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姣悲劇了,新婚第二天沒能起床。早飯是端到房裡,雲鳳章服侍她吃的。吃過早飯,她補了一覺,一覺醒來了天都黑了。晚飯也是在房中吃的。
府中的下人在新房門口放了張桌子,就把飯菜放在桌上,然後輕輕扣幾下門,再匆匆離去。
吃飯,洗漱,沐浴,接著躺回去……
兩人每天樂此不疲的重複著上述的事。
兩人並排躺著,雲鳳章賊心不死地蠱惑楊小姣:「你不要再探索一下嗎?」
楊小姣堅決不上當,好奇害死貓,昨天好奇害死了她。
雲鳳章輕笑著,把她攬到自己胸前。楊小姣乖乖地伏在雲鳳章身上,手裡還不安份玩弄著他的一綹青絲。
雲鳳章出神地凝視著懷中的人兒,一雙黑亮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著,對什麼都充滿好奇,內心好色流氓,偏偏表面還裝得一本正經,讓人看著不由得發笑。
原來,天真青澀時期的小姣這麼可愛,現在的她不是日後那個毀譽參半,充滿傳奇的楊老闆,她的喜怒哀樂全都表現在臉上,那些小心思小心眼也讓人不由得會心一笑。上一世的小姣,讓自己體驗了不一樣的生命,這一世又何嘗不是?
雲鳳章動容地說道:「小姣,咱們下一世還做夫妻好嗎?」
楊小姣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要,我想換一種口味。我不能總吃一個味道的燒餅……」
雲鳳章的聲音變了調,「你要為你說的話負責。」
楊小姣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現在這個人,一生氣一不高興就「懲罰」她,她只好暫時服軟:「好吧,不換了。總吃一個味道也不錯。」
雲鳳章勉強滿意這個回答,狠狠地親了一下做為報償。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儘管楊小姣小心翼翼盡量不刺激雲鳳章,但餓狼想吃羊總能找到理由的。她碰他一下,他說她在勾、引他,她看他一眼,他說她是暗示他,哪怕她睡著不動,他也說她的睡姿讓他蠢蠢欲動。
楊小姣道:「不行,不能再這樣了,我娘再三囑咐讓我節制。」
雲鳳章從背後抱著她:「沒關係,娘不知道的。」
楊小姣暗哼,這府裡的下人都知道了,她娘肯定也會知道的。
「好了,這次說話算話,不動你了。」這是雲鳳章第八次如是下保證。
剛下完保證,他的手又不安份了,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他的聲音暗啞深沉,像久未調弦的琴聲一樣,「小姣,你每次一離開我的身體,我的胸口就開始空虛,它需要你來填滿。」
楊小姣的手按在他的胸口,在他懷中調整了一下姿勢,舒服地躺著,小聲說道:「你這裡是空的,其實我有一個地方也是空的,等著你來填滿。」
雲鳳章笑問:「也是胸口嗎?」真好,原來她跟自己是一樣的感覺。
楊小姣用手捂著臉,說道:「笨蛋,我的胸口那麼鼓怎麼可能是空的?是胸口下面的下面。
雲鳳章:「……」
他的不由自主地發熱發燥,吶吶地說道:「小姣,你真是個……」
雲鳳章發現,每次,他們進行精神上的深入交流,下一步必然會轉到身體交流,而且往往都是小姣引起的,果然,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在這方面的天賦總是那麼獨樹一幟。
到了第四天,兩人還是沒出新房。
這天早上,忠伯照舊把飯菜放到門口的桌子上,輕扣三下文就匆匆離開了。雲鳳章腳步虛浮地下床去端飯菜。
兩人喝粥吃花卷,結果發現盤子裡有一張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地寫道:「娘讓你們節制些,該回門了。」
這是……
小姣一眼就認出了是小娟的字跡。
兩人窘得滿臉通紅。
楊小姣問道:「是婚後三天回門嗎?」
雲鳳章一臉茫然:「好像是吧,咱們上次沒回門,我也忘了。」他
第三天回門,今天都第四天了,她娘肯定左等右等他們不來,才讓小娟來看看。
兩人什麼也不說了,趕緊下床沐浴梳妝打扮。楊小姣本想喚白嫂進來為自己梳一個婦人髮髻。沒想到雲鳳章自告奮勇要幫她,沒想到梳得挺像模像樣的。
收拾妥當,兩人並肩出了新房。太陽像紅了臉似的紅彤彤的,刺得兩人雙目灼痛。
