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你這麼快就過來了?」蘇墨施施然的走出了鋪子。
「嗯,你說讓我快一點,我當然應該快一些了。」姬白淡淡地說道。
「子玉,現在我們就去蘇家,你記得要治好我兄長的病。」蘇墨笑著握住他的袖子。
「好。」姬白被她牽著走了幾步,忽然回眸,「墨兒,那個傳訊鳥下次記得給我幾個。」
「怎麼,我給你的難道都用完了?」蘇墨挑了挑眉,不禁輕笑。
「嗯,昆侖山人手太多,傳令給他們用了很多,這次最後一個傳訊鳥我給了容夙,其實我們大家都覺著不夠用的。」姬白直白的說道。
「在外面鋪子裡,傳訊鳥可是有價無市,子玉,你真是會從我這裡謀取好處。」蘇墨笑容淡淡。
「嗯,我就是不想要放過你。」說著,姬白伸手握住了蘇墨的手,一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姿態。
閣樓上,蘇玉壺看了一眼手拉著手的二人,看不清那披著黑色斗篷男子的面容,不經意地瞧見了一縷白髮,她忍不住嗤笑一聲,這個蘇墨果然變成了破落戶了,連老頭子都嫁啊!可是第一次上門居然連東西都不提,究竟有多麼的落魄啊!
蘇玉壺甚至想象著蘇家大房的船只被水匪搶劫一空,什麼都沒有留下的樣子。
天色漸暗,月色朦朧,如被紗幕半遮半掩著。
蘇府院子裡潔白的花朵綻放滿園,香氣四溢。
姬白與蘇墨很快就到了蘇宅大門前,蘇墨伸手拍了拍門,蘇管家這時候已打開了大門,驚喜道:「五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蘇墨頷首,「不錯,蘇老管家,我回來了。」
蘇管家看向了旁邊的姬白,遲疑了一下,「這位是……」
蘇墨笑道:「他是姑爺。」
蘇管家頓時欣喜,可是看到姬白空著雙手,頓時有些詫異。
蘇墨笑道:「別看他空著手,他可是來給四哥看病的。」
這時候姬白取下了兜帽,露出了一頭銀色髮絲,管家頓時吃驚地道:「您是,您好像是……」
姬白冷漠地回答:「我是姬白。」
神使大人!管家被眼前男子的話震得目瞪口呆,驚愕不已,姑爺不是姬白嗎?怎麼變成了姬白?他真是快要驚呆了!
蘇墨故意沒有理會他,推著姬白正准備進入內院。
然而,這時候外面又傳來了敲門聲,蘇管家只得再去看門。
很快,從外面走來一些穿戴紅色衣衫的官差,為首的人目光冷冷看了周圍,又看向了院內的人。
官差頭目道:「誰是這家人的家主?」
管家看出來者不善,他連忙拿出一些碎銀子,塞入官差頭目的手中,低聲笑道:「官爺,家主不在,出遠門去了。」
那人把銀子順手塞入袖內,冷冷道:「我不管你們家主在不在,我們是奉上面的命令來的,聽說近來的匪賊很多,所以我們大人帶兵需要在此地布防,你這個宅子靠近臨海,所以你家的院子被官府給征用了,讓你們屋中所有的人收拾收拾,在最快的時間內搬出去。」
管家臉色一變,「這怎麼可以?不是讓我們無家可歸嗎?」
蘇家上下有幾十口人,裡裡外外都是古董,而且家具那麼多。
當然還有很多重要的東西藏在地窖裡。
匆忙間如何搬?又能搬到哪裡去?
那人冷哼一聲,拍了拍身上的刀道:「閣下如果不是家主就別管了,總之這些日子很緊急,從京城派過來了一部分軍馬,糧草自備,只是需要一個庫房,但將士們總不能風餐露宿的吧!所以讓你們搬走就趕緊搬是,如果你們不動的話,我就讓兄弟們幫你們搬了,我們這些粗人手腳不利落,打碎些古董花瓶的,砸壞了椅子板凳你們可別怪我們。」
語落,後面幾個官差哈哈大笑起來。
姬白不由劍眉挑起,冷冷淡淡地問道:「是誰讓蘇家搬走的?」
那人冷笑,「不是我,是上面的安排。」
言外之意,是蘇家的人得罪了上面。
蘇管家抓耳撓腮了起來,在燕國他沒有任何的本事,究竟找什麼人處理呢?
蘇墨面無表情地道:「很好,原來燕國的軍隊喜歡征用民宅用來布防,認為能夠保護當地的百姓,若是真的如此我並沒有任何意見,不過你總得拿出個一個官府批下的條文吧?」
姬白接著道:「不錯,要官府的批文,而且還要昆侖山的批文。」
蘇墨接著冷冷地說道:「而且還要有相應的賠償款,寫下契約,一式兩份,各自畫押,總不能空口無憑的一句話就讓人搬走。」
姬白也淡淡道:「此地是昆侖山的管轄,你們究竟要如何?」
官差上下打量了一番蘇墨與姬白,覺著這兩個人似乎有些不尋常。
如今,姬白一直隱藏著身份做事情,穿戴很是低調。
蘇墨也穿戴的很簡單隨意,兩人就像一對兒江湖俠客。
官差想到上面交代下來的事情,連忙道:「你們兩個居然這麼說話?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小心我們把宅子裡的人通通都抓起來,給你們一個通賊叛國,阻礙軍務的罪名,是要殺頭的。」
姬白見他分明就是尋釁找茬的,便冷冷道:「很好,負責你們這些人的應該是林玉郎吧,你把此人叫過來,我要和他親自對話。」
官差不由瞪大了眸子,這人怎麼知道頭兒的名號?
