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猴子什麼的……
何書墨簡直對自己無語了,自己的臉皮為什麼有時候薄得跟春餅似的,有時候又厚得跟鞋底一樣呢?
也不怪自己,一晚上經歷這麼多,起起伏伏的,她喜歡他的情緒爆發出來,也是很正常的。
只不過形式有點簡單粗暴就是了-_-
何書墨還在想著怎麼樣測量臉皮厚度,就聽見耳畔傳來顧凜的聲音。
低沉,柔緩,而且蘊著一點點魅惑,性感得要命:「想生幾個?」
誒?
他居然問她這個!
她猛地抬眼,看見顧凜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的眼神,一瞬間要酥化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難道不應該……看,看你嘛……」何書墨心想著這都是什麼對白,最無語的是這幾句話搞得自己有點蕩漾是怎麼回事。
顧凜看見她傻站著,還說想給自己生猴子什麼的傻話,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後他慢慢地支起身子,朝著右手邊的床沿坐了坐,騰出很大地方,左手掀開被子,輕輕拍了拍床板,示意她坐上來。
何書墨猶疑:「你的手?」
「手指頭受傷而已,離死遠著呢。」顧凜不怎麼在意地說道,看見何書墨依然有點躊躇,輕笑了一下道:「你要站一夜?」
何書墨有種詭計得逞的感覺,低頭笑嘻嘻地把箱子挨著牆壁放好,然後坐上床沿,低頭脫鞋,考慮了三秒鐘自己的襪子會不會看上去有點幼稚,最終還是把腿抬上去,然後倚著顧凜坐直。
動動嘴皮子什麼的她可以,真的距離這麼近了,她又開始心臟亂蹦。
盯著自己彩虹色條紋分指的襪子猛看,似乎能從大拇指上面用眼神把襪子看穿,燒一個洞出來。
要做些什麼?親他?不不不,抱一下?還是算了,他的手不太方便……
緩慢地轉過臉朝著顧凜看,他的側臉依舊是帥得棱角分明,此時感覺到她的目光,回過頭用一雙黑眸靜靜地看她。
貼得這麼近坐著還是第一次,畢竟病床還是很窄的,連呼吸都交纏到一起去了,對面熾白的牆壁上影子也交疊著,病號服的顏色很淺質地又柔軟,帶著淡淡的很好味的味道……
對視著,她總覺得他的眼睛好看得讓她無法移開視線,想溺死在他的目光裡。
病房裡的打光實在太好了,而且好貼心,幾乎把那張她痴痴迷戀的臉全都映照出來,從眉眼,到鼻樑,到鬢髮,喉結,鎖骨……
幾乎是情難自禁,何書墨嚥了口唾沫,徹底屏住呼吸,然後朝著顧凜慢慢地,一點點湊過去。
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在幹嘛,她渾身僵硬得跟石頭似的[黑籃]就算是赤司也得死!。
有些傻氣地闔上眼睛,她炙熱的唇觸碰到他的唇的那一刻,似乎身體很深很深很深的地方,某個地方,忽然燒起來了。
好熱,何書墨第一次主動吻他,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等他的手拖住她纖細的後頸,加深了原本那個輕輕的吻時,她覺得僵硬得跟石頭一樣的身體慢慢地變軟,變燙,幾乎骨頭都跟著一起化了……
最後淺淺地舔了一下他的薄唇,何書墨臉紅得幾乎要滴血,輕輕撤回去,呼吸困難,眨了眨眼睛,只覺得顧凜的臉離她太近,她已經意亂情迷到無法正常思考了。
「兩個,怎麼樣?」她忽然傻兮兮地冒出這句話。
顧凜聽見她的話,一時沒想起來她說的什麼意思,輕輕佻了下眉瞅著她。
說完,愣了三秒,何書墨才察覺自己幹了什麼,趕緊撤回去,「吱溜」一聲像只沒有骨頭的軟體蟲一般滑進被子裡……
臉燒得滾燙,她全部滑進被子裡,雙手扶住被子邊緣,只有頭髮露在外面。
一片黑暗,被子裡悶悶的,好久好久都沒有動作,除了自己瘋狂的心跳聲外,房間裡好安靜。
然後何書墨被顧凜下一個動作給驚到了。
顧凜沒說話,但是動作輕輕地掀開被子一角,也跟著她滑進被子裡……
誒?現在變成兩個人睡在床上了?!
