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住手。三皇子,你讓她住手。」夏雪兒忍不住臉色也變白。
三皇子則是眸色如火,不可置信地看向蘇墨,眼前這個妖姬真的還是以前的妖姬?
燈火下,蘇墨的臉上毫無表情,冷艷得逼人,那雙惑人的眸子如同黑漆的濃墨,唇邊帶著冷酷的笑容。
「等等,你不能動我,我是夏家的長老,你若是動我會後悔。」黑衣男子覺著身後女子非常可怕,但此地是皇宮,他又是夏家的貴客,她沒有資格對自己動手。
蘇墨的匕首在他喉嚨上比劃了半晌,劃出無數道血痕,她欣賞了片刻後,卻驀然把黑衣人狠狠向前推了一把,男子直覺著一陣寒風從自己的面容上拂過,居然徑直被丟到了虞染與聞人奕的面前。
妖姬美目流轉道:「此人一直欲對我不利,二位覺著此人應該要如何處理?」
虞染輕笑一聲,眼神裡閃過一絲戾氣,捏了捏拳頭,「居然對卿卿不利,如何處理?動手打他。」
聞人奕目光帶著殺意,「宮裡規矩對客人不能刀劍相向,我已很久沒有親手揍人。」
「你們……你們……」黑衣男子剛剛退後,就已被兩個男子一左一右圍堵,但見眼前藍衣男子的身形無比瀟灑,每一個姿態與動作都無比流暢,然而碰觸到了他的身體卻是痛不欲生,一陣陣骨骼碎裂的聲音從他的四肢百骸發出,眼前全都是腳影拳風,每一下都狠狠招呼在他的身上,讓他口吐鮮血,還未喘過氣來,又感覺胸膛處傳來刺痛,耳邊傳來肋骨斷裂的聲音。
「啪」
「噗」
「辟」
「砰」
「不要打了!」夏雪兒忍不住泫然欲泣,黑衣人在她心中如親人一般。
眾人沒有人敢上前攔阻,這兩位公子打起人來實在是可怕,只怕自己沖進去也是會被打的。
沒想到聞人奕與虞染手底下一點也不客氣,一陣拳打腳踢,霎時間,黑衣人鼻青臉腫地趴在地上,四肢以不正常的姿態扭曲著。
虞染嘴角扯過一道邪魅至極的冷笑道:「聞人,你出手不給力,才打斷幾根肋骨。」
聞人奕則冷然道:「你也不過才扭斷他的四肢罷了。」
虞染忍不住挑眉,「內傷呢?」
聞人奕淡淡道:「不清楚。」
虞染立刻一腳踏過,「接著打!」
周圍眾人臉色一白,真是太殘忍了!慘無人道!
另一廂,蘇墨鳳眸微微一凝,優雅的目光慢慢掃過人群,惑人紅唇勾起,忽然冷冷說道:「方才我聽到有人在背後非議我,詆毀我,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是自己出來,還是我抓你們出來?」
八皇子的心腹們霎時臉色變了,這個女人實在是可怕,難道還想挨著對付不成?
他們又不蠢,怎可能會出去自首?
蘇墨眨了眨眼睛道:「很好,看來還是我自己親自對付了。」
說著蘇墨輕輕一笑,指尖一掐,袖子裡飛出十幾只蝴蝶。
蝴蝶展開雙翅,翩躚的夜色中飛舞著,「轟隆隆」只聽人群內發出一聲聲的爆炸聲,淒厲的慘叫響徹了天地,雖然爆炸力不是很猛,但足以把一個成年人炸到半空中,眾人只看到一道道染著血紅色的身影從空中飛起,而後飛速滾落在地下,有人捂著胸口心有余悸。
這是怎麼回事?齊帝齊後瞠目結舌,周圍的人也目瞪口呆。
八皇子目光掃過落在地上的人,都是他的心腹,一個不差,他的心臟立刻猛烈收縮。
然而當他抬起眸子,正對上妖姬邪魅的眼眸,他的雙腿抖了抖。只見對方嘴唇輕啟,食指與拇指對著他慢慢張開,發出一個「砰」。
八皇子立刻嚇得坐到地上,擺手連聲道:「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我只是看看熱鬧的,說了兩句風涼話而已,絕對沒有不敬的意思,絕對沒有。」
語落,聞人奕已瞬間站在他面前,揚起手來。
八皇子抱著頭連連慘叫,「我喝了酒,我只是喝酒了。」
蘇墨指尖掩唇笑道:「我最討厭喝酒後胡言亂語的男人。」
虞染撓了撓頭,暗忖:沒有說我吧?
