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為了出行方便,特地買了一套藏藍色運動服,她的骨頭原本就很小,身上沒有贅肉,那貼身款的運動褲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臀部和大腿的曲線,上衣拉鏈只拉到一半,露出裡面的米白單色打底衫,乾淨利落。
在黑白色的照片中,她這一身就是經典的黑白配。
喬楚的表情多數時候都很單一,看什麼都好像提不起興致的樣子,如果在現實中,這樣的表情管理可能不容易討喜,可是一旦拍成了照片,她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冷漠和疏離,卻能瞬間秒人。
所以評論區裡的米分絲對這張照片的第一印象不是「美呆了」,而是「帥瞎眼」。
「想跪舔女王,匍匐在她的椅子下唱一輩子征服。」
「楚大大一臉攻氣!」
「想給我們楚大生很多很多的猴子。」
「舉雙手奉上皇冠。」
「楚大大你別寫書了,出道吧!」
不過很快米分絲們的重點就歪了,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後邊那一排黑衣男人身上。
「就我一個人注意到,喬楚大大身後的那一排大長腿麼。(口水)」
「臥槽那一排黑衣人是幹什麼的!」
「總覺得他們想對我們楚大大做點什麼……」
評論區畫風幾乎一秒突變。
「為什麼這張照片有種被綁架的人拍照驗明正身然後發給家屬求贖金的感覺……」
「天啊不會吧!他們要對楚大做什麼!」
「越看越不對勁,我覺得我要報警了!」
「楚大,你真的沒事麼楚大!你這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啊我要哭了qaq」
網友是何等神通廣大的存在,幾乎沒用十分鐘,就有人熟練地從那一排黑衣人大長腿身上的衣服logo八出他們來自某保全公司。
所以說是楚大的保鏢麼……還是某個不可說先生的保鏢?
於是各種版本的推測層出不窮,米分絲們又陷入了自我推理的漩渦不能自拔。
喬楚:「……」
寧勳在旁邊拿著手機哈哈笑,「喬作家,你的米分絲怎麼這麼有意思呢。」
馬魯姆火山位於南太平洋的瓦奴阿圖共和國,國內沒有直飛瓦奴阿圖的航班,要先落地到悉尼,再轉機去瓦努阿圖。
在候機室等了大概一個小時,廣播裡終於通知乘客準備登機,喬楚拿起隨身背包站起身,從她這裡到登機口,要途徑那些保全人員所在的地方,喬楚走過去時目光下意識掃過,發現他們中竟然少了一個人,只剩下七人。
喬楚轉過頭去找,忽然覺得手中一輕,背包竟被人拿走了。她嚇了一跳,再轉過身,發現那個少掉的保全人員正走在她前面,她的背包被他提在手中。喬楚快步過去想要將包拿回來,卻忽聽那人淡淡開口:「很重,我幫你拿。」
聽到這人聲音的瞬間,喬楚的身體驟然僵住。
寧勳不是講究的人,但他很有紳士風度,只給喬楚和一個女工作人員安排了頭等艙,他自己和其他人去了經濟艙。用他的話講,就是錢要用在刀刃上,沒必要的花費該省就省,寧可多出幾個好鏡頭。
這一趟飛行時間超過十小時,不同於短程國內航線,頭等艙和經濟艙之間的空乘體驗可謂有著天壤之別。
女助理小袁因為享受到頭等艙待遇而開心,此時飛機已經起飛,所有乘客都要繫好安全帶坐在位子上,可是很快小袁就發現,坐在她身邊的喬楚有些不對頭。她的臉色白得嚇人,雙目緊閉,死死咬著嘴唇,兩隻手緊抓著兩旁扶手,手因為用力而骨節泛白,全身都在發抖。
糟了!