何書墨大腦一片空白,被子裡太黑了,也不好呼吸,悶悶的,每個很細微的動靜都像是在撩撥自己的神經。
「手給我。」顧凜的聲音因為在被子裡,好近,因為熱度似乎有些低啞,每個咬字都帶著一點點吐息。
何書墨乖乖地朝著他翻了個身:「嗯……我剛才有點……」
話還沒說完,她只覺得握成拳頭的左手被他的左手輕輕掰開,他的手指依次滑過她的指間,停在無名指上,忽然淺淺的涼意順著手指滑下來。
這是什麼東西?
心裡隱隱有點預感,但是不確定,眼前一片漆黑。
「睡吧,今天晚上別走了。」耳畔他的聲音好近,近得何書墨聽到接下來略微沙啞的三個字時,心跳快得幾乎衝破胸口:「顧太太……」
***
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麼入睡的。
也可能沒怎麼費力氣,因為哭得太累,經歷了太多,所以可能一闔眼她就在顧凜的溫度和味道里秒睡了。
何書墨一點點睜開眼的時候,覺得好困,眼皮好沉重。
隱隱約約記得,昨晚似乎做了什麼特別幸福的夢,幸福到她眼淚都出來了,是真的假的?
嗯?
一點點鬆動,她才忽然明白自己睡在很狹窄的床上,猛地回過神。
昨晚發生的一切湧過來,她徹底清醒了!
「哎,我……」何書墨開口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嗓子徹底啞了,然後定睛一看,自己枕在枕頭上,第一眼看見的就是……
顧凜。
何書墨懵了,真的跟做夢似的,早晨睜開眼第一眼看見顧凜的睡臉,這還沒醒透呢?
要不是因為床太小了,她此時簡直想扇自己幾下,看看是不是做春夢了寶貝,寵你上癮!
顧凜,在睡覺,就在自己身邊,哇……
趕緊看啊,何書墨猛回神,頓時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當成攝影機,一幀一幀全給記錄下來。
這睫毛,這鼻樑,這薄唇,上帝造顧凜的時候,就是為了想淨化大家的眼球吧!
他打著石膏的手露在被子外面,似乎察覺到動靜,何書墨看見顧凜的眼睛一點一點,慢慢地睜開,像電影或者mv的慢鏡頭似的。
一大清早的花痴,似乎效力更強還是怎麼的。
顧凜一點點睜開眼,但似乎什麼都沒看見。
誒?何書墨被震驚了,他睜開眼的時候,劍眉緊蹙著,眼睛裡除了睡意和煩躁,什麼也沒有,然後他竟然極其心氣不順地長出了口氣,翻過身,平躺著。
依舊沒有醒過來的打算似的,而且意識迷離到似乎根本沒看見自己!
意外的,剛睡醒的顧凜好萌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顧凜的起床氣?
被萌了一臉血的何書墨,此時簡直恨死了,自己的眼睛為什麼不是錄像機呢?為什麼呢?!這麼好看的一幕,她要重放一百遍!
