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嘉魚的問話,祭八安靜的站在龜殼之上,表情非常的平靜:「我只是一隻三足金烏。」
「這紙上的是什麼?」周嘉魚一想到剛才自己看到的畫面,整個人就變得焦躁起來,「真的是未來?」
「是未來。」祭八確定了這個事實,它道,「但是周嘉魚,未來都是可以改變的。」
周嘉魚不說話了。
「只是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沒成功,你知道懸崖就在前面,可要避免自己掉下去,卻要適合的法子。」祭八低下頭,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羽毛,它的神情裡充滿了肅穆的味道,好似在說一件十分神聖的事。
「那林逐水的未來改變了嗎?」周嘉魚問,「你之前不是說過,自從我來了,林逐水的未來就變了麼?」
祭八道:「我的確是說過。」
周嘉魚正欲鬆口氣,卻見祭八又說了一句:「但是不到那一天,誰也不知道到底改變到什麼程度。」
周嘉魚無話可說,他看著手上的牛皮紙,陷入了沉默。
祭八道:「雖然你現在知道了些什麼,但是我得給你一個建議,就是不要為了還未發生的事毀掉現在的生活,因為現在是為了未來而存在的,或許你和林逐水的關係繼續發展,就是改變未來的條件。」
周嘉魚還是不說話,祭八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它無奈的用爪子撓了撓自己的嘴,嘆氣道:「這個徐驚火,真是不安好心,自己陷進去了,還不肯放過你。」
周嘉魚想起了徐氏的覆滅,顯然,徐驚火口中預言到徐氏災難的方法,就是他手上的這頁牛皮紙。而從牛皮紙的狀態上看來,似乎是從什麼東西上面撕下來的,若周嘉魚沒有猜錯,這樣的東西恐怕不止他看到的一頁。
「好吧。」周嘉魚最後決定暫時放下這事兒,祭八說得話其實有道理,太在乎這東西反而會陷進去。
於是他將那牛皮紙重新鎖回了木盒中,躺到了床上。
不過雖然如此,那些畫面到底是如同烙印一般牢牢的印在了周嘉魚的腦子裡,他無時不刻不在想著彷彿要和火焰融為一體的林逐水,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平日裡,周嘉魚很少失眠,今天他卻是幾乎一整晚都沒有睡著,只在天亮的時候淺眠了片刻,但即便是在淺眠之中,夢境也是和林逐水有關的事情。
當晚沒睡好,第二天周嘉魚的臉上便多了兩個黑眼圈。
他憔悴的模樣把屋子裡的人都給嚇著了,沈一窮說周嘉魚昨晚幹啥去了,一副隨時可能猝死的模樣。
周嘉魚說他昨晚在思考人生。
沈一窮說你思考什麼人生。
周嘉魚說:「我在思考你的人生和七三這個數字的關係。」
沈一窮聞言憤然離席,宣稱周嘉魚公開歧視單身狗,應該受到嚴厲的指責。這麼一打岔,大家都忽視了周嘉魚為什麼沒睡覺的事兒。
吃完飯後,周嘉魚又偷偷摸摸的給徐驚火打了個電話。
徐驚火接通電話後直接問周嘉魚看到了什麼。
「你別管我看到了什麼,我只問你一句,未來可以改變麼?」周嘉魚捏著手機,語氣有點焦躁。
徐驚火從周嘉魚的語氣裡也猜出了點什麼,嘆了口氣:「當然可以,不然你以為我當時做了那麼多事,是為了什麼,周嘉魚,在我看到的未來裡,徐氏沒有預測到災難,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沒了——現在,至少還留下了我,和幾個孩子……還有你手裡的小紙。」
周嘉魚聞言心中一動。
「但我選錯了要走的路。」徐驚火慘然道,「終是沒能改變最想改變的。」
周嘉魚嚥了嚥口水:「那……」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徐驚火打斷了:「我建議你最好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林逐水,現在想來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把這事兒告訴了徐老,如果我沒有說,而是找其他藉口將徐老騙出佘山,或許歷史就改變了。」他說著苦笑起來,「當然,那時候我可能會成為徐氏的罪人,不過這又如何呢,總比……全族都覆滅了強吧。」
周嘉魚沒應話,他覺得自己接收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一時間有些難以全部處理,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再做出決定。
畢竟這個決定,關係到他和林逐水的未來。
「就這樣吧。」徐驚火說,「我只能給你這麼多信息了。」
周嘉魚說了聲謝謝。
徐驚火沒有再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周嘉魚盯著手上的手機,慢慢的摀住了臉,他感到自己好像被拉入了一灘泥沼裡面,身體在不斷的下沉,越想掙扎,反而沉的越快。
