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放逐,為何?吃掉我,我是你的……

櫻花瓣如飛雪,在那天盡頭一去不復返,獨留下,山頂一株枯樹,無水的河道。

「走吧……」那個男人,那只妖,這座山的主人,如今只是冷漠地對他的俘虜們。

也許與過去一樣,但這一次,卻是他最後一次面對他們。

她,是他唯一的人類俘虜。唯一不該留在他身邊的俘虜……

「走?」小海還沒懂這是意味著什麼。

而他只是默默地背對著她,往那已碎的洞口指去。

那是她來的方向……

「走……」冷漠的回答,讓人忍不住去窺伺他此刻的表情,可他花白的發卻已遮住了所有情緒。

「我……」腿不禁自覺沿著他指的方向擺動,腳落在那濕地上的感覺是那麼地虛無飄渺,櫻川這是要放她走嗎?

她,不是他的食物嗎?

「櫻川!」忍不住向過往那樣輕聲地呼喚他,剎那間,她似乎還能聞到他身上那激情的味道。

「這裡,不屬於你……」揮一揮手,那充滿了妖氣的風將她卷出了洞口。

「啊!」一聲驚呼,小海已被拋向遠處,「櫻川?!」猛地回身,隱約只能看見那隨風飄逸的白發。

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櫻川……一樹櫻花……一道流水……難道……」突然間,小海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泉水已乾,櫻花散盡……

「櫻川!」猛烈地掙扎著,恐懼襲擊著她的心。

這一次,恐懼不是因為自己被囚於洞,而是,自己即將遠離那個因她而泉枯的他。

再也,見不到了嗎?

那雙瑰麗的瞳,感覺,無暇澄淨,她永遠看不到了嗎?

「啊!」重重地摔在了那泥地上,刺骨的風提醒著她這事實。

她不是他的食物嗎?他吃了她就不用這樣了是不是?那他為什麼不吃她?他不就是要將她養肥了吃掉嗎?

她已經可以被吃了啊……

「櫻川……」淚水,第一次因不被吃而落。

匍匐在原地許久,淚水已將自己浸濕。

「我是怎麼了?他不吃我了,我該高興的啊!」拉扯著身上的皮草,這是他唯一留給她的東西,不顧那該被遮羞的部位,小海只是瘋狂地拉扯著自己,「櫻川……你到底是怎麼了……」

小海,你到底是怎麼了……

心裡的聲音,不斷矛盾地響起。

「哈哈……我……自由了嗎?」望著這一望無際的泥地,這是當年她迷失的地方。

一切,卻是回到了最初。

「櫻川……」

她的心,早已被禁錮在了那濕冷的洞穴中。

「為什麼不吃掉我……」

倒在地上,望著那灰蒙蒙的天,雙眼,已失了神。

「把我吃掉了……就能永遠和你在一起了……不是嗎?難道說……你不想要我了?我的身體,讓你已不去眷念了嗎?」

滴答……滴答……雨水一滴滴地落了下來,落在了她那沾滿泥土的雪膚上。

「啊……」輕輕的一聲吟,腦海中只剩下過去,「我的身體……不好嗎?」纖細的指滑過了自己那修長的鎖骨、渾圓的胸,他留下的感覺似乎還在……

雨水洗刷著她那沾滿了泥漿的身體,拍打著她那已迷茫的心房,欲望宛若那破土的嫩芽渴望著雨水的澆灌。

「吃掉我……櫻川……吃掉我……」

指尖滑過了這冰冷的軀體,身體是什麼感覺?不知道……她只是努力地回憶著他所帶給她的感覺。

「啊……我不好吃嗎?這裡……這裡……」本已濕透的掌心如今又多了一絲那讓人羞澀的黏糊晶瑩,那隱秘的下體如今已被摩擦地紅腫不堪。

扭動在那泥地上,被雨水浸濕的皮草散落在一旁,發絲纏繞著這雪白的肉體,一切都顯得是那麼地絕望。

「嗯啊……櫻川……貫穿我……」青蔥般地指已滑入了自己那最羞澀的地方,蜜汁一湧出便於那雨水混為一體,滴落入了那深色的泥土之中。

手指宛若那男人的利器,一下又一下地蠕動在那誘人的洞穴之中。那裡顫抖著,仿佛在尖叫,吶喊著寂寞與空虛,它並不想要這纖細的手指,它要他那宏偉的胯下之物,讓那裡充滿了血,然後填滿自己。一下又一下地……填滿自己……

「唔嗯……嗯……不夠……不夠……」身體越來越滾燙,緋紅悄悄地爬上了那雪白的肉身,在那臉頰旁持續停留著。

雨水拍打著她那紅腫的雙乳,那硬挺的果實只想被采摘,舔食。它們不甘寂寞,只想要被他那雙大手盡情地揉撫。

「啊……嗯啊……哼哈啊……」身體不斷地扭動著,總是無法被滿足,「嗚嗚……」呻吟漸漸化為了哽咽,雙眼早已紅腫,指腹不斷地揉撫著那紅腫的花核,用力地像是要將那裡揉出泉水來一般……

雨水愈來愈大,讓周圍愈加的朦朧。

「噢啊……嗯啊……」她的低吟漸漸地化為了顫音,「櫻、櫻川啊……」身子,猛地抽搐著,「噢……」夾緊的雙腿間湧出的是那充滿了悲哀的蜜水,那粉嫩的花唇不由自主地抽搐著,述說著更大的寂寞與空虛。

