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即使是打著尋花問柳的目的,劉邰帶上的也不止保鏢竇准和晁沿,還有負責貼身伺候他和劉旎的離殤及懸鈴。扣除掉幼年的艱辛,劉邰整體生活水平還是保持著非常高的水準。

  一行人順流而下,抵達江夏後上岸,因為有著碼頭,大大小小的船隻在江面穿行,或是停泊卸貨,或是剛開始裝載,一切都那麼的生機勃勃,到處都充滿著活力。

  眾人一行按著入城的主道找了家看起來算是不錯的客棧,單獨包了一個小院子,離殤和懸鈴分別伺候劉氏兄弟洗漱,而竇准和晁沿則在小院子四下里仔細的巡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任何缺漏,這才在劉邰和劉旎準備好了後,一行人施施然步出客棧找吃的去。

  隨便問了問當地人,指向了河邊城內號稱第一大的茶樓,上了茶樓二樓的包間,順著敞開的窗戶看出一片碧綠優美的江景,這大致說明了江夏的繁華地帶沿江而建,水路通暢便意味著此地貨物交易量大迅捷,從而帶起全城的繁華,不但是個小型的商業中心,更是大型船隻遠航的良好補給點選擇之一。

  一路看下來,這個城市的道路寬闊,來往車輛人流不斷,沿途而來所見城外皆是萬頃良田,城內又如此車水馬龍,大街坊巷大小鋪席無空虛之屋,店舖林立貿易興隆,酒樓、茶館、瓦子錯落有致,一片繁華。

  茶樓裡的小二十分機靈,迎接著幾人入門上樓的功夫已經把他們的著裝和言談舉止觀察了個數遍,在看到進入包間後只有兩人落座,更是笑容滿面道:「各位大人是想嘗點兒江夏本地的漿飲,還是要點那長安城裡的頂尖兒飲品?我們這茶樓的東西,和長安城裡的味道可是完全一致的。」

  正托著腮往窗外看的劉旎聞言笑彎了眼,瞧向兄長,劉邰心情顯然不錯,勾著薄唇看了離逝一眼,離逝瞭然上前一步笑道:「小哥兒就來些江夏本地的嘗嘗罷,還有什麼別的特色小吃一併上來。」

  「好咧。」小二得到了幾個大錢,笑得眼睛都不見了,高聲道了個謝,動作迅速的退出門去。

  「這邊瞧著景色還不錯。」劉邰瞧得眼睛裡笑意滿滿,「那邊的遊船是什麼?」江面諾大,往來的除了商船和客運,還有數艘裝扮得幾乎可以稱得上花枝招展的遊船,船速緩慢,週遭圍繞的眾多船隻上的嬉笑紛然都幾乎要熱鬧到岸邊來了。

  竇准和晁沿分立兩人身後也望出去,「大爺,像是花船。」

  「哦?大白天的?」劉旎隨意搭了句嘴,卻惹來劉邰的回瞥和調笑的口吻:「玖兒對這花街之事很熟?」

  後頸的寒毛簌的豎了一下,劉旎面不改色笑道:「曾去過那麼一兩回,覺得沒什麼意思就沒有再去了。」那還是蹲守蕃王的時候因任務需要而去的,悄悄瞄了劉邰興致盎然的表情一眼,忽然有些不祥的預感,千萬不要兄弟倆攜手共去喝花酒啊,他實在無法承受那種畫面。

  劉邰笑得別有深意,「那是玖兒年紀還沒有到領悟其間妙處的時候。」沒有別的地方比勾欄裡面的女人品種更多的地方了,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整個後腦一陣發麻,劉旎垂了垂眼,直覺的認為劉邰一定在想什麼不好的內容!出發前劉邰只是說要來江南一帶散個心,別是連煙花之地都打算順便仔細研究吧……

  小二動作迅速的上了不少特色漿飲和吃食, 精 巧美觀,還在離殤的詢問下,介紹了江夏城內不少風景怡人的去處,推薦了幾處吃酒和膳食不錯的酒舍。

  離殤特地問了問江邊花船的事。

  小二解釋這個是江夏特有的女兒節的前奏,逢年七月初七是女兒節的前三天內都有城內各青樓花魁們乘花船沿江遊行,算是一種商業上的宣傳模式?總而言之,女兒節當天是各家大家閨秀的節日,而前三天則是各家青樓女子們的歡慶。

  此時恰好二日後便是七夕,劉邰微微眯眼一笑,那麼先可以參照一下青樓百女,再探究一下閨閣眾秀,總也是可以找得出劉旎喜愛的女子類別,屆時就參照這個類別,由身高上再進行篩選就好。

  一想到這個身高,劉邰就想嘆息,撩起袖子,親自為劉旎布了一筷子的小菜:「玖兒多吃些。」吃多了又怕他吐,吃少了又怕他長不高,真是操心唉。

  劉旎乖乖吃著小吃,喝著漿飲,心裡只是不斷在重複:「千萬不要去青樓,千萬不要去青樓,千萬不要去青樓……」即使因為好奇而打探了那些花船,也千萬不要起了去青樓的念頭……

  下一剎那,劉邰吩咐離殤:「租條船,去瞧瞧熱鬧。」

  一口漿頓時堵出了喉頭,劉旎忙搗住嘴,猛烈的咳嗽起來。

  劉邰連忙輕拍他的肩背,先習慣性的心疼上下撫一下掌下的單薄身軀的明顯脊椎,再道:「慢些喝,怎麼和個娃娃一樣。」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劉旎接過懸鈴遞上的帕子壓著嘴,毫不掩飾自己的沮喪:「大兄,那種民間花船有什麼好玩的?」拚命朝竇准和晁沿使眼色,不能縱著皇兄成為昏君啊!

