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接近凌晨四點的時候,蕭詠芝躡手躡腳地跟在黑紗身後。
歷經死後附體重生的她,得到靈視的能力,透過靈視,漆黑的街道對她的行動完全沒有影響,不過小芝卻不喜歡運用這個新的天賦。
因為夜晚是屬於亡靈活躍的時間。用靈視看到的世界,與肉眼見到的世界不盡相同。
靈視可以看到很多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而且透過肉眼接收靈視的畫面,彷彿是眼球上抹上一層腥紅色的灰煙,世界變得又暗又血腥。
蕭詠芝討厭這種感覺,更討厭會「不小心」看到某些幽幽飄蕩的東西。
黑紗的琥珀色貓眼,也有同功之效,不過膽大心粗的小野貓,早就習慣夜晚的氣氛,滿不在乎的在黑色的幔幕下散步。
蕭詠芝緊緊地挨在黑紗身後,像是嚇壞的小兔子。她們兩人走入沒有路燈的小巷,由後方接近目的地。
「到了,快點開始的喵。」黑紗道。
「你確定裡面沒人嗎?」小芝緊張地問。
黑紗嗅了嗅,又將耳朵貼到牆上耹聽一陣子,回答:「當然有人,打鼾聲吵得像飆車族一樣的喵。」
「我怕……萬一被人發現怎麼辦?」蕭詠芝猶疑不決。
「放心的喵,正常人是看不到靈體的喵,睡著的人甚至連大象經過都看不到。」黑紗拍胸脯保證。
「可是……」小芝還是不放心。
黑紗自動請纓:「不然我代你去好了喵。」
「真的!」蕭詠芝著實高興的喊了出來,問:「那你打算怎麼做?」
「簡單的喵!把鐵窗撬開爬進去。」黑紗輕鬆的說。
「這……不會將人驚醒嗎?」
「不會啦,就算人醒了,再把他敲昏不就得了喵。這麼一來,還是沒有人會看到我的樣子的喵。」
蕭詠芝驚訝地看著黑紗,在她臉上完全找不到一點開玩笑的成分。黑紗確實想這麼做,而且還是躍躍欲試的模樣。她向來樂意為「主人」做點事。
「我想還是我來好了……」
「你確定的喵?這個鐵窗一點都不紮實,就算從牆壁開個貓洞,也花不了幾分鐘的喵。」黑紗還是一副想要幫忙的樣子。
蕭詠芝無力地說:「還是我自己來好了……」
「我很樂意幫忙的喵。」黑紗再次強調。
蕭詠芝可以理解黑紗想要得到康魯斯讚美的心情,不過萬一真的讓她大幹一場,得到的絕對不是讚美。
會派出蕭詠芝,就是因為靈體無聲無息,在任何人都沒察覺下完成工作。把窗戶撬開還是打個洞侵入,都會留下明顯的證據,更別提將人打暈,製造暴力事件。
「魯莽的喵咪真是不可靠。」
蕭詠芝暗歎:「爸、媽,女兒對不起你們。不但墮落到跟惡魔混在一起,現在還要幹起私闖民宅行竊的不法勾當……」
話雖如此,小芝腦中浮現的卻不是父母的身影。心中浮現的是謝巧婧失去活力的樣子,驅使小芝對抗緊張與害怕的情緒。
「說甚麼訓練我運用靈體的技巧,分明是小魯想偷懶嘛……我為甚麼要為虎作倀,替他辦事!天氣這麼冷,又烏漆抹黑的,不在家裡好好睡覺卻跑到這來。要知道睡眠不足是美容的大敵耶!」
抱怨歸抱怨,蕭詠芝還是對黑紗說道:「幫我把風,別讓別人看到了。」
黑紗不放棄的伸出銳利的貓爪道:「交給我的話,三分鐘就搞定了喵!」
見她還不放棄,小芝只好騙她:「把風才是最重要的工作呦!小魯交待的事情,全靠把風才能順利完成。為了順利完成小魯交待的事情,黑紗要好好把風,有任何人意圖靠近,請你發出警告。」
黑紗立正站好,很有活力的說:「沒問題的喵!黑紗誓死完成任務,絕對不會讓任何一隻老鼠接近的喵!」
