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瑤也不知道她現在和原勳算什麼。
之前說的離婚,兩個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
從前兩天她病了後,他就一直陪著她,晚上睡覺都會摟著她一起。
這幾天她病好了些,便想起來自己在老柳樹下埋的那個寶盒。
不知道自己現在過去,能不能挖到?
如果不能挖到,那所謂的重生,果然是一場夢吧?
可是如果真是夢,一切都從來沒有改變過,那眼前這觸手可及的甜蜜又是什麼?
就算一切是上天精心給她策劃的一場大戲,她也願意沉浸在這場戲中,永不走出。
現在的她和原勳,可以說是這輩子從未有過的甜蜜糾纏。
有時候她疲軟地靠在他懷裡,真是覺得從頭到尾的舒展和放鬆,慵懶地舒展著身體的每一處,連腳趾頭都懶散下來。
她想,世上再也沒有一處,會像原勳的懷抱這樣給她溫暖和慰籍。
她有時候能感覺到這個懷抱的堅硬,以及那無法掩飾的渴望,每到這個時候,她會微微繃起身體等待著。
最近這段時間的種種已經讓她有所感悟,他是一個體魄強健的男人,所以他對這方面的渴望要遠比自己強烈和旺盛。
儘管未必多喜歡,可是依然不願意讓他失望。
說得直白些,她渴望他的懷抱,所以願意忍讓。
可是誰知道,她身體在長久的緊繃後,也沒有等待到他的下一步動作,反而是感覺到腳趾頭有點癢。
他用腿去磨蹭她的腳,腳踝。
她抿唇輕笑了下,試圖躲開。
他卻更加伸出腳來,用自己有力的腳禁錮住她的,故意用自己的腳趾頭去磨蹭她腳心。
「噗——」她忍不住笑出來,伸手去推拒他,去撓他胸膛:「別這樣!」
他面無表情,盯著她笑得一把青絲鋪散開,腳底下越發再接再厲。
她受不了,打著滾就要往床下跑,卻被他逮回來,乾脆用手去撓她腳心。
她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打他鬧他,還用腳踢他,他卻一把捉住她的腳不放。
人是美人兒,腳也是美腳,形狀柔美,肌膚細膩,色澤白淨,五個腳趾頭勻稱好看,上面的指甲像五個泛粉的小貝殼,一個賽一個地好看。
他停下動作不再撓了,她也終於平息了笑,擦著眼淚恨他:「你又欺負我,我生病了你還欺負我!」
原勳卻沒答話,低著頭盯著那腳看,大手摩挲著她那勻稱白淨的腳趾頭,眸中顏色轉深。
童瑤有些詫異地看他,見到他喉結處輕輕滾動了下。
這個動作很尋常,可是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性感。
氣氛忽然就變得詭異起來,她的腳就被男人溫暖有力的大手握住,以至於身體不得不半往後仰。
她不敢出聲了,抬起下巴,安靜地望著他,等著他下一步動作。
他盯著她的腳看了很久,最後終於用繃緊的聲音道:「有時候,我真想吃了你。從腳趾頭開始吃,一直吃到頭髮絲。」
說著,他將她的兩腳高高抬起。
「原修呢,我要原修。」她勾著他脖子,小小聲地要求。
「有我,要什麼原修?」他不悅地瞥了她一眼。
「那是我兒子!」兒子好,兒子天底下最好。
「我還是你丈夫呢。」
「是啊,就要離婚的丈夫。」童瑤膩在他懷裡舒服地享受,可是小嘴兒卻不饒人。
「啊——」她剛得意了下,就感到腰上疼,忍不住低叫出聲。
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她癟了癟嘴,委屈地指控道:「你掐我!」
「再提離婚,我還掐。」他是毫不同情她的。
她自己摸了摸被掐得小肉肉,呼了口氣,有點不明白地問:「原修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啊,為什麼不讓他回來?我想他了。」
「現在外面危險。」
「不是有那麼多保鏢嗎,怎麼就危險了?再說了,難道這個綁架主犯一天不落網,原修就一天不回來,我們也就一天不能出門?」
原勳有些無奈地看著她,沒想到她腦子反應還挺敏捷的,已經學會質問他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沒辦法,他只好耐下心來解釋:「這個綁架主犯,當年殺害我的叔叔,根據警察的推測,極可能這個人和我們原家有仇。如果真得是可以尋仇,必然是找我。原修在原家會安全些,如果和我們在一起,會連累他。」
童瑤默了下:「你說的,我也明白,可是就算不讓他回來,也該讓我和他通個電話啊。我想他了。」
誰知道她說完這話,原勳便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看得她不自在極了。
「有什麼不對嗎?」她忍不住問。
「這麼想他?」
「嗯……」
「那如果我離開你一週,你會這樣想我嗎?」
「你?」
童瑤一時答不上來,這……這能比較嗎?