  劉邰沒有覺察劉旎的想法,只覺得他漲紅了的臉估計含著羞憤吧,有趣的笑道:「野趣固有其樂,不看看怎麼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好這一口?」瞧那花船周追隨的小船數量就可以估量出這江夏勾欄的女子們顏色不差。

  劉旎哀叫:「大兄!」他不要和英明神武的兄長去那種骯髒地方丫丫!

  劉邰卻越來越發覺得好笑起來,又探出手,揉捏著劉旎的後頸,只覺得光看著他這個樣子的羞惱,也不失為一件愉悅的事情,「入夜了就去。」專斷的下了決定。

  竇准和晁沿十分沒顏色的就杵在一邊完全一副我心拳拳向帝王的模子,哪有半分覺得皇帝不對的反對神色。而懸鈴只是專心致志的不是搖著扇子就是遞水遞帕子。

  心灰意冷的劉旎在離殤租好了船,請他們下茶樓換地兒尋開心的時候,臉色無比沮喪的跟著劉邰上了船,追向青樓煙花們。

  為了不引起注目,離殤選的船不大不小,中庸適度的混在畫舫後方的群船中,並不惹眼,由於下水晚,也沒有佔據到什麼好的位置,隔著十數丈和其他船的距離,遠遠眺望著,香風是聞不到的,各青樓間比拚的絲竹吟唱也聽得不甚清楚,更不要提那些遙遠的臉蛋和身材,除非視力是好的,基本看不清楚細節,再加上那些章台人莫不是濃妝豔抹的,誰能辨得清到底是什麼樣兒。

  假裝完全一抹黑的劉旎心裡繼續默念:「不要感興趣、不要感興趣、不要感興趣……」

  就聽劉邰完全不減興致道:「人還挺多,晚上我們一個個樓子去挨個兒細看。」

  ……這是盼什麼不來什麼來的節奏嗎?劉旎無語凝噎,皇兄變壞了,他拉不住啊,母妃會不會正森森在他身後咬著袖子哀怨瞪他?

  繼續由劉邰做決定,大家回客棧先好好休息,為晚上 精 彩生活的即將展開養 精 蓄銳。在分道去自己廂房之前,劉邰還非常兄長慈愛的拍了拍劉旎的肩膀,「玖兒今晚無論看中了哪個美人,為兄皆會全力配合的。」說完,還嘆口氣,順勢捏了捏劉旎的臉蛋,「玖兒也要成人了啊。」搖著頭,故作懊惱卻壓根掩飾不住滿眼喜悅的背手大步而去。

  目瞪口呆的劉旎下意識摸了摸被捏得有點痛的臉頰,無聲的吶喊:「臣弟不想在這個方面成人啊!」到底是哪個混蛋在皇兄面前讒言了什麼?為什麼這一趟感覺完全不像是偷溜出來遊山玩水,而是專門拎著他往這方面去尋歡作樂?

  是計畫紮實的以身作則驗證什麼叫做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

  無論劉旎再不情願,入夜後,還是乖乖跟隨著劉邰先是用膳,再上了租憑來的馬車,由打探了路線的竇准趕車,晁沿、離殤及懸鈴在車外步行,一行人往著讓劉旎抓狂又絕望的地方行駛而去。

  臨時租借的車子不大也不小,兩人坐稍有余,小幾上點著並不算明亮的燈,劉邰壓下厭棄,靠在被離殤懸鈴徹底清理換置過的軟墊上,歪頭瞧著劉旎哭喪的臉,忽爾一笑,伸手用手指刮了刮他的臉,「怎麼,玖兒莫不是真的不曾通曉人事吧?」

  整個人正沉浸在「完蛋了,死定了,以後要拿什麼臉去面對母妃,要怎麼去解釋頂天立地光明偉岸的皇兄的一意孤行青樓之旅」種種天地旋轉的混亂中的劉旎猛一聽見劉邰的問話,先是呆了一呆,驀地,臉騰的就燒了起來。

  濃眉一挑,劉邰笑得詫異又有那麼幾分說不明原因的欣慰,單手撐著下頜,食指繼續撓著他的臉,熱度都燙到指尖了,著實有趣,「玖兒莫羞,為兄教你。」輕軟的語調竟然帶起了一種異樣的曖昧。

  劉旎現在的狀態等於五雷轟頂,完全感覺不出任何曖昧之流,只是滿腦子爆炸後的空白,呆怔的瞪著劉邰一張一合的嘴,教?要教什麼?教怎麼玩女人?要怎麼教?手把手的教?還是臨場示範?