小袁暗叫不好,急忙去搖喬楚的胳膊,「喬作家?喬作家?你還好吧?」
然而喬楚卻絲毫沒有給出回應,身上抖得更加厲害,症狀很像癲癇病人發病。
無需按緊急呼叫按鈕,空姐已經聞聲趕來,看到喬楚的樣子,也是臉色大變,趕緊將喬楚的椅背放平,開始對她採取急救措施。可是無論掐人中還是虎口,一些針對癲癇病人的急救方法都不奏效。
空姐詢問同行的小袁,喬楚是否有什麼疾病,小袁卻只是慌張地搖頭。
因為不能確定具體病情,也沒有人敢給喬楚用藥。乘務長正在猶豫要不要申請返航落地,把這位乘客送去搶救,這時就聽到頭等艙門口傳來騷動。
「先生,這位先生!這裡是頭等艙,您不能進來。」一位空姐在頭等艙的門口高聲道,似乎在攔阻什麼人。
乘務長眉頭微皺,向騷動處走去,一眼看到穿著一身黑衣的男人。這個人乘務長有印象,與他相同打扮的人還有七八個,全都是一米八朝上的俊朗男人,很打眼,好像是一個攝制組請來的保全人員。
「裡面那位女乘客,我認識。」
男人一句話便讓空姐自動放行。他也不多說什麼,邁開長腿徑直走到喬楚身邊。在眾目睽睽之下,俯身打橫將喬楚從座位上抱起,然後自己坐在座位上,讓喬楚坐在他腿上,雙臂將她緊緊圈住。
一眾空乘人員都用懷疑的目光看著男人,不知道這算什麼搶救方法。既沒有讓病人服藥,也沒有給她做什麼急救措施,只是這樣抱著她,是佔便宜還是救人啊?
然而讓人大跌眼鏡的是,當男人抱住這位昏厥的女乘客時,女乘客身體發抖的情況似乎立刻有所好轉,竟然逐漸安靜下來,手腳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僵硬,整個身體神奇地放鬆。她軟軟地靠在男人寬闊的胸膛上,似乎陷入了熟睡。
頭等艙內目睹這一幕的人都驚了:原來擁抱也是一種急救措施麼?!
還真是長知識!
黑衣男人抱著喬楚,微微低垂了頭,唇無意間蹭過喬楚的額頭。
其實他進來的時候,很多人都注意到他的容貌,難得的英俊,只是眼神冰冷不近人情,給人的第一印象倒是有點不好相處。然而此時他垂眸看著懷中女人的樣子,卻意外地柔軟,飛機已經進入平流層,在他身後,西沉的太陽半隱在雲間,將雲朵燒得羞紅,也將兩人依偎在一起的剪影鍍上了淡淡的金色。
這場景太過美好,以至於被兩人吸引了目光的乘客們看得入神,竟然忘記關閉遮光板。
究竟是怎樣的兩個人,才會給人如此契合的感覺?
他們應該是情侶吧?
「她以前經歷過空難,對飛機有一定的心理障礙,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
頂著冰山臉的黑衣男人忽然開口,讓頭等艙內的乘客和機組人員十分詫異。
沒想到男人的聲音會如此好聽,用時下流行的一句話形容,就是能讓人耳朵懷孕。
這算是對女乘客症狀的解釋了,所以他們的確是情侶?
「原來是這樣,沒事就好,也非常感謝您的及時應對,讓航班得以順利起航。」乘務長過來對男人表示感謝,同時也有件事讓他感到為難。
乘務長看了眼坐在喬楚旁邊位置的小袁,不知道該如何安排。總不能讓這個先生一直抱著女乘客坐在這裡吧?若是讓旁邊的乘客與先生換位子,又不合情理。
「她很快就好,我會回經濟艙。」黑衣男人幾乎沒有看乘務長,卻一語道破他的為難,主動解圍。
乘務長這才把心放回肚子,向男人微微鞠了一躬,繼續去安排工作。笑容溫柔的空姐們陸續端上飲品茶點,一場風波就此平息,只不過到了機組人員專門的休息區,空姐們卻一下興奮起來,紛紛對剛才那位面癱臉又不失溫柔的英俊男人議論起來。
「剛剛那個女乘客是作家喬楚吧!」
「我覺得也好像啊……」
「這世界上能有幾個空難生還者?肯定是她啊。」
「不過那個男人是誰?對喬作家好溫柔啊,我要是能被這樣的男人,用那樣的眼神看上一眼,可能會幸福到死過去吧!」
寧勳是在黑衣男人回來之後才聽說了喬楚的事,想要過去看一看,卻被黑衣男人擋住。
「她已經沒事了。」男人說完這句,便回到自己的座位。
寧勳眉毛微微挑起,多看了這個保全人員一眼。
他認識喬楚嗎?
坐在他旁邊的剛好是一個外號叫石頭的保全人員,寧勳已經和他聊了幾句,還算熟了,便向他打聽這個人的情況。
石頭搖搖頭,「其實我們和他也不是特別熟,他才來我們公司不久,但是野外生存技能特別厲害,所以才被安排到這個組。」
「他叫什麼?」
「好像是……梁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