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使用異能過度而脫力,對於夏黃泉來說是非常新鮮的體驗,但她本身有著高與常人的「猩猩」體質,故而很快就醒了過來。
不對勁——這是她醒來後的第一感覺。
但具體有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出來。
夏黃泉歪了歪頭,總也沒想出個頭緒來,只是突然覺得嘴唇非常乾,秋季的天氣有這麼乾燥嗎?下意識地舔了舔後,一杯水出現在她面前。
「啊……謝謝。」她下意識地說道,而後接過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老老實實」坐在床邊靠椅上的商碧落單手撐在扶手上托腮,注視著女孩異常「豪爽」的狂飲動作以及自唇邊流下一路順著修長脖子滑落至衣內的透明水滴,漆黑的眼眸漸漸深邃,口中卻很自然地問道:「身體怎樣了?」
「嗯?」夏黃泉放下杯子,滿足地歎了口氣後,略微感受了下,點頭說,「已經完全恢復了。」對上對方眼眸的瞬間,她愣了愣,下意識地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眼神看起來好奇怪!
「什麼?」商碧落非常「無辜」地反問道,不得不說,這貨真是壞人出身,心理素質和裝模作樣的本事優秀過頭了,當然,也必須感謝治癒異能,讓他成功地沒留下任何「犯罪證據」。
「……算了,大概是噩夢的後遺症吧。」
「噩夢?」
「嗯。」夏黃泉點點頭,想了想後說道,「具體的記不清了,但似乎是被一隻狗撲倒猛舔之類的,真是……」糊了一臉口水什麼的,真是太噁心了,她抱著手臂抖了抖,「我以後都不想養狗了!」
「……」
如果女孩此時看向青年,大概就能從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奇怪神色中發現端倪,但很可惜,她正忙著搓手臂呢,而商碧落這貨也已然恢復了鎮定,如果被發現的話,他現在已經被按在地上暴揍了不是嗎?至於被當成「狗」,這點小事實在是太不值得一提了。
「對了,關於異能,已經完全掌握了嗎?」
「啊?」隨著這一句疑問,夏黃泉終於回想起之前的一切,想著想著,她的神色一點點變得難看了起來,而後,轉過身惡狠狠地瞪向青年,咬牙吼道,「商·碧·落!這全都是你搞得鬼吧?!!!」激動到極點,她抓起那貨就按在床上,騎在他身上雙手提起衣領,「怪不得我一直覺得有點違和,你瞞著我到底是想做什麼?」
這樣的結果,也在商碧落預料之中,本來也沒指望能一直瞞著她,能到最後才被發現,不得不說是意外之喜了。
他微微歎了口氣,伸出手抓住女孩的:「如果我說自己並沒有惡意,你信嗎?」
這貨……是想解釋?夏黃泉愣了愣,按照這個混蛋的性格,應該是被誤會了也死鴨子嘴硬絕不悔改的類型吧?她本來還考慮怎麼揍到他說實話呢。
如果商碧落能聽到她的心聲,肯定異常無奈,對於其他人他當然是不屑解釋的,可是她……從前一個烏龍的表白事件就讓他們差點決裂,這次再不好好溝通,天知道會引起什麼後果。
他對這個一點都不好奇。
「既然你想說,」夏黃泉一把拍到他的賊爪子,順帶也鬆開了衣領,「我就大發慈悲地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吧。但是!如果你還敢騙我,我就……」她皺眉,老是說揍,是不是威懾力不夠?
「就什麼?」
來不及再想些什麼,她脫口而出:「我就把你賣給紅姐,先這樣再那樣,一百遍啊一百遍!」
「……」之前一提到紅姐就炸毛的人是誰啊?
遠在異處的紅姐再次打了個噴嚏,揉鼻子,心中疑惑:難道又感冒了?
「……比起那個,我還是比較願意做皇后涼涼。」眼見著騎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又要發飆,商碧落果斷地轉換了話題,「我從頭說起?」
「說!」
青年沉吟了片刻,緩緩敘述起來:「我修改計劃,是因為發現了一件事。」
「事……是我的異能?」
「沒錯。」商碧落點頭。
「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好嗎?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啊。
「之前有一次你揍我,大概是情緒激烈的緣故,說了句不許挨揍的時候不許使用異能,而後果然實現了。」
「……你說這個的時候好歹面帶羞愧好嗎?!我情緒激烈都是因為誰啊?」夏黃泉簡直是想吐血,這傢伙的臉皮到底是有多厚,對於這種事完全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而且,當時事後他似乎以「聽你的話沒用異能」為名敲詐了吧?無恥!卑鄙!鄙視他!
