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刺進去,把原勳傷得不輕,不過好在搶救及時,原勳終於脫離了危險。
童瑤幾乎日夜不休地陪在原勳身邊照顧著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別人勸她去休息,她根本好像沒聽進去。
在外人看來,此時此刻,這個纖細白淨到幾乎透明的女孩兒,已經把所有的心神都凝聚到了那個躺著的原先生身上,就好像原先生是她唯一的依賴和希望。
而病重的原勳也終於漸漸恢復過來了。
病情稍好後,聯絡了原家人,便開始要向S市轉移。
童瑤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所在的是本國偏遠的N市,距離S市有幾千公里呢。如果原勳再晚一點來,自己就要跟著出了本國國境了。
也幸好原勳到來及時,阻止了對方,救下了自己。
這幾天因為原勳只能躺著,身體虛弱,大夫讓他儘量休息。童瑤怕他看多了手機傷害眼睛,便開始給他讀手機新聞。
童瑤也就知道,原勳受傷的消息是瞞著原家人的,原家人因為原勳的失蹤已經快要爆炸了。而外面也開始出現了各種傳聞,有人說原勳已經死了,也有人說原勳出了事被警察拘捕了。
各種傳聞,塵囂之上,真假都有,充斥在各大媒體以及手機各種新聞推送平台。
受這些輿論的影響,原氏的股piao已經是幾個跌停,連連下滑,與之而來的各種經濟分析都不看好原氏集團,認為接下來要面臨一場重大風暴。
原勳的父親臨危受命,出來主持大局,二叔原一睿也跟著出來協助,可是這一切彷彿都無法阻止原氏股piao的瀑布式下跌。
「……今日開盤直接跌停,封死跌停板,原氏集團的瀑布式下跌對於市場人氣打擊非常之大,市場出現明顯的虧錢效應,若是原氏掌門人原勳無法在……」
童瑤並不太懂這些,不過她還是坐在病床旁,一板一眼地唸著關於原氏的各樣新聞。
她穿著一身藍色桃心領帶白色的連衣裙,臉上素淨,連一點脂粉都沒有,一頭長髮柔順地披散在肩膀上,看著就像個乖巧唸書的學生。
床上的原勳瞇著的眸子在眼光下半睜不睜的,也不知道是在聽還是沒聽。
忽而間,當童瑤唸到某一處的時候,卻聽到他說:「停。」
「嗯?」童瑤忙順從地停下,眨眨眼睛看他,疑心是自己唸錯了哪裡嗎?
原勳淡聲道:「把之前那段股市交易數據再唸給我聽。」
童瑤往上找了找,點頭,一板一眼地重新將那些完全看不懂的枯燥說句都唸給原勳,甚至連個逗號都不會漏下。
聽了半天,原勳才說:「不用念了。」
他也沒再說話,躺在那裡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童瑤看他深刻的眉眼微微皺著,看樣子彷彿在思考著什麼,她不太敢打擾,就輕輕地握著手機坐在那裡。
過了又半天,原勳突然來了一句:「有人在故意散步流言,打壓原氏的股價,之後再趁機收購。」
「啊?」童瑤聽了,不解地望著原勳:「那該怎麼辦?」
她確實不太懂,大學學的也是古建築學,實在是和經濟金融企業管理不搭界,平時和外人接觸不多,更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這麼壞,趁著原勳身受重傷的時候做出這種事來。
原勳沉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先等著對方露出爪牙。」
童瑤想了想,也是,只好「喔」了聲,便不再說話了。
這個時候她就想起來那位宋秘書,想著如果自己有宋秘書那種本領,至少也能幫他分憂解難吧?
