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正事過後,我關心他的財產

  儘管有溫涵這麼保證,但蘇仝心底多少還是有些沒底的。溫爸爸那可是商界叱吒風雲多年的一號人物!給他的兒子當女朋友,誰知道他的標準到底是什麼樣?據說那位差點成為溫涵未婚妻的梁小姐他可是連面都沒見,直接就PASS了。現在輪到她蘇仝,誰曉得後頭還有什麼考驗刁難。

  蘇仝很忐忑,從見過溫爸爸後,好幾天心理都一直處於一種七上八下的狀態。私下裡她給自己老爸悄悄透露:「溫涵的家裡條件好像不錯。爸爸,你說如果他爸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怎麼辦?」

  蘇爸爸抬頭看她一眼,疑惑了句:「條件不錯?」

  「嗯,應該說是相當好。」蘇仝鄭重其事地點頭,目光灼灼盯著她爸,希望她爸能站在換位思考的角度給她提供一些可靠建議。

  可是沒想到蘇爸爸只是淡淡「哦」了一聲,把視線又重新放回到報紙上:「條件不錯是好事。至少將來你跟溫涵在養老負擔上不會太重。」

  蘇仝狂暈:敢情她爸注意力就放在前半句上了。他老人家目光已經長遠到將來的養老問題,完全沒在意她講話的重點在哪裡。

  「爸爸,我說的是他爸要是不同意,我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蘇媽媽從廚房探出頭,瞪著女兒很是不忿,「當初我們不也一樣是不同意你跟溫涵戀愛。後來怎麼同意的?還不是被你磨得沒了脾氣。兒女都是債。你就擔心他那邊爸媽不同意,當初怎麼沒想著體諒體諒我跟你爸?還真是女生外向,跟溫涵這才多久,就胳膊肘子往外拐了?你到底是誰生的?」

  蘇媽媽話匣子一打開,立刻嘮嘮叨叨沒完沒了。蘇仝被訓得縮縮腦袋,一聲不吭轉進自己屋子躲起來,繼續她自己的胡思亂想,緊張不安了。

  當然,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溫爸爸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還算是體貼洞察,在毫無反饋消息半個月以後,他終於給蘇仝送了顆定心丸。

  這定心丸送的比較意思,他對看好的年輕人不直說欣賞。哪怕很可能是他未來的兒媳婦蘇仝,他也沒有鬆口表達的習慣。他就派人往溫涵的公寓裡安置了一套情侶皮沙發,點明不是給溫涵,是給蘇仝的。

  開玩笑嘛?蘇仝一個人用得著情侶沙發?還是這種奢侈到沒有銘牌,專門從意大利訂製,打包裝好,專機空運過來的?長了心眼的人,一瞧就知道他用意為何。

  蘇仝知道這事特別興奮。沙發什麼的她還沒見著,但是沙發代表的意義她卻摸透了。儘管不明白溫爸爸情感表達上為什麼總曲折迴環,不肯直爽。可這不妨礙她激動喜悅的心情。第二天中午才剛下班,蘇仝就衝出單位,直奔溫涵公寓。

  從柳蔭支行到金茂小區,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鐘。蘇仝覺得她這一路走的特別快,哪怕天上飄著雨絲,也沒有對她構成一點妨礙。等她開門進去,看到客跟室內明快典雅風格很協調的米白沙發上,躺著一對白色狗兄弟正蠢萌無比互相舔毛撕鬧時,蘇仝表情瞬間微妙了許多:為什麼她都沒來得及摸的沙發,卻被一對小狗佔領了?饅頭和包子到底是跟她有多大仇?佔領就佔領,這呆呆看她的目光是怎麼回事?

  蘇仝很無語,等她瞥到另一邊扶手上,靠著樂樂桃心抱枕睡得昏天黑地的餃子時,蘇仝就更無語了:果然寵物是不能慣的。瞧瞧它們三個,都被溫涵跟她寵成什麼樣了。家裡所有地方,無論高低,只要他們能上的,絕對得留下印記。那禍害的東西,只要是沒人發現的,那絕對毫不放過的。

  蘇仝心情及其複雜地走到沙發前,先是按照自己預先所想的摸了摸沙發,讓手上皮膚真的貼到沙發上,她才算有了塵埃落定的踏實感覺。然後,蘇仝就將魔爪伸向了兩隻薩摩耶,一邊一個把人兄弟倆的腦袋揉起搓呆毛後,才解氣地轉去浴室沖澡,換衣服——外頭雨不大,但是她雨中漫步還是把衣服弄得潮乎乎,貼身上特別不舒服。還是換了好,免得感冒。