「不敢了,我錯了,我不該對皇嫂無禮。」
兩顆血齒飛出。
……
觀星台上,妖孽的男子目光看向外面,唇邊帶著笑意道:「嘖嘖,外面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白衣男子優雅的站在那裡,月光白廣袖長袍隨風清揚,淡淡笑道:「閣下不是最喜歡看熱鬧?」
妖孽美男勾了勾嘴唇,亦是同樣的俊美絕倫,風姿出眾,笑道:「雖然看熱鬧很有意思,但是我還是不喜歡女人,女人這種東西真是讓人不喜的,尤其是那個妖姬,居然朝秦暮楚腳踏兩只船,同時魅惑了三皇子與五皇子……」花惜容望向蘇墨的眼神有些譏諷,有些不屑。
白衣男子笑容越發恬淡,慢慢道:「在不了解一件事情的真相之前,最好不要妄加議論。」
妖孽美男指尖撓過艷麗的面頰,輕歎道:「你這是在給我說教嗎?」
忽然,一只只蝴蝶的爆炸聲引來他們的注意,白衣男子目光深深看向那蝴蝶,半晌,微微不可置信地道:「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人?」
「怎麼了?」妖孽挑眉。
「這種蝴蝶機關很眼熟呢,似乎是……」
「與你的機關術如出一轍對不對?」說著妖孽美男風情萬種地靠在柱子上,雙手抱臂。
白衣男子唇邊的笑意輕輕收斂,他一只手扶在柱子上,一只手輕輕背在身後,凝了凝好看的眉,黑濃的眸子如天空一般深沉。
「不過這個女子似乎對你的機關術有些興趣呢!」妖孽美男忽然目光一側,掃他一眼。不由「嗤」的笑了一聲,用肩膀輕輕的撞了下對方。
白衣男子只淡淡「哦」了一聲,指尖撫過胸前,目光飄遠。
……
「五皇子,住手。」忽然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一支漆黑的拐杖攔阻在聞人奕眼前。只見一個白髮老者出現在眾人面前,黑袍飄逸,不怒而威。
「國師大人……救命……國師大人……」八皇子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連滾帶爬地抱住了國師的腿。
「五皇子,老夫在這裡,你還是不要妄動。」國師一臉高深莫測,站在了帝後的前面。
蘇墨凝了凝眸子,目光盈盈若水,當年就是她惹惱了這個國師,給她一個妖姬魅世之名。
於是,她指尖輕輕敲了敲天書問道:「此人實力如何?」
很快,天書中傳來聲音,「實力還算是了得。」
蘇墨撇了撇嘴,喃喃道:「看來目前暫時不能輕舉妄動了。」
天書少年傲然道:「下次多准備一些法器,還是可以對付得了他們。」
蘇墨面上郁色一掃而空,笑道:「放心,今晚我會去准備。」
這時,齊帝狠狠地瞪著聞人奕,瞳孔縮了下,怒氣沖沖的狠狠拍了一把桌子,把桌上瓷器摔碎在地,帶著極大怒意叫道:「聞人奕,你這個孽障!居然當著眾人的面前手足相殘,是可忍孰不可忍,真是氣死朕了!氣死朕了!」他用力地咳嗽著,仿佛被氣得不輕。
齊後連忙接著他的話語,怒道:「聞人奕你目無皇權,目無尊長,居然與人毆打我的貴客,來人啊!給我把這孽子拿下來,關到大獄中,今兒就讓本宮好好的教訓一下你們!沒想到此人這麼囂張,做了那麼多丟人現眼不知廉恥的事情,居然無法無天,到頭來你們還是有理了!今兒一定要教訓你們不可。」
