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卓知揚一頭霧水的三秒鐘裡,房間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
他呆呆地站在房間外面,心想著今天這是怎麼了,哪兒招惹到顧凜了,然後他才想到一種可能性。
顧凜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肯定不會衣冠不整,難不成何書墨來了正在屋裡?自己好巧不巧的擾了人家的好事了?
都是男人……他頓時就理解了!
那種千鈞一髮的時候被打擾,顧凜沒發飆都是好的。
半分鐘後,房間門重新被拉開,顧凜的衣服扣子系得跟端正,眼神涼涼的,然後他二話不說把錢包丟給自己,卓知揚接過來就一溜煙兒跑了……
「對不住啊凜哥,我真不知道你們一大早就開始了,有必要這麼虐狗嗎?我今天就要脫單……」卓知揚跑走的時候,還嚷嚷了一句。
顧凜看著他跑開的背影,真是想笑都笑不出來。
把門再次關上的時候,他儘量不讓自己回想剛才看見的一幕,但是……
有點擾人心緒啊……
他輕輕嘆了口氣,轉身朝著屋裡走,看見床上鼓起來的一塊,還是老樣子像條蚯蚓一樣正在反正面翻滾。
剛才掀被子的時候,他真的嚇了一跳,何書墨沒穿上衣,真的是,一件都沒穿,所以雖然時間很短,該看的他都看見了……
「你打算在被子裡呆多久?」顧凜在床邊再次坐下,看著被子裡一團蠕動的人形物體在聽見自己說話的一瞬間立刻僵住了動作。
被子一點點朝下拉開,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腦門都紅了,頭髮亂糟糟的。
「你都看見了?」何書墨小聲問道。
顧凜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然後淡淡地明知故問道:「看見什麼了?」
「你……」何書墨急得臉紅:「不是說好了,你給我看,我就給你看,我這是信守諾言,踐行約定,沒有別的意思!」
她才不會說她其實因為做那種夢搞得整個人有點恍惚,腦子一熱就做蠢事了……
哼,顧凜壞出水兒了,還明知故問地挑逗自己。
「穿衣服了麼?」過了一會兒,何書墨聽見他問自己,扭頭看他,發現他眼神熱熱的,頓時臉又發燙。
「穿了內衣……」她剛才趁顧凜去給錢包的時候,火速把內衣穿上了:「怎麼了?」
顧凜眼神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把被子一把掀開。
「哎!」何書墨措手不及,結果整個人就那麼暴露在陽光裡。
他站起身,從床上拿起她的衣服,然後再次坐上床沿,從自己背後把衣服給她套上……
動作很溫柔,就連發現她內衣搭扣有一個小扣子沒扣,他都很耐心地幫她扣上,然後把她衣服朝下拉了拉,最後把她的長髮從衣服領子裡取出來,輕輕捋好。
這件事就這麼純潔地過去了。
何書墨開學之後跟曼琳她們提起暑假裡顧凜來哈爾濱發生的這件事,結果就是全宿舍集體大爆笑。
「哈哈哈……」曼琳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何書墨你真是笑死我了,竟然把自己扒光了。」
「有這麼好笑嗎?」何書墨看著她們三個笑得東倒西歪的,覺得更囧了:「我想睡男神有錯嗎?」
「噗……」秦曉雨噴了一口礦泉水:「一個暑假沒見,何書墨你怎麼變成女流氓了!」
她們鬧了一陣子,曼琳才正經地發言。
「錯倒是沒錯,但是他要是真不想動你,除非你太過,他應該不會怎麼樣的。」情聖曼琳如此說道。
「什麼意思?」何書墨聽見這麼深奧的話,覺得受教了,立刻湊近問道。
「錯不在你,你已經很過分了,錯就錯在那個敲門借錢的……」曼琳一邊坐在宿舍床鋪上收拾東西,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他穿上衣服,開門,關門,拿錢包,再開門,什麼興致都攪了好嘛?」
何書墨瞪大眼,一臉「soga」地點了點頭,原來都怪卓知揚,虧自己還把表姐介紹給他,而且這件事之後她還想了好久是不是因為自己身材實在沒什麼吸引力才導致最後畫面純淨得跟mv似的,什麼都沒發生。
「不過你也別著急了,他不是說過結婚以前都忍著嗎?好男人啊……」曼琳讚歎道。
***
說到結婚,自從上次顧凜說了那句等她20歲生日那天把戶口本給他之後,就沒下文了,而且之前她給自己戴戒指的時候也說了不是求婚。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什麼時候求婚啊?