商碧落非常配合地露出了羞愧的表情:「都是我的錯。」
「……繼續說!」再閒扯下去她真擔心自己抑制不住把他掐死。
「但是你自己卻沒有意識到,之後我又試探了幾次,結果,」他攤了攤手,「你明白的。」
「繼續。」
「考慮到理解情況,還是你來提問吧。」
「……你!好,我來問!」夏黃泉用眼神剜了某皮厚君一眼,轉而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首先,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因為我也不能百分百肯定,而且就算告訴你,你想用什麼樣的方法來驗證呢?」
「那當然……」
話音未落,青年的下一個提問再次傳來:「你那次無意中激發異能與情緒有關,但你能做到刻意讓它激烈起來嗎?」她根本不會演戲,更不會罔顧人員的傷亡,只有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
「我……」總感覺被他繞了,夏黃泉困擾地撓了撓臉頰,大手一揮,「這個就算了,下一個問題,你怎麼確定他們一定會依照你的計劃來呢?」
女孩沒有追究下去讓青年暗自鬆了口氣,激發她的異能當然是重點,但是,他也想試探下某些事情,結果卻遠比他想得要好,雖然嘴上不承認,但似乎他在她心中並不是一無是處。
至於第二個問題,自然毫無難度,他勾起嘴角,回答地很氣人:「你忘記整個城市都是我的耳目了?」
「……」好吧,她還真給忘了,而後她猛然醒轉,「這麼說,那個操控昆蟲的你也很清楚他的能力?甚至知道他把昆蟲派向南方?怪不得,那個時候你打掉他的耳朵,你是故意要激起他的憤怒?」越說,思維越是流暢,之前覺得奇怪的地方也漸漸貫通了起來,「我就說,你這個一直愛披著羊皮的傢伙為什麼突然做出那種可怕的事情。」
「說的很對。」青年的話語肯定了她的猜測。
「你瘋了嗎?」夏黃泉捏緊拳頭,「萬一我沒激發異能,你知不知道……你……」她深吸了口,「你給我說明清楚!」
即使憤怒到這個份上,也依舊給他解釋的機會嗎?
而究竟從什麼時候起,他居然會因為「別人願意讓我解釋」這種過去嗤之以鼻的事情感到心跳加速難以自已?
——這可真是不太妙。
但是……
青年仰頭注視著女孩紅撲撲的臉蛋和專注著注視自己的熠熠雙眸。
——似乎也不是那麼糟糕。
「如果你那個時候真的無法激發異能,我也不過是受辱而已。」
「你……」夏黃泉愣了愣,血液開始往臉上衝,「少、少說得好聽,我才不信呢!」
「真可惜。」商碧落露出一臉失望的神色,「難得我說一次真話。」
「……閉嘴!」而且很少說真話有什麼值得自豪的?雖、雖然,憑感覺她知道——他說的的確是真話,她才不會因為這種事而感動呢!
「其實,他的異能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商碧落細細地解釋了起來,「現在的季節已經是深秋,昆蟲,特別是飛翔類的昆蟲數量並不是非常多,去過南地轉而再飛回,數目則再要減少一些。」不得不說,目前的病毒僅僅只能轉換出喪屍,而未對動物起作用,真的是人類的幸運,否則,僅僅是昆蟲一類,就足以滅絕絕大部分的人口。
「但還是有昆蟲不是嗎?只要有一個人變成喪屍,這個城市都隨時面臨著危險。」成功轉化成異能者的人固然對病毒產生了免疫力,但那些沒有轉化成功的人,只要被咬,就會被感染。
「關於這一點,也並非無解。」
不得不說,商碧落真的非常瞭解夏黃泉。平心而言,那時他說的那句「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干?」絕非謊言,整個城市整個國家甚至整個世界的人,哪怕全部死亡又和他有什麼關係?他不僅不會悲傷……倒不如說,對「整個世界只有我和你」這件事還挺期待。但是,他不在意,不代表她不在意。
兩個人想在一起,總要互相妥協。
既然她不樂意退一步,那麼只好他退了,反正也並不是什麼難以做到的事情。
他輕敲手指,一縷籐蔓狀的青霧再次浮現在了空中:「你知道它的本質是什麼嗎?」
「本質?」夏黃泉呆了呆,想到它的來源,再想到商碧落剛才的話,她的眼眸漸漸瞪大,「你的意思是……」
「沒錯。」眼見著已經猜測出答案的女孩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商碧落不自覺地笑起,他伸出手撫上她的臉孔,手指劃過那雙睜得貓兒圓的眼眸上,「是病毒。」
「!!!」震驚過度的女孩沒意識到自己正再被一雙賊手「非禮」,心中只覺得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總覺得死氣和青霧有著某種共通處,現在想來,大概是因為它們都來源於喪屍。並且,她和商碧落都可以通過某種方式吸收它們,區別在於,她的媒介是長刀,而他則是籐蔓。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其實也並非無據可循。」商碧落捏住女孩紅紅的臉頰,掐了掐,發覺手感不錯後再次掐了掐,「別忘了,我的異能是治癒,這個也算是治癒的一種吧?」
治癒?對,這麼說也沒錯。商碧落可以將喪屍身上的病毒吸收,那麼也完全可以將人類身上的病毒吸收啊。
「放開爪子啦!你這傢伙是要逆天嗎?!」這異能也太讓人羨慕嫉妒恨了吧?夏黃泉一把拍掉某人的賊手就想摔碗啊,這傢伙的人品為啥就這麼好?