園子裡的下人見了他們全都面帶笑容,嘴裡說著吉祥話,但一個個溜得賊快,彷彿狗在後面追趕似的。
雲鳳章輕咳一聲解釋道:「我早囑咐他們了,讓他們離咱們遠些。免得……」
楊小姣自然他指的是什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接著,白嫂忠伯他們就來了,恭恭敬敬地稱呼楊小姣為夫人,還向她請示府中的事。
楊小姣先是有些發懵,接著鎮定地說,府中的事仍跟以前一樣,不必事事請示。隨後又讓墨月準備紅包打賞。墨月卻來告訴她,早打賞過了,是公子吩咐的。
接下來就是回門的事。
一應禮品忠伯和白嫂早已備好,他們直接上馬車回去就行。
楊小姣問忠伯她妹妹什麼走的。
忠伯淡定如常地回答:「娟姑娘,早上來的,呆了一會兒便回去了。」
到了楊家所在的巷口,他們才發現,道路兩旁都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有的人還好心地問他們怎麼來得這麼晚。
雲鳳章微紅著臉,為自己找借口說:「咳咳,第一次成親沒經驗,忘了。」
眾人哈哈大笑。沒經驗的人笑新郎粗心大意,有經驗的人則是意味深長地笑,他們能猜到什麼回事。
擠過道道人牆,他們終於艱難地到了楊家。
錢氏和楊成早就等著了。
錢氏滿臉笑意地看著兩人,她現在有一隻眼睛可恢復了,這已經讓人十分驚喜了。錢氏終於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俊美女婿。
她怔怔地望雲鳳章發呆,然後神色極其複雜地喃喃歎道:「還真有點像,這真是天意。」
說著,她又忍不住捅捅楊成:「孩子爹,你看像不像?」
楊成愣了一會兒才明白她在說什麼,忙點頭:「嗯,是有點像。」
今日是好日子,兩人對著歎息一聲便沒再提此事。
中午的時候,錢氏和小娟下廚做菜,楊小姣此次是作為客人回來的,自然不能再上她下廚。至於楊小姣,成了親回自己家就是客人了,這一點讓她有點不適應。
五個人歡歡喜喜地吃飯閒敘家常,飯後,楊成陪雲鳳章聊天,小姣則被她娘拉到屋裡說悄悄話,小娟也跟著過去,錢氏先問了一些日常問題,到了後來,她頻頻向小娟使眼色,小娟只好出去。
錢氏拉著小姣,小聲問道:「你跟姑爺那什麼還順當嗎?」
楊小姣低著頭,一本正經地答道:「還行。」
錢氏不禁又想到這兩人幾天沒出門的事,委婉道:「你們小年輕感情好歸好,也要注意身體,這樣下去會吃不消的。」
楊小姣低頭看著腳尖,答道:「其實也沒關係,補一覺就恢復了。」
錢氏不覺紅了臉,看了小姣一眼,道:「你是沒事,我說的是姑爺。他本身就是個文弱書生……」
楊小姣:「……嗯嗯。」
客廳裡,楊成也在和新姑爺聊天。
「我家小姣從小在家當家做主慣了,其他還好,就是有些倔,你讓著她點。有什麼不對的,你儘管告訴我和你娘。」
雲鳳章忙答:「她什麼都好,我十分滿意。」
楊成:「我們生長在西北小鎮,我和你娘能教她的也不多,不能跟那些名門仕女相比……」
雲鳳章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不不,爹和娘教得極好,我找了兩輩子才找到她這樣的。」
楊成:「……」這個女婿真夠花言巧語的。
起初還好,後來雲鳳章多時不見小姣,便有些走神,眼睛頻頻朝門口張望。
午飯後,兩人在楊家坐了一個時辰左右才離開。
兩人回到家,又開始繼續過沒羞沒恥的生活。
他們每日同食同坐同行同宿,幾乎形影不離。親戚朋友也都識趣地沒來打擾,連王一川都硬忍著沒來。
兩人都像返老還童似的,瞬間從大人變成小孩子。雲鳳章一有空就偷襲小姣,或是偷親她,或是偷抱她。楊小姣經過初時的生澀和拘謹後,慢慢放開,開始逐漸顯露本性。
湖邊、假山中、樹林裡、草地上,到處都是兩人的身影,歡快清脆的笑聲時不時響起來。僕人們這些日子不敢亂走,不敢亂看,因為一不小心就長針眼。在園子能隨意閒逛的也只有大黃和小仙,一狗一貓。
兩人玩累了,也會一起在書房看會書。
雲鳳章終於知道,前世為什麼有人評價楊小姣看書的眼光獨到了。的確夠獨到的,她的眼睛總能看到別人所看不到的。
比如說,她看《易經》時,裡面有一句:君子藏器於身,以待其時。
楊小姣便說道:「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君子身上藏著某個器具專門等到成親時才能用嗎?
雲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