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千金酬笑09

一向惜聲如金的鍾嶼當然不可能再說什麼,可是公屏上已經被刷瘋了,滿屏的留言。

鍾嶼沒看那些留言,只是清了清嗓子,開始唱《沉殤》,這首歌最最妙的便是結尾處的一聲歎息,而這一次,鍾嶼雖然在麥上唱著,可是離他那麼近的汀汀聽得更為真切,最後那一聲歎息,分明就在她耳邊歎的,聽得汀汀臉刷得一下子就漲紅了。

哪有人特意在擦過她的耳郭,唱最後一聲的,而且聲音還那麼勾魂!

這和戴著耳機聽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戴著耳機聽頂多覺得很美好,可是就這樣聽見,尤其貼得那麼近……

一曲終了,他竟然低低地問:「好聽嗎?」

那分明是寵膩音啊……

汀汀看見有人在公屏上刷——

「sama這句話是說給綿綿雨大大聽的嗎?好寵膩啊!」

「膩歪死了!」

「sama居然也能發出這樣的聲,驚呆。」

「我sama果然華麗多變,攻受皆宜,寵膩亦可啊。」

「sama,果然已經是綿綿雨大大的了,好羨慕。」

……

汀汀拼命的點頭,怎麼可能不好聽?

zy的《沉殤》在古風歌曲排行榜上蟬聯了多次第一,如他這樣,明明只是cv,可唱歌卻唱得比專業歌手還好聽。

汀汀只能感慨,人與人的差別,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他把頭靠在她的頸窩間,又清了清嗓子准備唱《風程》。汀汀只覺得自己今天的心跳速度減不下來了,他簡直是在挑戰她的自制力。

在一個聲控耳邊用她最愛的古風腔,唱著她著迷的歌,這是多麼甜蜜的折磨。

《風程》初起,明明方才那般的歎息,轉瞬間已是清朗之聲,在他的歌聲裡,一片孤帆遠去,風程漫漫。

這麼近的距離,聽著自己所喜歡的歌,汀汀的心如擂鼓。

等曲子切換到《歸》時,沙場之上,戰事將起,那種場景的大氣,竟是那樣輕而易舉地被他唱了出來。完全無法想象,方才還在山水之間,轉而就能唱出這樣的氣魄來。

從深情又悲情的小官員,到遠游的雅客,再到出征的將領,幾乎是無縫銜接。

汀汀這才明白,什麼叫作天生的好嗓子了。他就是那樣自如地切換著三種不同曲風的歌,每一首都能唱出不同的韻味來,華麗多變絕不不雷同,

等《歸》的最後一個字落下,汀汀已經徹底淪陷在他的聲音裡,無法自拔了。

都說聽現場非常燃,果然公屏上已經如火一般的燒了起來,連帶著剛剛上麥的錢兮也在感慨,「sama唱得太棒了,綿綿雨大大好幸福!」

「綿綿雨大大,你幸福嗎?」

為什麼,除了剛剛三種聲音,他居然還能切換第四種,溫柔的,寵溺的,又帶著幾分蠱惑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話?

幸福嗎?

怎麼可能不幸福。

「很……幸福。」作為一個沒骨氣的聲控,汀汀已經沒有辦法違心地說不幸福了。他的聲音實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到她沒有力氣去拒絕了。

鍾嶼滿意地把她往自己腿上抱了抱,汀汀只感覺自己貼他貼得更近了,貼得這麼近,簡直不知所措好不好。

她的sama,不僅聲音絕佳,還有一張與聲音匹配的臉。這張臉也好看得讓她沒有辦法不心動,就這樣跟他靠得這麼近,汀汀覺得再這麼下去,不是他沖動,是她沖動了。

「你……你唱完了吧。」汀汀只覺得自己的話已經說不利索了,作為一個業余九流的小cv,她曾將大段大段的台詞念得無比順溜,也曾與小有名氣的男神對詞對得極為暢順。

然而……

汀汀已經不想想下去了,認識這麼久,說過那麼多次話,還是連說話都結巴,丟的臉似乎已經去了外太空。

「嗯。」他輕輕地應著聲,頭在她的頸窩裡又靠了靠,離得這麼近,汀汀只覺小心髒都沖動得往他身上跳了。

她趕緊偷偷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不能再這樣了,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她一沖動就把他給撲倒了。汀汀往門口瞟了瞟,還有周謂在啊……

「我……我去叫輈朔大大。」汀汀掙扎著從他腿上跳下去,原本他一只手攬在她的腰間,她一動,他的手本能地就往回收,一來一去,反倒是他將他往懷裡又拉近了一寸。

「別動。」他在她的耳旁蠱惑她。

果然汀汀就這麼被震住了,靜了幾秒,鍾嶼輕輕地在她的唇角親了親,溫柔親暱,倒不十分纏綿。隨後,鬆開她。起初汀汀並沒有意識到他已經鬆了手,在他的膝頭呆呆地坐著,然後就聽見他淡淡地說:「想親我?」

