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美君最近幾年的工作都在國外,回國也是因為鍾嶼,所以和溫彩玲見面的事,無論如何也得安排在幾天中。
汀汀對這次會面實在緊張極了,溫彩玲當然看得出來,「你媽就這麼不討人喜歡?」
「媽,你最好,行不行,不是你討不討人喜歡的問題。」
是她討不討人喜歡的問題啊。
「哦。」溫彩玲側頭打量了她一番,「我也這麼覺得。」
「媽,」汀汀有氣無力地說著,「我最近是不是吃太多了?」
「你總算意識到了?」
減肥這件事,當然不是三兩天能夠解決的,汀汀平常不是一個很注意的人,事到臨頭卻開始緊張起來了。
錢兮說她,這是臨時抱佛腳。
末了,錢兮又說她,「你這害怕什麼呢,只要他不嫌棄你,他媽嫌棄你也只能嫌棄一時,你又不是跟他媽一輩子。」
雖然錢兮說得挺有道理的,可汀汀總是希望能在他面前做到完美。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麼在意他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連他身邊的人都開始在意了?
汀汀第一次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患得患失,明明是甜蜜的負擔,可是卻拼了命的想要這一絲絲甜蜜。
約在做中餐格外出名的玉食樓,古樸的樓建在名勝之地瀲灩湖邊,從二樓窗口往下望,晴好天氣時,湖光瀲灩,因而得名。
汀汀和溫彩玲抵達包間時,鍾嶼和張美君已經到了。
他正提著水壺給張美君倒水,氣度閒雅,在溫彩玲看來確實是個不錯的青年人。而張美君抬頭看見汀汀和溫彩玲,熱情地招呼起來,「呀,汀汀和親家母來了啊。」
親家母?
汀汀微微窘了窘。
溫彩玲倒不客氣了,坐到張美君旁邊,咧開嘴笑起來,「親家母早到了。」
「休假嗎,沒什麼事,就過來了。」
兩個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汀汀原先還擔心溫彩玲和張美君不和,現在看來,好像是她擔心過度了?不過轉念一想,溫彩玲在小兒科做了那麼多年,那些孩子個個都對她服服帖帖。
連最難纏的小孩都能搞定的溫彩玲,還搞不定張美君?
張美君不似鍾嶼那樣,不說話的時候沉著臉,一副拒人千裡的樣子。她喜歡笑,說起話來又爽朗又熱情,和鍾嶼怎麼看都不像。
汀汀只想起一個詞——「反差萌」。
「想什麼?」冷不防的,他的聲音就在耳畔想起。她心頭微微一跳,都說人有免疫力,可偏偏到了她這裡,聽了那麼多遍他的聲音,就是克制不住心動。
一側頭就看見他的側臉,高挺的鼻梁離她不過分毫,她的臉一下子就漲紅起來。
他倒好,直了直身體,說了句,「我去催一下菜。」然後,真是不帶走一片雲彩那樣走了。
這家店實在出名,先不說觀賞湖光山色位置絕佳,單說做菜的大師傅,多少名流來這裡也不過為了吃他一道菜,可偏偏他還有只做一三五的規矩。也正是因為規矩大,引得來吃得人更多了,人一多,上菜自然就慢,有時候不催竟然還不上。
鍾嶼自己倒不急,可是兩位長輩無論如何也不能怠慢。
溫彩玲眼角瞥了汀汀一眼,見汀汀雙手撐著腮,臉頰上的兩片紅暈實在太過顯眼。汀汀一抬眼就看見她媽那眼神分明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張美君倒是輕聲笑了笑,「汀汀和我家鍾嶼真是好啊。」
「女生外向啊。」溫彩玲感慨。
汀汀聽著溫彩玲的話,很想反駁一句,她哪兒生外向了。
張美君倒好,補了一句,「唉,我家鍾嶼也胳膊往外拐啊。」
聽聽這兩人的語氣,分明是打算抱頭痛哭了。汀汀只好巴巴地望著包廂的門,指望鍾嶼快些回來。
好在鍾嶼回來的快,聽見了張美君那話,「媽,你又在胡說什麼?我哪往外拐了,要拐也只往汀汀那邊拐。」
張美君先是一愣,隨即感慨地說:「兒子啊,最近我有點不大認識你了。」
溫彩玲朝她看了眼,就聽見張美君說:「汀汀媽媽啊,你不知道我家鍾嶼什麼都好,就是嘴笨,不怎麼會說話。」
汀汀聽著張美君的話,朝鍾嶼看了眼。
不怎麼會說話?
他真的是不怎麼會說話嗎?
