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劉旎正處在荊州大軍的中央大帳內,如果不是羌族突然冒出來搗亂,她現在已經可以收拾好叛軍,整理完益州軍,打包回長安了。

  有點無語這些喜歡趁虛而入的歪果人。真的很像是一群狗,不用拳頭狠狠的揍怕了,就絕對不會夾著尾巴滾去角落躲藏。

  餘溫自帳外掀了布簾進來,瞧她面無表情盯著戰場的佈局輿圖,淺淺一笑:「大域和路飛那邊估計數日內可以結束了。」羌族人冒出來,他們四個只得兵分兩路。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如玉的容顏 精 緻無雙,也緩和了一直瀰散著的冰冷氣息。接過餘溫遞上的戰況看了幾眼,「陳策那邊有傳來什麼回覆麼?」

  陳策是陳家的現任家主。陳姓便是先後的母族姓氏,陳家本就以軍功起家,被先皇號令鎮守南疆數十年之久,勢力早已深深盤踞南疆,沒有到叛國層次的錯誤下,皇帝根本不打算動陳家。畢竟能夠攻守的武將世家難得。

  可就算再難得,也並非舉世無雙,究竟是什麼導致他們反了?

  自和叛軍交戰伊始,劉旎就派了使者去直接問陳策謀反原因,想弄懂他到底在想什麼,算是滿足一下自己的八卦之心吧。

  餘溫搖了搖頭,「回覆沒有,陳策倒是傳話說是想找機會和你私下聊聊。」

  異想天開,兩軍交戰,他們又不熟,私下聊聊然後看看誰更有能力把對方弄死?劉旎哼笑,將手裡的戰況丟到案几上,「本王沒那麼清閒。」既然不說,就索性全部滅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帳忽然一動,兩人面前已蹲跪下一個黑甲戎裝女人,「靖王殿下,玄鱗甲全部恭候調派。」

  玄鱗甲?劉邰身邊的暗衛?什麼叫做全部恭候調派?

  劉旎眉頭一皺,急問:「陛下那邊發生什麼事?」怎麼會將暗衛全部派來?

  那女人恭順低垂著頭道:「是陛下擔心靖王殿下安危,派屬下全員前來護衛殿下。」

  餘溫挑起了眉,「陛下極寵殿下。」

  劉旎卻不答話,歪著頭想了想,幾乎是大驚失色的白了俏臉,「餘溫,速度派人聯繫陳策,本王與他會面。」

  餘溫不解,「怎麼突然……」

  「陛下一定是往這邊趕來了。必須在他到來之前把叛軍全殲。」她不再關注餘溫的聞言變色,瞥了眼跪著的女人,「你是幾號?」

  「屬下玄戊。」她回答。

  「你過來。」劉旎轉身面對上掛著的輿圖,「餘溫也來。」手指向看了許久的地圖,「南疆多山,在我們圍剿下,叛軍在群山中躲藏,饒我們也有益州本地軍隊,畢竟略遜於久居南疆的陳家。他既然願意與我相見,我們就見。」

  玄戊十分聰明,朝著劉旎手指向的地點,「屬下這就去佈置。」身形迅速消失。

  餘溫瞧了瞧那兩軍之間的山谷,「確定可以一擊成功?」

  劉旎誠實的搖頭,「不能保證,我們只能儘量先滅了陳策。」點了點地圖更南處,「你派人即刻密告大域和路飛,務必繞道去把陳姓老巢給端了。」滅了一個不夠,滅了全部才能保證死灰不會復燃。

  餘溫點頭,「陛下那邊務必暫時停止消息傳遞。」知道靖王以身涉險,皇帝估計會不顧一切的飛過來,哪裡還會乖乖的按照目前的腳程。

  她點了點頭,修美的身軀背手立著, 精 美的顏面上滿是肅殺,「約陳策明日相見。」時間緊迫,要是被叛軍得知皇帝親臨,沒有暗衛的保護,再多的士兵圍繞,她也無法安心。

  餘溫冷著俊臉,領命離開。

  陳策那邊很爽快的答應了。

  玄鱗甲再厲害也只有一夜的時間在那參天密林間探查地形佈置陷阱。

  當劉旎與死也甩不開的餘溫,率領著大軍包圍了山谷後,命餘溫率大軍稍候潛伏跟隨,逕自帶著十數人騎馬進入了遮天蔽日的林間小道。四周樹勢蒼勁,幾人都無法環抱的古樹分枝低矮粗壯,枝葉濃密,環山茂密生長著不同的綠色植株,樹幹苔蘚地衣密佈,絲蘿懸掛似美飄逸,大大小小的枝葉擁擠著,堪堪留出被人踩出的狹長彎曲道路,充滿森林的美妙也遍佈著無法預估的危險。

  當來到將山谷一分為二的溪流前,看到對面同樣的十數騎人,劉旎勒馬示意隨從停步。

  對面領頭的人同樣留下身後的人,獨自縱馬上前來。

  兩個人隔著並不寬的溪流安靜互相看了一會兒。

  驀然的,那個面相清俊身材修長甚至帶著絲風流倜儻半點也不像武將的人仰頭豪邁大笑起來,笑夠了,才道:「我陳策居然有一日可見到靖王殿下,真是榮幸。」

  劉旎微一思索,大概和邸報上有提及她吧。

  可未待她開口,陳策完全不壓低聲音道:「我也沒有想到,聲名遠颺風華絕代的靖王長得如此國色天香。」

  懶得管彼此帶的人距離之下是否聽得清他在說什麼,劉旎只是一手持著韁繩,一手持著馬鞭,大眼兒冷冷的盯著他慢吞吞道:「本王已派兵去圍剿陳家宗族之地,你已是困獸猶鬥,降了吧。」

  「是降還是死?」他根本一副什麼也不在乎的模樣。

  她想都不想,「死。」必須要滅絕劉邰有陷入任何危險的可能性。

  他眼眯起來一笑,「怕是不那麼容易。」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抽出手弩朝對方射擊再拔出佩劍對砍。

  而兩人後方的人馬也在同一時間動彈起來,頃刻之間,無論是看得見的還是看不見的,四下里皆傳來兵刃的交接聲,兩處山林也瞬間湧出了大量的士兵,如同兩股巨大的洪流,猛然撞擊向一處。

  「靖王!」餘溫的大吼傳來。

  劉旎閃了個神,橫劍劈砍了個空,坐在馬背上有點止不住前撲的勢頭,而身後忽然襲上的溫熱讓她心裡一沉,還未多想,後頸一疼,整個人失去了神智,

  餘溫眼睜睜看著劉旎被那男人虜走,可由於山谷狹窄,千軍萬馬根本無法展開,人山人海刀劍相向中連前進後退都不由自主的混亂無比,他只能肝膽欲裂的就這麼看著她被遠遠的帶走,然後消失在茂密的綠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