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夙道:「我說我想和你解除本命契約,改立下夫妻契約。」
蘇墨鳳眸輕瞪了他一眼,這一眼,美眸含情,似嬌似嗔,嫵媚可人,風情妖嬈。
她微微側過身子,指尖輕垂在腿上,姿態從容而放鬆。
心中暗忖這個小子難道真的是癡心不改!
蘇墨薄唇輕抿,心中忽然有一種莫名復雜的感覺。
算了算時日,不知不覺,她和這個少年在一起的時間也有整整兩年了,二人一開始立下了本命契約,為了那個契約,二人討價還價,斤斤計較,患得患失,她甚至施展了卑鄙的手腕,讓這個有潔癖的高傲少年不得不屈從,大概從那時候他就對她不爽了吧!她起初也是把他當作朋友的,然而兩人之間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友誼進展,卻有著若即若離的淡淡情愫。
這是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她心中覺著容夙這人委實不錯。
甚至她與他契約後,心裡很安寧,很平穩。
不管怎樣,這個少年也能給她一種安全感。
少年骨子裡雖然是傲嬌了一些,但是正直善良,古道熱腸,這種品質是她骨子裡鮮有的,想在這種染污的世道裡居然還有如此出淤泥而不染的傲嬌少年,讓她心中微微感到觸動,同時也對她有種奇妙的吸引力,當然並不單單只是純欣賞而已。
只是蘇墨沒想到這個少年居然大膽向她表白,大膽向她求婚,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但她知道容夙是當真的,這個少年的感情也是單純誠摯的,絕沒有其他的利益摻雜在內。
這種純粹而單純的追求者,是她內心最不排斥的。
或許,這第六個契約,這個少年會更適合一些。
她沉吟片刻,側眸凝望,忽然問道:「容夙,你為何想要娶我?」
容夙瞪著眸子,直白地道:「喜歡,就要娶。」
蘇墨嘴角翹起,笑的很俏皮道:「有沒有想過,以後你或許會遇到更好的。」
容夙立刻輕輕地,鄙夷地笑了一聲,朝後仰著腦袋道:「女人,我向來對你是很認真的,沒有什麼或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反正他是深思熟慮過的,絕不是什麼一時興起,心血來潮,他接著沒有好氣地道:「女人,你現在居然變的婆婆媽媽的了,你如果不好好回答本公子的話,否則我可是會鄙視你。」
蘇墨抿唇一笑,看著他,淡淡地道:「容公子,你一向喜歡鄙視旁人不是?」
容夙躺在她身側,卻冷哼一聲,「我鄙視你又能如何?女人,你究竟同意不同意?」
蘇墨這時候算是認真思索了起來,她眸子微垂,半晌回答:「那好,不過……要給我一些時間。」
少年輕哼了一聲,語氣咄咄逼人,依然不肯放過她道:「女人,這些日子裡你空閒那麼多,而且我也表白過一次了,不是已經給過你時間了?」
蘇墨不以為意地眉頭一挑,「小七,總之我要考慮考慮。」
小七?容夙目光一凜,冷冷掃了一眼蘇墨,當日在一夢千年中他就是讓她叫他小七,身份還成為了她遠房的弟弟,這個女人這麼叫他究竟什麼意思?
一瞥之後,看著她藍色碎花的睡裙中露出了筆直修長的雙腿,還有淡黃色帶著蕾絲花邊地小短襦,顯得她更加妖嬈艷麗,那曼妙的曲線禁不住讓他多看了一眼,心中暗忖虞染做的衣服非要這麼惹火作甚?
