券：「沒空也給你，你二次元朋友多，應該會有人喜歡的。」
酉酉瞅了瞅，問：「這是什麼？」
熊哥說：「多虧你上次送我的玫瑰，我上次的比賽cos展拿了獎，剛好這週六有個cosplay的年展會，主辦方邀請我開簽售會，入場券有限，我給你送兩張。你不去的話，可以讓你的二次元朋友去。」
似是想到什麼，熊哥壓低聲音說：「我聽主辦方說了個小八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麼八卦？」
「他們也沒有細說，但好像是這次年展會有個明星會cos《千與千尋》的無臉男，疑似你痴迷的男神！」
酉酉現在聽到男神就心有餘悸。
醋罈子男朋友已經給她帶來嚴重的男神陰影了！
她說：「入場券我收了啊，週六我如果去的話給你打電話。你簽售會缺粉絲拉拉隊嗎！缺送花的嗎！缺的話，我給你當群演。」
熊哥微抬下巴，驕傲地說：「你看我像缺粉絲的人嗎？」
酉酉說：「我可以把我男朋友也帶去！」
熊哥頓時變臉。
「缺！我非常缺！」
——
到了週六，酉酉帶著男朋友去cos展。
酉酉擔心林則修會不自在，一路走過的時候，給男朋友介紹他們cos的是什麼。
林則修微微頷首，認真聆聽。
分外出眾的相貌走在人山人海裡是鶴立雞群的存在，來參加cos展的大多是年輕人，學生尤其多。漸漸的，不少人的目光都集聚在林則修身上，更甚者，還有人上前主動搭訕，問他是哪個cos社團的。
恰好有人擠了過來，林則修伸手攬住酉酉的肩，低聲問：「有沒有被撞到？」
酉酉搖頭。
林則修才對搭訕的人說：「陪我女朋友來的。」
說完，從容不迫地攬著酉酉離開。
搭訕者羨慕臉：嗷，也想要一個這樣的男朋友。
有了個小插曲，加上男朋友身上聚焦的目光，酉酉介紹著腦子就有點當機了，說：「這個cos的是……」一時半會想不出來。
她重咳一聲，說：「是島國某部動漫的配角。」
「哦？不是主角？」
酉酉使勁點頭，「就是配角，名字叫桃太郎！」橫豎男朋友不怎麼看動漫，隨便胡扯就好了。
他忽然低笑一聲，她肩上的手指漫不經心摩挲著。
「如果我能說出他的名字，今晚你打算怎麼辦？」
酉酉不信他能說出來，無論是讀書時期還是現在，他從不看動漫！家裡也是一本漫畫書都沒有！kindle上的書全都是專業書籍！
她問：「你想怎麼辦？」
他低頭跟她耳語數句。
酉酉聽完後，腿有點兒軟，說：「你……」
他微笑：「如何？」
酉酉的好勝心被激起，點頭答應。
「他叫鬼燈，《鬼燈的冷徹》的主角。」他慢聲說。酉酉一聽，立即想起來了，確……確實是鬼燈。她嚥了口唾沫，左看看右瞅瞅的，這個coser周圍比較冷清，也沒有任何寫明的牌子，更沒有不遠處逼王大大那麼高的呼喊聲。
她說：「你怎麼知道？」
這明明是兩年前的動漫！
「你在朋友圈提過。」
酉酉微怔，隨即拿出手機翻朋友圈。她是朋友圈達人，數年下來，朋友圈的數量以千為單位。劃得手指都軟了，還沒找到。
某甜甜圈淡定地說：「14年五月中旬。」
有了具體日期，酉酉迅速找到，一看，果然她是發過一條安利的朋友圈，配圖是鬼燈，文字是啊啊啊啊鬼燈大人好帥，給你們安利這部動畫啊，名字叫鬼燈的冷徹！B站有！
酉酉再度感慨：「男朋友你的記性真是太好了……」
林則修表示：「我對你口中的『帥」字比較敏感。」
……哦，到頭來是再吃二次元人物的醋！
酉酉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你真有耐心，我好幾千條朋友圈呢，你居然一條一條地看了。」
「嗯，我對女朋友特別有耐心。」
酉酉有種被甜到的感覺了，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那我今晚也會很有耐心的。」
小兩口互相對視，酉酉咬著唇甜甜地笑開，說：「走啦，熊哥說在C區簽售，叮囑我一定要帶男朋友過去給她助威呢。男朋友，你先委屈下當我的道具，晚上我……」
驀地，她停下來。
林則修問：「怎麼了？」
她往後看了看，說：「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剛剛好像看到閃光燈了。」轉眼一想，又說：「估計是在拍其他coser，不小心拍到我們了。」
——
桌面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徐博劃開信息，裡面是幾十張照片。
他一張一張地點開。
五顏六色的展覽會場裡，林則修牽著夏酉酉的手，時而對視一笑，時而低頭說話，看起來親密無間。人潮洶湧，他始終單手護著她，隔開一個絕對安全的領域，如同死死防守，以堅決的姿態杜絕任何人的插入。
徐博冷笑一聲。
信息又來了一條。
「還需要繼續拍嗎？」
「不必了。」
不久後，徐博撥通了一個電話。
「姑父，上次您讓我找的鼻煙壺到手了，在H市找到的，您看什麼時候有空，我給你捎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