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女孩滿是殺氣的威脅,商·厚臉皮·碧落神色沒有一絲變化,很淡定地回答道:「啊,真可惜。」
「喂!」
「那麼……」
「等等!」被忽悠了的女孩終於意識到有些什麼不對勁,她一手打斷對方的話,說出了心中的疑問,「我為什麼非要對你做出補償不可啊?」這個邏輯是不是略詭異了點,本身她應該沒有做錯任何事吧?
如此想著的夏黃泉狐疑地看向青年,只見他的臉上露出了某種類似於遺憾的表情,瞬間大怒:「混蛋,你居然忽悠我?!」一旦想通,就如同揭開了蓋子的水瓶,思緒「咕咕」地順暢流淌了出來,「而且說到底,錯的人是你才對吧,居然偷……偷,咳,什麼的,還倒打一耙,真可恥,我鄙視你!」
「偷親嗎?」臉皮簡直厚到了驚天動地程度的Boss君露出了略微困擾的神情,這在女孩眼中簡直又無恥又可恨,最為可惡的是,他居然說,「我倒是覺得自己很光明正大,不過如果你堅持這麼認為的話……」
兩人對坐,一人突如其來的動作本身就非常容易吸引到另一人的注意力,就比如此刻,夏黃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商碧落白皙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最初她很疑惑不解,說得好好的,他伸手做什麼?而後只見他的食指居然落在了那顏色有些淺淡線條卻很是優美的唇上,輕輕點了點:「你親回來也可以。」
說話間,唇齒微微開啟,不知是不是刻意放慢嗓音的緣故,每一個字眼彷彿都在他齒舌間徘徊了片刻才緩緩走出,大概是這延長的時間給了它們精心裝扮自身的機會,這句話從聽覺上給了人美的享受,以至於女孩一時之間忘記了去理解其的意思,她注視著青年點唇的動作,突然覺得它看起來挺……挺「秀色可餐」?
大約是注意到了女孩的怔愣,青年嘴角微彎,又加上了喪心病狂的一句:「我不會反抗的。」
「……」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的夏黃泉下意識一拳頭就砸了過去,這一打,她頓時從剛才的二呆情形脫離出來,而後整個人陷入了「金剛狂化」狀態,「你無無無無無無恥!卑鄙!下流!混蛋!白癡!蠢蠢蠢蠢貨!!!」接著就是辟里啪啦地的一頓暴揍!
「手下留人!」
就在此時,屋中響起了這麼一聲高尚的叫喊,穿著圍裙看起來異常賢惠的言小哥幾乎是目瞪口呆地注視著兩人,這又是出了什麼狀況?不管了,先救人要緊!於是他大叫出聲:「冷靜,妹子,我們要冷靜!萬一弄死了屍體不好收拾啊。」
夏黃泉轉過頭就是吼道:「你直接燉了就是!」
「那怎麼……咦?妹子你的臉怎麼那麼紅?」因為女孩轉身的動作,青年很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臉。
「……你看錯了!」
「可是……」言小哥揉了揉眼睛,沒眼花呀。
「我·說·你·看·錯·了!」
好濃的殺氣!
言必行抖了抖,從善如流地點頭:「對,我看錯了。」
「……哼!」於是夏黃泉走了。
注視著女孩看似怒氣沖沖實則頗有幾分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言必行摸了摸下巴,走上前,注視著慘遭「凌|辱」後被丟在地上的某位仁兄,這一看,他瞬間囧了,地上這貨居然雙眸深深地注視著女孩離開的方向,被揍成這樣居然看起來還心情頗好,他不由輕嘖出聲:「被揍感覺如何?」
「還不錯。」
「……」抖m的世界他這個正常人真心理解不能!不過……他疑惑地問道,「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啊?」目光轉到破了一個大坑的書桌上,言必行的嘴角瞬間猛抽,「你們到底是在玩什麼危險的p1ay啊?」
商碧落對於他的疑問,不過回以淡淡一笑,危險雖然危險了一點,簡直不像是男女正常交往方式反倒像是在馴獸,可惜的是第一仗他不戰而屈,而在第二回合,自己費勁千辛萬苦,似乎終於成功地摸到了猛獸的皮毛。
——雖然……嘶……
他伸出手使用異能治癒起身上的傷口。
——痛的確是痛了點。
第二天傍晚,蘇玨終於醒了。
最先知道的人是夏黃泉,因為她這一整天都在陪床,連飯都是蘇一送來的,這貨似乎非常欣賞言必行的手藝,明明不需要進餐,卻吃的比誰都多。
雖然知道這樣龜縮著多少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但她真的需要一點好好思考的時機,而仔細考慮了一整天後的結果讓她有些無語凝噎——她似乎可能或者大約應該是……
雖然沒有戀愛過,但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對於這種事都是無師自通的,喜歡不喜歡,自己的心最清楚,更何況夏黃泉一直都是個當之無愧的直覺派。
所以說,那傢伙到底有什麼好的?