「很好,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是的長官,一切有我的喵!」
靈體半離,小芝穿過牆壁進到屋子裡頭。
房間相當整潔,沙發前的桌子上擺有泡茶的器具,杯子擺了二十餘隻,旁邊的辦公桌上還有自動沖泡咖啡的機器。垃圾桶裡儘是茶渣,用過的紙杯差點沒滿出來。
由此可以想像白天的時候,這裡訪客眾多,門庭若市的情況。
「咕嚕……嗯……」男子躺在沙發上,縮在睡袋裡不時打呼。
進步黨候選人鄭憶雄不能說是不小心,競選總部裡不但加裝監視錄影機,還派人留守,只可惜尋常的錄影設備,無法錄下蕭詠芝的靈體。
穿過外廳,進到鄭憶雄的辦公室。裡頭與外頭則是兩種風景。
外頭是接見客人的門面,裝飾大方高貴,體面又不奢華。
裡頭則是處理事情的地方,檔案在書桌上堆成兩座小山,顯得相當凌亂。
「這麼多東西,從何找起啊!」小芝飄到桌子上,就當自己是主人坐在書桌前面。桌上正好放有卷夾。不知從何下手的女孩,便由眼前的東西開始,將卷夾打開。
一串名單,記載了一大堆人名。從區長、里長、鄰長的名單、各大廟宇的名稱、政商名流的清單,有只是記載名字的,也有打勾的,還有用紅筆標示的,另外還有幾個名字被紅筆劃掉了。
「這是他的樁腳名單嗎?為甚麼要把宋九粒,還有猩海大師的名字劃掉呢?這兩個人信眾成群,尋求他們的支持不是很好嗎?算了,反正這傢伙的支持者越少,小婧的爸爸當選的機會就越大,不能光靠不可靠的小魯,鄭憶雄能自己犯錯才好呢!
「嗯……對了!這也許有用,如果偷不到競選拜票的行程,那麼有對方的樁腳名單,小魯也可有個下手的目標。」
於是小芝便拿出白雪給的「式」,將綴有櫻花的紙張攤開,吹了口氣。
紙張抖動幾下,一隻小型的白色大眼貓就由白紙爬出來,進而取代那張紙。
「麻煩你了,請把這個記下來。」
兩頭身的大眼貓一眨眼,眼睛放出探照燈似的清靈之光,打在卷宗上。
「這樣就記下來了嗎?」小芝問。
「喵!」可愛的大眼發出意義不明的叫聲,就當是了。
一頁一頁的翻面,半晌就將名單翻完。結果在名單之下,就是蕭詠芝要找的東西「行程預定表」。
「Lucky!這一定是上帝的旨意。鄭憶雄,我個人跟你無冤無仇,只可惜市長只能由一個人當選。反正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為了小婧,只有犧牲你了。」
「嗚……終於下課了……」
晚上跑去當密探的代價是白天上課精神不濟,蕭詠芝差點沒在課堂上就睡起來了。
「你還好吧?」陳詩蕊表情平淡的關心。
「小芝昨天晚上是去夜遊,還是約會玩的太晚?來,大家把桌子並起來,一起吃午飯。哎呀,小婧別老繃著臉。
「我跟你們說,這次週刊有篇我寫的專欄,是關於學校附近的美食名店,我發現了一家不錯的咖啡店廳,叫卡蘭斯……」藍婉婷活力十足,語如連珠。
「呃……」陳詩蕊表情微變。
藍婉婷繼續說道:「我有去喝過,咖啡很不錯,點心也好吃。讓那家店受歡迎的真正原因則是裡頭的服務人員,店長是個很有趣的雅痞,花式調酒的技術很棒,在櫃檯點飲料的話就有機會看到精彩的表演。
「還有帥氣美麗的服務生,吸引了許多小女生跟帥哥去那消費,可惜我去的時候沒碰著,下週日我們一起去如何?」
蕭詠芝看了看陳詩蕊,為難的說:「不行,我有事……」
陳詩蕊直接了當的搖頭。
