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不緊不慢地取下了兜帽,露出滿頭銀白色的髮絲。
「墨兒,讓你久等了。」姬白喃喃地說道。
「子玉。」蘇墨眉目流轉如波,淡藍色的道袍在風中漫卷著,雖然面容塗抹了蠟黃色的修顏膏,依然無法遮掩住她風華絕代的魅惑氣質。
她立刻上前抱住他,姬白被她緊緊地抱住,清冷的唇角居然揚了揚。
蘇墨立刻緊緊貼在他身上,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目光如水。
這些日子裡,蘇墨雖然用傳訊鳥聯絡著姬白,但心中一直擔心著他的安危。
畢竟昆侖山風雨欲來,處處都充滿了變數,而且姬白被吳尊子囚禁並非是什麼好事,總是令她擔心會發生一些突如其來的意外,令她魂牽夢繞,心神不寧,此刻,蘇墨輕靠在他的懷裡,低聲道:「子玉,這些日子見不到你,實在是心裡很不踏實。」
姬白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溫柔,「墨兒,你看我現在不是沒有事情了嗎?」
蘇墨又伸手在他清冷如玉的面容上撫了撫,又接著在他身上摸了摸,修長的手指探入他的衣襟內,甚至想要解開他的外衫,仔細地看看他身子受傷了沒有。
姬白眉目輕斂,任由她碰觸著。
他目光深深凝望著她,呼出的氣息都輕輕噴到了她的面上。
那雙柔軟的小手碰在他身上很舒服。
蘇墨一邊檢查著他的身子,一邊問道:「子玉,你從那裡出來,有沒有驚動旁人?」
姬白搖了搖頭,「沒有,那些陣法禁制是被我暗中解開的,然後又重新修補過。」
蘇墨卻道:「你在昆侖山這麼久,卻要悄無聲息的離開,真的好嗎?」
姬白目光深深地道:「只要能和你一起,其他什麼都無所謂。」
蘇墨心中感動,「子玉,你真好。」
容夙在旁邊不由哼了一聲,這個女人簡直是見色忘義。
她果然就是喜歡姬白,甚至被那個男人絕世的容貌迷的七葷八素的。
偏偏,這些契約者中讓他最不爽的就是姬白,這個女人最厚待的就是此人。
這個男人道貌岸然,除了欺世騙俗的聖潔氣息之外,究竟有什麼好?
他甚至忽然有些壞心眼的想,如果被聞人奕知道自己景仰敬愛的姬白師兄居然撬了他的牆角,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想到這些,容夙坐在一旁,自在地翹起了腿,目光傲然地望天。
當然,他亦有些心虛,畢竟是姬白醫治好了他,他又反過來將了姬白一軍。
此刻,姬白看著蘇墨,伸手攏了攏她的髮絲,「墨兒,你的氣色似乎不太好。」
蘇墨勾了勾惑人的唇,笑意中帶著一些無可奈何,暗道自己這些日子還不是因為擔心你和聞人奕,還要被一個絕世體修通宵的折磨。
姬白早已經嗅到她身上容夙如蘭如麝的氣息,接著道:「墨兒,你已經立下第六個契約了?」
蘇墨頷首,她纖纖玉指把玩著姬白衣衫上系帶,知道自己什麼都瞞不過姬白。
姬白淡淡地轉眸看向了容夙,目光帶著千年冰冷的寒意,眼神仿佛在說,很好,很好。
他身為醫者,讓這個少年恢復了血肉之軀,然而少年反過來卻成了第六個契約者,真是頗有些手腕。
他並沒有苛責容夙為一只蠍子,自己這只蛙背過著蠍子過河,卻被蜇了。
容夙對上姬白那似冷似溫的眼眸,不由得一驚,雖然他的實力現在不亞於姬白,但這個男人一個眼神都讓他覺著心悸,這個姬白不愧是體內有著仙人的血脈,氣勢不凡,只聽到姬白語氣冷冷道:「容夙公子,閣下乃是魔界實力不凡的體修,又是一個博學多聞的男人,我讓你來昆侖山恢復身體,不是讓你為所欲為的,你應該知道如何忍耐克制自己,難道閣下不清楚墨兒身子無法承受這種折磨?」
容夙立刻低下頭,他咳了咳,當然知道自己錯了。
姬白接著眉頭一蹙,淡淡道:「還有,純陰之身的女人本來就身嬌體貴,體質與尋常女人不同,更何況她還要承受七個契約,並不是你一個人的女人,你應該把持住自己,多體諒她一些,不要太過於放肆。」姬白的語氣中充滿了深深的斥責。
容夙這時候卻是翻了一個白眼,心中有些淡淡不屑。
這個姬白當初成為契約者之後,舉止比自己還荒唐,甚至更加糟糕,根本沒有克制,不,是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做克制,也就仗著自己懂得一些治愈術,一次又一次的荒淫無度,這時候居然指責自己放肆,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更是毫無說服力。
然而,蘇墨這時候抬起眸子,濃密的睫毛遮擋住瀲灩的目光。
她雙頰生起兩片淡薄的紅暈,居然破天荒的替容夙說了一句好話道:「子玉,別怪他了,今日他給我一些調理的方子,將功贖罪,說是讓我也可以提升一番實力。」
聞言,容夙的心情頓時大好,覺著自己終於揚眉吐氣。
好在這個女人還對自己不錯,知道為自己說兩句話。
看來他沒有白白的辛苦,他心甘情願為她做所有的事情。
蘇墨接著道:「他還小,性子當然任性一些,還有你們男人都不知道克制,並不是他一個。」
容夙很快忍不住蹙眉,他哪裡小了?
