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虞染與夏楓縱身一躍,已輕飄飄的躍到對方屋頂,周圍的視野一片寬闊。
兩個男子的身形在如水月色下,更顯修長挺拔。
夏楓摸了摸下巴,挑了挑眉,不解道:「染公子,賭博這種事情十賭九輸,聰明人絕對不會到這種地方,固然有人能贏,卻是無法安安穩穩的離開,賭場向來是有進無出,這個妖姬到此地究竟是何意圖?」
「誰知道呢!」虞染聚骨扇置於唇邊,微微淺笑。
「罷了,罷了,靜觀其變。」夏楓雙手抱臂,輕歎一聲。
但見蘇墨絕美的面容籠罩在光影中,眉目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慢慢道:「這裡一天下來,能贏多少?」
杜家男子敞開衣裳,露出胸肌道:「本賭坊一天最多能贏走三百兩,有本事的可以贏更多。」
蘇墨斜睨對方一眼,冷嘲一笑,「三百兩,太少了。」
男子舔了舔嘴唇,「小公子,要不你和我賭吧,贏了就給你一千兩,輸了你就給我做上一月孌童,如何?」
「好!不如我們賭點數,如何?」蘇墨目光一轉,笑意更甚,目光帶著一些譏誚之色。
「點數?怎可能猜到?」那男人先是激動不已,又馬上不可置信地說道。
「若我猜對了,算我贏。若我猜不到,算你贏。」蘇墨眼眸幽閃,唇邊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
「極好。」男子淫邪地看向蘇墨,他猜測這少年大概是神識了得,可惜賭場裡早就設下了阻隔神識的法器。
卻見賭桌裡裡外外,水洩不通的正被一群人圍著,前方站著一個素衣的美貌「少年」,她伸出一只潔白修長的纖纖玉手正在桌前輕輕敲打,雪膚如玉,手指恍若白瓷鑄造而成,此刻,她面前放著一大疊的金票,還有大量的銀票,儼然與對面男子進行了一場豪賭。
她瞇起眸子,紅唇輕啟,很快就報出了一個數字。
寶盒子一開,骰子現出,果然沒有絲毫的差錯。
「少年」面如脂玉,越寒越傲,越冷越艷,姿容無雙。
面前的金票銀票越堆越多,而對面杜家男子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漸漸的,四周的賭徒瞠目結舌地凝視著眼前場面,眾人目光越來越驚異,越來越不可置信,那一大疊金票,一張是一千兩黃金,也就是一萬兩白銀,眼見一百張金票放在前面,上百張金票,豈非至少一百萬兩白銀?
還真是百年難得一遇,上百萬兩的銀子,頃刻間就已被一個少年悉數贏走。
這是一個無比巨大的數目,整個杜家產業十年來也不過掙到這些。
杜家男人衣衫盡濕,汗流浹背,他從沒有遇到這種情況,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對方是怎麼知道點數的,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騎虎難下,於是惡狠狠地看蘇墨一眼,目光沉沉,「小子,你一定是使詐,對不對?」
「輸了就找借口,杜家人還真是輸不起。」蘇墨慢慢抬起眸子,眼中浮起一絲瀲灩。
「小子休得危言聳聽,把金票放下,你一定是來踢場子的,爺兒這就把你抓起來狠狠收拾。」杜家男子提起鞭子,凶神惡煞地指著她。
「閣下若要這麼說,我就是來踢場子的罷。」蘇墨凝視著他。
只見她唇邊漾起絕美的笑容,眾人無不被她的笑容魅惑傾倒,覺著口乾舌燥,就在這一刻,只見她伸出纖纖玉手,已將一百張金票拿在手中,運起內力,一瞬間震得粉碎,但見一百張金票在她手中化為片片的廢紙。
男子顧不得心旌蕩漾,心頭滴血,雙眸泛紅,暴喝一聲,舉起鞭子向蘇墨要穴揮去。
但見蘇墨身子翩然躍起,一記手刀如流星趕月,風雷掣電,重重擊向他的脖頸。
接著手腕一轉,反手成拳,打在下巴上,滿足吐血,吐出門齒。
她拽住對方的鞭子,擰身而轉,「卡吧」一聲,對方關節已經扭曲變形。