明明是太會說話了好不好……
這一餐,鍾嶼表現得格外得體,溫彩玲非常滿意。汀汀當然也想表現表現,不過苦於機會全給鍾嶼了。該給雙方長輩夾菜的時候,鍾嶼挺身而出了,汀汀只好安安靜靜地坐著吃,不過張美君還是很滿意。
汀汀不知道,在張美君心裡,只要是個女的,不是男的,她就很滿意了。她特別害怕,有一天鍾嶼帶了個男的回家,然後對她說:「媽,我要和他在一起。」自從鍾嶼對每一個靠近她的女孩表現出各種不耐煩的神色後,張美君總是夢見這種場景。
幸好,沒有成真。
藏在張美君心中的大石總算是落下了,她左看看汀汀覺得可愛,右看看汀汀覺得好看,雖說不是學霸型的人才,可學習上也很努力,再加上溫彩玲跟她又聊得很歡,完全沒有什麼問題。於是,關於結婚的事也就隨口和溫彩玲聊了聊。
溫彩玲覺得汀汀現在大四,結婚至少得等到畢業後,張美君表示同意。
於是,畢業以後結婚的事,就這麼愉快的定下了。
整個定下的過程中,汀汀完全沒有發言權,而鍾嶼則很淡定地在一旁,給她夾菜,絲毫沒有關心兩位長輩談的過程。
至於結果,他相當滿意。
吃完這一餐,兩位長輩表示,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時間。大手一揮,讓他們倆自由活動去。
鍾嶼對這樣的安排,感到非常滿意。
不過走之前,他還是很貼心地問了問張美君和溫彩玲,「媽,你和阿姨兩個人可以嗎?」
「我們倆打車回去,你就別管了,好好照顧汀汀,知道嗎。」
鍾嶼忙不迭的點了點頭,然後握著汀汀地手,目送兩位長輩離開。
汀汀不甘心地說:「就這麼結束了?」
鍾嶼微微笑了聲說:「那你希望怎麼樣?」
「好像太輕而易舉了,總覺得有點不真實。」汀汀側頭看著他,實在太不真實了,從認識他開始,她就像在做一個夢,這個夢太美太甜蜜,總讓她覺得夢會醒。
鍾嶼聽著她感傷地說著,微一低頭就在她唇上烙下一個淺淺地吻,「是有點不怎麼真實。」
「……」
兩個人牽著手繞著湖走了好一會兒,華燈初上,湖光瀲灩,伴著一絲絲夜風。這一片原就是名勝之地,人來人往,也有不少老年夫妻相攜而來。
汀汀看著他們,又偷偷看了眼鍾嶼,好像期待又多了一點點。
當然,最近因為和鍾嶼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一點,導致乾音拖得太久。
錢兮忍無可忍,在群裡控訴她——
四喜不是因為錢:綿綿雨大大,你就可憐可憐我一個小策劃吧,成天被催,這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嗎?
綿綿雨:我努力。
四喜不是因為錢:你最好順帶催了你家zy的。
綿綿雨:……
夏天的之之:哇,綿綿雨家的zy!
神吶神吶:幫
zy:知道了。
汀汀看著突然冒出來的zy,他不是一向不冒泡的麼?怎麼現在一一個准。
四喜不是因為錢:p(^-^)q
還有人沒有交,多少讓汀汀心裡有一點安慰。
然後,汀汀沒有想到的是一個小時後,錢兮單獨私q她了一條。
四喜不是因為錢:感謝綿綿雨大大,你家sama已交乾音。
晴天霹靂啊!
為什麼他能交這麼快?
汀汀想了想,覺得一定是他台詞少的緣故。
於是發過去——
綿綿雨:他就一兩句台詞,我那麼多!
四喜不是因為錢:不是啊,這一期有定國公和鎮北將軍出現,台詞不比你的少。
綿綿雨:什麼,你讓他念兩個人的台詞?
四喜不是因為錢:心疼了?
綿綿雨:他明明只是來客串啊……
四喜不是因為錢:多少粉絲都希望他多念幾句呢,已經得到他的人的人,就不要再守著他的聲了。
已經得到他的人的人……
怎麼感覺怪怪的?
等等,她哪裡得到他的人了?
胡說八道啊!
四喜不是因為錢:快交乾音,這一期我等著在歌會那天出呢。
綿綿雨:歌會?
四喜不是因為錢:我們家的歌會,你不會忘了吧!你不能忘啊,你家zy還答應來參加呢,我這廣告都打出去了,你別說你家zy不參加。
汀汀一驚,隨即就想起錢兮跟她提過,然後zy會來參加。
綿綿雨:知道了。
四喜不是因為錢:我不太放心,要不那天你就一直盯著他?
綿綿雨:……
四喜不是因為錢:大神跳票可是很多的,吶,上上一回大大明明說好參加音之聲家的歌會,臨時有事,只能放錄音。
其實放錄音的還算事先有准備,有時沒有錄音,那也沒辦法。
錢兮想了想,作為一個透明級的廣播劇團,無論如何得把人氣打上去。怎麼說她也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
四喜不是因為錢:要不你先讓你家zy錄了錄音,到時再全程盯著他,我們保險點?
錄音倒還好辦,全程盯著他?
綿綿雨:你確定我全程盯著他好嗎?
四喜不是因為錢:你別說你自己不想聽現場?
現場?
雖然他也一直念給她聽,可是現場……
怎麼越來越期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