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一個不慎

容夙守在不遠處,很是羨慕的坐在一旁,目光看向遠古大陣的周圍中心,傲然的瞇了瞇眸子,精致俊美的容顏在淡淡月色下面沒有半分瑕疵,忽然毛遂自薦道:「姬公子,我的血如何?我與墨兒是本命契約,我也很想出一份力。」

姬白面無表情的回眸看他一眼,目光淡然道:「容公子,你的血這柄劍並不需要,如今閣下的實力沒有完全恢復,更何況這劍裡的血液必須是夫妻契約才可。」

「嘖嘖,某些人真是自作多情,卻又浪費感情。」虞染翹著腿坐在另一旁,神情慵懶,目光得意的看了一眼容夙,他早就發現這小子心思不純。

「關卿何事?」容夙吁了口氣,胸膛又挺直了一些。

「小子,該你想的可以想,不該你想的不要想。」虞染很是隨意地坐在那裡,回眸看了一眼師纓,但見師纓唇邊似笑非笑,此人與姬白一樣,儼然沒有把容夙放在眼裡。

容夙的眼神微微一冷,面容帶著三分傲氣,這些個男人委實太可惡了。

他只是平日沒有血肉之軀而已,而且也沒有想到那個女人身邊很快就會出現了四個契約者。

他畢竟是情竇初開,哪裡想到會這麼快就淪落到這個地步。

心想自己的血也要遲早加入劍內,到時候他也就是真正的契約者之一。

隨後,姬白的元嬰很快便噴出了一口紫色的火焰,師纓的元嬰也緊接著噴出金色火焰,那劍仿佛經過了千錘百煉,此刻透過金色與紫色包圍的火焰光圈,劍身越來越薄,越來越鋒利。

在鍛造最後的階段,兩人的元嬰也越來越吃力,就在這短短鍛造的半個時辰內,二人已經不斷使用了十幾顆五品的靈石。

終於,劍身已經發出了錚鳴之聲,恍若龍吟。

二人的靈力再次恢復到巔峰,猛然催動著元嬰的火焰。

而此時,外圍的光圈驟然收縮,姬白雙手不停的掐著法訣,面無表情,一道道靈力與火焰打在了寶劍之上,而他的神識也更為費力的操縱著這一切。

「哧哧!」幾聲輕微的火焰聲傳了出來,那劍身不斷抖動著,終於破開了兩道元嬰的火焰,騰空而出,如龍在空中飛旋,周圍天地變色,虛空仿佛都在嗡嗡的顫抖著。

幾人經過了一番努力,終於煉制出了這一柄絕世名劍。

虞染好奇道:「都說慢工出細活,一柄絕世名劍不是要鍛造幾個月,或者鍛造失敗幾次才會成功一次。」

容夙鄙夷的看他一眼,「閣下這個金虞堂堂主真是孤陋寡聞的人物!慢工細活是對於那些並不熟練鍛造的人來說的,姬白公子乃是千年劍修,又是天下第一鑄劍名師,什麼名劍沒有鍛造過,何況兩個元嬰級別的人控制著火勢,哪裡還有什麼可擔憂的?」