姬白這時候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瞇了瞇眼眸,神情淡淡溫和了一些。
接下來,姬白目光一凝,「方子呢?」
「在容夙那裡。」蘇墨回答。
「拿來。」姬白眼風如劍,非常凌厲。
「在這裡。」容夙面對姬白總是傲不起來,自己身子恢復與姬白大有關系,他不能過河拆橋,立刻拿出了方子,乖乖地起身遞了過去。
「這些地方不對,不適宜她服用,要改了。」姬白拿出一支筆,在方子上劃掉了幾味藥材。
「那幾味藥都是魔界藥物,很有用的。」容夙卻覺著姬白的作風太過強橫。
「你懂得醫術,還是我懂得醫術。」姬白冷冷看他一眼,「那是霸道的藥材,是藥三分毒。」
「當然是子玉懂得,容夙還是莫要爭辯了。」蘇墨站在姬白身側,笑意盈盈。
醫理方面姬白是權威,容夙當然不能與他爭論什麼。他坐在一側表情微微鬱悶,只要姬白出現之後,那人就完全搶走了他的風頭,以後師纓等人出現又怎麼辦?他鬱悶地咬了咬指尖,像個孩子般坐在那裡,眼神裡略帶著一些茫然無措。
「對了,墨兒,你方才說過有人重病,人在何處?」姬白問道。
「在屋中,你隨我過來。」蘇墨語落,領著姬白進入了屋內。
姬白這時候來到屋中,一眼看到了病重的殘疾婦人,他上前一步,目光大概一掃,指尖放在婦人手腕上面輕輕把脈,隨後又翻起了婦人的眼皮,很快心中已經有數,「墨兒放心,還沒有病入膏肓,尋常大夫的確束手無策,不過無事,交給我吧!」
姬白手中金光一閃,在婦人身上投下了治愈的神聖之光,很快就令婦人蒼白的面容恢復了一些血色。
容夙雙手抱臂,看著婦人恢復後,心情也舒服了許多。
「病人需要安靜,我們出去吧,讓她休息。」姬白帶著蘇墨走出了屋中。
院內,蘇墨伸手抱住了姬白,開玩笑地道:「子玉,有你出手果然是手到病除的。以後如果我們日子過不下去,你不如開個醫館好了。」
姬白淡淡道:「治愈術會消耗我的靈力,如果用了太多,我的身子會吃不消。」
「子玉,辛苦你了。」蘇墨伸手把他抱緊了幾分。
容夙在後面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暗道長著白頭髮,又會點治愈術的小白臉果然吃香。
不過他卻不能和姬白光明正大的相爭,他可以和虞染斗,和聞人奕斗,和花惜容斗,和師纓斗,就是不能在蘇墨的面前與姬白斗。畢竟,他的身子是姬白治愈好的,若被蘇墨說成白眼狼可就得不償失了。
另一廂,那個老者端著一壺茶進入院內,准備招待容夙與蘇墨,雖然昆侖山的居民平日裡性情冷漠,不喜與外人往來,但終究骨子裡還是有些淡淡的人情味,否則鄰裡之間也不會暗中幫襯,更不會為無權無勢的老太太安排後事兒。
這時他探出頭,一眼就看到了姬白,眼睛頓時瞪得如銅鈴,雙腿激動地打著擺兒,手中提著的茶壺也晃動起來,沒想到這次居然遇到了神使大人。
然而神使大人居然和一個道姑抱在一起,這這這……
但他顧不得那麼多了,連忙沖過來跪下,「神使大人,老朽此生能看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院中忽然來了不速之客,蘇墨連忙替姬白整理好衣襟,翹了翹嘴角,「子玉,是找你的。」
「老人家,你有什麼事情。」姬白語氣淡漠地問道。
「神使大人,這些日子您沒有掌管昆侖山,我們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我們所有人都希望神使大人能夠重新執掌昆侖山,否則這日子活不下去了。」老人家目光望著姬白,瞳孔裡映照出姬白神聖的姿態,他整個人都仿佛籠罩在了對方聖潔的氣息之下,整個人的心靈都得到了升華。
姬白靜靜地站在那裡,聆聽著老者的話語。
他負手而立,黑色的衣衫在風中獵獵飛舞,恍若謫仙。
老者的聲音虔誠了一些,嗓門也大了一些,激動的聲音引來左鄰右捨的圍觀。
眾人瞧見姬白,紛紛都過來了,匍匐在姬白的面前,五體投地,淚流滿面。