他傲然地說道:「要考慮多久?」
蘇墨紅唇輕啟,接著道:「不久,給我兩日時間適應適應。」
容夙翻過身子,卻是心情一喜,知道她說適應適應就是有戲了。
他與這個女人相處了這麼久,當然清楚她性子如何。
她素來冷靜,一旦不同意的事情絕對會斬釘截鐵的拒絕。
此刻,容夙清澈的大眼睛中帶著歡喜,點了點頭,「總之,女人,你快些給我適應。」
對面蘇墨應了一聲,聲音很輕,就像塵埃落地。
是夜,容夙的心情起起伏伏,他躺在榻上輾轉反側,屋中異常的安靜,窗外時而有微風輕輕拂過,雨後星月清朗,外面的蛙鳴聲不斷傳來,二人依然無法安寢,蘇墨輕輕歎息了一聲低聲問道:「對了,容夙,你怎麼睡不著?」
「這怎麼睡啊,你不適應我,覺著夜長夢多。」容夙一雙眸子如星辰閃耀,語氣不爽地說道。
蘇墨噗哧一笑,「原來你也有心神不定的時候。」
容夙轉過身子,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抱住了她,「拜你所賜。」
蘇墨輕歎一聲,並沒有拒絕他的懷抱,她好像已經習慣了他的親密舉動。
容夙問道:「女人,為何你也睡不著?」
蘇墨也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有遠慮,也有近憂。」
容夙故意道:「是什麼?你不會在想其他的男人吧?」
蘇墨也故意一笑道:「是啊!我在想其他的契約者,在魔界我已經習慣了花惜容的大床,他的枕頭也是最好的,唉,若有時間誰去了魔界一定要幫我向花惜容要個枕頭過來,還有魔界有特別好的蚊香,我們這裡蚊子太多了,你看看我的手臂,已叮了好幾個紅包,還有我如果餓了,師纓會幫我做各種口味的膳食,就是姬白也會燒烤,我有些想念他們……」
容夙吃味的看著她,如今都成這樣了,居然還想著旁人?
然而他轉念一想,她究竟是在想其他男人?還是在想著闊綽的好日子。
其實這個女人有時候也有些沒心沒肺的,若要討她歡心,還得費盡心機才是。
他忽然伸手拍了拍胸膛,「女人,有我在你身邊也一樣,別吃著碗裡瞧著鍋裡,體修的身子也是很好的,你靠著我,身材絕對好,皮膚絕對滑,我的身子不比那個魔界的枕頭差多少。」
「你要我抱著你睡?」蘇墨眨了眨眼睛。
「嗯,當然。」容夙心中怦然一動,他是多麼喜歡她水波瀲灩的眸子,喜歡她微微上揚,帶著從容自信的嘴角,喜歡她笑顏嫵媚,妖嬈如花,喜歡她風情萬種,喜歡她身上幽香的女兒氣息,她看著他時讓他不由心跳加速。
終於,他情不自禁地抱緊了她,低下頭,親吻著她。
少年的吻有些青澀,有些不知所措。
如剛剛成熟的杏兒,酸中帶甜,青青澀澀。
此後,蘇墨靠在他的身上,卻道:「容夙,還是不太舒服。」
「閉嘴,不然本公子今晚就要打你屁股。」
「你敢。」蘇墨瞪眼看了看他。
「我真的敢。」容夙把她抱的更緊,蘇墨並沒有擅自亂動。
不知為何,靠在少年的身上,蘇墨很快就安然睡去。
外面窗子被風刮的啪一聲響,容夙一個激靈醒過來,伸手去旁側一碰,卻摸到一片軟軟的事物,他立刻回過神來,不需要抬眼去看,就知道自己碰觸到了蘇墨脖頸下的部位了,實在是尷尬不已,再一看,兩個人交頸而眠,衣衫不整,她的腿輕輕搭在他的腰上,睡姿不佳。
蘇墨也醒了,媚眼如絲,屈起膝蓋,晶瑩玉趾上那雕琢般的艷麗小花顯得嫵媚無比。
容夙輕歎一聲,眼下的氣氛多好,只可惜兩個人還是沒有契約。
可惜她還要適應兩日,不過她倒是快些適應啊!否則他會活活折磨死的。
