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惜容低聲道:「不介意再多我一把,如何?」
蘇墨面無表情的看著花惜容,當然覺著花惜容的話很是有歧義,她立刻側眸輕笑了一聲道:「花爺只怕是弄錯了什麼吧?我說我已經有劍了,只因為我也是男人。」
她也是男人?這姑娘真是嘴硬!
花惜容立刻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接下來忍不住風情萬種的笑了一聲,悠悠然地說道:「那就讓爺瞧一瞧小陌的劍,看看我們誰的劍最好!」
蘇墨頓時無語望天,負手而立,面容泛起一抹微紅,這個男人簡直就是無恥的要命。
此刻,花惜容的唇角不覺含了嫵媚的微笑,眸色妖嬈,眼眸瞇了瞇,勾了勾薄薄的嘴唇道:「我說小陌啊!眼下已經太晚,不如我們二人回去好了,葉老大似乎已經醒了。」
蘇墨沒有好氣的微微頷首,應了一聲,覺著的確是該回去了,然而這個男人的話語實在是讓她覺著鬱悶。
「小陌,回去陪爺嘗嘗最新的美酒如何?」花惜容對她輕輕的擠了擠眼睛。
「花爺,我不喝酒。」蘇墨慢慢的挑了挑眉,知道自己不勝酒力。
「小陌,那酒是米酒,根本不醉人的。」花惜容的笑意愈濃,聲音動聽的一塌糊塗,仿若九張名貴古琴同時彈奏。
「真的?」蘇墨不禁將瀲灩的目光看向了花惜容,目光裡充滿了懷疑。
「當然是真的,昨夜你睡的不錯不是?我們回去與葉老大一起品嘗。」花惜容在她耳畔悠然說道。
如今,花惜容最惦念的是如何讓蘇墨多喝一些美酒,夜裡又如何讓他使些手段占點便宜,為所欲為。
此時此刻,二人與周圍魔界的貴族們挨著告別,眾魔族對於蘇墨這個聖子大人態度非常殷勤,一則有花惜容的緣故在內,二則蘇墨本人的實力也讓他們感到敬佩,擁有強大的機關術,是魔界罕有的人才,讓眾人不得不發自內心的想要接近於她,蘇墨面對眾人殷勤的態度只微微頷首點了點頭。
在魔界眾貴族的面前,花惜容表現的就像她最親密的人,伸手攬住蘇墨的纖腰,在她耳畔介紹魔界其他貴族的身份地位,他的聲音動聽,言語溫柔,體貼入微,風度翩翩,甚至告訴眾人自己陪著蘇墨游玩了魔界最尋常的夜市,每晚都要好好的陪著她,於是魔界眾人走的時候滿嘴贊歎道:「聖子真有福氣,居然有花爺這麼好的男人疼愛他。」
能得到魔界貴族眾人的認同認可,花惜容勾了勾嘴唇,自然是非常的開心,只有蘇墨依然皺著眉頭,眉目如畫,卻又懶得解釋什麼,有時候解釋卻會容易越描越黑。
「小陌,你怎麼不開心?」花惜容在身後抱住了她。
「花爺真是好興致,居然在這裡卿卿我我的,不知要如何稱霸魔界?」蘇墨挑眉問道。
「小陌,我這不是刻意表現出自己貪戀美色的一面,讓大家覺著我花惜容不過如此,老夫人也會對我放鬆警惕不是麼?」花惜容找了個很無恥的理由,接著伸手撫過她的纖腰,指尖撫過她的小腹。
「如果花爺真的要韜光養晦,怎會在方才出手傷人,提出挑戰?」蘇墨斜睨著他。
「我那是沖冠一怒為紅……小陌。」花惜容的目光很是認真。
「花爺,我和你說正經的呢。」此刻,蘇墨的目光也很是認真。
「小陌,其實爺這次要在商業上先打擊一把老夫人呢!有時候殺人也可以不見血的。」花惜容見蘇墨一副很認真的模樣,嘴角蘊一抹淡淡的笑,他很喜歡神情認真的蘇墨,畢竟女人認真的樣子也很可愛。
「商業打擊?難道不是兵臨城下?生靈塗炭?」蘇墨婉然回眸睇了他一眼,慢慢的勾起了嘴角。