「那你呢?」藍婉婷朝著謝巧婧問話,同時不忘將筷子伸入蕭詠芝的便當,毫不客氣的夾起美味的煎蛋。
謝巧婧低著頭,機械化的將白飯送入口中,沒有反應。
蕭詠芝見狀暗歎一聲。正常的小婧是笑臉常開,待在她身旁彷彿是在待在春天的花園裡,讓人沾染上幸福的感覺。
如今常駐春日的美麗花園,卻變成毫無生氣的嚴冬,看得蕭詠芝心好痛。
謝巧婧低頭扒飯,便當裡頭卻沒甚麼菜色。四個並桌而坐的女孩裡頭,有三位經常帶便當。小芝的豪華便當是普森的興趣,而且有越來越充實精緻的傾向,她的便當向來給眾人享用。
藍婉婷則是買來方便的麵包,然後打游擊,近日來在普森分享的愛心下,這名未來新聞記者的腰圍明顯增加了。
陳詩蕊也經常帶特大號的便當,她本人身材高挑,但食量並沒有比較大,午餐吃得並不多。陳詩蕊帶便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街道上流離失所的小貓小狗,不過近來她也有將自己的便當留下,改吃蕭詠芝便當的傾向。
三位午餐朋友中,只有謝巧婧一人沒把小芝的便當化為自己的午餐,賢淑的小婧料理技術雖然還遠比不上普森,不過做起家常菜已是有板有眼,經常會跟小芝交換菜色。
然而她近來的午餐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半顆鹵蛋外加第三天相同的燉白菜,跟以前精心製作的風格完全不同。
「小婧,小婧!」叫了幾聲都沒應,藍婉婷便把魔爪伸入小婧的便當裡頭,連那半顆鹵蛋都不放過。
「藍婉婷!別趁火打劫!」蕭詠芝大叫。
「甚麼?」被人打劫的小婧被叫聲弄醒。
藍婉婷厚著臉皮道:「沒事啦……小婧你還在為家裡那個愛作夢不實際的老爸傷腦筋嗎?別想太多啦,老爹自有老爹福,再操心也是無濟於事。
「還是……要不要我幫忙弄點消息上報。我跟桃子日報裡幾位畢業的學長很熟,可以弄一小段新聞,增加伯父的曝光率。」
小婧搖搖頭道:「謝謝。爹爹不喜歡走後門靠關係的偏頗新聞。而且沒名氣、沒實力的人,在報紙上刊的新聞,只會被扔到沒人注意的角落。」
「這麼說也沒錯啦,最新的民調出來了。三位候選人中,那個性變態的色狼議員的支持率,竟然還有六點三趴,比你老爹的一點一還高……」
「咳!別說了!」蕭詠芝連忙制止。
謝巧婧苦笑道:「沒關係。婉婷說的是事實。爹爹連連參選,屢敗屢戰。我早就習以為常。我在想該不該去打工。」
「小婧很缺錢嗎?也對,競選很花錢吧?」藍婉婷自問自答。
「沒有的事。爹爹沒僱用宣傳車,沒買票,也沒辦甚麼造勢晚會,只打算印些傳單跟海報,花費不大。」
「那麼……」
謝巧婧吐了吐舌頭,紅著臉說道:「是我自己有想買的東西啦。」
「嗯……」藍婉婷沉吟一會道:「這就幫不上忙了。我的東西都是靠稿費跟賣『新聞』賺來的。民調只有一點一的參選人,會有甚麼有價值的新聞嗎?」
「暫時性的嗎?要是不多的話,我可以借你……」蕭詠芝問。
「不、我不能借!」謝巧婧堅決的拒絕。
「校規不准。」很少說話的陳詩蕊冒出了一句話,同時拿著紙筆在寫東西。
「也對……」謝巧婧失望的說。
「不要被發現。」說完,陳詩蕊便將紙條交給小婧。
「這是?」謝巧婧疑惑地看著紙條,只見上頭寫著餐飲店、寵物美容店,以及動物醫院的電話、住址,還有打工的時薪。
「不過小婧想買甚麼?是要送人的禮物,還是要買衣服呢?」
「沒甚麼啦……」謝巧婧為難地笑著。
踢!
