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平息,原勳依然坐在辦公椅上,身體微微後仰,神色間帶著滿足的疲憊,胸膛上冒著激烈運動過後的熱氣,俊美的臉龐殘留著一絲暈紅。
童瑤癱軟無力地趴在他身上,低聲啜泣,隨著她彷彿小貓兒一般的啜泣,軟綿綿的身子還一顫一顫的呢。
原勳的手指輕輕插到她墨黑的髮絲間,溫柔地幫她理順:「乖,不哭了。」
她哭著的模樣都惹人憐愛。
再這麼哭,他難保不會再來一次。
「你故意欺負我的是不是?」
「不是。」
「你就是!」
「沒有,你如果不是把咖啡灑到我身上,我也不會——」
童瑤想想也是,好像咖啡都是自己弄灑的。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是自己弄灑的,那豈不是自己有故意勾引他的嫌疑?
她抬起頭,像小兔子一樣泛紅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都要離婚了,以後還是要小心,這是最後一次了。」
男人聽了,不置可否,淡聲道:「明天我會多安排幾個保鏢,事先看看地形,免得出事。」
童瑤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看來是真擔心自己會出事,不免有些羞愧。之前她還誤會他是為難自己了,現在從他那語氣看,竟然是真得很危險?
只是那綁架主犯,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當年為什麼做出傷害原叔叔的事。
她按下心中疑惑,點了點頭:「好的,都聽你的。」
說著,她就要起身,不經意間目光落到了電腦屏幕上。
或許是剛才起身的時候碰到了鼠標線,電腦屏幕一下子亮了。
她不過是隨意掃過,卻看到上面一堆亂碼符號。
那應該是一份郵件,前面正兒八經嚴肅官方寫到一半,後面滿滿一屏卻是各種奇怪符號,字母數字都有,倒像是不會打字的人隨意在鍵盤上敲出來的。
而剛剛,她分明沒碰到過電腦啊。
詫異地看向原勳,卻恰好捕捉到原勳眼中一絲狼狽。
「可能鍵盤壞了吧。」
說著,抬手拿起鼠標直接把那封郵件刪了。
童瑤疑惑地看著他的動作,實在是想不明白,最後只能心中暗嘆,想著原勳做太讓人琢磨不透了。
他沒事為什麼要在郵件上輸入那麼多奇怪符號?
不過隨他去吧,反正……他們就要離婚了。
「我們等原修上了小學,就去辦離婚手續,是不是?」她忍不住再次確認下。
「嗯。」他低濁的聲音響起:「不過——」
「不過什麼?」
他抬起頭,瞥了她一眼,毫不在意地說:「剛才我射裡面了。如果你懷孕了,這婚沒法離了。」
「啊——」童瑤頓時羞紅滿面,不是因為他剛才說話中的那個「射」字是如此的直白,還因為自己明明要離婚,卻讓他對自己為所欲為了。
這還有沒有點廉恥?
他挑了挑眉,淡聲道:「我的骨肉,絕對不能當父不詳的私生子。」
「你,你分明是故意的!」
以前他都會小心為她避開的,怎麼現在就不行了?
「不好意思,這確實怪我。太緊了,實在控制不住。」
他這話一出,童瑤恨得直接撲過去咬他了。
蒼翠欲的山林,恬靜清澈的溪水,周圍有隱約霧氣猶如一條淡薄的輕紗籠罩在山腰間。站在山頂往遠處看,只見群山起伏,縹緲雲蕩,此時此刻,便是再狹小的心境頁豁然開朗,忍不住對著遠處大吼一聲,釋放心中所有的情緒。
童瑤昨夜根本沒睡好,總是有些擔心自己萬一懷孕了怎麼辦,豈不是一切都前功盡棄了。如果真懷孕,別說原勳,連自己都沒勇氣離婚了。她對不起原勳,不能再對不起第二個孩子。
一早起來原本有些倦怠,誰知道爬上這山,人也精神抖擻起來了。
「我在這山上住了五年,每天都從窗戶看山,卻不知道原來這裡的山這種漂亮!」童瑤不由得感嘆。
陳思琪聽了,哈哈一笑:「據說幸福就像玻璃,只是平時從未察覺,但只要稍微改變看的角度,玻璃就會映照出光芒和色彩。」
沉浸在美景之中的童瑤,聽了這話,倒是有點意外,望著遠處那縹緲美好的空曠,細細品味陳思琪的話,竟然覺得十分有道理。
原來只需要換一個角度,平淡乏味的山峰就會變為如此讓人心曠神怡的美景。
如果山是這樣,人呢?
童瑤舒服地坐在綠草如茵的山地上,腦中卻忽然想起了原勳。
原勳,變幻莫測的原勳,時而溫柔時而冷漠的原勳,那麼多種面孔的原勳,是不是只是因為角度不同,所以才映照出不同的光芒?
童瑤望著澄澈如藍的天空,想起所謂的重生,自己重生前,重生後。
這個世界,真得有變過嗎,還是說只是自己變了?
「你剛才句話太有道理了,是哪位哲學家說的?」
「哲學家?哈哈,你看我像沒事看哲學的人嗎?這是動畫片裡的一個男主角,叫魯路修·蘭佩路基!」
童瑤默然不語。
無論誰說的,這句話都太有道理,以至於她忍不住開始深思自己的人生。
想起自己現在和原勳的狀態,她低聲道:「對了,我和原勳,可能要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