此後,她起身時容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看著蘇墨頭髮垂落,神情慵懶,就像一只貓兒剛剛起榻,又如同佳人洞房花燭後,新婚燕爾一般,容夙暗暗發誓,這幾日就要快些行動,推倒她,契約她,得到她,隨後蘇墨看看容夙,幽幽一笑:「你是什麼時候醒的?等等,你那裡怎麼了?」
容夙立刻咳了咳,表情有些尷尬,他的臉皮終究還是不夠厚,比起虞染,比起花惜容他還是太嫩了一些,而今蘇墨的一笑一顰,一舉一動都無比得撩撥人的心緒,哪怕是千年狐狸精蘇妲己下世也比不上她的萬千風情之一,遇到這樣的女人,就算德高望重、品德高貴,虛懷若谷、光明磊落、以德服人的正人君子都會忍無可忍地硬個一回。
有道是柳下惠不是坐懷不亂,是他沒有遇到這樣的女人。
容夙此刻深有感觸,只是覺著臉皮厚也是有好處的。
「看來你恢復的很好。」但見蘇墨掩唇優雅一笑,目光流媚。
「總之我很正常了,你日後的性福肯定有著落的。」容夙用傲嬌掩飾著心中羞澀,目光直直看著她。
「我的性福向來不需要人操心。」蘇墨也不甘示弱的看著他,七個契約她甚至有些懼怕。
容夙立刻眸子微垂,接著道:「女人,接下來我們兩個怎麼辦?」
他雖然清楚二人不會坐以待斃,不會引頸受戮,不會束手就擒。
可是難不成他們在這裡一起當老鼠?見不得天日?
另一廂,蘇墨慢條斯理地換上了道人的衣物,坐在那裡悠閒地梳著髮髻道:「自然不急,既來之則安之,有姬白在昆侖山之內,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
容夙聽到姬白的名聲更是不屑,冷傲地道:「女人,我們兩個在魔界裡面都是響當當的人物,居然在昆侖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其實也都怪姬白這個家伙,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過不是?」
話雖如此,他還是希望姬白晚出現兩日,讓他立下契約再說。
然而,蘇墨卻是輕輕踢他一腳,「快一些換衣服,我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形。」
容夙也輕哼了一聲,起身穿戴了起來,有些不情不願的意思。
二人又穿戴成了道士的衣衫,臉色塗抹著黃色的修顏膏,模樣與氣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就是熟人看到二人,也是一時半會兒無法立刻認出來的。
小鎮中,青松柳柏,憑欄倚翠,美不勝收。
蘇墨與容夙拾階而上,徑直去往聞人奕的客棧,卻發現聞人奕住著的客棧與往日大不相同,似乎已經被人包圍住了,周圍的攤販目光銳利,一看便知道都是昆侖山執法劍修喬裝而成的,蘇墨立刻拉著容夙的手,轉身便走了出去。並沒有驚動周圍守著的人。
守衛目光一望,只看到兩個穿著道袍的人,心中不以為意。
蘇墨眼眸轉了轉,看來要在昆侖山內與聞人奕回合非常不易。
她索性在外面買了一些膳食,接著與容夙回到了破舊鬧鬼的院子中。
院內,蘇墨從袖中拿出了機關鳥,看了看那身上被沾滿了羽毛的鳥兒,望上去羽毛凌亂,就像一只被獵人追捕過的鳥兒,毫無形象可言,她搖了搖頭,輕歎一聲,接著拍了拍鳥頭,輕聲說道:「姬白,容夙如今已經恢復血脈了,不過現在我們出了一些麻煩……」
蘇墨把事情仔細說了一遍,輕輕一拍鳥頭,那鳥兒朝著空中飛去。
剛剛拍動了幾下翅膀,那鳥兒的羽毛落下不少,就像一只掉毛的斑鳩。
輕吁了口氣,蘇墨已折回了院中,開始准備接下來的安排。