「怎會?爺向來喜歡沒有硝煙的戰爭,喜歡兵不血刃,不喜歡血流成河,雖然爺有的時候也會抽筋剝皮殺人放火什麼的,不過卻是殺雞儆猴,畢竟殺戮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爺可是個文雅的人。」花惜容眼底瞬間閃過了一絲綺麗的艷色,故意慢慢的拿出華貴的紫檀木扇輕扇了幾下,顯得他非常風雅,並不是一個骨子裡喜怒無常,且雙手沾滿血腥的小人與屠夫。
像他這樣高貴的男人絕對不會在喜歡的女人面前表現的太過殘暴,雖然他骨子裡並不是一個良善之輩,雖然他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但卻要給蘇墨留下一個美好印象。
這些日子蘇墨替他修建城池,替他解決諸多的事情,而他則把精力都放在了商業等方面。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幫了他很多,若是娶了這樣的女人實在是很有福氣的一件事情。
此刻,花惜容眼珠一轉,手指輕佻而放肆地在她身上慢慢劃過,一頭青絲被風吹拂的很是隨意,心中又有了別的主意,「小陌,我們回去吧,爺想和你喝酒呢!是男人就記得要出去一起多喝幾杯,這樣才顯得我們感情不錯不是?」
蘇墨凝了凝眉,如今她是女扮男裝的模樣,當然不得不出去一起喝酒。
但不知道為何,她心中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當她走過白小寶的身邊,突然腳一勾,一踢。
接著白小寶的身子發出了一聲悶響。
「——彭。」
但見白小寶的整個人驀然飛起,整個身子越過花惜容的頭頂,狠狠地落入了遠處夜市的湖裡。
頓時湖水中如落下一個巨石,漣漪不斷。
眾人面面相覷,蘇墨卻冷笑一聲,「爺,對我不規矩的男人,我都不會放過的。」
此刻,花惜容忽然頭皮有些隱隱作痛,這個女人似乎不容易搞定。
……
魔界大都城內,姬白站在高處,目光冷漠,銀色的髮絲隨風清揚飛舞著,聖潔如神邸。在他身側卻站著一個穿著白衣,打著青色紙傘的謫仙男兒,二人都是風華絕代,風度翩翩。
另一側卻坐著兩個少年,一個是虞染,一個是容夙,兩人都是絕色的美少年,卻是兩看相厭。
「姬白公子,你現在是來求我的麼?」師纓笑瞇瞇的問道。
「只是因為墨兒的緣故,所以我才會來求你,否則我永遠都不會開口。」姬白雙手負在身後,目光清冷。
「你既然知道求我,那麼可知道我也會不同意的。」師纓昂起頭來,唇邊含著優雅的笑意。
「我給她煉制防身用的名劍,難道不好?」姬白冷漠的看向了師纓。
「墨兒不是劍修,她不需要什麼寶劍,纓某覺著她懂得一些機關術就足矣了。」師纓風華絕代的站在那裡,看似表面非常溫和,目光含笑,然而態度卻是拒人於千裡之外。
姬白冷冷看了他一眼,知道這個男人前世教會了蘇墨機關術,所以蘇墨才會對他感情甚深。
如今他可以鍛造一柄極好的名劍,需要這個男人替他鍛造,然而這個男子卻是故意擺起譜來。
「師纓,你想怎樣才會同意?」姬白冷冷地問道。
「這個麼……」師纓目光淡然的看向姬白,給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你要我讓著你?」姬白目光一沉。
「嗯,讓十次如何?」師纓心中有數,甚至已經想好了時日。
「十次太多。」姬白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八次?」師纓嘴角噙一抹清淺的笑意,慢慢看向他。
「一次。」姬白討價還價的態度也極狠。
「五次。」師纓靜默了片刻,優雅的勾起了嘴唇。
「三次。」姬白妙目微瞇,銀發隨風飛舞,容色有些朦朧輕渺。
