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蒙面人身子一晃,在原地消失片刻之後。草叢中才搖動幾下,然後,一個嬌小的身影慢慢的坐了起來。此人眉目精緻,賊笑嘻嘻,可不正是洛小衣?
洛小衣興奮的望著蒙面人消失的方向,右手撫上自個兒光光的下巴,喃喃地說道:「冰雕豬啊冰雕豬,今天你一直甩臉色給咱看。可咱洛小衣是能輕易得罪的人嗎?哇哈哈哈,現在咱把這個採花大盜給使到你房間你去了,你可千萬千萬不要讓咱失望,千萬千萬不要太警醒,讓咱看不到熱鬧哦!」
想到這裡,洛小衣狠狠的吸了一下口水。
一個鯉魚打挺,洛小衣翻身而起,腳步輕盈,迅捷如煙的衝向酒樓。
對於這個酒樓,洛小衣實是熟門熟道,太清楚不過。他轉了幾個彎後,便饒上了二樓的大樑上,身子一折,嗖嗖幾下,整個人便平平如紙一樣倒貼在屋樑上。洛小衣雙眼四下溜溜的轉了一遍。奶奶的,這地方不錯,可進可退,又可以看到每個房間的動靜。
就在洛小衣藏好的瞬間,那一身黑衣的蒙面人也閃電般的掠到了冰雕豬的門外。此人走路悄無聲息,身形也是若隱若現,顯然已得盜中三昧。
洛小衣欣賞的打量了他幾眼,暗暗嘆息不已。奶奶的,這麼多金銀寶貝的好偷,你偏要偷人!
那蒙面人如壁虎一樣嗖到了冰雕豬的紗窗口上,他用食指舔了點口水後,悄悄的朝紗窗紙上一點。隨著窗紙上出現一個小洞後,他貼近右眼,向房間觀賞起來。
奶奶的,你小子看是看不出名堂的。冰雕豬這小子枉為個男人,卻總是把自己的房間弄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至於他的人,隔了幾層紗帳,你這小子也沒有那個能耐看清!
唯一的破綻是,冰雕豬不喜歡把房間弄得香噴噴的。不過呢,一個膽小如鼠的小二說的話,料來這採花大俠也不會懷疑。呀呀呸的,小爺找了這麼多藉口,你小子還不快亮迷香?你再不亮,武功非凡的冰雕豬便會發現了!
彷彿感覺到了洛小衣的著急,那蒙面人終於從懷中掏出一根筷子狀的竹筒來。只見他把竹筒朝破洞處一伸,然後努嘴吹了起來。
隨著他這一吹,洛小衣終於大大的吁了一口氣。他歡喜得眉眼彎成一線,巴在樑上的小手也激動得顫抖起來。
奶奶的,呆會這蒙面人進去剝冰雕豬衣裳時,咱要不要跟上去看?眉頭為難的鎖緊,洛小衣憂愁的想道。那小賊發現自己迷倒的是一個男人,會不會慌亂中出現差錯,甚至弄出聲響來?奶奶的,那個白衣公子看來也是有功夫的人,咱掌櫃的神出鬼沒,也不知此時在不在。還有白天新來的那個大漢,看起來也是一個高手,如果弄出了聲響,那咱跟在他的身後,豈不是會被大家逮個正著?
可是,萬一這採花大俠男女通吃呢?冰雕豬長相俊美不凡,他要是真下手,咱卻因為膽小沒有看成熱鬧,豈不是會痛悔終身?
不管哪一種結果,其後果都是十分十分的嚴重。因此洛小衣越來越憂愁,直憂得頭髮有在百年後轉白的傾向後,洛小衣的雙眼才刷地一亮,奶奶的,不入虎山,焉得熱鬧可看?小爺拼了!
痛下決心的洛小衣,終於把全副心神又放到了對面的蒙面大俠身上。蒙面人看到自己一筒迷香都吹完了,當下興奮的把竹筒收入懷中,搓了搓手,又從懷中掏出一根鐵絲來在門鎖處折騰了幾下。
吱地一聲,房間輕輕的打了開來。蒙面人身子一閃,便進了房內。他反手關門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一道青色的流影如煙一樣也飄進了房間!
今晚是半弦月,明亮的月光透過紗窗紙,照得房間中的一切物事都是影影綽綽。蒙面人顯然十分的警惕,他雖然呼吸越來越粗重,那小小的眼睛中,也露出興奮急迫的紅光。但他的腳步卻十分的輕盈。
蒙面人熟門熟路的拉開幃帳,隨著第一層幃收掀開,他已經顯得迫不及待起來。急急的沖上前,雙手齊動,把三層幃帳向兩邊搧開,蒙面人嗖地一聲衝到了床前,伸手拉向被子。
一直跟著他行動的洛小衣,眼看戲要演到高峰了。不由心臟怦怦的鬧騰個不休。
可就在蒙面人的手放上被子時,洛小衣卻是臉色一白。不對!冰雕豬身軀高大俊偉,這被子裡面沒有人!
就在這個念頭一冒而出時,那蒙面人刷地一聲,把被子掀了開來!
與此同時,忽然間,一道火花啪地亮起!
只見房間的桌子旁,站著一個筆挺如劍的身影。那身影一身黑色褻衣,露出性感的鎖骨和小半褐色的胸脯,此人面目俊朗如冰,正是朱美男。
朱公子修長的右手,正打著火摺子,湊近蠟燭。他動作優雅的把蠟燭點起,俊美的臉上始終沒有絲毫表情。
隨著室內燈火通明,他終於慢慢的轉過頭,慢慢的看向那個蒙面人!深深的看了蒙面人幾眼後,他緩緩說道:「原來是江湖上有名的採花大盜羅相子,朱某真是榮幸之至,居然勞得動閣下大駕!」隨著他一開口,一直被他的殺氣緊緊壓制,已經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的蒙面人,也就是羅相子腳下一軟,砰地一聲,挺挺的跪倒在地!
冷冷的掃了一眼面色灰敗的羅相子,朱公子雙眼慢慢的轉向右側牆角,盯向那裡的另一個身影。
上上下下打量著那顫抖不已的嬌小身影,朱美男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洛小衣,小二哥,敢問你這麼半夜三更的,跟在一個採花賊身後飄進在下的房間來,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