  等蘇仝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溫涵恰好回來。跟以往那個衣著整潔,乾淨清爽的溫老師有點不同,溫涵進門時一身的狼狽,水珠兒都順著頭髮一滴滴全落在衣領上了。

  蘇仝折身抽過一條乾浴巾遞給他,莫名其妙問他:「你這是帶著學生玩跳水去了?怎麼搞的跟落湯雞一樣?」

  溫涵來不及解釋,隨手指指窗戶。蘇仝順勢看去:我勒個乖乖,在她洗澡的一會兒功夫裡,老天爺已經把毛毛細雨變成瓢潑大雨了。

  「那……那也不至於這樣啊。你不是開著車呢?」蘇仝又拿了條毛巾,邊給溫涵擦水邊心疼又生氣的質疑。

  溫涵抓過一個便簽本「刷刷」寫下:「我記得你沒帶雨傘,去你們單位接你了。」

  蘇仝一聽,立馬抬手給溫涵腦袋上來了一下子:「你傻呀?去接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打傘?」

  溫涵假意齜牙示痛,也不解釋為什麼自己被淋濕。就邊享受著蘇仝貼心服務邊不老實地用手拉住蘇仝的另一隻手親親捏捏,揉揉摸摸。

  蘇仝一把拍掉他,瞪起眼睛故作嚴肅:「別鬧。去洗澡去。這麼擦不行。」

  溫涵動作一頓,面又遲疑地轉看向廚房方向,示意蘇仝:他還沒做飯。

  蘇仝拳頭握起,自告奮勇道:「我來做。我媽最近教了我不少東西呢。你不要小瞧我喲。」

  溫涵睜大眼睛,懷疑看她。直到把蘇仝剛剛匯聚的那點小自信看的灰飛煙滅後,才笑咪咪起身,利索地走去浴室。蘇仝在他身後不甘地嘀咕:「什麼嘛。就算真做不好,那……那大不了吃炸醬麵嘛。至少,面條我還是會的。」

  溫涵腳下刻意地停了停,蘇仝立馬改口:「我可也是大廚。你就瞧好吧。」

  溫涵露出一個讓蘇仝炸毛的笑容。還不等蘇仝撲過去討伐他,就步伐矯健邁進門內,回身勾手一下把門鎖了。

  蘇仝悻悻地走去廚房。

  等溫涵收拾好一切,走向餐廳時,看著餐桌上的午飯,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

  「咳咳……」蘇仝清清嗓子,無比正經地解釋,「我認真思考一下,覺得浪費不是一件好品德。與其真出現問題把菜倒掉,還不如保險起見,炸醬麵配潘茄炒蛋也是不錯的。」

  溫涵恍然大悟般點點頭,特別捧場地坐過去,在蘇仝期待又忐忑的目光中夾起一塊雞蛋,慢條斯理放進嘴巴裡,又細嚼慢嚥地品味了一番。終於在蘇仝焦急地要忍不住大聲發問時,眯起眼睛悠悠然地點了點頭。

  蘇仝長舒一口氣。等到餐後,溫涵自覺去洗碗,蘇仝才用狗罐頭把饅頭它們從沙發上勾引下來,自己爬上去,透過門縫看溫涵修挺背影。

  他還真是說不出來的好看。儘管認識了有快一年,蘇仝卻從心底覺得溫涵是初見面,只覺得帥氣。再深交會越來越被他魅力打動的男人。她覺得現在,她自己或多或少都有點迷戀溫涵,不,應該說,她現在是越來越離不了他。

  詩經裡有句話怎麼說的?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女人的感情還真是時間越久,投入精力越多,越難以割捨。好在蘇仝已經度過了那些矛盾踟躕的階段,也得到了溫涵爸媽的認可,沒什麼特別原因,能讓她再生出割捨的念頭。

  蘇仝趴在沙發上,滿是神遊地盯了會廚房。一點兒也沒注意溫涵是什麼時候來到她面前的。

  「你幹嘛?嚇我一跳。」蘇仝不無埋怨的說。

  溫涵靠著她坐下,摸摸她的頭髮,親親額角,目光裡有一絲擔憂。

  蘇仝抓住他的手,仰頭問他:「你怎麼了?」

  溫涵在她手掌寫:我在擔心,哪天我要不在,你不是要天天在家吃麵?