「……逆天的不是我,而是你。」商碧落有些無語,難道她沒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異能正被她所擁有嗎?細究起來,有一點倒是異常有趣,女孩明明有著這樣強悍到足以令人心生畏懼的力量,越是接近,反倒越是讓人覺得她極為無害。
慢慢地,就想好好地保護起她的這份「無害」。
很矛盾,但是,又奇怪地並不讓人覺得違和。
如此思考著的青年接著說道:「而且,我的異能並非沒有限制,別忘了,」他解開紐扣,露出纏繞在鎖骨上的青籐,「吸收總量是有限制的。雖然可以在吸滿後立刻用出,但是,就像之前所探究出的那樣,持續使用異能會讓人的身體覺得疲憊,所以……」他總結地說道,「固然可以治癒被感染者,然而你也很清楚,被感染後最多八個小時就會轉化為喪屍,感染者如果太多,我不可能救治到所有人。」簡而言之,讓他做救世主是很不科學的,而已經變成喪屍的人類,就算被他吸收了青霧,也絕不可能恢復原狀。
「就算這樣,也很厲害了。」夏黃泉舒了口氣,眼神中是純粹的喜悅,「有這個異能在,這座城市的人活下去的幾率又大大地提高了不是嗎?這真是太好了。」
「……」算了,她開心就好。
「那麼,下一個問題——言小哥被抓,你知不知情?」
問題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犀利,但欺騙很明顯是不可行的,商碧落只好說起實話:「知情,但是,他最後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紅姐是你引去救言必行的?」
「她在觀望者中屬於對軍方比較懷有好感的陣營。」事實上,如果不是夏黃泉反覆提到這個人,商碧落還真想不起,通過「眼」觀測後,他才決定用她去救人,況且……如果他沒記錯,第一次見面時言必行就被她揍過?
讓他們再次會面也不錯,最近,某人真是得瑟過頭了。
「你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夏黃泉「啪」地一下砸在商碧落頭上,接著說道,「你老實說,他被抓你有沒有插手?」
「沒有。」商碧落回答地很果斷,「我只是知道並且沒有阻止,而且,我事先提醒過他『別引火燒身』,可惜他沒將我的話放在心上。」雖然是背著女孩說的,但這是肯定的啊,當著她的面,可就什麼都曝光了。
真話還是假話,夏黃泉當然分得很清楚,但她依舊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不對他明說?」言必行已經覺醒了異能不是嗎?不需要像她一樣「感受憤怒」吧?
「這個……」
「什麼?」女孩瞇眸,有·陰·謀!
「不能說。」
「哈?」這貨是想死嗎?
「是真的不能說。」商碧落搖了搖頭,很誠懇地表明了自己並不是在吊胃口,「這件事關係到他的秘密,是與其有關的人想要對付他。」
「……秘密?」夏黃泉想起言小哥那些奇怪的舉動,她當然知道他有秘密,但問題是,「你怎麼知道的?」
「無意中觀測到的。」
「鬼才信呢!你個偷窺狂!」信他才有鬼!不過也就能理解為啥商碧落不和言必行直說了,一直不願意訴諸於口的秘密居然從別人口中吐出,這實在是尷尬過頭了。依照她對言小哥的理解,他寧願挨揍,也不願意面臨這樣的狀況。而且,就算知道有危險,言必行也不會選擇退縮,用其的話說就是「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啊!」——他就是那樣的男人。
「算了,」她也不記得自己今天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不過也明白,「對你也不能要求太高。」她也很清楚,除去這個原因外,他應該還想通過「言小哥的悲劇」激發她的憤怒,雖然未能實現。
不管怎樣,他並非是真正想傷害言必行,還為其安排了退路,這對商碧落這貨來說,真的是難得的進步了。
「下一個問題……還有什麼來著?」夏黃泉歪頭思考了片刻,因為心中的疑惑幾乎都得到了解答,所以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麼,終於,讓她找到了一個,「你做這一切,僅僅是為了讓我激發異能?不是吧?你到底還想做些什麼?」
還想做些什麼?
