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嶼連拒絕的時間都沒留給汀汀,直接將她抱到自己腿上,頭靠在她的肩上,低低地用古風腔問她,「這樣可好?」
作為一個聲控……
作為一個淪陷在聲音裡的人……
作為一個對鍾嶼已經沒有抵抗力的人……
汀汀很沒骨氣地說了聲,「好。」當她意識到自己他用那麼曖昧地姿勢抱著後,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乖順地看著他找伴奏。
「這首吧。」
汀汀一看,是《月將沉》。
這首歌的原曲是商業歌曲,由古風圈頗為出名的填詞大神填詞再創作。混古風圈的一般都是興趣而已,不少會唱歌的人並不一定會作曲,反倒填詞好一些。所以,也有不少歌曲都是再創作作品。
而這一首《月將沉》,原本並不火,再創作後,舒緩的曲調配上深情的詞,再加上傾音社的首席男神東陽漫瘦和女神茫茫默契的合唱,反倒是讓這首歌出了名。
「好。」他選的歌,汀汀當然不會反對。
他基本不翻唱,最早的幾首也是流行歌曲。至於古風歌曲,除了和周謂對唱過外,沒有和女聲對唱過。
麥上神吶神吶已經唱了好幾首歌了,四喜不是因為錢看見汀汀上線,立即在上面喊:「綿綿雨大大來了,接下來讓我們有請綿綿雨大大演唱歌曲。」
「綿綿雨,什麼歌?」錢兮在麥上問她,她正打算找歌詞,然後就聽見汀汀回了她一句,「《月將沉》」。
《月將沉》是首合唱,難道她打算一個人唱全?錢兮雖然不解,但還是要上字幕的。
「准備好了嗎?」鍾嶼在她耳邊低低地問。
汀汀看著錢兮已經把字幕放了上來,這種時候也沒有辦法了,深吸一口氣,「可以了。」
前奏想了起來,雖然不是第一次唱現場,可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緊張,身後是她最最喜歡的大神zy。而這一首歌,分明是一首有情人的對唱。和他對唱,無論如何也沒辦法不緊張啊,何況他還靠得那麼近。
「一夜風起,吹熄了烽火,憶少年時,當時的你我。」汀汀抖著聲唱了一句,然後聽見他緩緩地在她停止處唱了起來,「雲邊月白,沙場刀光落,往事依依,黑夜的沉默。」
「瀟瀟暮雨……」
這首歌講述的是在沙場上重逢的昔日青梅,曾隨父兄遠游江南的大漠少女,與江南世家公子原本情意相篤,然而終究隔了萬水千山。最終少女遠歸故裡,數年後成了敵國將軍,而世家公子也背負起了家國恩怨。
重逢一夜,敘過舊情,兩人最終在沙場,刀入他胸,劍進她心。從此邊關黃沙掩風塵,長埋了相愛至深的兩人。
起初,汀汀唱的時候公屏上並沒有太多的人,等鍾嶼開腔唱時,公屏上突然跳出一個人說——
這個聲音太像zysama了!
果然,很快下面就有人開始問是不是zy。
他聲音雖然華麗多變,但總有忠粉能夠一下子辨別出來。
緊接著好幾個原本今晚就是來等zy的粉絲開始在公屏上刷了起來,一朵又一朵的花送了出來。
一曲終了,余音裊裊。
很多人都在喊:「zy,快和綿綿雨再合唱一首啊!」
自從微博上zy只轉發綿綿雨的微博後,即使沒有明說,很多人已經明白了他們兩的關系。而現在,他們又用同一個麥合唱,事情已經很明了了。而現在唯一可以滿足自己的,就是讓zy多唱一些。
而鍾嶼倒好,果斷地下了麥。看著懷裡緊張得要命的汀汀,嘴角微動,在她耳郭旁,淡淡地說:「唱得很好,都在調上了。」
天知道,她多麼努力才能讓自己的音略微准一點。而他在她身後,就是為了他,她才穩定心神,讓自己唱得更好一點。
可是,和他唱的一對比,果斷是雲泥之別。
「sama,我明明唱得……」
「你又不是音樂專業的,唱成這樣,不錯了。」他淡淡地說著,眼角余光瞥見站在門口的周謂。
此時此刻的周謂,還是很識趣的,默默地走回了沙發。茶幾上還有他買的六大盒熟食呢,拿了一只醬鴨舌,狠狠地咬了一口。
早些時候被鍾嶼餵了食的小笨狗,啃完了碗裡的狗糧,正是運動的時候。照往常的習慣,樂顛顛地往書房跑,周謂瞧見了,一把把它抓過來,被束縛著,小笨狗嗚嗚地叫了兩聲。
周謂戳了戳它毛茸茸的小腦袋,憤憤不平地說:「人家出雙入對的,你去湊什麼熱鬧,過來,跟我一起啃鴨舌。」
說完,一根醬鴨舌直接往它嘴裡塞。
小笨狗居然嗚嗚兩聲,別過頭去不肯吃,周謂恨恨地說:「不就一條小土狗麼,還挑食,挑食,挑什麼食,你還敢挑食!」
奈何小笨狗強硬得很,周謂只好軟下來,摸摸它的頭,「好了,好了,不吃就不吃,我吃。」