虞染忍不住翻了個優雅的白眼,鄙夷道:「小子,瞧不出你還是個馬屁精。」

容夙俊美的面容帶著傲意,冷笑一聲,「不服氣你也拍啊!」

虞染冷笑,「本世子只有旁人拍我的馬匹,我可不會淪落到你那般模樣。」

容夙冷傲道:「我又如何?想看本公子臉色的人多的去了。」

虞染嗤笑,「可惜你沒有血肉之軀,看你後腦勺還差不多。」

容夙不屑的看他一眼,轉過頭去,慢慢給他一個後腦勺。

虞染也很是不屑的掃他一眼,轉身給他一個脊背。

但見那劍騰空舞動,仿佛要絕塵而去。

幸而姬白與師纓都是元嬰期,兩個人合力方才把寶劍控制了下來。

但見那劍在二人的控制下,漸漸的變成了一把迷你小劍,劍身周圍泛著紫色與金色的耀眼光芒,隱隱還有雷電之力。

「果然是好劍。」虞染立在一旁眼眸一亮,不由欣喜的贊歎。

「不錯,修仙之途險惡異常,從此墨兒就多了一樣護身的利器。」姬白收起了寶劍,輕鬆的藏於袖內,暗忖只可惜沒有劍鞘,不過這柄劍只怕尋常的劍鞘根本無法伏住。

「果然是一把絕世的好劍!墨兒有了這把曠世神劍,一定會如虎添翼。」師纓溫和的笑著,唇邊笑意若夏日之花,劍眉如遠山之霧,心中對於此劍亦非常的滿意,姬白不愧是天下第一鑄劍師,他打造的每一柄劍都是當世赫赫有名的神劍,不遜色於干將莫邪,魚腸湛盧,更是天下劍修渴望得到的好劍。

此刻,他甚至能感覺出姬白對蘇墨濃濃的情意融入在劍內,心中隱隱有些吃味。

「不過這把劍不遜於傳世名劍,不能沒有名字。」容夙凝眉說道。

「是啊!叫什麼名字好呢?」虞染也來湊熱鬧。

「不如叫姬纓劍好了!」師纓微笑著說道。

姬纓劍?怎麼不叫虞姬劍?或者是纓夙劍?姬染劍?虞染不由撇了撇嘴,居然沒有他的名字,這兩個男人實在是過河拆橋啊。

「不對,這把劍要叫姬墨劍。」姬白冷冷的掃了一眼師纓,覺著這個男人實在是會鑽空子。

「姬墨劍?」容夙暗道居然只有姬白與蘇墨的名字,委實是太過分了。

「姬墨劍就姬墨劍吧!」師纓依然面容溫和帶笑。

虞染伸手摸了摸下巴,神色若有所思,覺著自己以後要做的衣物,都要掛個布藝的牌子,上面寫著「墨染」二字。

「姬公子,閣下可要記得我那三次的交換條件。」此刻師纓雖然累得渾身是汗,卻依然表現出風度翩翩宛若謫仙的姿態,他的唇邊浮起一抹笑意,只是心中覺著自己要求的三次實在是太少了一些,以後他一定要尋姬白搭伙不可,當著蘇墨的面前給這個男人一些難堪,回頭他會做一個漂亮的劍穗,在上面刻著他與蘇墨的名字,好好的掛在劍上。

如今,四個男子各自打著自己的主意,誰也不肯在蘇墨的心中降下地位。

但感情之路,如逆水行舟,不進反退。

……

天氣炎熱,夜色已晚,明月依依,依然無風。

花惜容與蘇墨已經回到了客棧內,但見花惜容徑直坐在蘇墨的身側。

如今,花惜容拖拖拉拉的纏著蘇墨,怎麼都不肯離去,此刻自己心中都不由鄙視自己,每次見到這個女人就犯賤,然而他自己知道,他並不是那樣無事就犯賤的人。

蘇墨抬起眸子,抿唇一笑道:「爺還有什麼事情?」沒想到此人居然不回他自己的屋子。

花惜容目光深深看著她,低聲道:「小陌,爺想要你……」

「花爺還沒有喝酒,就說什麼瘋言瘋語。」蘇墨頓時沒有了好氣。

「小陌真是沒有耐性,你這種性子怎麼還能做些大事情?畢竟爺還沒說完呢,爺想要你……陪酒。」花惜容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接著說道。

「原來是要陪酒?」蘇墨慢慢抬眸,唇邊帶笑。

「對了,小陌想喝些什麼?爺身上隨身帶著的。」花惜容拿出了女兒紅,竹葉青,葡萄酒,還有清酒,都是人界帶來的美酒,接下來又拿出其他的美酒,是魔界釀造的極品好酒。

「這麼多酒?爺是要當酒鬼麼?」蘇墨詫異的看著滿桌的美酒。

「男人當然是要喝酒的,男人的興趣不就是那麼幾種?」花惜容已經慢慢斟了一杯酒,抿了一口道:「權利美酒佳人錢財……當然還有其他的愛好與收藏,比如名劍、古董、機關、法器、馬……」