  蘇仝一愣,勾住溫涵脖子不悅嘟嘴:「你是要拋下我跑去其他什麼地方?」

  溫涵搖搖頭,又親親她,才用唇語講:不捨得拋下你。

  蘇仝敏銳地眯起眼睛:「你還真打算去什麼地方嗎?出差?學習?還是帶學生寫生?」

  溫涵伸出手:第三個。

  「多久回來?」

  「差不多一個月。」溫涵在她手掌輕輕寫。

  蘇仝低下頭不吱聲了:他上次帶人出去還是在去年,跑到一個手機信號都找不到的西南山村去,待了一個多星期。她都不曉得在那種地方,他們是去描繪自然風光,還是去探險開路。這次的話,一走是一個月呢。一個月連面都見不上,她會想他的。

  蘇仝跪坐在沙發上抱住溫涵,臉邁進他胸口,悶聲悶氣:「我捨不得你走。」

  溫涵親親她耳側碎髮,緊緊擁住她。

  「一個月看不到你,我會受不了的。」

  溫涵蹭蹭她,捧起蘇仝的臉,萬般小心似待絕世珍寶一樣愛惜吻上她的嘴唇。

  蘇仝閉上眼睛,有些急迫地回應著溫涵的吻。一隻手勾住溫涵的脖子,另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了他的領口處。他吃飯前剛剛洗過澡,白色襯衣的前兩粒紐扣並沒有扣死,衣料之下略顯白皙的肌膚還能聞到香草沐浴露的味道。

  「溫涵。」激吻之中,蘇仝忽然抽身離開,眼睛水汪汪看著氣息不穩的溫涵,一手抓住他領子一手扯住他腰帶,用充滿誘惑的聲音說:「我們來點更深層次的交流吧。」

  溫涵表情一下凝固,像是被驚到一樣,睜大眼睛,臉上明晃晃寫了「你說什麼?」四個字。

  其實不怪溫涵驚訝,早在這之前他們也發生過這種激吻中眼看要寬衣解帶的情景,不過蘇仝總會在最後一刻守住底線,頭一低,眉一垂,軟糯糯對溫涵來一句:「我暫時還沒有準備好,溫涵,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溫涵那心喲,哪怕是被腦海火花勾的直竄上小火苗,也一定君子端方,與蘇仝同在一屋簷下絕不行踰矩事。

  所以對這方面,蘇仝相當放心他。不過,在他即將出行的時候,一想到三十多天不見,蘇仝難免會做出一些平時不會做的決定。

  「我說,我們做吧。」

  溫涵護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覺收緊了一下。一雙泛了霧氣眼睛難以置信地望住蘇仝,眨眨眼,再眨眨眼,在確認蘇仝不是開玩笑以後,喜悅漸漸爬上了溫涵的眉梢眼角。他先是伸出雙手,摸了摸蘇仝的頭髮和雙肩,繼而不等蘇仝反應過來,就一把將人抱起,風一樣轉去了臥室。

  蘇仝被他輕柔的放到床上的那一刻時,還能盯著上方的溫涵,在腦子裡微微感慨下:果然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夠溫文爾雅,夠穩住陣腳。在聽到她這樣的動作片邀請後,還能克制本性,小心翼翼把她躺平放好,而不是跟善善當年描述老肖那樣:一把將人丟被單上,還沒她回神,衣服沒了。

  不過下一刻,蘇仝就意識到,其實天底下男人在這方面真的沒多大本質差別,充其量就是個動作與先後的問題。因為就在蘇仝這一走神,一眨眼的功夫,溫涵自己把自己脫了精光了。蘇仝發傻地瞪了會兒他,還沒等她就自己男朋友身材發表評價,她自己也精光了。

  至於之後的動作纏綿喘息嬌吟?蘇仝發誓,她真的是不想回憶。她這輩子都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在溫涵壓她的時候發出那麼曖昧那麼嬌柔的聲音,簡直是……簡直是難以啟齒。而且,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在跟溫涵結婚領證前就把自己傻乎乎送到溫涵嘴邊,讓他給辦了。

  明明,她曾經設想過,要在新婚之夜,把完完整整的自己交給溫涵來著。

  不過總的來講,她的第一次性體驗,感覺還算不壞。雖然開始時,因為耐不過疼痛,她狠狠抓了溫涵一把,讓溫涵不得不按捺本能,放慢放輕動作。但等後來兩人漸漸適應節奏,彼此還是相當合拍的。