雨聲響,掩蓋了本該響徹在這荒地的吶喊。

而此刻,那不遠處的馬隊正在趕路。一人突然拉住了韁繩,往那遙遠的方向望去。

「怎麼了?」同伴的詢問。

「我,好像聽到了女子的聲音。」那人向那遠處望去,「很……哀傷……的聲音……我去看看,你們在前方的土地廟裡等我。駕!」揮動了韁繩,往那方向走去。

「喂!等等!」

不等回應,那人已策馬而去。

雨,似乎不願停止,繼續衝刷著她那充滿了情欲的身體。

「櫻……川……」像是丟了魂一般,雙瞳失去了以往的神采,小海,依舊是卷縮在那泥地中。

「駕!」那策馬而來的聲音越來越近。

可她卻毫不關心。

「吁!」猛地拉住了韁繩,來者因眼前的一幕驚得差點跌下了馬。

在這荒郊野外,為何會有一名赤裸的女子?

「唔嗯……」小海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只是從喉底發出一聲嚶嚀。

「姑娘?」男人下了馬,衝到了她的身邊,「你……」見她真的是一絲不掛,便猛地將頭轉去一邊,「沒事吧?」

「唔……」陌生的聲音讓她本能地繃緊了全身,本能地伸手尋找著自己那唯一遮羞的皮草,沾滿了泥漿的發絲纏在身上讓她顯得狼狽不堪,「櫻……川……」似乎是求救般地呼喚著,可是嗓子似乎已沙啞,無法出聲。

人世間,那小鎮的客棧裡。

「那山野之間怎麼會有個姑娘?你還是盡早打發了她,要是什麼妖孽我們就死定了!」

外間傳來了那久違的人聲,一切都是那麼地陌生。

「唔嗯……櫻川……」沒有那冰冷的洞穴,讓她感到緊張。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緊接著就是被關上。

「你醒了?」一個男人端著一碗似乎是藥的東西走了進來,「喝點薑湯吧,剛淋過大雨……」

「唔……」卷縮在床上的小海沒有言語,只是本能地警惕著這個男人,本能地抓緊了領口,「嗯?」感覺不對,埋首一看,自己已穿上了那久違人類的衣衫,雖說這只是她從未穿過的布衣。

「在下……晉衡,不知姑娘如何稱呼。」男人將那碗薑湯端到了小海的面前。

那濃烈的薑味兒撲鼻而來,小海本能地捂住了鼻子。

「忍忍喝下去,否則容易傷風。」晉衡耐心道。

她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個孩子,似乎,一切都是一片白紙。而她一個妙齡女子,為何會裸身在那荒野之中?難道……

不,這世上怎會有妖怪?

又難道……

是被凌辱的女子嗎?

想到此,晉衡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該怎樣和她相處?該將她送去哪兒?

「你家在哪兒?」還是主動開口,準備拿起勺子餵小海那難喝的薑湯。

小海依舊不答話,鼻子靈敏地動了動,硬著頭皮,將那薑湯喝了下去。

這味道,似乎很熟悉……小時候……似乎也喝過。

人類的味道……

想想可笑,明明自己就是人類,可卻對這人類的味道有一種久違的感覺。仿佛……自己已經當自己是與櫻川一樣的妖一般……

雨還在下,小海望了望外間,這似乎就是過去娘親所說的黃梅雨天。

「你的衣服……」晉衡開口,其實就是那些非常華貴的皮草,「我已經幫你找專人處理了,我是個老粗,皮草那種玩意兒不懂得打理。你身上的衣服,是鄭二嫂幫你換的。」有些不好意思,雖說他已將她看光。

但他還是好奇,怎樣的一個姑娘,會擁有那些華貴的皮草,可當初那泥地中,卻也並未見到其它華貴的綾羅綢緞。似乎,她只有那一件毛皮遮羞。

那是一件頂級的雪狐皮,世間罕見,而且那張皮比尋常的要名貴許多,並非尋常人家能得到的。哪怕是皇家,怕也尋不到這麼極好的狐皮。

她,到底是誰?

難道說……她真的是妖怪?雪狐妖?

晉衡的心理有著無數的疑問。

這是一家客棧,晉衡的同伴此刻都在那大廳,吃飯,聊天。聊著那剛剛被晉衡救回來的女子。

「一個姑娘,你們也就別東猜西猜了。」這是這隊伍裡唯一的女性,鄭二嫂開了口,「一會兒待晉衡問完,哎,應該我留下的,晉衡一個大老粗怎麼懂得對待人家姑娘。」搖搖頭,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疏忽,立馬上了樓。

「好生看著,別真是什麼……」她相公鄭二喊道。

「別瞎說!」鄭二嫂揮了揮手。

待鄭二嫂進去了後,晉衡便出了來。與眾人聊了沒一會兒,那廂房中便傳來了那熟悉的嘶喊。

「鄭二嫂?」晉衡心一緊,只感覺狀況不對。

「啊!」待鄭二率先衝進房中時,大驚一呼。

房裡,已被鮮血渲染,躺在地上的鄭二嫂臉上還留著驚恐,她死死地盯著床上,盯著那卷縮在一角的小海。而小海,卻面無表情,眼中,閃現著些許櫻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