男子吃痛,慘叫一聲,翻著白目,在地上翻滾著。
蘇墨接著抬起一腳,對准胯下,將男子巨大的身子踢飛了出去,正落在最大的賭桌上,桌子塌陷。
夜裡棲息的夜梟頓時黑漆漆一片而起,振著翅膀,發出撲稜稜的聲音,周圍尖叫聲,叫嚷聲紛紛傳來,賭場裡頓時一片大亂,其他打手們臉色一變,立刻拿起身側的棍棒,有人則手持無比鋒利的刀劍,如同凶神降臨,籠中的女子個個已閉上雙眸,垂下頭去,懼怕看見一出慘不忍睹、血流成河的場面。
蘇墨依然在笑,笑得嫵媚,「誰敢過來,我就打歪誰的鼻子。」
驀然間,一片刀光劍影,白色的牆上黑色的人影在晃動。
賭場外,微風清,月光寒,雲霧淡。
屋頂上,夏楓已徹底驚呆了,沒想到這女子身手實在太快,太狠,狠厲的讓人恐懼。
賭場內,眾男子全部歪著鼻子,打趴在了地板上,鮮血流了一地,面容慘不忍睹。
虞染摸了摸嘴唇上的齒印,嘴唇泛著瑩潤光澤,想起蘇墨方才那胯下一腳,覺著自己這點傷勢真的不算什麼。
蘇墨嘴角笑容更深了一些,帶出些妖異詭魅的意味,踢了踢最先昏過去的杜家男子,見他腰間纏著白金鏈子,手指還戴著五枚碩大的白金戒指。冷笑了一下,蘇墨把這些首飾取下來,慢條斯理地把玩著,雪白的指尖微微一捏,金鏈子與戒指竟在她玉指間逐漸扭曲變形,接著被她捏成一塊金餅,眾人頓時眼皮一跳,目光裡更見驚懼。
暗中的某個杜家人臉上露出一絲恐懼之色,馬上對著身旁的小廝附耳幾句。
那「少年」笑得越發嫵媚,眼中也有凜冽之意,隨後,她迷人而發亮的眼眸,掃過眾人,「此地的管事呢?」
「我們不知道啊,少俠饒命啊——」眾人連連磕頭。
下一刻,閣樓突然圍來一群人,這些人一看就比先前的打手更加實力不弱,有條不紊的圍成了一圈兒,每個人手中握著一把弓箭,每一支箭都對准了蘇墨。
蘇墨瞧著閣樓突然出現的眾弓箭手,唇邊帶著優雅的笑意,目光依然平靜。
此刻,夏楓的目光驚詫看著眾人,喃喃道:「這些都是青雲宗的先天高手,青雲宗可是極有名氣的大宗派,沒想到杜家居然能請得動這麼多人。」
虞染淡淡說道:「青雲宗本就是杜家的靠山,這些人出手也在情理之中。」
夏楓接著深吸一口氣,「染公子,還是我出手吧,這些弓箭手用的是夏家的破神箭,也只有我可以搞定,看來這位妖姬實在太能惹是生非了,某些人不是她能夠得罪得起的。」
虞染黑眸閃動,悠然道:「先不急,慢慢看。」
夏楓挑了挑如刀濃眉,「公子不去救她嗎?」
虞染惑人的嘴唇勾起,盈盈眼波一蕩,「千萬不要小瞧這個女人。」
但見蘇墨淡淡一笑,笑容如風清雅,偏偏讓人覺得不寒而栗,「你們這些人以為包圍了我,我就會束手無策?你們可不是我的對手!」
眾人氣結,覺著眼前少年根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立刻拉緊箭弦對准了樓下的少年,蓄勢待發。
蘇墨輕柔的抬起雙臂,袖子裡慢慢飛出二十只蝴蝶,一只在她指尖縈繞飛舞著,驀然,長袖一揮……
一更夫正路過賭坊,剛剛走到牌子下面,忽然「怦」一聲,賭坊的一側牆壁破裂開來,接下來「轟隆隆」的爆炸聲在閣樓之內連續不斷的發出,震耳欲聾,一陣灰飛煙滅,更夫驚恐萬分地趴在地上,抱著頭瑟瑟發抖。
「不好了,不好了。」
杜老大神色驚惶,連滾帶爬地上樓,戰戰兢兢地跪在那裡道:「青雲宗的諸位大人,下面那二十多名先天武者居然對付不了那小兒,就是夏家的破神箭也根本發揮不了威力,能不能讓更厲害的武者去對付他?」
但見黑暗中立著數個人,個個都是練家子,前方站在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目光如炬,不怒自威,如僵屍一般的面目看起來有點可怖。
另一側站著一披著黑衣大氅的男子,帽子遮擋著面容,披風下露出一縷白色的髮絲,燭光照著他光潔的下巴,映得此人甚是神秘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