在書房的汀汀和鍾嶼並不知道客廳中發生的事,汀汀看著公屏上,聞訊趕來的粉絲,一個個都是哭臉。
zy多難得才唱一次現場,居然錯過了,心碎得都粘不起來了好不好。
錢兮上了麥,也按捺不住驚艷的情緒了,zy果然是zy,對唱都能這麼完美。綿綿雨的唱功她是知道的,能和那麼差唱功的綿綿雨配合得如此巧妙,也是奇跡了。
錢兮趕緊私敲汀汀——
四喜不是因為錢:「zy下面還會不會唱啊。」
看到這一條,汀汀側頭看了眼鍾嶼,弱弱地問他,「那一會……」
「你想聽嗎?」他問。
怎麼可能不想。
汀汀閃著一雙大眼睛,眼底全是期待,「想。」
「好。」
答應得也太爽快了。
汀汀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後,就想去找他的現場,因為現場比錄制版更能體現唱功,奈何他的現場實在非常少,而非常少中經常出現的情況是,上了線,唱半首,然後下麥。
而現在,他就因為她想,就繼續唱。
汀汀靠在他的胸膛上,滿足極了。
「想聽什麼?」
「都可以嗎?」汀汀更期待了。
鍾嶼微微停了停才說:「唱給別人聽的話,我可不能說都可以。」
這話?
汀汀微微回味了一下,唱給別人聽,和唱給她聽。
「那,能把《沉殤》、《風程》和《歸》一起唱一遍嗎,完整的。」這三首是他的代表作,而他從來沒有完整地唱過這三首的現場。
汀汀想著,反正都要唱了,不如一次滿足下自己的耳朵。不,也幫大家滿足一下。
「你很想聽?」
汀汀拼命地點了點頭,滿滿的期待。
他點了點頭,身後突然響起幽幽地聲音,「想當年,我們求他把《沉殤》完整的唱一遍都不肯,現在倒好,一下子三首。」
猛地看見周謂,汀汀一驚。這才想起,他也在這個家裡。再看看自己和鍾嶼這樣,實在不怎麼好,她立即掙了掙,哪知,鍾嶼的手緊緊地扣在她的腰間,就這樣把她鎖在懷裡,讓她掙脫不得。
汀汀沒有辦法,只能把臉埋進鍾嶼的懷裡,明知是掩耳盜鈴,卻也只能如此了。
周謂看著這兩人你儂我儂的模樣,咬著後槽牙說:「你們慢慢唱,唱完了叫我,我唱夜場好了。」
鍾嶼掃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懷裡躲起來的汀汀,嘴角微微一揚,「知道了,夜場。」
於是,周謂就這麼被悄無聲息的趕走了。他心裡正默默的滴著血,早知道,他絕對不來鍾嶼家借,他用手機唱也行啊,為什麼一時腦抽,想要好一點的效果,然後來這裡受虐呢?
原本錢兮還想讓zy壓軸,沒想到沒開場就已登場,她家歌會前所未有的熱鬧,在線名單直線上升,公屏不斷地呼喊著zy的名字。
錢兮一低頭就看見——
綿綿雨:他說會唱《沉殤》、《風程》和《歸》。
四喜不是因為錢:串燒嗎?
綿綿雨:完整。
四喜不是因為錢:Σ(°△°|||)︴
以往唱現場惜聲如金的zy,竟然要唱三首代表作,還是完整版,錢兮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耳朵快懷孕了。
錢兮快速地思考了下,絕對不能讓zysama反悔,壓軸什麼的,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就讓zy唱啊。
心動不如行動,錢兮很快發了一條過去給汀汀——
四喜不是因為錢:我馬上准備,讓你家zy也趕緊!
你家……
看著這兩個字,汀汀的臉微微一紅,側過頭看了看鍾嶼。他神色如常,只是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目光似乎落在……
「啊,錢兮胡說的。」說完以後,汀汀趕緊低頭。
「你家嗎?」
果然看到了,不是她的錯覺。
見汀汀羞澀的表情,鍾嶼的笑意更濃了,「我本來就是你家的。」
「……」
錢兮一向雷厲風行,很快就告訴汀汀,已經准備好,只待zy上陣。
鍾嶼正要上麥,汀汀一看還是自己的號,「sama,這是我的號。」
「嗯。」
「你不換號?」
「太麻煩了。」
不就是點一點的事嗎?
接著汀汀就聽見他輕描淡寫地說:「反正我是你家的。」
汀汀一下子連反駁都沒有理由了,只好任由他用她的號。果然他剛一被抱上麥,就有人在公屏上說——
咦,怎麼是綿綿雨大大,不是說zy,難道……
這個人雖然沒說完,下面很快就有人刷——
同居。
汀汀看著一排「同居」,無力地望著鍾嶼。
鍾嶼微微一笑,在麥上淡淡地說:「我也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