「那麼三次也可。」師纓本來就打算要求三次,不過他卻深諳討價還價的藝術,所以要求一開始便提的高了一些,方才得償所願。
「好,閣下就出手幫助我煉制好了!」姬白皺眉沉吟,冷冷地說道。
「且慢,姬公子不急,這次我幫忙姬公子煉制名劍後,閣下要記得要給墨兒說,這把劍的煉制還有我的功勞在內,當然也不是我要居功,因為以後我和你合作的機會一定會有。」師纓慢慢收起了青色紙傘,優雅的脫去了白色的外衫,慢條斯理的挽起了中衣的袖子,神色恍若波瀾不驚的一片清澄湖水,話語裡卻似乎是意有所指。
「還要合作?合做什麼?」姬白清冷的眸子慢慢一側,不解的問道。
「如今已經有四個契約者,以後還有三個,所以我們二人日後必會聯手。」師纓的聲音低沉似水,目光清雅柔和,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是說如果有必要的話,要和我聯手,對付以後出現的契約者不成?」姬白立刻會意。
「姬公子真是聰明人。」師纓微微一笑,眉目清雅,如夢似幻。
另一廂,容夙的臉色卻是難看了起來,卻依然擺出一副傲然無所謂的模樣。
他眉頭緊蹙,暗忖:倘若這兩個男人聯手,還讓別人都活不活了?不行,看來他必須要穩住姬白,快些恢復血肉之軀,而後早一些生米煮成熟飯才可以。
想他每次在天書內進進出出的,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總之該看的也看到了,不該看的也看到了,只是不敢隨意亂摸而已,他素來謹慎,知道孰輕孰重,面對蘇墨向來表現出倨傲的模樣,仿佛絲毫不感興趣,免得那女人一怒之下把天書放到了別處,只怕他連大飽眼福的機會也不多了。
但師纓的話語卻讓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師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眼下我們先煉制出一柄絕世名劍。」姬白語氣冷漠的說道。
「好,劍修向來都是不屑於鬼蜮伎倆,看得出閣下一般不會輕易出手,」師纓看著他目光含笑,唇畔溫柔,如沐春風,淡淡道:「只是沒想到,我們北姬南纓居然會有合作的時候。」
姬白並沒有多余的話語,徑直看了看另一側的二人。
「我們已准備開始煉劍,虞染與容夙,你們二人護法。」
虞染撇了撇嘴,也語氣無恥地說道:「護法可以,記得給墨兒說,打造這柄劍也有我的功勞。」
「等到名劍煉成了之後再說,此劍煉成後自然說明了一切,墨兒心中自然會知道的。」姬白目光冷淡的看了一眼虞染,淡淡回答。
「小夙夙,難道你沒有什麼要求?一起說出來聽聽,」虞染忽然眨了眨如黑寶石般的眸子,不懷好意的看向了容夙,唯恐天下不亂的勾起了嘴唇,摟住了容夙的脖子,一副非常親密無間的模樣,「說吧!說吧!」
容夙則是一聲不吭,從虞染的手臂下掙脫了出來,一臉傲然的神色。
他如今還需要姬白的幫助,所以他要韜光養晦,低調行事才是。
此時,姬白與師纓二人面對面的坐著,二人體內的元嬰慢慢出現。
姬白掐訣兒,在周圍布置出了上古陣法,接著拿出一段煉制寶劍的極好材料,是蘇墨從魔界聖女的乾坤袋裡發現的,同時二人的元嬰靈焰圍住了材料,但見那金屬與火焰在數尺大小的圈兒中不斷追逐,周圍已經感覺到了一陣奇異的波動,正是材料與火同時發出來的。
姬白也脫去外衫,右手的手臂揮舞著鍛造的器具,不斷鑄出各種形狀,變幻莫測,那材料晶瑩閃爍,外表看去是黃色燦燦,時而又剔透如琉璃,亦真亦幻。
而在其外層,則是包裹一層越來越厚重的金色光圈。