  很難形容蘇仝的這種感觸,如果要用一個詞概括的話,那大概就是新奇。身上一百多斤的重量,明明應該是喘息不過來,可偏偏她覺得很刺激。還生怕他離她不夠近,不夠近,要雙手雙腳都攀上他才好。而貼合時的感覺也滿奇怪。那是一種酸酸的,漲漲的很陌生的體會,從□□溢開,慢慢綻放到全身,酥酥的、麻麻的。明明被侵犯她應該是難過的,可實際上卻很舒服,能讓她不自覺得隨他動作叫出聲來。再之後,她覺得他變了花樣。她被他翻轉過來,從側面被抱住,動作姿勢一改,她自己都不知道被觸碰了哪裡,眼前「彭」的一下炸開無數金花,一種失血過多的眩暈感縈繞腦中,久久不散。

  等到戰況消停,蘇仝終於有了一口喘息的功夫,開始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盯看溫涵:在這麼個四月微雨的中午,她終結了自己的女孩兒生涯。把她保留了二十多年的童貞交給了眼前這個她愛著,也同樣愛她的男人。天吶,這真瘋狂,真脫軌,跟她原本想的一點不一樣。她曾幻想,她的第一次應該是在明媚的午後,或者夜幕嫵媚的新婚晚上的。

  蘇仝不知道這一刻她該思考點什麼。戀人之間,女人的第一次絕對是底牌一樣的存在,今天,她的底牌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她枕頭邊的這個男人翻了。儘管,最初是她主動的。不過剛剛經歷一場體力運動的蘇仝已經拒絕去想開始的原因了。

  現在,她的腦海裡出現的,是曾經大學時代她跟舍友們開臥談會的場景。

  那時候她們寢室四個人,除了她以外都是有男友的姑娘。她們也曾經討論過婚前性行為,她站在保守一派,極力反對。她說:如果你能跟你的男友天長地久,還在乎這種事的早晚嗎?再說,把它放在洞房之夜,不是也很有意義。

  當時有個特別開放的姐們兒這麼反駁她:你收個快遞還知道得檢查檢查包裝然後再簽收呢。何況是找男人?不在開封前驗貨,萬一真是無能的怎麼辦?

  蘇仝當年竟無言以對。

  再後來有一個相對中庸的姐們做「總結陳詞」,她講:一千個讀者眼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性這東西是純潔是高貴,是自然是下流,是齷齪還是神聖都無所謂。人本來就是一個從原始來,到高尚去的進化型動物。只要心裡清楚明白,想的透徹,並且能夠從中體會快樂而非痛苦。那麼就沒必要被那些條條框框約束了內心。林朝英那樣的古墓派妖怪八百年都未必出一個。你們誰要是學她,還真是毀了自己呢。

  蘇仝聽時覺得不以為然,如今回想竟然頗有體悟。看來,果然是經歷決定境界。那位在大學時就明白的姐們肯定比她聰明,比她好過這一關。

  可是,過了這一關,她接下來又該幹嘛呢?

  跟他同居?訂婚?還是登記結婚?

  不行。

  蘇仝咬著唇,不能這麼快就被他勾搭到手。至少,在那之前,她得瞭解點什麼,做點什麼。比如,他的薪水和房產什麼的。

  原諒蘇仝能在這時候還神遊了一會兒,女孩子的第一次一旦發生絕對是一個從心理到生理的轉變。蘇仝就這麼精分著胡思亂想,直到溫涵的手又不老實地摸到她腰上時,她才毫不留情一腳踹他身上。

  溫涵好脾氣,笑眯眯配合她假疼著齜牙,邊把玩蘇仝的小手,邊有一下沒一下親著蘇仝的胳膊。那釋放完精力體力後的滿足樣兒看得蘇仝直想撓他——他是滿足了,剛才她可是被疼得夠嗆呢。

  「溫涵!」蘇仝沙啞著嗓子,一把擰在溫涵腰上,「別在那兒美美的回味了。快起來,去把你的錢包拿來!」

  溫涵被嚇了一跳,問都不問,直接一咕嚕起來,踩著拖鞋就把她要的給她送來。

  蘇仝艱難地坐起來,錢包一開,「嘩啦啦」把裡頭的證件、銀行卡、現金、照片全倒了出來,連鋼崩兒都沒放過。

  溫涵坐在床邊,陪她撥拉著他的錢包,不解地看她。

  蘇仝把身份證和銀行卡全抓手裡,然後跟腦抽風一樣仰頭看溫涵:「工資單,有沒有工資單?我怎麼沒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