  狹小的空間,暈黃的燈光,火紅著面頰的絕世美人,亮晶晶的黑眸裡滿是無辜和茫然,殷紅的下唇咬入雪白的貝齒,加上討論的話題,這根本就是一副不設防的純真神情。

  明知道面前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親弟弟,劉邰心跳還是突然間劇烈的蹦達了一下。說實話,扣除性別,劉旎比後宮任何女人,乃至長安,更甚至全國的女人都要美上萬分。活脫脫的母妃絕美精緻的輪廓,又多了父皇的俊逸,這面容,任誰看了,都是由衷的讚歎的。加上自幼便乖巧聽話,若是他真的要做什麼,他也定會乖乖順從……

  劉邰眼中的火熱直接被翻譯成要推他進入成人世界的堅決,劉旎愣了半晌,終究是委委屈屈的低叫了一聲:「皇兄……」他真的不敢想像神一樣的兄長來教他玩女人啊!

  劉邰垂下眼,笑得玩味,垂下的手搭在膝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著膝蓋,語帶試探:「怎麼,玖兒其實更傾向你的那些玩伴們教你?」溫和的低語中有著隱藏非常好的薄怒。

  劉旎情緒混亂低彌,明知事情走向詭異,偏偏又無法控制,思考遲緩上好幾個拍子,潛意識卻速度回答:「臣弟絕不會做出此事。」

  稍許被安撫了,劉邰好心情的偏頭看著觀賞性極強的弟弟,光是估計著一會兒會被眾多女人們生吞活剝的情景,就壓抑不住的低低笑起來,渾厚低沉的笑聲瀰散在車廂內,直接加劇了劉旎的頹敗無比。

  車子的停下讓劉旎覺得愈加的悲憤,好想像小時候一樣,一把抱住皇兄的大腿哭著求他不要固執己見下去啊……

  無論劉旎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反正是灰頭土臉的被劉邰含笑拎下馬車,還小拍了一把後腰要他站直,並免費贈送了句大道理:「既來之則安之。」

  勾欄內意外的生意興隆,一打探,原來這三天不光有花船宣傳,還有大酬賓的活動,點一半贈一的優惠,趁機讓新培訓出來的姑娘出場露個臉,好擴大客源增加在江夏城內的知名度。

  這麼一來,私人跨院是沒有了的,包廂也半間沒剩,唯有大廳的轉角還有幾個算是隱蔽的寬敞拐角座位。

  劉邰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神色不動的剛想換一家,瞥見劉旎依舊帶著淡淡紅暈的臉,硬是嚥回了命令,朝向自己詢問命令的離殤微微頜首。僅僅是過來看看女人種類的,也無須過於講究,先確定了女人們的類型,三天後七夕夜才是重點。

  迎接的龜公領著眾人先落座在一個視角還好的拐角,便拱手退下,一般的女僕役上茶之後,便有老鴇帶著數位姑娘上前來供挑選。

  離殤和懸鈴跪坐在劉邰劉旎身後伺候,竇准和晁沿則分別立在外側兩柱邊的位置,警戒四周。

  老鴇見怪不怪的朝劉邰劉旎行禮,只當是哪家的爺們帶著保鏢和小廝來玩樂。身材高大俊朗的劉邰渾身隱約散發著威懾,一看便是正主兒,非官即富,而同側坐的劉旎倒讓老鴇多看了兩眼,一身貴氣又長得極美,這樣的人物很是少見。

  劉邰玩著酒杯笑得懶洋洋的微傾向劉旎,嗓音帶著不可錯辯的笑意:「玖兒看中哪些個?」面前供挑選的姑娘數不過十,皆身骨柔軟面帶媚色,並沒有過多的特色。

  劉旎滿是腦震盪後的破罐子破摔,居然還能笑得從容:「都好都好。」顯然有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說什麼了。

  無語的瞥了眼他,劉邰挑剔的看了半天,沒一個好看的,只勝在都是女的,只得在大方向上挑了幾個略不同模樣的。天曉得,上了妝的女人們,只能靠衣服和髮式來區分。

  那些姑娘們靠上來便細聲細氣的開始奉酒垂肩,還有輕聲試圖閒聊的。

  濃郁的脂粉味道讓劉旎皺了皺鼻子,偏開頭去的動作讓劉邰收入眼裡,好吧,他也不是很喜歡過於濃妝豔抹的女人,看來今天晚上在這裡是沒什麼收穫了,瞧這客流量,花魁們估計早就被重金預定了。

  讓劉旎有些意外的是,劉邰並沒有暗示他對姑娘們怎麼樣,也沒有明示姑娘們該對他怎麼樣,僅僅和單獨他閒聊而已。來作陪的姑娘們全部分成兩撥坐在他們左右身後,連酒水都不需要遞的,共同看著大堂裡的表演。

  劉邰完全不需要問劉旎的感官,這樣子的女人,連他都看不上,怎麼會選給劉旎。所以也只是聊著天,喝著酒,看看節目後便動身往下一家去。

  跟著劉邰四處轉悠的劉旎,腦子由悲催逐漸變成了疑惑,劉邰這種架勢實在像是勾欄老闆巡視產業,而非來尋歡作樂。

  一個晚上,四處撒錢也沒有找到什麼讓人眼睛一亮的女人,最大的收穫就是分別預定了明後天晚上各大院閣的各大頂尖花魁。這意味著青樓之旅至少要需延長至七夕。

  劉旎對此的態度是徹底無語,不過心裡卻有些小慶幸,走了這麼一圈,劉邰都沒有做出任何讓他尷尬的事兒,直接等於換了個熱鬧的地方喝酒聊天而已,接下來兩天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

  帶著不確定僥倖心裡入睡的劉旎,在第二天陽光燦爛的照耀下遲遲才醒,睡得心滿意足的在看了看窗外的日頭,才有些納悶問伺候著他的懸鈴:「陛下呢?」基本可以直接用午膳了,皇兄居然沒有管他?