顧凜的側臉,襯著窗外的陽光,簡直像是被聖光祝福過了一樣,好看得有點虛幻……
他微狹著眼,眼睛根本沒聚焦,似乎是盯著天花板似的,但其實只是在醒困,何書墨知道的。
「顧凜……」她輕輕地,極其溫柔地喊了他一聲。
聽見像是奶貓叫一樣的聲音,他意識只迷離了三秒鐘,然後醒了。
轉過頭,他靜靜地看著身邊的何書墨。
簡直奇怪,第一次睡醒的時候,身邊有個女人……
隨即徹底醒過來的身體,才意識到什麼,一時間,顧凜有點想笑。
「你手放哪兒呢?」沉吟了一下,顧凜輕輕地,語調淡淡地問道,眼眸一轉,深深望進她眼裡。
「啊?」何書墨完全不明白他這話……
「啊!!」早晨快六點,走廊盡頭的病房裡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陽光好得不像真的,值班護士聽見聲音,迎著走廊盡頭的刺眼的陽光,眯著眼朝那間病房走。
一推門,護士看見一個女孩從病床上跳下來,滿臉通紅,手足無措的。
「怎麼了?」小護士看見何書墨的動作,關切地問道。
「沒沒沒沒什麼!」何書墨語無倫次:「我剛醒,我……」
「你可以睡加床的,這樣跟病人睡在一張床上,很危險,那個,你……」護士沒說完,只看見那個面紅耳赤的姑娘一個箭步衝進了單人病房的衛生間裡。
隨即,視線望向床上的病人,護士很職業地笑了笑:「顧先生,今天覺得怎麼樣?」
顧凜直起身子,坐在床上,看見何書墨剛才一系列逃到衛生間的動作,簡直要笑出來代婚新娘。
淡淡地斂去笑意,他抬頭,聲音冷淡地問護士:「什麼時候能出院?」
***
何書墨關上衛生間的門,簡直要爆炸了。
她剛才做了什麼,她發誓,對天發誓,對自己最喜歡的球星庫裡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她只是……手,恰好放在那裡,而已啊……
完了,今天早晨醒來她變成女流氓了。
關鍵是,到底摸到什麼了,為什麼……會那樣,她還真的第一次接觸到……哎呀,不想了,太污了!
何書墨心緒不寧,用雙手摀住臉降溫。
忽然,鏡子裡銀光一閃。
嗯?她的視線靜靜定格在鏡子裡,左手無名指上,一枚戒指。
「哎?!不是做夢啊!」何書墨頓時被震驚得眼睛瞪得圓圓的。
旋即她想起來那聲近在耳畔,溫柔得讓她差點化成水的那句「顧太太」……
這這這,這簡直比做夢還不可思議好嘛?
什麼意思?顧凜要娶自己了?還是什麼……
何書墨覺得自己是來衛生間裡冷靜的,但怎麼越想越亂,亂到最後,她又開始整顆心蕩漾,心裡甜得流蜜,看著鏡子裡嘿嘿咧著嘴偷笑的自己,簡直像個神經病。
摸摸索索地各種小動作,看手機,梳頭髮,照鏡子,最後洗了把臉,何書墨才管好自己表情,按下把門開門。
結果,一抬頭,顧凜就站在門外……
「啊,你,你醒了……」剛才被衝擊的感覺又回來,她實在是,不好意思!
「嚇著你了?」顧凜靜靜垂眸看她。
「沒有,我挺好啊,哈哈……」何書墨眼神亂轉。
顧凜看見她傻乎乎的樣子,心裡知道她為什麼這樣,於是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瞅住她,很淺很淺地勾了一下薄唇,低聲道:「不是要生猴子麼?現在就害怕了……」
何書墨嚥了口唾沫,簡直臉燙得可以給顧凜做早飯煎荷包蛋了:「不是,我是不好意思,我,我沒見過……」
什麼鬼,話題越來越污了,何書墨拿手遮臉,她剛才在衛生間裡用手機百度了一下,看到男人每天早晨……什麼什麼的,就這麼百度出來一些她聞所未聞的東西,從小到大的生物課到底學了啥。
「對了,你行李箱裡有洗漱的東西吧,我去給你拿!」何書墨自告奮勇,當然主要目的是為了開溜。
真是太不成熟了,她什麼時候才能練成一個面不紅心不跳的女流氓呢……
跑在他身前走回病床,何書墨一邊念叨著讓顧凜坐回床上,一邊蹲下去,在地上攤開他的行李箱,打開的那一瞬間,她幾乎是零點一秒鐘就在一堆男人黑的物件裡,看見那點亮閃閃的粉紅色。
太顯眼了。
何書墨暗暗猛吸了一口氣,咬住下唇:為什麼她當初在上海,能把自己的小內褲也忘記帶回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