除了一張臉完全找不到好的地方嘛!
從前是心狠手辣無人品,現在雖然沒機會心狠手辣但臉皮厚超級無節操無下限一看就很不可靠!
而且,他們的三觀差異也實在太大。
總而言之……她在商碧落這混蛋身上完全找不到任何會被她喜歡的地方啊!
但是,感情如果會聽理智的話,那就奇怪了。
煩惱煩惱煩惱煩惱煩惱煩惱!
超級煩惱!
如果他稍微普通一點正常一點,那麼也許她就不會這麼糾結了。
不,或者說,她真正糾結的地方不在這裡。
而是,他們根本次元不同啊!
她記得自己曾經聽說過一句話,大致內容是這樣——「抱怨跟自己喜歡的人不在一個班?不在一個年級?不在一個校區?不在一個學校?不在一個城區?不在一個城市?不在一個國家?你們都弱爆了!我喜歡的人跟我壓根不在一個次元!」
當時夏黃泉還覺得挺好笑,她旁邊一同學卻說「虐慘了」,現在的話,她覺得自己能稍微理解一點,只有一點點!
雖然因為「系統」臨時湊在了一起,但等一切結束,他們遲早要各奔東西不是嗎?那時又應該怎麼辦?
她的這種深切的煩惱似乎傳遞給了靜躺著的青年,於是,他的睫毛顫了顫,甦醒了過來。
才一睜眼,他就看到跪坐在地上、雙臂無力地趴在他床邊的女孩,兩眼有些無神,臉上的表情卻不斷地變幻著,其中憂愁的神色居多,似乎正被什麼所困擾著。
蘇玨微愣,現在的情景簡直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有一次他生病,她就像現在這樣守在床邊,一看到他醒過來就撲上來抱住他脖子,邊哭邊喊:「阿玨阿玨你會不會死?」
現在的話,應該不會再這麼做了吧?
到底是……長大了啊……
記憶中的小小女孩不知何時變成了現在這樣充滿青春活力的模樣,畢竟,三年沒見了。
雖然再次相見時第一眼就認出了她,但分離的三年時間到底是不可忽視的,他能感覺到,現在的他們之間存在著的淡淡的隔閡。
說到底,都是他的錯。
與其說是青年,不如說更像是「少年」的蘇玨眼中閃過一絲黯淡,隨即伸出頭,揉了揉女孩的頭,而後正對上她滿是驚喜色彩的眼神。
「阿玨你醒了?」
這樣的她和記憶中哭喊著抱住她的小女孩重合了,又分離了。
「你怎麼了?」夏黃泉小心翼翼地注視著蘇玨,大概是睡了很久沒進食的緣故,他的皮膚看起來更加蒼白了,微微捲曲的髮絲看起來都有些無精打采,如果說他從前像純淨的祭獻給上帝的羔羊,那麼此刻這可憐的羊羔似乎不小心被放了太多血……呸!什麼**喻!
總之,他的精神看起來可不太好,心情似乎也……很差?
「不,沒什麼。」蘇玨歪歪頭笑了起來,這毫無防備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和少年更像了,「只是提前使用力量引發的後遺症而已。」
「……哦。」夏黃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的確,蘇玨的情況和她知道的另外兩人不同,也沒有什麼具體情況可以參考,這個時候最為可靠的也許是他本人也說不定。
「呀,終於醒了啊。」
青年和女孩的目光同時轉向門口,蘇一不知何時靠在門框邊,伸出手笑瞇瞇地朝他們打了個招呼:「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一模一樣的聲音,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身體,此刻卻展現出完全不同的性格和氣質,夏黃泉左看看,右看看,微妙地覺得有些神奇。
「黃泉,我想和他單獨談談。」
「小黃泉,我可以和本體單獨談談嗎?」
不約而同,異口同聲。
兩位長著同一張嫩臉的青年目光在空中對上,似乎在無聲地交流對峙著些什麼。
夏黃泉敏銳地發覺自己似乎不適合留下來了,於是點了點頭:「嗯,好。」
據非官方記錄,蘇玨也許是w市醒來的最早一人,就算不是,至少也是最早一批人。在他之後的接連三天中,原本昏迷著的市民紛紛醒轉了過來,有些人的身上沒有任何變化,有些人卻開始變得與眾不同。
沒錯,這些幸運女神的寵兒擁有了足以對抗秩序的力量,軍隊的絕對統治地位從這一秒起,被深深地撼動了,於是,w市再次迎來了一場大的洗禮。
【再次解決w市危機。】
在這樣的情勢中,夏黃泉又怎麼會被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