齊帝一邊咳嗽著,一邊氣得發抖,忽然伸手指向蘇墨,「還有你這個妖精,原本看你年紀不大,犯了錯,只把你關押到惡人島內,沒想到你居然從惡人島出來,勾搭上了小五,我們皇族怎能隨便叫人如此無禮對待?你還真的以為自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
語落,一群禁軍侍衛已經包圍上前,齊後指著虞染道:「把此人也一起抓起來。」
「且慢,此人萬萬不能抓。」忽然國師說道。
「為何?」齊帝詫異。
虞染拿著扇子輕輕一笑,睫毛翹起,面上絲毫不見不愉之色,不慌不亂道:「因為本公子不但是金虞堂堂主,而且我娘更是堂堂無雙城的王妃,本公子還是無雙城的虞世子,如假包換,無雙城那是什麼地方你們不會不知道吧?你們這些貴客又算什麼東西?打他們也是給他們幾分薄面不是?」
好一個打他們也是給他們幾分薄面,聽他說的如此囂張,齊帝卻是說不出話來。
聞言,周圍人抽了口冷氣道:「居然是無雙城的世子,那個稍微遜於天空城的無雙城啊!」
無雙城涉及隱門的勢力,而隱門的勢力對於這些貴族來說,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一個無雙城已可以管轄幾個國度,雖然齊國並不是無雙城管轄,但也非常尊重無雙城。
總之,無雙城的世子自然也是非常受人尊重的大人物。
齊後眸子一轉,不由得吸了口冷氣,沒想到這次皇宮中居然來了一位無雙城的世子。
她咳了幾聲,連忙指著聞人奕道:「那就先把他抓起來。」
虞染幸災樂禍的笑道:「表哥,他們要抓你,我可保不住你了。」
眾人暈倒,無雙城世子的表哥當然也是了得,對方居然說出這番話來。
聞人奕目光冷然一笑,負手而立,「汝等真要抓我?」
齊後咬了咬唇,神情威沉道:「不錯。」
聞人奕目光冰冷而深沉道:「既然如此,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說。」
齊帝隱隱覺著有些不妥,問道:「何事?」
聞人奕忽然大步流星走上前去,白色的長袍漫卷如雪,眉宇間帶著一股從容自信,立於國師身側,忽然激起內力大聲地說道:「諸位,今日我要告訴大家一件事情,是關於我真正的身世,其實本王並非是當今聖上的子嗣。」
這番話又如一個雷投入水中,立刻炸起一片。
眾人驚詫,「什麼?他不是聖上的子嗣,那他是何人?」
聞言,齊帝齊後臉色雙雙一變,忍不住道:「聞人奕,你住口。」
聞人奕劍眉揚起,冷冷勾唇,並不理會二人,「眾人都知道我的母親芳夫人曾經是先皇的妃子,所以眾人應該尊稱她一聲太妃娘娘,就在先帝駕崩的時候,我母親已經有了身孕,而我卻是上一代皇族最小的子嗣,這件事情太妃娘娘告訴我卻是在一處皇族密室內有記載,我想國師大人也是知道的。」他的眸子一側,慢慢看向了國師。
國師點頭道:「他說的不錯。」
齊帝聞言,渾身失去了氣力,他瞞了這麼久,還是曝光了。
半晌,齊帝忍不住道:「國師,你為何幫他?」
國師慢慢道:「聖上放心,此事與聖上的社稷無關,當年先祖說過,只要皇子成婚,真正的身份可以公布於眾。」
齊帝微微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只要不奪走皇位就是了!
但眾人不由嘩然,「什麼?聞人奕居然是先帝之子,那麼他根本不是五皇子,而是五皇叔啊!」
眾皇子一片震驚,原來聞人奕居然是皇叔,這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
妖姬豈不是搖身一變為皇嬸了?