  懸鈴邊梳理著他的頭髮邊答:「陛下一早便出發出城觀景了,吩咐讓王爺睡到自然醒。」

  劉邰的形象頓時突然更加光輝偉大起來,劉旎暗自咋舌,昨夜回來已是清晨,洗漱入眠後更是晚,居然還能大早起來出城觀景,這是什麼樣的生物鐘和毅力啊。整個人點了點頭,在心裡對皇兄抱以了最高敬意後,語調懶懶道:「既然陛下不在,就在屋裡用膳好了。」

  懸鈴自是應下,擺好了午膳,再自包袱裡撿了劉旎沒有讀完的書放在窗戶下的躺椅邊。而劉旎在用膳後院子裡散了會兒步消食,便窩進了躺椅,慵懶的看起書來。

  一直看到眼兒睏睏,不知覺又睡了過去。

  懸鈴小心收拾好書冊,靜靜的一邊搖著扇陪伴。

  晌午的日頭正烈,院門那邊才傳來動靜,接著是竇准大步過來,剛邁入門檻,在看到沉睡的劉旎後,立刻放緩了步伐收住了口,只是朝懸鈴比了手勢,示意他們一行歸來後,就退出門外。

  讓懸鈴吃了一驚的是,不一會兒,劉邰竟然過來了,俊臉被曬得發紅,身上的衣服帶有騎馬後的皺褶,顯然是沒有更換衣服便過來了,手裡還拿了一個杯子,邊喝邊走入屋子,一口飲盡後,低聲問道:「玖兒用膳了麼?起了有多久?」

  懸鈴跪在地上恭敬輕答:「王爺正午前頭醒的,用了午膳,看了會兒書就又睡了。」

  將杯子扔給她,劉邰不再給她任何關注,直接走到躺椅邊坐下,扯開領口散著熱氣,低頭看著睡得香噴噴的劉旎,心情極好的啞然失笑。

  懸鈴動作迅速無聲的退出去,還掩帶上了門。

  抬手用袖子隨便擦掉額上的汗珠,扯開領口,摸過邊上的扇子扇著,劉邰垂眼瞧著劉旎睡得臉蛋紅通通的,原本還有些擔心這傢伙一覺睡過頭去,趕著是打算回來叫他起來用膳的。現下沒事了,卻有些不太想再挪動身子回房去更衣沐浴,只是這麼看著他,就覺得好安心。

  勾起唇角一笑,劉邰索性就這麼躺下去,靠在劉旎身邊,鼻端飄逸著令人平靜的淡淡熏香,合上有些疲倦的雙眼,沉沉的跟著睡了過去。

  劉旎醒來的原因是越睡越熱。眼睛掀開,看到正對著他側睡劉邰的臉的情況讓他一時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混沌的思考了一下皇宮和王府的可能性,總算想起江夏這個地方來。眼睛還有些睏乏,可看著劉邰卻有些不太想閉上眼。

  自削蕃後,他們兩個就再也沒有同榻過,原因無外乎劉邰很忙,加上他不怎麼忙的時候,還有後宮的佳麗們在等待皇帝難得有興致的雨露恩澤,兩人的相處至多到了就寢時間就得各自分道揚鑣。

  三年多了,再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這張敬仰了一輩子的臉,還是覺得很快樂很崇拜很安心。愉快完畢,總算發現為什麼這麼熱的原因,兩人擠在一張躺椅上啊……他們兄弟兩個,以前就算共眠都是在大床上各睡各的。

  現下胳膊挨胳膊,腿貼著腿,難怪這麼熱。劉邰自己就算領口大敞,也熱得面上帶紅,濃眉微皺。

  劉旎摸摸腦門子上的汗,抿嘴一笑,雖然不知道劉邰怎麼會跑來和他擠躺椅睡,還是輕手輕腳的撐起身,計畫找把扇子為兩人降個溫,探個頭就看到躺椅邊上,劉邰後腰壓著一把扇子邊,要掉不掉的。

  伸手去夠,半身探出像輪彎月籠在劉邰身上,還沒待拿著扇子,卻突然被劉邰一把攬住腰肢往下一帶,龐大的身軀順勢翻了上來。

  劉旎愣了愣,偏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劉邰依舊閉合著的雙眼,勻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顯然是沒有睡醒。可巨大的身形就這麼沉重的壓著,不被壓扁就會被熱死!試探著推了推,換來的是劉邰悶哼了一聲,縮緊了摟他的粗健手臂,一條大腿還乾脆跨上了他的雙腿,整個人完全的被納入他懷裡。

  呆怔的劉旎漸漸的漲紅了臉……除了偶爾兄弟間的擁抱,他們從未有過這般靠近的親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吵醒他捨不得,躲又沒法躲,思考了半天的結論是只好這麼乖乖的被壓著了?

