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守護她?一想到楊小姣,雲鳳章心底的某處便不由自主變的柔軟起來,他的嘴角噙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靜靜佇立在原地,初秋的夜風輕輕掠過竹林,蕭然作響。雲鳳章取出竹笛,笛聲幽幽咽咽,如清泉在石上緩流,又如明月映照松間,婉轉悠揚中蘊著一絲孤冷幽寂和淡淡的惆悵。他的技藝愈發精進,可惜那個自稱通曉音律的知音卻不在身邊。
她的確算得上通曉音律,記得在一次聚會上,一位名揚洛城的才女故意刁難她,請她撫琴一曲。當時的她從容不迫地拿出一把嗩吶,吹了一曲熱鬧的鄉間俚曲,震驚四座。他當時就記住了她,也記住了她的模樣。
而她,僅在初見他時略露驚訝之色,之後便對他視若無睹。多年以後,他們陰差陽差地成為了夫妻,他問她,為什麼不像別的女人那樣為自己傾倒。她說,像我這種公認的癩、蛤、蟆,找只肥肥笨笨的野鴨就行,你這種天鵝肉我不敢下嘴……
雲鳳章沉浸在回憶中無法自拔,直到夜色深沉。
雲齊不得不上前出聲提醒:「公子,您的身體還沒痊癒,該回房了。」
「嗯。」雲鳳章驀然回過神來,淡淡應了一聲。他轉過身來,緩緩往屋中走去。
屋內的燈光映照出他的容顏,那是一張讓人無法不驚艷的臉。這張臉讓無數男女張臉為之瘋狂,也曾讓朋友絕交、兄弟翻臉。他收穫了數不清的讚美,也受到無數妒忌、詆毀還有莫名其妙的陷害。但讓他欣慰的是,也是因為這張臉,他才會陰差陽錯的和楊小姣綁在一起,最終收穫了一段良緣。
那些人為了羞辱自己,給他和楊小姣下了藥,他們以為以他的孤高出塵、眼高於頂,必定會以楊小姣為恥。
事後,他十分內疚地說道:「我毀了你的清白,你想要什麼補償雲某都會盡力滿足。」
當時的楊小姣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隨即答道:「能不能再來一次?這種感覺還不錯。」
當時的他震驚得無以復加,他萬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更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兩個原本風牛馬不相及的人卻因為這段因緣綁在了一起。
她原本要離開他,卻因為身上毒發不得不留下來。她剛好些,他又被情敵暗殺受了重傷,她留下來照顧他。等他傷好後,她告辭離開,他十八里相送,送了一程又一程。最後她說:「別送了,你也不要內疚,你毀了我的清白,我也毀了你的,咱們扯平了。」
然後她又得意地笑:「其實還是我賺了,我上哪找這麼英俊的男人去。那些清倌人不如你百分之一,要價一萬個燒餅。」換了別人拿他跟他清倌人相比,他早生氣了。但是對她卻不。
最終楊小姣也沒有走成,因為他們中途遭到截殺。他們被人有預謀地逼進深山、掉落山崖。兩人雖大難不死,卻被困在崖底半年。楊小姣用她的聰明才智尋找食物,盡力照料他的病體,他們竟在崖底毫髮無損地生活三個月之久。
三個月後,他們被人救出。他說,我又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你想要什麼補償?
楊小姣想了很久,最後才說,她很快就到二十歲了。不嫁人會被交給官媒胡亂婚配,所以她想要他的侍衛雲齊。當時的他竟有些妒忌雲齊。
他鬼設神使地說道:「雲齊不足以表達我的謝意,不如換我吧。」
楊小姣只是怔了一下,便很快答道:「好啊。」
楊小姣成為了雲夫人。這件事震驚了整個洛城的百姓。楊小姣被眾人妒忌羨慕,當然也少不了譏諷和挑釁。不過,她似乎並不以為意。當他安慰她時,她卻笑著說,你不懂,這種被人羨慕妒忌的滋味太好了,這一直是我想要的。
就這樣,她將他從高高的雲端拽下,讓孤冷高傲的他跌落凡塵,成為凡夫俗子。她也讓他認識到,他不是厭惡女子,他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她成為他的骨中骨,肉中肉。他們本以為這是一個結束。沒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
成親兩年後,本來已放棄求醫的她又開始四處尋醫來治自己的奇毒。那時的她已是商會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再加上雲家的勢力,各地的名醫絡繹不絕地前來應診。最終,她恢復了容貌。然而,他們萬萬沒料到,她中毒的背後還有如此讓人震驚的隱情。
身世之謎的揭開,昔日仇敵的重現,他們身不由己地捲入巨大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