「諸位,不用擔心,昆侖山是聖潔之地,不愉快的事情遲早會過去的。」姬白語氣清冷,聽到老者的耳中卻是非常踏實,就如聽到了神聖的旨意,令他毋庸置疑,他立刻點頭連連。
「但是諸位,我已經不是神使了。」姬白看向眾人,神色清冷。
「您在我們心中就是神使,換了旁人做神使,我們都不依的。」
姬白擺了擺手,「諸位,我很快就要離開昆侖山了。」
「為何?神使大人,難道就是因為失去了純陽?」眾人詫異。
「不錯,因為我已經成婚了,這位是我的娘子。」姬白拉住了蘇墨的手心。
周圍眾人的目光立刻看向了蘇墨,個個目光復雜,未曾料到姬白神使居然娶了一個面色蠟黃的年輕女人,看上去身材確實是好,氣質也不錯,就是好像單薄了一些,手的顏色倒是白嫩,一看就不是女劍修,當然他們無權過問人家的私事兒,神使大人喜歡的女人必然是好女人。
有人立刻上前道:「神使夫人,夫人,您是菩薩心腸,不如讓神使大人留下來掌管昆侖山吧,我們絕對不會反對你們成婚的,您也一起留下來好了。」
蘇墨被眾人的目光盯著,每個人的眸子裡都帶著懇求,帶著期盼。
她的表情看似從容,只是心中卻有些過意不去。
此刻,仿佛是她奪走了眾人心目中的神使,當然這些樸實的人並沒有怪罪的意思。
她側過眸子,低聲對姬白道:「這些人都求著你留下來,你是真的不想留下?」
姬白點了點頭,神情冷漠地道:「諸位,我真的不願意留下了,昆侖山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如果諸位信得過我,就和我一起離開,我有更好的地方安頓諸位。」
眾人一呆,不可置信,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事情。
姬白看向了容夙,「容公子,這件事情你安排一下如何?」
容夙又冷哼了一聲,頷首道:「諸位先聽我說,那個地方比這裡好一百倍,一千倍,牛羊遍地,農田廣袤無垠,還不需要交太多的稅,每個人都有大房子住,吃穿不缺,還能延長壽命。」
「真的有這樣的地方?是哪裡?」眾人紛紛來了興趣。
「是魔界。」容夙自信的回答。
「魔界啊?」眾人面面相覷,那地方能去嗎?
姬白語氣淡淡地說道:「我剛剛從魔界回來,親眼所見那裡很安定,百姓們安居樂業,而魔界富庶,不是人界可以比得上的,若是誰願意去魔界,就找這位容公子。」
容夙在一旁翻了個白眼,「為何要找我?」
蘇墨站在他身旁,鳳眸挑起,「這裡是昆侖山,大家聽姬白的,如果回到魔界,當然是找你的。」
容夙撇了撇嘴,「魔界早被花惜容給占了,你是他的女人,當然是你說了算的。」
蘇墨斜睨他一眼,低聲道:「我也是你的女人。」
容夙聞言面容居然一紅,撓了撓面頰,咳了咳道:「說的也是,那我就勉為其難。」
這時候屋中的婦人已經醒來,她掙扎著來到了門前,她的目光望過姬白,接著望向院內每一個人,雖然容夙與蘇墨用修顏膏改過面容,但她還是能聽得出他的聲音,大概認得出他的身形,除了容夙誰會來到這個小小的院中?除了容夙誰會帶著他們去魔界?她立刻扶著門框用力叫道:「我一定會去的,容公子安排的地方我第一個要去。」
眾人目光望去,瞧見人清醒了,知道是姬白的功勞,欣喜道:「醒來了,她醒來了。」
婦人還深深望著容夙道:「容公子仗義,我們一家人都會聽你的。」
眾人也道:「既然那裡很好,我們當然也要去的,大家一起去的話,互相有個照應,也沒有什麼不適應的事情了。」
容夙不由一笑,看來做了好事還是有用的,旁人都認姬白,還是有人會認自己,這時候婦人在其他人的攙扶下走了出來,語氣低沉地道:「謝謝神使大人,謝謝容公子,你們都是好人,不過我離開這裡之前,我想要救回我家的囡囡。」
蘇墨淡然一笑,「放心,我們不但會尋到囡囡,而且還會出手對付白家,否則大家這些日子受的苦豈不是白受了?」
眾人立刻道:「神使夫人英明,夫人英明。」
隨後,容夙勾了勾嘴唇,他知道這個女人做起壞事來,絕對一個頂十個的。
……