「痛!」蕭詠芝瞪向藍婉婷,卻見她將PDA的螢幕移到臉前。
保證金——五十萬海報與看板——十萬傳單——五萬工作損失——二個月的薪水與考績丙等再看到謝巧婧的午餐,分明就是家庭的經濟因素,否則不會想去打工。
謝巧婧的父親只是公務員,又沒祖產,幾次競選已經用盡存款。家庭經濟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他還是為了理想在作夢。
「伯父為甚麼會想出來競選?他就那麼想當市長嗎?」蕭詠芝忍不住問道。
「也不是。爹爹就是看不慣市政,覺得很多事要改變,很多地方該改善。比方道路,他就認為該嚴格規定包商,把道路鋪好,挖開路面的人就有責任填平。
「到政府機構洽公,也該做到便民利民,不該放任公務員坐擁官僚心態,事事虛應故事、敷衍了事。
「爹爹認為別人有包袱、鄉願,不肯實事求是,只會作文章,不會真的做事,不然就是碰到事情就只會出一張嘴說該怎麼做、該怎麼辦才是正確的。所以他真的是想做點甚麼,才出來參選。」
「這樣啊……伯父真是個好人。」蕭詠芝感歎的說著。
「迷用的,空有理想無法成事。」藍婉婷嘴巴塞得滿滿的,還不忘潑人冷水,又夾起菜捲往嘴巴送。
「不過這個社會就是缺少伯父這樣的人……咦?我最喜歡的菜卷呢?啊!藍‧婉‧婷,你又來了!氣死我了,快吐出來還我!」
「絕對當選對策總部」裡頭充滿著密謀與黑暗的氛圍。白雪叫出來的式「大眼貓」睜大雙眼,由兩顆大大的眼珠投射出光芒,將蕭詠芝由鄭憶雄的競選總部那弄來的資料,投影到白色的布幔上。
在黑暗的房間裡,康魯斯與白雪很認真的觀看每一筆資料,黑紗則是無聊地打起盹來。
房間突然亮了起來,普森為辛勞的兩人帶來點心。
巨大壯碩的魔造人,動作輕盈地將和&子與綠茶端上,不發出半點聲響,隨即退到一旁,仿如融入空氣之中。
比照過鄭憶雄與謝巧婧之父謝榮登的資料後,康魯斯不禁眉額微蹙,似乎連惡魔出手幫謝榮登、要打贏這場選戰都是件辛苦的事情。
碰!光線再次照入房間,擾亂大眼貓的投影。
這回進來的人不像普森那樣,馬上將門帶上,她似乎深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到來,大聲嚷嚷叫囂著。
「小魯!怎樣,已經找到勝選的方法了嗎?為了伯父的心願,小婧這麼辛苦,你又收了人家的生命,可不能失誤!」
康魯斯彈指,門自動關上,冷冷地說:「契約的報酬是等完成後才會收取。只要訂下契約,高貴的惡魔必然努力達成。
「即使付出的遠比收穫還要多,偉大的惡魔還是會守信,完成工作。」
「既然如此,謝伯伯一定會當選了?」蕭詠芝很高興地說。
「不,我只是說我會努力讓他當選。」
「甚麼嘛,真是沒用!」
蕭詠芝怨了一句,康魯斯馬上駁道:「單純要讓他當選當然很簡單,就算是現在的我也可以輕易地讓他當選。比方說,等開票結果出來後施點小法術,讓統計結果將有利的票數變成謝榮登的票;或者直接讓其他的競爭者意外死亡,形成同額競選。
「不過這麼做就不好玩了,我可是很有品味的魔界貴公子,哪能這麼做。要,就要讓謝榮登光明正大的當選才有意義。」
「這樣啊……那麼……」蕭詠芝歪著頭,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康魯斯卻又說道:「只是你那位同學的父親條件真的有夠差,要令他當選是件很有挑戰性的工作,早知道契約的報酬就該定高一點。」
蕭詠芝不服氣的說:「小婧的爸爸是很個好人耶!你怎麼這麼說!」
「那你說說看,謝榮登有甚麼優點?」
蕭詠芝想了想,便開始列舉:「謝伯伯不抽煙不喝酒,也討厭抽煙喝酒,還嚴禁自己的家人……」
「又不是在選健康先生,這只會妨礙交際。自己不喜歡也就算了,還要妨礙別人,這只會令人反感而已。」