時間說慢不慢,每天看著日曆過,怎麼等都等不到20歲生日,但是說快也快,又放了一次寒假、暑假之後,何書墨才在剛開學忙著上課、日子都過糊塗的狀態下忽然想起來這件事……
媽呀,等她再次想起來看日曆的時候,已經剩半個月就到20歲生日了!
何書墨頓時緊繃起神經,覺得每天都是倒計時,也覺得不可思議,畢竟她才大三,周圍同學和朋友沒有一個結婚的。
別說結婚了,連談戀愛都沒幾個順利的。
結婚,結婚,還沒畢業之前就嫁給顧凜……真的假的?比做夢還不真實呢。
時間離那天越近,何書墨越緊張,偏偏顧凜連個表示也沒有,就跟平常一樣淡淡地談著戀愛。
眼睜睜看著後天就是自己二十歲的生日了,她這天下了課之後,忽然接到顧凜的電話讓自己晚上去他家裡。
誒,去他家裡?接通電話之後,何書墨聽見這句話,激動得咬牙根,完全懵住。
談戀愛之後,除了上次顧凜去哈爾濱的時候何書墨因為腦熱做過比較出格的事,之後再也沒發生什麼,全部發乎情止乎禮,就算去他公寓裡吃晚飯,約會或什麼的,門禁之前他都會送自己回宿舍……
但是剛才顧凜電話裡特別交代:「晚上留下來過夜。」
介於這個時間,後天就是她20歲生日了,可以想像他的意思……何書墨當時被嚇得一個激靈,整個人都酥麻得跟過了電似的,只知道發傻:「啊?」
「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吧?」電話裡,他的聲音低沉、溫熱得讓她耳朵紅了。
「……」還問自己知道什麼意思麼,何書墨勸自己冷靜未果:「就是說,會發生那種事?true?」
心砰砰亂跳,平原跑馬都沒這麼激烈,回過神的時候,她的胡話已經脫口而出了。
true是什麼鬼啊什麼鬼!何書墨撫額想咬舌自盡。
然後她聽見顧凜在電話那頭似乎笑了一下,沉下聲幾乎魅惑道:「嗯,不是那種小兒科的,你自己決定,來了的話,到時候喊停是沒用的……」
喊停是沒用的。
何書墨像一陣旋風般刮回宿舍,然後冷水洗臉,還是被這句話惹得滿腦子烏七八糟的畫面。
也談不上精心準備,除了洗了三遍澡,往身上抹了太多護膚品,然後在選內衣的時候猶豫了將近一個鐘頭之外,她準備得還是很快的。
下了課已經天擦黑,她坐上地鐵,輕車熟路地來到顧凜家時,天剛剛黑透。
怎麼有種小紅帽掉進大灰狼狼窩裡的感覺?
敲了下門,門開的一瞬間,看見顧凜那雙眼睛的時候,何書墨臉噌的就紅了……
明明跟平時沒什麼不一樣啊喂,你緊張個鬼啊,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讓這種又緊張又期待還有點害怕的感覺趕緊消失。
「來了?」他問。
「啊……嗯。」何書墨戰戰兢兢地進門。
「後天領證,你有意見麼?」她剛彎下腰換鞋,就聽見這麼高能的一句話!