明鏡道長晃晃悠悠地走在山路上,一路上欣賞著周圍的風光景色,神色非常愜意。
周圍往來的劍修依然在搜尋著蘇墨與容夙的下落,來來回回遇到了明鏡道長幾次,此人有時候色迷迷盯著幾個年輕的隱門女子,搭訕個幾句,有時候站在路邊隨意撒尿,澆花澆草,但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位道長吊兒郎當的猥瑣派頭。
這個老東西這些日子在昆侖山跑來跑去的,比他們都跑的勤快。
但他們知道這個老道乃是昆侖山請來的客人,身份尊貴,所以絕對不會下去詢問。
「對了,這次吳長老請來的客人都是什麼人?」一個劍修好奇地問道。
「都是各大隱門的人。」另一個劍修回答。
「隱門平日裡不都巴結著昆侖山,昆侖山的人向來冷傲,這次邀請他們作甚?」那劍修有些不解。
「你不知道了吧!隱門巴結的大人物是姬白神使,卻不是吳長老,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次吳長老與隱門的人拉近關系,當然是想從姬白的手裡分權了。」
「不知道這些隱門的人究竟買不買賬?」
「其實沒什麼可擔心的,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不管怎樣這些過來的人都應該給點面子,上面隱門的人都是互相看面子的,上位者都善於把權利玩弄在鼓掌,善於察言觀色,誰厲害就給誰面子。」
「說的對,等等,方才那個道士怎麼不見了?」
「那個道士是無雙城國師,真是神出鬼沒的。不用理會他,出不了什麼蛾子的。」
但見明鏡道長穿過了一處林子,在外面繞了幾圈兒,來到一個山峰,山峰周圍生長著無數的松林,遮擋住了空中劍修們的視線,明鏡道長目光瞧上一看,就看到山峰正站著一個英俊年輕的男子,而這個男人本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
在他手裡拿著一本書,山中的陽光灑在他紫色華服上,照著男子柔和中帶著剛毅的面容,此人面如冠玉,劍眉斜飛,俊美的如同一尊尊貴絕美的雕像。
「無量那個天尊。」明鏡道長立刻上前,「謝老大,沒想到你居然親自來到了昆侖山,昆侖山把守重重,您沒有被發現真是奇跡。」
「我有空間的法器,所以可以隨時過來。」謝千夜也不瞞他。
「嘖嘖,這等法器,天下大概只有三個,而且很耗費靈石,同時也耗費靈力。」明鏡道長語氣不無羨慕地說道,「難怪您來的這麼快。」
「本王也沒想到明鏡道長你也來的很快。」謝千夜抬起了眸子,瞳眸若璀璨星空,深邃幽冷。
「只要是謝老大吩咐一句,我一定會來的很快的。」明鏡道長諂媚地笑著。
「嗯,我相信你做事向來靠譜兒。」謝千夜慢慢地闔上書冊。
「對了,謝老大,在下不負您的囑托,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一路上護著那個女人。」明鏡道長猥瑣一笑,點頭哈腰地上前邀功。
「辛苦了。」謝千夜隨手丟給他一顆靈石。
明鏡道長眼眸一亮,接過靈石摸了很久,知道這是顆五品靈石。
他連忙塞入袖子裡的小錢囊中,小心翼翼地收好,笑瞇瞇地道:「辛苦是辛苦了一點,不過我能為謝老大做事情,為謝老大分憂,那是讓貧道感覺相當自豪的,而我是順帶在打探消息的時候幫了她,還破費了我兩套新衣裳,每一套都價值不菲,不過,那個女人很能惹禍呢!貧道也是相當的辛苦。」
謝千夜站在遠處,目光眺望著昆侖山,他負手而立,面容沒有表情。
明鏡道長滔滔不絕的說了半晌,無不是為了表白出自己的辛苦,入不敷出,想要多一些報酬。
謝千夜忽然回眸,語氣淡淡,「閣下這些日子拿著無雙城的俸祿,又有一些道觀的香火錢,手頭中應該很寬裕才對。」
明鏡道長笑道:「謝老大您不知道,貧道准備還俗,娶妻生子。」
「哦?」謝千夜詫異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