「……」

本來沒有這樣的想法,然而他這樣說了以後,汀汀居然特別特別想親他。她一定是瘋了,怎麼可以這樣?可是,心裡有一點點小小的沖動,慢慢地滋生,只是親一下,小小的親一下。汀汀在心裡這樣默默地告訴自己。

深呼吸,閉緊眼就這樣沖過去,把自己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只是這樣輕輕一吻一下就好,一下就好。她這樣想著,感覺他的唇越來越熱,局勢似乎不在她的控制之下,她明明只是想小小地親一下,卻被他扣住了後腦勺,無法脫離掌控。他吻得越發深入,纏綿至極,帶著幾分不容抗拒的霸道。

周謂看了看時間,再不讓他上場,他還真索性不上了。不過好在他為了最講信用了,明知書房裡的兩個人正膩歪,他也打算厚著臉皮進去了。

他看了眼在他腳邊正玩得歡快的小笨狗,用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腦袋,「要不要去看看你爸,你媽。」

「爸媽……」周謂翻了個白眼,養只土狗也就算了,居然還自稱爸媽,這恩愛秀的,臉還要不要了?

小笨狗一聽,歡快地叫了好幾聲,周謂一把將它抓了起來,「來,我們走。」

誰知一進去,周謂就看見兩個人正吻得火熱,周謂趕緊側過身,懷裡的小笨狗嗚嗚叫了兩聲,周謂狠狠地瞪了它一眼,它卻叫得更響了眼。此時周謂當然沒什麼好心情去照顧它,把小笨狗往地上一放,小笨狗倒好,徑自往裡面奔去了。

被小笨狗咬了褲角的鍾嶼這才回過神來,沒有再吻下去。

汀汀在瀕臨窒息前被他放開,連連吸了好幾口空氣,一抬眼就看見他,眸光清冷,神色溫柔,而臉頰上是一抹似有若無的紅。

原來,不只她會臉紅,他也會。

汀汀抿了抿唇,怎麼覺得這個吻甜甜的?

鍾嶼看著她小小的動作,微微笑了笑,伸出手輕輕地在她吻角摸了下,壓著聲說:「好像,腫了。」

「下次,我會小心的。」

門口的周謂冷冷地望著這兩人,終究沒有發出聲。汀汀看見周謂在了,立即從他的膝頭爬下來,尷尬地說:「輈朔大大好。」

「好好好。」周謂看著鍾嶼,連連說了三個好,心裡又都加了三個「不」。

鍾嶼掃了他一眼,「夜場,交給你了。」

周謂瞪了他一眼,還真是夜場了。而鍾嶼則跟著汀汀往客廳走,周謂望著他的背景,隨口問了聲,「你去哪?」

「送汀汀回家。」

「哦,二十四孝好男朋友?」周謂感慨,鍾嶼那曾經連怎麼追女孩的歲月果然一去不復返了,智商比他高一點點的鍾嶼,怎麼就這麼快連情商都漲了起來呢?

這個世界啊,人比人,還真是會氣死人。

周謂這麼想著,抬眼一看——

公屏上是如潮水般湧起的贊美聲,不少人紛紛表示,還好手快,已錄,否則下次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他做了個深呼吸,淡淡地改了號,上了線,在麥上淡淡地歎了口氣,「大家好,我是輈朔。」

沒一會兒,公屏上終於不見zy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束束送給他的鮮花。輈碩的心緒略微平復了些,清了清嗓子准備開唱。

小笨狗跟著鍾嶼跑了出去,看見汀汀果然諂媚地跟在她腳邊。汀汀一看見它,圓滾滾的小模樣,心都軟化了。只是,好像比上一次還胖了那麼一點點?

汀汀把它抱了起來,左看右看,確實胖了一點點。

「sama,笨怎麼胖了?」

「吃太多,不肯運動的結果。」鍾嶼淡淡地說,目光落在她身上。

汀汀微微一驚,怎麼覺得這話是在說她?

說完這話,鍾嶼大約也意識到了,走到汀汀面前,伸手攬住她的腰,「沒事,還抱得住,如果再長下去,我會陪你一起運動,不用擔心。」

看著小笨狗,她能不擔心嗎?

小笨狗倒好,在她的手裡蹭了一會兒,居然默默地合上眼睛睡過去了。汀汀看著這樣的它,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鍾嶼低頭看著她懷裡的小笨狗,笑笑說:「看,這樣還能不胖?」

吃了睡,睡了吃,果然……

汀汀把小笨狗放回窩裡,看了看時間,鍾嶼當然明白她的意思,「送你回家。」

「那,輈朔大大呢?」

「他?」鍾嶼掃了眼書房裡的周謂,「看家不是正好嗎?」

「看家?」

鍾嶼隨口應了聲,走到她身邊,握緊她的手,「好了,回家。」

當然,這一回,汀汀自然總算是記得從他家裡拿起了菜譜。

將汀汀送回家,原本鍾嶼只送到樓下,只是最近溫彩玲都是夜班,汀汀家的老公寓,樓裡的燈不是不亮,就是太暗,於是鍾嶼大多數時候還是將汀汀送到樓上。

汀汀打開門,看了眼門口的鍾嶼,走了那麼長的路,就這麼趕他走?

「你……要不要進來喝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