抬起頭,她看見顧凜的樣子,他倚在門邊,正垂下眼睫凝望著自己。
「不過你現在反悔已經沒有用了。」等了半天,看見她還在斷電,顧凜接著走過去,捧起她的臉,靠近,壓低聲音道:「懂麼?」
他聲音太蘇,何書墨心跳得都快跳出來了,拚命吸氧:「你真的要娶我啊?」
「你知道我忍了多久的話,你就不會這麼問了,聽好了,或許我就說一遍……」他捧著她的臉,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燈忽然滅了。
「你是第一個讓我忍不住的人,我知道,也是最後一個。」黑暗裡,她完全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嗓音在耳畔,就像靜靜流經的黑夜裡的一條河,沉緩而深情。
燈不知道為什麼,神奇地又亮了……
但是她根本沒機會看,只能闔上眼,因為顧凜已經低下頭,深深地吻住她的唇,熾熱而顫抖的呼吸突然纏上來,舌尖一路著火,吻得她無法呼吸。
她被抵在牆上,只覺得他捧著自己的臉的手慢慢摩挲,滑到她的頸後、頭髮裡。
雖然親吻是很多次了,但第一次這麼充滿欲色和瘋狂的吻還是第一次。
何書墨被他抱起來的時候才覺得臉紅得已經熟透了,埋在他肩頭問:「不吃飯了啊?」
「先吃你。」他抱著她朝臥室走,聲音很冷靜,她才明白「喊停也沒用」已經開始了。
被輕輕放到床上,何書墨覬覦顧凜家這張kingsize大床已經很久了,真的躺在上面時才知道很不容易,身體僵硬得不聽使喚,怎麼樣都無法放鬆,在他俯下身靜靜看著她的時候,只能閉上眼……
***
水溫滾燙,何書墨把自己全部泡進熱水的時候才終於放鬆下來。
x夢真的成真了,除了緊張、害羞和疼她基本上被衝擊得神志不清了好嘛?
而且因為她的強烈要求,顧凜把燈關了,雖然他沒看見自己什麼,她也沒看清楚他什麼啊!
真是失策……
還有就是,真疼啊,她泡澡的時候覺得身體都快散架了。
一邊低頭看著脖子和水面以下一些「重點部位」上的紅痕,她一邊想著事:後天領證的話,也就是說,後天她就真的結婚了,嫁給顧凜了?
然後呢,生猴子?不對,今天這個步驟已經提前進行了。
何書墨用手猛搓臉,「啊啊啊」地叫了幾聲,結果浴室的門忽然開了。
她看見顧凜開門進來,把浴衣和毛巾搭在架子上之後,站在門邊靜靜地看了她一眼。
「還疼麼?」他問道。
「應該沒事兒了……」何書墨回答得極其含糊,因為泡在熱水裡她也不清楚疼不疼,浴室裡水蒸氣瀰漫,她在水霧裡看見顧凜轉身要走出去。
「等等!」何書墨忽然鬼迷心竅了。
顧凜本來打算出去,聽見她喊自己,慢慢回過頭,微狹起眼睛看她:「怎麼了?」
「你也來……一起洗唄。」她的臉被熱水蒸得紅撲撲的,漆黑的頭髮被發圈隨便勒成一個發包,腦袋露在水面上看著他。
顧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這是在引*誘自己麼?
「那很快就要生猴子了,你確定?」他忍不住彎了彎唇輕笑了一下,然後問道,回頭看見何書墨滴溜溜的眼睛望著自己,然後沉進水面以下去了。
老曹說的很對啊,喜歡咬吸管的女孩那個方面的確……
顧凜忽然想起來前段時間飯局上老曹似醉非醉跟自己說的話:「嘖嘖,小顧啊,小嬌妻什麼的,你小心火太旺了燒著自己,如狼似虎啊……」
顧凜沒說話,抬起手臂解扣子的時候想起「小嬌妻」三個字。
果然這火燒過來了,來得還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