  比起被壓得呼吸都快紊亂掉,更悲劇的是劉邰忽然用他高挺的鼻樑在他耳垂底下的位置磨蹭起來。

  又癢又麻的感覺瞬間竄過他半邊身子,忍不住的想蜷縮卻被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劉旎忍得眼淚都快下來了,才總算聽見劉邰深深呼出一口氣,沉沉的嗯了一聲:「玖兒?」

  「皇、皇兄。」他結結巴巴的回答,就快喘不上氣來。

  意識到他不對勁,劉邰倏然撐起上半身,低頭便是被壓在身下臉兒火紅的劉旎,張口納悶道:「怎麼了?」

  張口用力喘息的劉旎無比無辜的望著上方的劉邰,想想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先用力呼吸補充新鮮空氣。

  張張合合的嫣紅唇瓣印襯著緋紅如美玉的容顏,大大的眼兒還泛著柔柔的水光,劉邰安靜看了一會兒,忽然失笑的去捏了下那小鼻子:「怎麼被吾壓到了也不喊一聲?」坐起身來,全身的燥熱和汗濕讓他微皺了皺眉。

  邊喘邊去夠現在拿得到了的扇子,幫他扇著,劉旎也撐起身來,臉蛋紅紅的,「想皇兄多休息些。」身為皇帝又不是件容易的事,睡眠時間首先就極度缺乏,好不容易遠離朝廷還不好好休息到處亂跑,他實在是不忍心驚擾。

  所以就這樣被壓扁扁了也不敢掙扎?深眸柔軟,劉邰瞥了眼扇子的涼風向著他的方向,再瞅著劉旎額角的細汗,微提了聲:「離殤。」

  門外立刻傳來恭敬無比的聲音:「水已經備好了。」

  抬腿跨下躺椅,劉邰順手也將劉旎拉起身,「去沐浴,晚上我們好好玩玩。」

  話題轉得好快……劉旎默默的瞪著劉邰,哀怨的表情讓劉邰忍不住大笑離去。

  晚些時間,共用了晚膳後,眾人又執著的往瓦子乘車而去,繼續青樓三日行……

  由於前日大撒錢基本預定了各大院閣的頂尖花魁,所以位於包廂內首座的劉邰看到前來侍侯的女人們,總算有了些滿意的神色。

  才藝各有特色不說,相貌和身形總算有了比較顯著的區分,舉手抬足之間,連個性都比較分明。

  劉邰瞄向坐在左邊的劉旎,發現他的神色有些微小的飄忽,就知道對於這些女性的表演並不是那麼的上心,心裡暗嘆兄長難擔。即使在年幼時被名師教導學習時,有包括房中術,顯然那也只是理論和書面的東西,而且劉旎也沒有通房什麼的,派過去的懸鈴和纓丹壓根也只是單純的貼身伺候。

  這單純的傢伙不會是完全的什麼都不懂吧?

  不動聲色瞄向劉旎雙腿之間平平的,處子應該對女性比較敏感才對,怎麼一點反應沒有?想到這裡,劉邰朝離殤微微抬了抬食指。

  離殤立刻上前吩咐了那些女人中某幾個幾句。

  然後,劉旎回神過來的時候,已經看到扣除掉其他花魁繼續的技藝表演外,面前已經站著好幾個脫得赤裸裸的女子了。

  瞬間石化。

  劉邰這個時候靠過來,左手攬住他的肩膀,渾厚的嗓音帶著溫和的笑:「玖兒,為兄允過教你。」

  白花花的幾條肉體快要晃瞎眼,劉旎幾乎是驚恐萬分了,慌忙偏頭,卻鼻子擦過劉邰的鼻子,才發現彼此靠得有多近,深邃輪廓裡鑲嵌的漆黑眼眸帶著深深的笑意,倒映著兩個驚慌失措的自己……

  「阿兄……」怎麼發一個呆,現況就成這樣了?

  劉邰笑得懶洋洋的,「莫羞。」

  勾了勾手指,示意那幾個女子跪到跟前,親自執起劉旎的右手,探向迎過來的一個女人的胸 乳 ,「你摸摸看。」

  本在感觸到掌心裡小手的顫抖時,只是一笑,卻看到放置在女人雪白的 乳 房上,那晶瑩的玉指時微微的怔了怔,修長纖細的指尖帶著美麗的殷紅,相較之下,他的視線竟然無法在女人的裸體上集中,而是只能看著那帶著哆嗦的漂亮手指。

  他從未有此時此刻這麼明確的意識到,劉旎連一雙手,一根根指頭都長得這麼美。

  大掌一鬆,劉旎立刻倏地收回手,略有些強迫自己鎮定的交握在腰腹,大腦轟隆作響:真的是手把手的教啊啊啊!

  一直凝視著那手的視線自然而然被帶到劉旎的腰部,在瞄見他胯下的衣衫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後,劉邰忽然沉聲道:「出去。」

  他單手攬壓著劉旎的肩,幾乎把整個人擁在懷裡,待其他所有人迅速離開並關上了門,他才一把探向劉旎的小腹:「玖兒,怎麼回事……」

  劉旎反射性的阻擋,雙眼滿是不解和驚訝,「皇兄……」拆了幾招,卻不敵劉邰的速度,雙腕被一把扣住,驚惶的抬眼,看到的是劉邰認真嚴肅的眼神。

  「玖兒莫怕,我只是看看。」安撫的語調與沉冷的神色截然不同,劉旎的慌張讓劉邰微微放軟了嚴厲的表情,「你莫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吧?」連一點點跡象都沒有,難道連初 精 都沒有來過?

