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樓頂

  小米顯然被徐鑑的那一聲禿子刺激的不輕,提著手裡的長刀便要往屋子裡沖。

  徐鑑見此情形也並不慌亂,他從桌子上跳下,將手伸進衣兜裡掏出了幾個珠子模樣的物件。

  「去!」徐鑑手一動,那幾顆珠子便被他扔了出去。

  周嘉魚本以為這些珠子是類似符紙之類的東西,卻沒想到那珠子被扔出去之後居然沒有落在地上,反而像是被絲線牽著似的,在半空中劃出了幾道明亮的線條。

  小米也不知道那珠子是什麼東西,所以並未躲開,誰知道當珠子圍著她繞了幾圈之後,她的身體非常明顯的變得遲緩起來,就好像半空中真的有看不見的絲線將她困住了。

  「去死!!去死!!」小米整張臉都扭曲了,配著她滿臉的鮮血,看起來更是可怖,她身後的幾個黑影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像也在著急。

  徐鑑聽到小米的聲音,又仔細觀察了片刻,非常明顯的愣了一下:「你是那個直播的女孩子?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看來他也是認識小米的,但是小米的外貌大變,一時間竟是沒能認出來。也對,誰能想到當時那個模樣可愛的小女主播,現在卻變成了個提著刀到處砍人的社會禿子了呢。

  徐鑑小聲的嘟囔了句什麼。

  周嘉魚站在他旁邊倒是聽得很清楚,徐鑑說:原來禿頭真的影響挺大啊。

  周嘉魚:「……」徐大師,都這時候了,您關注的重點是不是哪裡不太對?

  小米如果這會兒眼神能殺人,大概他們已經被砍死幾百次了,當她的身體卻被徐鑑禁錮在了入口處,再也不能上前一步,跟在她身後的黑影在她的頭頂上盤旋,看起來也不打算進來。

  「唉,作孽啊。」徐鑑嘆了口氣。

  周嘉魚和沈一窮都鬆了口氣,想著總算不用被小米到處攆著跑了。兩人從角落裡走出來,仔細看了一下會議室裡的情況。

  粗略數了數,這會議室裡至少有七八十個人,這些人均是神情呆滯,只會圍著會議桌繞圈,乍看起來像是木偶似的。

  周嘉魚在人群裡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容,這幾人他似乎在小米的直播間裡見過,都曾經和小米一起玩靈異遊戲。

  周嘉魚道:「徐大師,這些人都是小米弄成這樣的?」

  徐鑑搖搖頭:「她哪裡有這個能力,她自己也是個傀儡罷了,這小米身後肯定還有別的東西在操作,只是那東西還沒有露面。」他說到這裡,忽的想起什麼,仔仔細細的看了周嘉魚和沈一窮,「不對啊,你們兩個不是魂魄狀態,怎麼到這兒來的?」

  周嘉魚和沈一窮都被徐鑑的話嚇了一跳:「什麼?我們不是魂魄狀態?可是手機裡照不出我們的樣子啊。」

  徐鑑說:「看見這屋子裡的這些魂魄了麼?如果這會兒你們拿著鏡子去找到他們的肉身,也拍不出他們的影像。」

  徐鑑的這話,倒是讓周嘉魚想起了什麼:「怪不得他們要在進去之前拍照……這出來之後再拍,估計一個人都看不見了。」他道,「那徐大師,我們這種狀態有什麼問題嗎?」

  徐鑑瞅了他一眼,道:「問題?問題很大啊,舉個例子,把一個人分成十份,這屋子裡的人是只進來了十分之一,而你們卻是進來了十分之九。人若是少了一魄也是可以活下去的,只是身體會變虛弱……」

  周嘉魚聽懂了,哭笑不得道:「意思是必要時候這屋子裡的人能斷尾求生,我和沈一窮被捅一刀就交代在這兒了?」

  徐鑑非常實在的說:「是這樣的。」

  周嘉魚和沈一窮都無話可說,之前祭八叫他掏手機的時候周嘉魚還想著這魂魄離體這麼高級啊,連手機都還在兜裡,結果現在就被現實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那徐大師,現在咱們怎麼辦呢?」周嘉魚說,「就這麼等著?」