「花爺有如此諸多的愛好,下次不如帶我看看珍藏如何?」蘇墨優雅的抿了抿唇。

「小陌,其實爺那把劍真的不錯,你難道不看看?」花惜容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

「什麼名劍?」蘇墨也端起美酒沾了沾嘴唇。

「爺天生自帶的名劍。」花惜容意有所指。

蘇墨並沒有心情去揣測他的心思,只瞪了瞪他,「都是男人,有什麼好看的。」

花惜容勾了勾嘴唇,風情萬種地道:「如果小陌是女人,難道就一定會看了嗎?」

是女人就會看嗎?會看嗎?蘇墨正端著杯子抿了一口,清秀中帶著淡淡妖嬈的面容沒有絲毫表情,直到與他目光碰觸後,仿佛在逼著問她看不看,看不看?終於忍不住低聲咳嗽了幾聲,頓時覺著有些無語。

此人為何總是纏著自己?甚至總是喜歡動手動腳的,莫不是花惜容真是一個斷袖不成?

思及此,她不禁雙眼微瞇,換了一個保守的坐姿。

但見他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蘇墨,飽含著千般柔情,萬般魅惑。如今這個妖姬在打扮上面改變了很多,而她原本擁有一張妖嬈嫵媚,勾魂奪魄的面容,不過眼下因為男裝的緣故,又做出了一些細節方面的改變。把前面的髮絲削短了很多,削出了細碎的劉海。眉毛也簡單的修飾了一下,畫的濃了一些,眉峰突出,這樣看上去已減少一些女子的柔媚,卻多了三分英氣,卻是該死的好看。

他甚至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覺著這女人不會真把自己當成了斷袖?

蘇墨斜睨著花惜容,不論如何,這位爺好像都想要自己欣賞一下他的劍,這種要求實在是很賤非常賤,就是再自戀也不會把此物放到旁人眼皮子下面欣賞吧?

「爺,我已經見過了。」蘇墨指尖輕輕的敲了敲桌子,語氣與往常一般的說道。

「哦?覺著如何?」花惜容忽然邪惑一笑,悠悠的問道。

「爺不覺著自己很無聊麼?爺的確是器大好活,想要如此打擊小陌不成?」蘇墨故意瞪了他一眼,那是帶著嘲弄味道的眼神,而她就像一個小辣椒,她這樣渾身充滿媚意的刀馬旦,一旦瞇起眸子來,反而更加讓男人心情澎湃。

「不管怎樣,爺只是喜歡小陌,覺著要和小陌開誠布公,何況爺的身子只有小陌清楚見過。」花惜容湊到她耳畔,忽然用牙齒輕輕的咬了咬她的脖頸。

對方實在是一個妖孽到了極致的男人,蘇墨的脖頸不由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卻依然端坐不動。

花惜容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詭譎之色,妖嬈的笑了笑,總是覺著蘇墨的表現很有趣。

她知道她越是躲避,他越想要纏上來。

索性一動不動,任由他為所欲為。

這個女子懂得隱忍,也是鬼靈精怪的,以為自己變成百依百順的木頭美人後,他蹭一蹭就失去了興趣,然而花惜容卻是認真的喜歡,並不是那種有一時興趣的男人。

於是花惜容抱著她為所欲為,甚至嘴唇親吻到了她的鎖骨處,蘇墨終於忍無可忍,「爺難道喜歡男人?」

「爺只喜歡不男不女的人。」花惜容彎了彎嘴角,語氣認真的說道。

「真的?」蘇墨不由一怔。

「假的。」花惜容媚笑深深。

看著這個說謊變臉如翻書一樣的妖嬈男人,蘇墨口中雖然沒有言語,心想這個男人真是軟硬不吃,很纏人,很纏人,簡直讓她無法擺脫。

但見花惜容俊美的面容帶著惡魔般的笑容,坐在她身側,抱住了她的身子,此刻蘇墨看上去高貴端莊、風華萬千,花惜容卻是滿臉的妖嬈,就在兩人一推一搡在碰觸中,總是難免發生一些肢體碰撞,隨後她發現自己真的碰上了某物,反手一掃,翹的老高,花惜容心裡倒吸了一口氣,不由笑了笑,「如何?」