  劉旎左扭右躲,手又被擒住,眼看下襬就要被掀起來了,乾脆整個人全身用力往左邊一撲,蜷曲著夾緊雙腿,側倒下去。計畫是美好的,現實是悲催的,由於雙手還被劉邰握著,這麼一帶,連劉邰都全部的撲壓到了他身上。

  若不是劉邰反應敏捷的鬆開他,雙臂及時撐住自己,恐怕這麼全力一壓,劉旎就要去掉半條命了。

  劉旎團成一個球緊緊摟住自己,顫顫的,還在死閉著眼低嚷嚷:「不懂不懂,臣弟什麼都不懂!」

  噗,心裡噴笑,原本暗惱的情緒已經全然被暴笑取代。他的惱怒本是因為猜測是否是幼年的營養不及導致現在發育不良,現下看到劉旎這個樣子,劉邰除了彎起唇角微笑外,只得嘆息:「男人之間的事,本就該是父兄之職……」

  鼻間是輕淡的熏香,眼前是凌亂的烏髮中露出的嫣紅的半張臉,細緻的肌膚如上好的美玉,光是看著,就知道那觸感是多麼的溫暖柔滑……心思一動,身體深處的慾望隨著那縈繞在心頭的大膽想望,甦醒得急切強硬。

  笑意漸漸收斂,劉邰慢慢的沉下龐大的身軀,籠罩住全部的他,單膝微曲,騰出右手握住那圓巧的右肩,順著手臂慢慢的往下滑去,直至強制性的擠入他胸腹間握住那細嫩的右手,「來,玖兒。」

  愈漸低沉的嗓音就在耳邊,帶著劉旎不明白的情緒,若藕的絲,細細微微間纏繞著晶瑩的清甜和誘惑。被緊扣右手的被迫鬆開抱住自己的左臂,一寸寸往右上方移去,強大的暖意包裹著整個手背,引導著他觸摸到了一個他完全想像不到的巨大物體上。

  劉邰再放低全身,額頭抵著劉旎的發,呼吸噴灑在那紅潤的耳垂上,沙啞道:「你摸摸,這東西的裡面就是男人的 精 水……」

  灼熱得幾乎燙手的粗壯條狀物在被強制按壓住的手心裡微微彈動,隔著絲滑的布料甚至可以感觸到那上面不規則的數條凸起。劉旎完全不敢睜眼,全身打著顫卻毫無頭緒:「什、什麼……」

  火熱的鼻息幾乎要燙得鼻下的小耳垂滴血。劉邰無奈又寵溺的低嘆而笑道:「這也不懂啊……」大手微調整角度,強迫那小手將自己牢牢的掌握住。

  完全無法握住全部的龐大異物堅挺著頂著手心,滾燙如火、生機勃勃,潛意識知道哪裡不對,又無法道明,耳朵不斷的被火熱的氣息撩動,雖然沒有被全身壓住,劉旎還是一動也不敢動的蜷著,「皇、皇兄……啊……」突然的驚叫起來,感覺濕潤燙滑的東西遛過自己的耳垂。

  輪廓優美的耳朵火熱通紅, 肉肉墜墜的耳垂紅豔似火,無辜的隨著主人的哆嗦散發出異樣的蠱惑,垂眸凝視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張開薄唇,舔過那小東西,圓滾滾的柔軟又可愛,「什麼?」右手強迫著他的手握緊自己,順著延伸移動。

  心臟跳動劇烈的要蹦出胸膛,劉旎整個人被各種感覺衝擊得恍惚起來,「皇兄……」沙啞中帶著自己也不懂的哭腔,除了右手僵硬的攥著那可怕的碩大沿著柱身搓動,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莫怕呵,莫怕。」劉邰合上雙眼,著迷的舔舐著那小圓球,讓它在舌尖上滾動,甚至輕咬著,聽著劉旎無法克制的喘息,沉醉又享受他的失控。本想就這麼放縱,卻被那帶哭意的哀求柔軟了磅礴的慾求。

  嘶啞的嘆了口氣:「待你初 精 來了,我再教你其他的。」說罷鬆開了他的手,強健的手臂一把緊擁住劉旎的同時,張嘴將他的耳珠含入口中用力的吸吮起來。

  劉旎意亂情迷的低叫起來,用力抱住腰間的粗臂,全身劇烈的顫抖著無法停止。

  過了不知道多久,才發現劉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他轉了過來,自己躺在他懷抱裡,兩人鼻尖對鼻尖,額頭抵著額頭,一隻大手正在背後上下的撫摸著,而那雙深沉的黑眸裡滿是濃郁的笑意。

  心跳依舊劇烈,不知道為什麼不太敢面對劉邰的目光,劉旎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吧,臉還在發燙,連帶著手也仍然哆嗦……而且……有些尷尬的夾緊了雙腿,張了張嘴,到底也只能啞啞的喊了句:「皇兄……」

  笑容滿是寵溺,抬手揉搓上一直沒有眷顧到的另一個隱藏在散亂黑髮中的精巧耳珠,看著劉旎臉色緋紅,額上滿是細細的汗,一雙眼兒還帶著淚光,乖巧無比的顫抖著任他動作,禁不住心更軟了,渾厚的低喃裡滿是慾望的嘎啞:「我等你……」話只說了一半,探頭吻了下他的額頭,撐起身,下榻。

  等啥?那言語中有什麼東西濃濃的都快要溢出來了,莫名的繼續紅著臉,劉旎爬起身,濃厚的發披散了整個肩背,只露出那張紅豔豔的小臉,「皇兄,還要看女人嗎?」剛才皇兄要他握著的東西到底在哪裡?按照學習過的書本知識而言,那玩意理論上來說,應該是在胯下,可無論他歪著頭正著頭觀察,都沒有看出劉邰身上有哪個地方會藏著這麼巨大的東西。

  已然平復下來的劉邰微笑著眯了眯漆黑的眼,看著他好奇又疑惑的表情,一個一個字道:「要,為兄等著玖兒呢。」

  雖然不懂他在說什麼,可好不容易平緩下來的心跳又加速了,劉旎悲慘的低下頭,啊,皇兄真的是執意完成青樓三日遊嗎?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堅持不懈啊!