  徐鑑點點頭:「等著吧,你師父既然來了,等他處理完了那邊的事兒,應該就會來接你們回去。我一個人雖然只能護住這些魂魄,卻斷不開他們和那些東西簽下的契約,所以才一直沒有回去。」

  幾人正在說話,卻發現在門口一直沒怎麼動的小米,又開始扭動身體,這一次,她扭動的方向卻是門外……

  周嘉魚看著她的動作面露疑惑之色,心想著小米怎麼不嘗試進來了,卻忽的想起了一件事:「徐大師,和我們一起進來的好像還有幾個年輕人!」

  徐鑑道:「什麼?」

  周嘉魚簡單的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他們逃跑的時候,直接跑散了,剩下的四個年輕人應該還在這棟樓裡,卻是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

  「還有人?」徐鑑蹙眉,語氣有些沉重,「不能讓小米找到他們,這幾人和你們的情況應該也是一樣的,如果被小米傷到了,極有可能丟掉性命!」他猶豫片刻,「我現在抽不開身,只能由你們去將他們尋過來了。」他說著從兜裡又掏了幾枚之前用來困住的小米的珠子,「這珠子很特殊,是用人骨製成,可以短時間的控制住她的行動,不過數量稀少,一定要在危機的時候再用。」

  周嘉魚和沈一窮一人接了兩顆。

  徐鑑又同他們說了一下使用方法,他的表情裡帶著遲疑,似乎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讓周嘉魚和沈一窮出去找人。

  沈一窮看明白了他在想什麼,大大咧咧道:「徐大師您別擔心了,我們不會有事的,那小米動作那麼慢,肯定追不到我們,就算追上了,不也有珠子麼。」

  徐鑑輕嘆一聲,再次叮囑他們要注意安全。

  周嘉魚和沈一窮也沒敢多待,怕自己去晚了,小米已經找到了那幾個人。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這麼大一棟樓想要找人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在這時候祭八給周嘉魚出了主意。

  「整棟樓裡只有你們幾個處於陰陽交替的狀態。」祭八這麼給的建議,「你陰氣太重了不行,這事情得讓沈一窮來,你們去廁所裡找一塊鏡子,讓沈一窮戳破手指,然後用他的鮮血在鏡子上畫出這個尋人的陣法。」

  周嘉魚看了眼祭八給他顯示出的陣法,覺得之前練習畫符果然還是相當有用,畫的多了,自己也有了經驗,看到新的陣法居然能輕鬆的看出其該如何下筆。

  「好。」周嘉魚點點頭。

  沈一窮還在苦惱,便看見周嘉魚深色凝重的進了廁所,片刻後廁所裡傳來了鏡子碎裂的聲音。

  沈一窮道:「罐兒,你幹嘛呢?」

  周嘉魚道:「給我一點你的血。」

  沈一窮表情茫然,被周嘉魚拉著手指在鏡子的碎片上劃開了一個口子,隨後周嘉魚便用自己的手沾著沈一窮的血液,在鏡面上畫出了一個小且精緻的符陣。畫符之類的事情,果然是挺耗費心力的,周嘉魚畫完之後胸膛不住起伏,臉色也白了下來。

  沈一窮依舊一頭霧水,正欲發問,卻見鏡子之中,竟是泛起了淡色的光芒,然後畫面一閃。鏡中出現了兩個女孩子蹲在廁所裡瑟瑟發抖的圖像。其中一個女孩還是之前幫他們給了小米一椅子的二號姑娘。

  「哇,罐兒你好厲害。」沈一窮瞪圓了眼睛感嘆,「從哪裡學來的這符陣?」

  周嘉魚撒了個小謊:「先生給的,我們先看看她到底在哪兒。」

  鏡子裡的畫面並不十分完整,但周嘉魚卻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就是從廁所的窗戶望出去,外面似乎有植物的枝葉。酒店外面靠近馬路的方向,的確是種著高大的銀杏樹,能看到銀杏樹,就說明這兩個姑娘躲的地方肯定不是在高層,而且位於靠近馬路的那邊。