蘇墨睫毛翹卷如羽扇,手中發燙,「無恥。」

花惜容慢慢的點了點頭,「爺就是無恥。」

蘇墨立刻站起了身子,打開了屋門,回身對他冷冷道:「爺還是出去吧!」

花惜容唇邊似笑非笑,伸手整了整衣衫,斜著身子靠在桌子上,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面道:「小陌,門外面可是有客。」

蘇墨一怔,回過眸子看去,但見謝千夜還是慣常的富家公子打扮,穿著一身暗紫色繡金錦袍站在外面,負手而立,而他的發束用紫金冠高高束起,越發顯得男子目如點漆,器宇軒昂,如明珠美玉,風華照人,夜晚的風夾雜著外面淡淡的熱意,劃過謝千夜的面龐與耳畔,鬢邊的髮絲輕輕拂動著,而他面無表情地望著屋中的兩人一言不發。

「葉老大居然來了。」花惜容唇邊帶笑,「過來喝酒。」

「你們方才說看什麼劍?」謝千夜慢慢走了進來,語氣冷漠的問道。

「沒什麼,爺收藏了幾把名劍,讓小陌和我欣賞,然而小陌卻是不領情。」花惜容淡淡的一笑。

「哦?」謝千夜慢慢的坐了下來,目光深沉,隨意的端起桌前的酒杯,慢慢的嗅了嗅,「倒是好酒。」

「葉老大隨便喝,我向來對朋友從不吝嗇。」花惜容妖嬈的笑著。

「酒乃穿腸毒藥,偶爾可以品嘗,卻不能貪杯,尤其空腹不能飲酒,否則自毀修為。」此刻謝千夜慢慢抬起頭來,隨意地放回了杯子,姿態如行雲流水,一舉一動充滿了貴氣,而他的生活向來非常自律,從來不會做任何不該做的事情,對於酒與美色他都敬而遠之。

「葉老大不必擔憂,吃的有,小陌特意從外面帶來了一些,對了,小陌把你給葉老大帶來的東西拿出來。」花惜容風情萬種的笑了笑,伸出食指慢慢撓了撓鬢側的髮絲。

「這個是我帶來的,可以麼?」蘇墨把帶回來的十幾種膳食端了過去。

「放著吧,可以用來下酒。」花惜容輕輕敲了敲桌子。

謝千夜凝了凝眉,面無表情看了一眼蘇墨送來的各種膳食,卻是並沒有動一下筷子。

蘇墨有些無趣的放在了桌前,看來這個男人養尊處優,不是什麼東西都要的。

花惜容一只皓玉般的手臂斜側著支著腦袋,歪著頭打量謝千夜,滿頭如雲的髮絲傾洩在一側,不由地輕笑了一聲道:「葉老大,這裡是魔界,可不是天空城,我想您很久沒有出來了吧!」他知道這個謝千夜可不是那麼容易伺候的。

「的確很久沒有出來了。」謝千夜端身正坐,語氣沉穩。

「既然出來就要嘗嘗美食,否則豈不是辜負了周圍的風土人情?」花惜容唇邊笑意綻放。

「我不餓。」謝千夜斜飛入鬢的長眉一抬,渾身上下不經意地釋放出冷冽霸氣,優雅說道。

「葉老大真是言不由衷。」花惜容微微一笑,慵懶道:「暈車一定很難受吧!」

「已經無事了。」謝千夜面無表情的凝眉,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神情,惜字如金,雙腿交疊,雙手輕鬆的放在小腹上。

如今,蘇墨俏目不由得慢慢看了對方一眼,她與謝千夜相處的時日不多,但是與他一起的感覺就是有種莫名的壓力,而且與他一起總是容易讓人生出一種馬首是瞻的感覺。

這就是快要達到化神期的威壓,她曾在她師尊身上感受過這種氣勢。

這種威壓是他刻意收斂過的,也只有金丹後期的實力方才可以與他隨意相處。

而那個前世囚禁著她的,夜夜讓她侍寢的男人,身上也有這種類似的氣息。

彼時,她在那強大的威壓氣息下幾乎無法動彈,無法反抗,只能心中默默承受著,而身體卻在承受他帶給她的無限歡愉,讓她每晚身子都進入天堂,翌日心情卻又仿佛落入地獄。

若非知道天空城高手如雲,若非知道他從不沉溺於美色,她一定會從頭到尾的懷疑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