  劉邰覺得肩上的壓力很大,不但要找出劉旎會喜歡的女人類型,還需要教會劉旎什麼是人事歡愉,儘管前者讓此刻的他心裡有絲莫名的不快,後者卻帶來極大的興致。

  他期盼著劉旎能夠在他眼前一點點成熟綻放,光是想起劉旎不知所措的嬌嫩喘息,心裡就彷彿飄進了一根羽毛,癢癢的難耐。

  劉旎是他唯一的嫡親弟弟,他絕不會讓任何人剝奪他指導他成人的權利!無論背後還有著什麼更深的含義。

  劉邰這麼想著,也這麼做了。

  整個晚上的安排及時調整成:花樓裡的頂尖花魁按照各自的特色展示著各自的才藝,劉旎則被劉邰攬著肩膀,躲閃不得的被執著手去觸摸光裸的女人身體。

  而劉邰不但在仔細觀察劉旎對不同女人的反應,更是不忘隱蔽的瞄向劉旎有任何男人的崛起。

  結果是令人無語的,儘管劉旎一個晚上腦子充血緋紅的俏臉十分好看,但的確是完全沒有任何雄性驕傲方面的起色……

  當最後一撥女人和其他所有人退出去後,劉邰轉身摟住劉旎,腦袋靠在他的肩上,嗅一口好聞的熏香,嘆息又無可奈何道:「該拿你怎麼辦呢,玖兒……」真應該帶個伺醫出來,好及時診斷和配藥調養,一回長安,他必須立刻吩咐伺醫對玖兒進行全面的調理。長不高就算了,怎麼可以對女人沒有反應呢?

  等等……劉邰猛的抬起頭,額頭頂上劉旎的額頭,深眸鎖住那雙還帶著混亂的雙眼:「玖兒,你不會……」只對男人感興趣?

  腦震盪一晚上的劉旎恍惚又茫然,「皇兄,什麼?」心裡的哀號正在不斷的盤旋迴響:皇兄到底想幹什麼,他不想摸女人,不想懂什麼人事啊啊啊!最要命的是還有明天一個晚上要熬啊啊!

  劉邰不確定的否決了自己的推測,如果對男人感興趣,早先他逗弄他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任督二脈打通的樣子,難道他不是他喜好的類型?危險的眯上雙眼,不行!如果劉旎喜歡男人也必須先喜歡他這樣的!不過……如果他喜歡的是象姑呢?

  那雙深沉的眸子漆黑的光芒流轉,無數的思緒迅速略過,劉旎沒有打擾他,只是乖乖的被摟著肩膀與他對望,也不問劉邰在想什麼。

  劉邰思索了許久,最終還是微笑了,溫和的詢問:「玖兒對今天晚上的女人們有什麼感覺?」口吻十分像夫子問學生學業。

  劉旎努力的回想,今天晚上連逛幾大樓院,看了不下半百的女人,光用手就摸了好幾個,回憶手上的感觸,認真回答:「很柔軟,很嫵媚。」前一句回答手感,後一句回答觀感。

  「喜歡?」劉邰垂下眼隨口問道,玩著那寬袖中的纖手,玉滑溫潤的掌心讓眸色加沉,盤旋著並不隱藏的愉悅,顯然是回憶起什麼。

  劉旎再度想了想,很老實的回答:「沒有太大的感覺。」在劉邰用指腹反覆揉搓他的小指頭時,顫抖了一下,也低下頭去看,纖美玉潤的手被古銅色的大掌包裹在掌心裡,竟然讓他心頭咯登一跳,剛想退縮,卻被劉邰用三根指頭捏住了小指的圓潤末端。

  劉邰後仰靠在軟榻上,語調慵懶,雙眸合上,只是捏著那小小的指端玩,半晌才忽然道:「玖兒,你要什麼吾都會給你。」

  雖然不明白話題的無預兆轉換,可渾厚低沉的承諾讓心軟軟的,甜甜的滋味讓劉旎不自禁的笑彎了眼,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傻,轉開頭去偷笑了一會兒才轉過來:「皇兄要什麼,臣弟也都給您。」微微彎曲了一下被摩娑著的指頭,像是勾住他的一樣,悄悄的帶著一股孩子氣的快樂。

  劉邰就在靠枕上扭過頭,掀眸看著他,安靜的溫柔的,然後執起劉旎的手,蓋住自己的雙眼,嘆笑道:「好。」

  感覺手心被顫動的睫毛撓著,細微的癢似乎鑽到心裡去了般,莫名的又微紅了頰,這一回卻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只是抿著嘴笑,乖順的就這麼探著手,直到劉邰休息夠了,放開他,才一同起身回客棧歇息。

  今夜的結論是,比較起被迫看和摸了不少女人,還摸了奇怪的東西,可皇兄的許諾實在是讓劉旎心情太好了,含笑入睡,這樣一心為自己的好兄長,他還有什麼不滿呢。既然劉邰想游青樓,那他就豁出去全程陪到底,這才是一個合格的好弟弟!