  「我們分開找吧。」周嘉魚和沈一窮商量,「根據這個高度估計是三到五層的樣子,你搜這一層,我去樓上,如果沒找到,我們再一起往上面搜。」

  沈一窮同意了。

  周嘉魚一個人便往樓上去了。說實話,這要是以前,周嘉魚一個人可能還真的會有點怕,但是他現在也算是見多識廣,內心基本沒啥波動,甚至還能抽個空和祭八講講黃色笑話。

  四樓的情況和十八樓有點像,大部分的門都半掩著,周嘉魚很快就找到了靠近馬路的那邊住房,開始一間間的搜尋,嘴裡輕聲的呼喚著:「有人嗎?」

  在搜到某一間的時候,周嘉魚注意到那間房間的廁所門被鎖著,他伸手敲了敲,道:「有人在裡面麼?我是之前那個……」他本來想說自己的名字的,但是又擔心這姑娘不認識他,停頓了一下無奈道,「我是之前那個弱智。」

  「……真的?」廁所裡傳來的聲音,讓周嘉魚鬆了口氣。

  是那個二號姑娘的聲音,她說:「你真的是那個弱智?」

  周嘉魚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說對啊,我就是那個弱智。

  隔了一會兒,門嘎吱一聲開了,周嘉魚看到一張怯生生的臉從門縫裡露了出來,她看到門外站的是周嘉魚,明顯也鬆了口氣:「嚇死我了。」

  「快過來,和我去個安全的地方。」現在時間緊急,周嘉魚也打算先把她送到徐鑑所在的位置,再去找剩下的兩個。

  「好。」二號姑娘和另外一個女孩都乖乖的點著頭。

  三人下了樓,直奔徐鑑所在的位置,徐鑑見到周嘉魚回來的這麼快,面露讚揚之色,道:「不愧是林逐水的徒弟,果然靠譜。」

  周嘉魚被誇的挺不好意思,但內心深處又有些小高興,覺得自己沒丟先生的臉。他找到兩個姑娘後,便打算去四樓看看沈一窮,然而當他到了四樓後,卻在樓梯口處見到了濺射開的血跡。

  這血跡讓周嘉魚心中一緊,生出了些不妙的想法,他站在走廊上,大聲的叫著沈一窮的名字,也顧不得這樣會引來小米了。

  整層樓都迴蕩著周嘉魚的聲音,然而沈一窮卻是始終沒有給他回應。

  周嘉魚仔細觀察血跡之後,發現血跡是往上蔓延的,看起來像是有人受傷之後朝著上面移動。

  「沈一窮!!」周嘉魚有些焦急,沿著血跡一直往上,讓他非常擔心的是,這些血跡不但沒有變少,反而更多了,好似傷到了要害部位,血液無法止住一樣。

  「一窮!」一口氣爬到了十二樓,周嘉魚累的直喘氣,但他明顯感覺到這一層樓的血跡是新鮮的,因為還濕潤的浮在地面上,而樓下的則有一些乾涸的痕跡。

  十二,十三,十四……一層又一層,在周嘉魚已經快要挪不動腳步的時候,血跡終於不見了。而此時他卻忽的想起了什麼,如果這些血真的是沈一窮流的,那麼他肯定死受了重傷,可受了重傷的他真的有力氣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爬二十層到達接近樓頂的位置?