他忙收了官威,謹慎的道:「您認識我們的大人?」
姬白道:「認識,我在昆侖山發布剿匪令的時候,見過一面。」
官差聞言知道自己遇到了昆侖山的劍修,這些劍修都是不講情面的,而且這個還是一個白頭髮的,雖然看不清楚面容,但應該資歷很老,此刻他覺著有些說不出的古怪,卻又不知道哪裡古怪,只好臉上掛了笑容:「閣下在昆侖山是什麼職務?」
姬白語氣冷淡:「只是尋常的職務。」
官差舒了口氣,又聽到他說:「在我手下不過一群會飛的人手,林玉郎曾經下帖子求過我們,還擔任過我手下的手下。」
官差心想你就吹牛吧,我的頭兒怎麼可能當手下的手下?除非是……
姬白又道:「在下不過是神使而已。」
「原來是您,神……神使?」官差終於回過味來,幾乎要跪趴下。
天哪!這是頭目都巴結不上的人物,他叫道:「神使大人,能見到您一面真是三生有幸啊。」
旁人見狀,也連忙跪下來,恨不能讓神使給他們摸頂祝福,讓他們多活個十年八年。
如今有姬白神使坐鎮蘇家,蘇家就是一座固若金湯的堡壘啊!
看來有人想整蘇家,還是不容易。
姬白冷冷道:「你們都出去吧,以後不要隨隨便便的征用屋宅,現在外面用帳篷囤積糧食也一樣,而且夜晚凍不死人,如果非要征用屋宅記得給人家賠償,否則燕國的官員都變地與匪類一樣,那就該我昆侖山出手把你們都剿滅了。」
官差們連聲稱是,目光裡由景仰變成了驚懼,尤其看到姬白冰冷的目光,覺著好像要賜死他們一般,立刻帶著手下慌忙逃竄,以後再也沒有出現過,據說回去就辭職不幹了。
蘇墨碰了碰姬白的手臂,「子玉,多虧了你。」
姬白淡淡道:「在這裡,誰也欺負不了你的。」
蘇管家鬆了口氣,覺著五小姐找的男人真是太可靠了。
姬白接著道:「如今燕國紛亂持續,只有齊國的國情最好,可惜燕國各地卻是泥足深陷,先前燕國發生三年旱情,如今的財力物力接近枯竭,各地都有難民流竄,本來就不是什麼富庶之地,卻又開始暴斂賦稅,卻又不肯為百姓做實事,到處都是水匪在橫行,如今那麼多的官員家眷們,糧食勉強自給自足,還要養兵對付內憂外患,官員腐敗,摩擦頻頻,再這樣下去,且不說水匪會怎樣,燕國也會國不將國了。
這些誅心之言,只有他在自己人的面前才敢說出來。
蘇墨笑了笑,拉住他的手,」先別高談闊論了,我們去看四哥吧!「
一路上,下人們都叫道:」五小姐,五小姐回來了。「
蘇墨笑著與眾人打過招呼,整個人看上去開朗了很多,姬白很少看到她如此開朗的一面。
然而當兩人到了屋外,得知蘇陌已經睡去。
姬白淡淡道:」病人休息也很重要,不如明日再診治。「
蘇墨頷首,」那好,他這病已經很久了,不急於一時。「
」今日辛苦神使大人了,我已經收拾好了屋子。「蘇管家很有眼色,早已經命人布置好了蘇墨的閨房。
當然,人家既是夫妻,怎麼都要住在一間屋子裡面了。
此刻,蘇管家可是對這個姑爺相當的滿意。
姬白第一次來到蘇墨的閨房,他目光看了看周圍,皎潔的月色寂靜灑落,窗外寂靜無聲,他伸手輕輕碰觸著蘇墨的髮絲,動作輕柔而和緩,」今日真的有回家的感覺了!「
蘇墨笑了笑,」你本來就是姑爺,這裡當然就是你的家。「
姬白嗯了一聲,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另一廂,聞人奕雖沒有尋到姬白,但聽到過傳訊鳥中的聲音,得知原來蘇墨要回到蘇家了。
他舒了口氣,連忙匆匆御劍歸來,一路十分波折。
他本欲給蘇墨一個驚喜,徑直御劍來到蘇府閣樓前,他已大概知道哪裡是蘇墨的閨房。
然而,當他站在一扇打開的窗前時,卻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一個白髮男子擁著蘇墨坐在榻上,他親吻著她,正在替她寬衣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