今天之後,她可以剝奪異能的事情會正式為人們所知,而後,她將與人們覺醒異能前一般,再次在這座城市中樹立起絕對的威信。
相對的力量讓人蠢蠢欲動,絕對的力量讓人臣服。
更何況,今天的事,她的爆發也是因為「想要保護市民」,與那次報紙事件一樣,女孩一如既往地展現出了良好的品德和美好的人性,那正是許多人所缺失的。
強大,卻並不殘酷。
擁有力量,卻也願意擔負責任。
無論承認與否,人們的血液中銘刻著奴性,那萬千年來沉澱在靈魂深處的劣根性並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拋棄,而現在的她,完美地符合了絕大部分人所期望的「統治者」的形象。
如果說從前的她只是對於這座城市有影響力,多少有名無實,那麼這件事後,他會讓她——有名有實。
也只有這樣,她才會獲得絕對的安全。
商碧落知道,女孩很強大,也許並不需要他的保護,但他依舊想通過方式,讓她不再受到任何傷害。
這個與她聰不聰明強不強之類亂七八糟的事物毫無關係,如果非要深究,大概是——作為一個男人,總想將自己心愛的女人牢牢護在身後。
對他而言,這不是錯,就算是,恐怕將來也會一犯再犯。
「說話啊?」女孩等他的回答等到有些不太耐煩。
一直被女孩騎在身下的商碧落突然坐起身,伸手將懷中的笨蛋抓住,兩人瞬間變成了——女孩雙腿張開跪坐在青年的腿上,整個人被對方緊緊擁在懷中,耳朵貼著他的心臟,傾聽著他猛然激烈了起來的心跳聲——這樣一種格外親密的姿勢。
長髮披散,輕撫間順滑如綢,懷抱的軀體溫暖間散發著淡淡的香味,最為可貴的是,這份再不會從別人身上尋找到的契合感。緊抱著的時候甚至會有一種感覺,她整個人就是為他而造的,每一個細節,甚至頭頂因為剛睡醒而凌亂飄起的幾根呆毛,都這麼熨帖心胸。
可惜,這樣的時光注定不能享受太久,懷中的女孩很快從一瞬的恍惚中醒過神來,在對方發飆之前,商碧落推開了她,伸出手揉了揉那近在咫尺的觸感很好的腦袋,與她對視的眼神認真而專註:「我只是想保護你。」
「……」
這個傢伙……
是認真的……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啊!
「咚!」
「咚咚!!」
女孩下意識摀住胸口,下一秒又連忙放下手,臉上不自覺間浮起了濃濃的紅暈,整個人炸毛了,連滾帶爬地從他身上爬了下去,坐到了一邊:「混、混蛋!你在說些什麼啊!奇奇怪怪的!誰要你保護了!!!」妄圖以這樣的叫聲掩飾自己完全亂了節拍的心跳聲。
「那麼,你決定作出怎樣的裁決?在我解釋了一切後。」
「……」女孩沉默片刻後,突然伸出拳頭,狠狠地朝青年的臉孔砸去,順帶將那讓她心跳失序的眼神拍飛!
「商碧落,你果然是個混蛋!」
被揍了又被罵了的青年心中有些許失望,但對這樣的結果也並非不可接受,只是,今後她會以怎樣的態度對待他呢?
正思忖間,他突然察覺到有東西接近,他想要扭頭去看,卻到底遲了一步,只感覺有什麼軟綿綿香噴噴的東西在臉頰上一觸即離。
這個是?
他驚訝地轉過頭,手指輕撫上臉頰,女孩卻不肯看她,只快速地背轉過身,氣勢聽起來非常足地喊道:「但是怎麼說你也是為了我,就、就姑且原諒你吧!下次再做,我就揍死你!!」
但這話語,怎麼聽怎麼心虛。
他突然輕笑出聲,湊過去,卻怎麼都沒辦法看到她的臉——她一直轉來轉去躲著他呢!
「剛才那個,是獎勵嗎?」
「……」
「那麼,要不要再揍下我的右臉?」
「……」女孩被嗆住,「你真的是M嗎?」被揍了左臉再送上右臉什麼的,怎麼看都不正常吧?
「因為被揍有獎勵啊。」
「……喂!才沒有那種奇怪的東西呢!」
「嗯?」青年意味深長地聲音傳來,「那剛才那個是什麼?好像……」
「閉嘴啊混蛋!!!」毫無疑問,夏黃泉再次被調戲地炸毛了,她跳起身,毫不客氣地一腳將某人踩翻在床,但悲劇的是,因為太過激動,她口不擇言了,一句話脫口而出——
「我到底是犯了什麼病才會喜歡你這種無恥厚臉皮沒節操的混蛋啊?!」誰給她藥?她絕對不放棄治療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