  周嘉魚心裡生出些焦躁,手裡握住了兜裡的符紙和徐鑑給他的珠子。

  此時的他在二十一樓,這酒店一共就二十三層,再往上就是天台了。

  就在周嘉魚有些猶豫繼續往上爬還是老老實實下去的時候,他卻聽到樓下傳來了尖銳的吱嘎聲,這聲音只有一個人會發——就是拖著刀的小米。

  周嘉魚吸了口氣,咬著牙繼續往上爬。

  幾分鐘後,周嘉魚到達了二十三樓,他看到樓頂上的門開著,隱約可以從縫隙裡看見頂層之上種植著的漂亮綠色植被。

  這酒店的樓頂是個玻璃花園,此時又臨近春日,綠草之中綻開著嬌豔的花朵,倒是個樓裡陰沉的氣氛格格不入。

  周嘉魚感覺不是很舒服:「祭八,我怎麼覺得自己被騙了呢。」

  祭八道:「什麼?」

  周嘉魚說:「這血跡肯定不是沈一窮的,我覺得是有人故意要把握引到這兒來。」

  祭八說:「有道理,可是他引你來樓頂做什麼?」

  周嘉魚也想不出答案,他正在想著要不要乾脆回去,便聽到樓頂裡,隱隱約約的傳來了兩人對話的聲音。

  周嘉魚聽到這聲音便愣住了,因為其中一個聲音,是屬於林逐水的。

  林逐水說了一句:「我為什麼要信你?」

  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周嘉魚則很陌生,至少在他的記憶中,他從未聽見過。

  「林逐水,你早就算到了,又何必自欺欺人。」這聲音倒是挺好聽,只可惜語氣裡卻帶著嘲諷的味道。

  「醫者不自醫,命者不自卦。」林逐水的語氣很冷。

  「真的?」男人聞言笑了起來,「你當真沒算過?」

  林逐水不語,他的沉默,似乎在表明另外一種答案。

  「我知道他很可愛。」男人壓低了嗓子,語調之中帶著蠱惑的味道,「若是我遇到了,我也忍不了的。一個在沙漠裡要渴死的人,忽的遇到了水,換做我,我也不會放手的……」

  男人似乎還說了什麼,只是聲音壓的太低,周嘉魚卻是聽不清楚了。

  男人說完話後,林逐水冷冷的笑了一聲。

  周嘉魚實在是有些好奇,他慢慢的挪動身體,終於從門的縫隙裡,看到了站在樓頂的兩人。

  林逐水側身對著門口,而在他的對面,則有兩個人。

  一個是坐在輪椅上,渾身用斗篷裹起來的男人,另一個則站在男人的身後,扶著輪椅。這人戴著口罩,周嘉魚總覺在哪裡見過,仔細想了想,才恍然想起,這人不就是在學校裡面,被林逐水殺掉的那個高個子男人麼?雖然遮掩著相貌,但從氣質和穿著上來看,兩人非常的相似。

  這人不是已經死了?怎麼會又突然出現了?周嘉魚心中這麼疑惑的想著,慢慢的移動身體,朝著門縫靠了過去,想要將裡面的情形看得更清楚。

  但兩人的對話卻沒有再繼續,那男人最後說了一句:「既然如此,我便再給你一點考慮的時間吧。」便由身後的人推著他轉過了身似乎打算離開了。

  林逐水冷冷道:「我讓你走了?」

  他說出這話後,周嘉魚清楚的看見,林逐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這不是周嘉魚第一次看見林逐水睜眼,只是上一次林逐水睜眼時光線實在是太過明亮,他什麼都能沒能看清楚。而這一次,他終於能看清林逐水的雙眸……

  那是一雙黑色的眼睛,純粹的如同星海,深邃黝黑,彷彿能將人吸入其中。而在星海之中,卻點綴著點點淺色的光點,好像真的有星河,被封印在了林逐水的眼睛裡。

  男人似乎對睜開眼睛的林逐水非常的忌憚,眼神一下子沉了下來,屋頂上的氣氛也開始變得緊張,一場大戰好似一觸即發。

  「林逐水。」男人說,「你這又是何必?」

  林逐水不語,周身的火焰卻開始變色,由紅到青,由青到紫。

  周嘉魚知道這意味著那些火焰的溫度在升高,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這麼緊張的時候還走了個神,腦子裡冒出的念頭卻是紫色的火焰溫度得到五千到六千左右的樣子。