只見聞人奕的目光冷冷掃了一眼周圍禁衛,眾人退後幾步。
他接著看了齊後一眼道:「我的身份今非昔比,你這個婦人也要來囚禁我,不看看是否夠資格?」
齊後咬了咬嘴唇,對方變成她的小叔,她的確沒有資格囚禁。
聞人奕又冷冷看了一眼八皇子,對齊帝淡淡道:「皇叔教訓子侄,非手足相殘,又有什麼不妥?」
齊帝皺眉,無言以對。
聞人奕又看了一眼蘇墨,冷然道:「還有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們來教訓,」
齊帝依然不甘心地道:「可是這個妖姬,這個妖姬明明是我兒三皇子的女人,你這麼做實在不該,也是徹底的亂了輩份。」
蘇墨輕笑一聲,挑唇一笑,轉眸看了一眼三皇子,「皇上何必敗壞我的名聲,我可從來沒有當過三皇子的女人,有些事情只是幻術罷了。」
說著,她的眸子與三皇子對視一眼,三皇子立刻向後退去。
他看到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幾乎讓自己把持不住。
他的額頭滿是汗水,保持著理智,連連道:「別過來,你把衣服穿上,別過來。」
眼前分明沒有人,眾人頓時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蘇墨唇邊帶著優雅魅惑的笑意,語氣也很是散漫,輕聲笑道:「三皇子現在已經被幻象所迷,當年也是這般幻術,所以他並非是真的癡迷於妖姬,我也並不是他曾經的女人。」
聞人奕上前道:「不錯,她嫁給我時,根本就是完璧之身,所以毋庸置疑。」
這一刻,齊帝與齊後對望了一眼,無話可說。
……
花惜容又是輕輕一笑,懶洋洋的托著腮道:「沒想到這個女子原來會一點幻術,只可惜很粗淺,與我傳授給你的有一點像。」
白衣男子淡然說道:「不是有一點像,而是一模一樣。」
花惜容不禁喃喃道:「居然有別人懂得我獨創的幻術,奇怪啊!真是奇怪!」
白衣男子盯著女子,卻是一直面無表情,半晌方才道:「若有機會,我很想會一會她。」
……
此時此刻,聞人奕道:「墨兒,我們是不是該休息了?」
蘇墨的眼眸掃過那些獎勵,笑道:「稍等,有人還沒有把獎賞給我。」
齊後咬牙道:「等等,那些獎賞暫且不能給你,那只是一樣比試的成績,騎射之後還有一場舞蹈比試,雪兒的舞蹈也是很好,你覺著可以勝過她?」
蘇墨「哦」了一聲,挑了挑眉,笑了。
虞染也不由輕輕一笑。
齊後卻是努力放緩了臉色,慢慢道:「妖姬,不是我打擊你,但是自古齊國的女子比試都要文武皆通,這規矩宮中誰人不知?不過雪兒姑娘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名遠揚,所以你可真的要與她比試?」
這時夏雪兒施施然走出來,她的衣衫風姿秀麗,爽朗優美,從容道:「皇後娘娘,雪兒願意比試,我自認為跳得不如那位丁大家,但是其他女人的舞技還是可以比地過的。」夏雪兒這時候也是心有不甘了,其他的她可以不比,但是眼下與妖姬的比試她是絕對不讓,畢竟,事關她與三皇子的臉面。
如今,雖然還未舞蹈,但是她看得出對方在新婦的衣著上就顯得遜色一籌。
畢竟,那種衣物怎麼都不適合跳舞。
其他人也笑道:「妖姬就算在騎射方面勝了一籌,但是在舞蹈方面,她定是要敗了。
蘇墨淡淡笑著,絕美的面龐如同皓月般生輝,曼聲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比了。「
皇後立刻笑道:」不比也好,既然是平手,那麼獎勵你們二人一人一半可好?「
蘇墨眉宇間帶著自信和傲然,」我可沒有說要評分獎勵,諸位見諒,第二場比試我就是不比,我也是贏的。「
皇後忍不住叫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哪裡比得上雪兒半點?「當年她可不知道這個妖姬會舞,也從來沒有舞過給三皇子看過。
虞染卻搖著扇子上前,神情慵懶地道:」沒什麼比不上的,她本就是我金虞堂的妖姬。「
立刻有人驚詫叫道:」什麼?她就是金虞堂的妖姬?「
」難道她就是敗了丁大家的那個妖姬?「
」不錯,正是。「虞染低低說道,」她的舞姿無人能及。「
這時,有什麼能比虞染所說的事實更為有力,周圍眾人頓時一片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