  第二日劉邰沒有出現,估計又跑到哪裡去觀光,繼續睡睡睡,睡到晚膳時分,才與回來的劉邰匯合,晚膳過後,一改之前的不請願,主動上馬車,他已經調整好了心態,要像竇准和晁沿他們學習,死忠皇兄,皇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堅決支持!

  可、是……當下了馬車,看到面前的樓台,劉旎的好心情頓時碎裂成渣……請問,面前這象姑館是什麼意思?

  一看劉邰大步邁出,劉旎再也顧及不上什麼了,一把自後扯住了他的袖子,漲紅了臉低喊:「阿兄,三思啊!」女人玩過了就打算品嚐男人了?而且還要帶著他一起去體驗是幾個意思?

  劉邰的回應是一手將他自身後撈到身前,「我們劉家玩幾個男人還是沒問題的,來。」就這麼牽住他的手,半是拽著就走了進去。

  奢華的包廂裡,一排不同男人如同前一夜的花魁一般展現自己的特色,而幾個類型各異的則爽快的面前脫衣。

  劉旎心裡哀號著扭開頭,滿臉尷尬。

  劉邰這次倒沒有攬著他,而是坐靠一邊,撐頭笑看他的不自在,「玖兒,莫羞。」

  劉旎悲慘的視線亂飛,最後還是在眾男裸體面前潰敗如山,挪到劉邰身邊坐下,低道:「阿兄,我不想玩男人……」要玩您一個人上就好,他實在沒有在山有扶蘇之上有造詣的偉大願想。

  劉邰微微偏頭,瞧著 精 緻容顏上的羞赧,忽然惡趣味的湊到貝耳邊低道:「那被男人玩呢?」

  本該是憤怒的,卻在抬起眼望入那雙帶笑的黑眸後,所有的惱怒立刻化為委屈,「阿兄莫要捉弄我。」臉兒紅紅的,語調竟然帶著絲撒嬌了。一直以來,宮鬥黑暗,權爭激烈,經歷了那麼多黑暗的東西,他還真的沒有在情色方面被迫和主動下過手。

  沉沉笑了,用鼻子親暱頂著那逐漸泛紅的小耳朵,低喃:「乖,為兄教你。」說罷,竟將他雙肩握住,往懷裡一轉一帶,讓劉旎坐入自己盤坐的大腿上,滑下手臂扣住想逃的小手。

  劉旎急了,連撒嬌都不管用了?!死死將脖子扭過來,臉用力藏到劉邰肩窩裡,無論如何都不肯再露臉。

  劉邰失笑,側頭瞄著劉旎,他只是想讓劉旎看看男人的下體,並且告訴他,無論是什麼模樣和尺寸,到點了,就該勃 起 射 精 。這傢伙這麼害羞,不願看又不讓碰,還什麼都不會怎麼辦啊……

  最終也只能看了離逝一眼,待全部的人都退了出去,這才輕拍拍劉旎的肩背,托著下頜道:「玖兒,你羞甚?」

  豎著耳朵聽到門扉關掩,劉旎這才露出可憐兮兮的小臉,「皇兄,我、我……」他該怎麼解釋他實在對嫖男人沒興趣啊。

  一手托腮,一手又捏住了如玉雕般的小指摩娑,劉邰唇角勾著有趣的笑,凝神瞧了劉旎半晌,才微笑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眼見為實豈不比紙上談兵更實際?」淡淡的笑著,垂眼看那三指間冒出的小小玉指,眼底是壓抑的隱晦灼熱,「為兄只是想你早日開竅罷了。」

  劉旎憋了半天,才吶吶道:「要、要不,咱們去繼續摸女人吧……」

  摸女人要是有用,他還選擇來這裡做什麼。瞅著劉旎臉上這兩夜幾乎沒有褪下去紅暈,而且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坐在他腿上,劉邰彎著唇角,很是愉悅,「換個法子。」黝黑的眼眸燃燒起了隱秘的火焰,嗓音低醇誘人的吐出承諾:「吾親自教你。」

  俊逸的笑容讓劉旎有瞬間失神,遲疑道:「臣弟不脫衣服。」

  閉眼間搖一下頭,「不脫。」笑意緩緩加深,濃烈的慾念湧入發亮的黑眸,光是那帶笑的目光都讓劉旎心跳加速起來,剛想不安的挪動,卻發現自己竟然還坐在劉邰腿上。

  幼年才有的舉動讓劉旎臉有點熱,想要起身,雙目卻一暗,一切光景消失在黑暗間,眼前被蒙了一條不知劉邰何時取出的黑綢。

  「皇兄……」

  「噓……」低沉的安撫出現在耳邊,後腦後的綢帶被繫上結,不鬆不緊的剛好遮掩了全部的世界。

  「皇兄……」劉旎無措的揪著不知道是誰的衣料。

  醇厚的笑聲中滿是濃郁的誘惑,火熱的吐息噴灑著耳窩,「莫怕,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