  「你手上沾了這麼多人命,就想這麼走了?」林逐水冷漠道,「雖然我現在殺不掉你,但至少留下一具肉身吧。」

  男人似乎有些生氣,張了張嘴,還欲說什麼,林逐水週遭的火焰卻好像有生命一般,直接朝著男人的方向撲了過去。

  火焰過處,瞬息之間,面前的兩個人加上身下的輪椅,都變成了灰燼。

  周嘉魚緊張的連呼吸都忘記了,等到見到落在地上的灰燼時,才大口的喘息起來。

  林逐水卻是微微偏過頭,對著門口的方向道:「傻站著做什麼,進來。」他的眼睛依舊睜著,且是在看著周嘉魚所在的方向。

  在確認林逐水的確是在和他說話之後,周嘉魚這才推門而入,乖乖的叫了聲先生。

  「過來。」林逐水這麼說。

  周嘉魚聞言,走到林逐水的面前,他其實很想仔細看看林逐水的眼睛,但是又有些害怕自己某些情緒通過目光洩露出來,所以一直垂著頭,沒敢和林逐水對視。

  「害怕?」林逐水問了句,他的聲音很輕,似乎真的在擔心嚇到像貓仔一樣隨時可能炸毛的周嘉魚。

  「不,不是的。」周嘉魚在心中努力的給自己鼓了鼓勁,深吸一口氣後抬起了頭,和林逐水的目光對上了。

  如此近距離的看見林逐水的眼睛,周嘉魚的心中並無絲毫的害怕,心臟反而狂跳起來,最後甚至連自己都能聽見自己心臟砰砰砰的聲音。

  太不爭氣了……周嘉魚對自己有點絕望,他真的有點害怕林逐水會發現他的異樣。

  「紅色的。」林逐水很慢又很輕的說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話,「是很可愛。」

  周嘉魚滿頭霧水,還沒搞明白林逐水在說什麼,便看見他眼睛再次閉上了。

  「走吧。」林逐水沒有給周嘉魚反應的機會,直接轉過身,朝著出口的方向去了,「該回去了。」

  周嘉魚有點茫然,等快要走到出口的時候,他才猛然醒悟林逐水話語裡的意思——林逐水說的是他的耳朵尖,還、還誇他可愛。

  周嘉魚:「……」他在意識到這件事時,腳下直接踉蹌了幾步,差點沒摔倒。

  林逐水走在他前面,停下腳步:「怎麼?」

  周嘉魚穩住心神,強行找岔開話題:「先生,您的眼睛能看見呀?」

  林逐水微微搖頭。

  周嘉魚見狀心中一緊,暗道自己太蠢了,居然說出怎麼一句話。如果林逐水看不見,那他這話豈不是在往林逐水心口扎針麼。

  誰知林逐水卻說了句:「不過我有別的眼睛。」

  周嘉魚說:「別的眼睛?」

  林逐水嗯了聲。

  周嘉魚道:「那您的意思是……」

  林逐水嘴角勾了勾:「我能不能看見,那得看我想不想看見。」

  周嘉魚沒料到這茬,眼睛都瞪圓了,瞬間想到了自己和沈一窮兩人互相對口型的事兒,這要是林逐水能看見,豈不是……

  林逐水似乎知道周嘉魚在想什麼似得,慢慢道:「不要擔心,那法子我也不常用,平時你們幾個背著我做的壞事兒,我一件都不知道。」他說話時還刻意加重了不知道三個字的語氣。

  周嘉魚垂著腦袋沒敢吭聲,心裡已經開始反省自己以前到底幹過多少壞事兒。

  結果他還沒想到明白,就又聽到了小米拖刀的聲音,之前若是聽到這聲音,周嘉魚還要慌一下,但此時有林逐水在身旁,周嘉魚覺得自己冷靜簡直像一隻煮熟的雞。小米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還告了個狀,「先生,這人提著刀一路追著我,差點把我砍了。」

  「好。」林逐水說,「幫你報仇。」

  周嘉魚聽到,站在旁邊直傻樂,心想先生可真帥呀……

  【小劇場】

  林逐水:紅色的,很可愛。

  周嘉魚:嗚嗚……先……生……腫了……

  林逐水:不喜歡嗎?

  周嘉魚臉紅:喜、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