「師纓,把元嬰之火包裹在外面。」姬白冷然說道。
師纓雖然第一次用元嬰操縱火焰,但他精通機關術,自然知道該要怎麼去做。
二人的元嬰之火一個是金色,一個是紫色。
這色澤與平日二人修煉的功法大有關系。
但見師纓操縱著金色的光圈一點點的向內縮去,迫使材料加速變形,成為如水一般的形狀。
姬白則在一旁掐訣,操縱神識,把胚子鑄造了出來。
不知不覺,二人已經鍛造了三個時辰,此後師纓忽然感覺到靈力不濟,畢竟二人都是人界的高手,此地卻是魔界之中,所以煉制的時候難免會靈力不足,師纓急忙心念一動,手心裡拿出了一塊五品靈石,連忙吸取著其中的靈力,與此同時他的元嬰火焰也恢復了實力與金色光澤。
姬白在另一側一個人勉強操縱著,等到師纓恢復了實力,他額頭的汗水不斷滴落在地上,銀白色的髮絲沾染在了脖頸上,看上去無比冷漠感性,若非師纓的幫助,只怕他一個人支持不到眼下。
一旦出現丁點的差錯,失之毫厘謬以千裡,那麼名劍的鍛造也只能前功盡棄。
姬白忽然大聲道:「虞染,助我。」
虞染不情不願的走上前去,伸手替姬白體內送入了一些靈力。
但他面對的如同一片汪洋大海,而他的靈氣則如江河湖波,金丹期與元嬰期實力畢竟不同,很快,虞染的靈力就被用的一乾二淨,少年的臉色頓時就變得煞白,連忙退到一旁打坐了片刻,接著用靈石慢慢地恢復靈力。
連續三次,姬白那紫色元嬰幾乎是很快地就恢復了充沛的靈力。
姬白銀色長髮無風自動,修長的手指一搓一拉,那鍛造出的名劍胚子終於出現了完美的形狀,同時周圍立刻產生了有若實質的金色與紫色光芒,但見金光與紫光射出,將各種材料包裹在內,頓時濃郁的靈氣與劍氣霎那間迎面撲來,整把劍充滿了暴戾的氣息,氣勢凌厲,充滿了殺機,幾乎要毀天滅地。
「好霸道的劍,只有謝千夜恐怕才可以施展,只怕墨兒駕馭不了。」容夙喃喃的說道。
「放心,有姬公子,我們兩個不用操心的。」虞染饒有興趣的盯著那把劍。
但見姬白用匕首劃開了手腕,放了血在其中,那劍遇到了姬白的血液,方才收斂了氣息。
「師纓,你也把血滴入其中。」接下來,姬白命令地說道。
「姬公子稍待片刻!」師纓旋即劃破了手腕,滴入了一些血液在劍胚之內,那劍雖然光澤大盛,卻是氣息安穩了許多,狂暴的因素幾乎都收斂了起來,看來兩個元嬰期人物的實力不容小覷。
「虞染,你也一樣。」姬白目光看向了虞染。
「什麼?我也要?」虞染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不由挑了挑眉。
「嗯,都要,我們都是她的契約者,而且有過肌膚之親,相當於是一座無形的橋梁,否則太厲害的劍她無法使用,不過若是我們三人的精血來降服劍的戾氣,那麼她就可以毫無顧慮的施展此劍,而且我們都是實力不凡的人物,尤其是你無雙城的世子似乎血脈獨特,有雷電之力,而且我們的血液也可以令此劍威力大增,同時墨兒的靈力並不會排斥。」看到名劍即將鑄成,難得姬白的心情極好,破天荒的解釋了一番。
「哦,好。」虞染連忙劃破了手腕,沒有遲疑半分,暗忖可惜聞人奕那個家伙不在。
「無妨的,至於聞人奕的那份,日後再補上。」姬白好似知道虞染心中的意思,神色依然淡淡說道。
師纓卻是幽幽一笑,「姬公子,聽說你是半仙的血脈,這次你的血也是非常了得。」
姬白卻抬眸冷冷道:「若論血脈,這世上沒有人能比得上閣下的師兄——謝千夜。」
師纓輕笑一聲,笑意優雅而溫和。
暗忖幸好謝千夜與墨兒沒有關系,否則他與姬白聯手起來只怕也很是麻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