他盯著童瑤:「說啊,如果陪著你的是原修,離開的是我,你會這樣想我嗎?」
童瑤在他審視的目光下逐漸低下頭:「會,當然會的…」
原勳盯了她半天,最後就在童瑤幾乎絕望的時候,終於聽到他說:「等下給你原修的聯繫方式。」
童瑤眼中頓時放出光彩,撲過去緊緊抱住他。
「謝謝勳哥哥!」
聲音中滿是喜悅。
可是原勳卻沒有那聲軟綿綿的「勳哥哥」而高興,他皺著眉頭,開始思慮一件事。
當年讓她生下原修,難道是錯了?
童瑤終於撥通了自己兒子的電話。
「原修?」她聲音有些激動。
「媽媽?」對面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是我,原修,你在老宅怎麼樣?」她忍不住追問起來。
「挺好。」回應的,卻是簡簡單單四個字。
兒子竟然這麼冷淡,童瑤心裡有些失落,不過她還是問道:「每天都忙什麼?有沒有好好吃飯?」
其實不知道和兒子該說什麼,可是想想一般當媽媽的都該說這個吧?
「上課,培訓,玩遊戲。有。」原修回答得及其簡潔,簡潔到她這個當媽的都反應了一會兒。
「如果太累,記得休息一下。」她印象中原修其實還蠻忙的,分明是個六歲的小朋友,他忙得卻像一個世界總裁。
「嗯,我知道。」依然是清淡到疏遠的聲音。
童瑤努力地在腦子裡想找個話題,可是她本來就不是太會聊天的人,面對兒子,一時半刻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電話中,兩個人好一番沉默。
「還有事嗎?」兒子在那邊這麼問。
她咬著唇,心裡想著,有事,當然有事,她還想多和兒子說幾句話。
可是她想不出她該說什麼。
「沒了……」她低低地說,心裡卻泛起難以言喻的苦澀。
才一週不見,兒子為什麼忽然對自己這樣冷淡,他是生自己的氣嗎?
「沒事的話,我掛了?」冷冰冰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嗯。」她再也沒有力氣多說一句話了。
掛上電話後,她無力地跌坐在床上,滿心的落寞和無奈。不明白原修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不高興?
她努力地回想著兒子離開的事情,彷彿也沒什麼特別的,當時他溫柔地給了自己一個晚安吻。
那麼,他是真因為被扔到了老宅而生氣嗎?
童瑤心中浮現出曾經那一雙略帶著哀求的眼睛,心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兒子……那是她的親生兒子。
她卻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能力去愛他,照顧他。
難怪他生自己氣了。
正想著呢,原勳走進屋:「臉色這麼難看?」
她無助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頗為哀怨地道:「原修一定是生我氣了。」
「為什麼這麼認為?」
「他今天對我好冷淡。」
「可能他忙。」
「不是的,我覺得他生我氣了。」
「你又沒做錯事,他為什麼生你氣?」
聽到這個,童瑤不說話了。
她沒做錯事嗎?她做錯的事太多太多了。
從原修生下來,她就沒做對過事情,現在還在一錯再錯。
腦中忽然浮現出自己寫下的三封信。
她看了看原勳,哀求道:「勳哥哥,我想去給我媽媽掃墓,還想去我小時候住過的那個院子,可以嗎?」
「為什麼?」原勳有些意外地望著他。
「剛才和原修打電話,我忽然想起我小時候,也想起我媽媽了。勳哥哥,我要回去看看,可以嗎?」她的聲音帶著急切,懇求地望著原勳。
她知道原勳十有八九不會答應的,本來她也覺得不用著急,以後等嫌疑犯的事解決了,她可以自己偷偷過去挖那個寶盒。
可是現在感覺到兒子對自己的疏離,她有些坐不住了。
作為一個母親,她迫切地想對兒子好。
她想重生到懷孕的那個時候,試圖去為兒子做點什麼。
原勳微微皺眉,沒說話。
「勳哥哥,你一定要答應我!」她撲到他的懷裡,拽著他的胳膊撒嬌:「不能去那個院子,我都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原勳望著她那哀傷欲絕的小模樣,忽然便笑了下:「這兩天忙,過幾天帶你去,好不好?」
童瑤聽了,使勁點頭:「好!」
原勳答應帶自己去曾經住過的小院,這讓童瑤心中的歉疚暫時得到了些許緩解。
她有心想再和原修打個電話,可是又怕打擾到原修。
他對那樣冷淡,或許根本不想和自己說話?
正想著,手機響了,她忙拿起來一看,是個短信,短信發送方顯示是:未知號碼。
她疑惑地打開,卻見上面寫著:「加我扣扣:XXXXXXXXX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