她在青石路上慢慢悠悠地晃著,木屐輕輕地踩踏在石頭上,傳來「啪啪」清脆好聽的聲音,她抬眸,卻是不經意地看到容夙正在院子當中打拳,蘇墨索性立在院中,看著少年的拳風虎虎生風,剛中帶柔,柔中帶剛,剛柔並濟,讓人一眼看上去就覺著非常了得。
打了一炷香的時間,容夙已經滿身是汗。
他用毛巾輕輕擦汗,渾身充滿了少年陽光的氣息。
這時蘇墨百無聊賴地走了過來,腳尖踢了踢院中的石子,她輕輕地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唇邊一笑,低聲問道:「容夙公子,我忽然有個疑問呢!」
容夙抬眸,「什麼疑問?」
蘇墨清雅地笑道:「你們魔界的體修究竟與其他修士有什麼不同?我一直以為體修都是渾身的肌肉,可是與你一起發現似乎並不是這樣。」
容夙蹙了蹙眉,「體修本就是通過修煉,讓體質發生極大的變化,激發出更大的能量,甚至不需要法器,不需要防具,因為我們的身體本身就是最好的武器與防具,而且誰說體修就要有大塊肌肉,那是用來嚇唬人的好不好?我對大塊的肌肉並沒有興趣,身材好就可以了。」
蘇墨側了側頭問道:「如果體修不煉肌肉,可以煉什麼?」
容夙回答道:「血脈很重要,而且體修的修行只要讓潛力增加即可。」
蘇墨踢掉木屐,纖細的美腿盤起,紅唇輕啟,語氣略帶好奇地道:「上次你與玉公子比試,發現玉公子也是體修,可我覺著他並沒有什麼體修的資質。」
容夙傲然地解釋道:「有些人成為體修目的不純,卻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玉公子那種人就是了。」
蘇墨挑眉,嘴唇微張,「沒想到居然還能這樣的。」
容夙回眸,眼神清朗,「女人,這種事情其實很難說出口的,其實,體修也有天資與天賦,通過修煉可以讓每一寸肌肉都能爆發出超乎常人之力,血脈與肌肉同時修煉更重要,而且鍛煉腿部可以促進血脈通暢,同時提高五臟六腑的功能,如果用到某方面也一樣,若是平日多鍛煉,則更有持久力,最重要地是還可以提高夫妻之事的質量,體修如果想要鍛煉哪裡,自然哪裡就更有實力,玉公子最有實力的還是某處。」
蘇墨頓時無語,這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容夙卻在一旁接著道:「而且體修還可以采用另外一種特別的方法,來提升那方面的實力,可謂十分地有趣,如果本公子沒有猜錯的話,玉公子最喜歡女人親手給他按摩,尤其是將雙手搓熱,在腰部與腎部周圍為他按摩。」
蘇墨撇了撇嘴,對於這些並沒有太多的興趣。
這時候容夙的目光卻是深深望了她一眼,「不過,女人如果也依照某些方法練習的話,也可以提升體力,免得日後不濟。」容夙眸子看著她,似乎意有所指。
蘇墨穿上了木屐,問道:「你也讓我也練?」
容夙點了點頭,「我可以給你按摩。」
蘇墨立刻抿著紅唇拒絕,「我不需要。」
容夙歎息一聲,神色認真地道:「女人,我可對你的身子很了解,弱不禁風,不堪伐踏,就是姬白日後給你治療,也是會這麼要求的。七個契約,日後,你吃得消麼?尤其是體修?」語落,他已經抱著蘇墨的身子,大步流星向閣樓內走去。
蘇墨被丟在了軟塌的席子上,她立刻蜷縮著腿,不斷往後退著,「容夙,你做什麼?」
她的眸子帶著一些楚楚,帶著一些從容淡然,雖然從容中帶著一些不解,可面容上卻妖嬈無比地寫著你來啊你來啊的魅惑力!
容夙吸了口氣,「女人,契約吧,我知道可以不用急著行敦倫之禮。」
他目光緊緊地盯著她,雙手抱臂,語氣逼迫著她。
「你要是不契約,我就先行敦倫之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