就這麼胡亂想著,她看到了原勳緊皺著的眉頭。
她想起之前,自己還覺得他這個樣子很迷人,認真工作的男人,看上去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沉穩,她很喜歡。
可是現在,他依然是那個樣子,她卻不覺得迷人了,只覺得心疼。
原來看著好看是對外人來說的,對於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看著他皺眉的樣子,都覺得心疼的。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輕撫在他因為緊皺而更加立體更加凸起的眉峰上。
「勳哥哥,我好想幫你點什麼。」但其實看樣子她什麼做不了。
溫煦的陽光下,原勳睜開眼看過來,見她擔憂的小模樣,不由低笑出聲。
「過來幫我捏捏腿?」他一改剛才的沉重,柔聲提議道。
「好。」童瑤聽到這個,以為他是躺久了不舒服,便忙小心地揭開被子一角,將自己的手伸進去,尋到他的腳,輕輕地從腳開始捏起。
她的手並沒有多大力道,捏起來綿綿軟軟的,像是在撓癢。
原勳開始的時候還笑望著她,看陽光斜照在她小臉上,看她賣力地幫自己揉捏腿腳,以至於挺翹的小鼻尖都要沁出細汗。
也因為她賣力的動作,一縷頭髮落下來,擋在了她眼前,隨著她一起一伏的動作而來回晃蕩著。
他不喜歡,便抬起手,幫她撩起那縷頭髮掖在耳朵上。
「覺得好點了嗎?」小女人抬起頭,認真地望著他,眼中散發著期待的光芒。
他抿唇,望著她,啞聲道:「不好。」
「喔?」她懵懂不解地望著他,彷彿很是羞慚的樣子。
「再往上捏。」他低聲命道。
她這小手,軟綿綿的,摸起來的感覺很特別。
其實原本也沒什麼想法的,病著呢,能有什麼想法?可是她只是捏一捏腳和小腿,他便生出渴望。
再看她那乖乖的小模樣,清新精緻,又是前所未有的柔順,真是恨不得將她揉在懷裡,狠狠地做,做哭她。
這個時候,再怎麼欺負她,她怕是也會忍著,眼淚都不敢往下掉。
童瑤也是個固執的性子,認死理。
她以前懷疑原勳,認準了原勳壞,便怎麼都覺得他壞。
現在相信原勳,認準了原勳好,便怎麼都覺得他好。
現在他病了,她就要好好伺候他。
於是她聽話地往上,繼續使出吃奶的勁兒給他按。
他說往左她就往左,他說往右她就真往右,他說讓在往上,捏住那兩個蛋兒,她就真捏住了。甚至於他讓她用手握住,她就真握住了。
當聽話地這麼幹的時候,她臉上已經羞紅羞紅的了,可是他不說停,她就沒敢停下。
「乖瑤瑤。」原勳舒服地咬著牙,微梗起脖子,深深皺著眉頭,仔細地品味著其中滋味。
「還要繼續嗎?」
她其實是有些累了,手腕痠疼快使不上力氣了。於是她就小聲地問他。
原勳哪裡捨得停呢,瞇起眸子盯著眼前這嬌人兒,看她抿著嫣紅的小嘴兒。
那嘴兒薄薄的,粉粉的,透著亮。
對於眼前的這個心性單純的妻子,他往常總是捨不得,怕嚇到她。
可是現在,腦中忽然出現了一種邪惡的念頭。
「幫我吃吃吧。」他裝作不經意地這麼低啞命令道。
「吃吃?」她顯然是不懂的,什麼叫吃吃?
聽她這麼說,他臉上便隱隱發燙。
其實他也只知道有這麼回事,也沒有嘗過那種滋味。
他從十幾歲就喜歡童瑤,除了童瑤,沒別的女人進過他的眼兒。
在最應該年少輕狂的時候,別人胡鬧,他從旁一根接一根地抽菸。
見識過不少,知道世間最粗鄙的事,可是卻沒嘗過那滋味。
不是不想,而是沒興致,除非是童瑤,其他人他就是根本沒興致。
後來大一些,把童瑤變成他的女人了,光明正大地娶了,藏到家裡,小心翼翼的,不敢亂碰。
這就好像拍回來一個舉世無雙的古董,心愛之物,藏起來,別說給別人看,就是自己拿出來瞧一眼都怕不小心碰壞了。
當然童瑤也脆弱,真得很脆弱,一碰就痛,一痛就哭,小姑娘悶聲哭痛的樣子讓人心碎。
連平時夫妻之事都艱難,更不要說想這種歪門邪道了。
他真是連動下那種念頭都沒有。
「你……餓了?」她擰起好看的眉,關切地問道。
「沒……」在商場不知道經歷過多少風浪的他,竟然難得尷尬起來,他別過眼,啞聲道:「我沒餓,我只是想你吃吃我的……」
這話實在是太難以啟齒,特別是在那麼一雙清純無辜慇勤關心的雙眼下。
「啊?」童瑤震驚地微微張開唇兒,愣了半響,忽然明白了。
明白後,一張精緻的臉頓時紅得像蝦子。
「不喜歡就算了。」他連忙這麼說。
童瑤愣愣地沉默了好半響。
病房裡的空氣幾乎凝滯在那裡。
半響後,童瑤起身,向門口走去。
原勳咬牙望著她的背影,忽然感到一陣陣的酸澀。
其實他明白,自己剛才突發而來的邪念,對於處於一片潔白世界的她來說,確實太過驚世駭俗難以接受。
可是看著她這樣離去,他心裡還是泛起一些慌張,下意識地伸出手,就要留住她。
誰知道童瑤抬手按住了門鎖,之後又轉身走回了床邊。
她低垂著眼兒,悄無聲息地坐在床邊,掀開他被子一角,埋首在那裡。
「瑤瑤,你——」他有些詫異。
「萬一來了人,會看到的。」她羞到不行了,小小聲地這麼說。
「你——」他還想說什麼,可是這一個字,卻硬生生地變成了一聲吸氣。
強健的上身也猛然往前一抖。
蝕骨銷魂,這般滋味,怪不得世間這麼多人,唸唸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