「抽煙喝酒又不是好事!禁止有甚麼不對!」蕭詠芝不服氣的叫著。
「是不是好事誰知道。至少我知道強加禁止只會引起反彈,減少支持者。」
「唔……謝伯伯奉公守法,為人誠實……」
「哈!就是這一點最糟!」
「咦?誠實有甚麼不對!」蕭詠芝嘟起了小嘴。
康魯斯不屑的說道:「就是不對!誠實?連說謊都不會的人,怎麼當政治家!要知道政治就是高明的騙術,要會用美麗的謊言打動人心。做錯事要能當沒做錯,就算被發現了也要會用各種方式卸責求生。
「誠實唯一的下場就是得罪人,抹黑自己,最後遭人唾棄。所謂的誠實只要在對自己有利的時候誠實就行了。你看看所處的社會,最高的民選首長不就是最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高明騙徒。誠實?那跟挖坑埋了自己有差別嗎?」
「哪有這樣的!選舉是選賢與能,謝伯伯是位有理想有抱負又優秀的人才!我相信他有機會的!」蕭詠芝努力地辯解。
「嘿,是嗎?再有能力,不受人歡迎,選不上還不是白搭。」康魯斯冷冷地回答。
「喂!小魯!你到底是支持誰!把謝伯伯說得一文不值很有趣是嗎?」
康魯斯目光中充滿玩樂的意味,道:「有難度,所以才有趣。」
爭吵中,黑霧由門縫潛入,霧氣聚集到坐椅上,凝結成人形,辛拉德出現。
為了避免媒體入侵,辛拉德近來比較少出現在康魯斯的洋房,進出也都化為黑霧或蝙蝠。為了跟婦女團體、媒體打交道,近日來辛拉德經常在白晝活動,蒼白的臉孔顯得更加憔悴。
「辛苦你了。」康魯斯慰問一句。
「沒甚麼,不知大人已經擬好新的作戰方案了嗎?」辛拉德問。
「甚麼都還沒有!就只知道窩在這裡說漂亮話,這樣怎麼幫謝伯伯打贏選戰嘛!」蕭詠芝大聲抱怨。
「哈,小芝要對大人有信心。相信大人已經胸有成竹,畢竟類似的案子大人早已完成多次,是位經驗豐富的操盤手。」
康魯斯笑道:「好說好說。只是我還是第一次要扶植這麼遜的人,讓我們來看看謝榮登跟鄭憶雄的競選工作……」
大眼貓眨眨眼,投影畫面閃了幾下,映出兩個表格。
右邊是鄭憶雄的行程,從幾天前一直到投票日的前一天都排得滿滿的。
反觀謝榮登的行程,則是一直到法定的競選日期才開始有活動,而且除了個人街頭拜票外,就沒甚麼增加選票的動作。
一邊是有許多助選員,還有政黨支持的全面戰爭;另一邊則是不得要領的孤軍奮戰。
「那個王胖子就不用管了,反正有檢察官找他麻煩就夠了。剩下的大敵,就是這位進步黨的候選人,鄭憶雄。這傢伙頗受歡迎,品德還算不錯,至少做的事都在容忍範圍之內,除非咱們造假誣陷,否則沒醜聞可用。
「現在要做的,就是提升謝榮登的曝光率,並且製造對他有利的輿論。
「不過,在他連海報都沒貼出來的時候先別急著推銷,怎麼讓他這種石頭腦袋受歡迎,還要再多加思量。
「倒是針對鄭憶雄,咱們可以開始打擊他那美好的形象,為他製造些負面的事跡。」
「有甚麼需要我做的嗎?」辛拉德問。
「不,你先跟婦女團體弄好關係,時機到了,再推一把。打擊形象的事就交由我跟普森。」
「普森?小魯向來不是禁止普森拋頭露面的嗎?」蕭詠芝訝道。
「這還不簡單,為他做個人皮面具就行。也不能老是叫你去購物,普森要煮甚麼,要用甚麼還是由他親自去挑選比較適當。他也不會亂花錢,偷買自己的東西。」
康魯斯想了想歎了口氣,又道:「不過謝榮登的支持者實在太少了,要怎麼一口氣增加上千倍呢……」
白雪紅唇輕啟,說了個詞:「中民黨。」
「對!我怎麼沒想到,失去候選人,中民黨肯定會再推出新的人選。嗯,不能讓他們順利地由黨內挑出人來,這工作可以交給你嗎?」
「這是我的榮幸。」白雪優雅地鞠躬接下工作。
康魯斯天真的臉蛋,露出小惡魔般的笑容,道:「那麼咱們就開始好好的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