大約是受到了這件事的影響,周嘉魚變得有些魂不守舍,最明顯的是他在做飯的時候開始頻繁的切到自己的手指,幾天下來手上纏滿了創可貼,還第一次因為走神把鍋給燒穿。
出現這樣情況的結果就是,周嘉魚還沒什麼反應,林逐水先不幹了,直接宣佈周嘉魚這段時間都不准進廚房,刀子鍋具一律不准碰。
「先生,我沒事的。」周嘉魚還想掙扎一下。
林逐水握著他的手,聲音冷得嚇人:「一週切了六次手,還沒事?你是不是非要把自己的指頭剁掉了才是沒事?」
周嘉魚無話可說。
林逐水挨個把周嘉魚手上的創可貼撕下來,上了藥之後又換了新的。
屋子裡的一群人在林逐水面前也不敢反駁什麼,不過一想到要吃自己做的面條之類的東西,就紛紛露出生無可戀之色,連黃鼠狼的表情都委頓了幾分。
「我真的沒事,小傷而已。」周嘉魚垂著頭,看著林逐水的動作,小聲說,「我覺得這一點傷和吃沈一窮做的面條比起來真的是小事……」
沈一窮本來在旁邊玩手機,聽到這話立馬從沙發上爬起來,怒道:「罐兒,你什麼意思,我做的面有那麼可怕嗎?」他瞬間擼起袖子,指著廚房說,「我已經有了很大進步,不信我給你做一碗出來你嘗嘗!」
「不了吧。」周嘉魚趕緊要攔,結果還是沒攔住,看著沈一窮衝進廚房去了。
在場所有吃過沈一窮面條的人都露出頗為痛苦的表情,周嘉魚也有點難過,不過他注意到沈一窮擼袖子的那個動作看起來很是眼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二十分鐘後,沈一窮端著面出來了,面看起來挺正常的,上面還鋪了蔬菜和一個金燦燦的雞蛋——從沈一窮沒把雞蛋煎糊這一點上來看,他的確是有了進步。
「來,嘗嘗!」沈一窮解開圍裙,大聲的說,「不好吃不要錢!」
一屋子的人作者都沒動,最機智的沈暮四已經在沈一窮進廚房的時候找藉口溜了。
沈一窮環顧眾人,發現大家都默默的移開了眼神,怒了:「你們就不能給我一點信任嗎?小金……小金,你品味最高,你來試試!」
也就剛來的小金龍沒啥經驗,聽見沈一窮這麼說居然面無表情的說了聲好,伸手端起了麵碗。
「吃。」沈一窮把筷子遞給了他。
小金龍拿著筷子,夾起了一筷子的面條,放在嘴裡。
眾人無言的看著他,沈一窮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正欲詢問味道如何,就聽到窗外傳來了一陣轟鳴的雷聲,隨即瓢潑大雨嘩嘩落下,將整個院子都籠罩了。春天裡能下這麼大的雨,也是相當不容易的事。
小金龍放下了碗,對著沈一窮說了一句:「你是想我死嗎?」
沈一窮熱淚盈眶,掩面而泣,說你們太過分了,就不能給點面子嗎。
眾人內心全然沒有波動,畢竟給沈一窮面子這件事是要付出生命代價的。
周嘉魚面露無奈,再一次體會到了自己在家裡的重要性。
當天晚上,林玨還是叫了外賣。
吃完發後,周嘉魚本來是想回房休息,卻被林逐水叫住了。
「陪我出去走走。」林逐水這麼說。
周嘉魚當然沒有不同意的理由,高高興興的跟在林逐水身後屁顛屁顛的出了門。
此時寒冬已過,正臨盛春,萬物都散發出生機勃勃的氣息,路邊的草木均透生出新脆的綠色,彷彿空氣也跟著清新了幾分。
林逐水和周嘉魚並排走在院中的小道上。
來林家這麼久了,周嘉魚還是沒把整個院子逛遍,林逐水帶著他往前走,周嘉魚便跟著,不一會兒便看到了陌生的景色。
院中是有活水的,但周嘉魚卻第一次見到活水的源頭,那是一座漂亮的巨大假山,假山上怪石嶙峋,有草木有青苔,一眼泉水從中溢出,順著挖好的溝渠流進了院中。假山不遠處,還有一座小橋,天空之中明月皎皎,在凡間之物上撒上瑩瑩光華。
林逐水的腳步停在的假山旁邊,他微微偏頭,面對著周嘉魚:「你在苦惱什麼?」
周嘉魚道:「我……」
他剛說出一個字,林逐水便伸出拇指重重的在他的唇上摩挲了一下:「不准對我撒謊。」
周嘉魚啞然。
「說話。」林逐水問。
周嘉魚卻陷入了沉默,他想的是徐驚火給他的建議,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林逐水。
林逐水似乎有些不滿周嘉魚的沉默,他道:「周嘉魚,我不希望你有事瞞著我。」
周嘉魚咬了咬牙,不知道怎麼開口。
「難不成是和你之前收到的那件快遞有關係?」周嘉魚還未開口,林逐水的一句話便讓他僵住了。
「還真是。」瞬間抓住了周嘉魚的氣息變化,林逐水斷然道,「周嘉魚?」
周嘉魚有點無奈,心想自己一句話都還沒開口,就被林逐水猜得八九不離十,他道:「先生……」
林逐水聽到這一聲先生,挑了挑眉:「和我有關?」
周嘉魚:「……」他就叫了聲先生,這都能被猜到?
「周嘉魚。」林逐水的語氣裡帶了點無奈的味道,他道,「我只問你一句,若是我發現了關於你的事情卻打著為你好的名義瞞著你,你會如何想?」
周嘉魚知道林逐水想說什麼,他垂下眸子,心情有些複雜:「先生,我有點怕。」
林逐水聞言直接握住了周嘉魚的手,他溫熱的手心蓋住了周嘉魚略微有些冰涼的手背:「我在呢。」
這一句我在呢,撫平了周嘉魚心中的惴惴不安,他看著林逐水的側顏,壓抑了幾天的情緒噴發了出來,他說:「先生,徐驚火告訴我,他給我的那張紙可以看到未來,我照著他說的做了。」
「你看了什麼?」林逐水問。
「我看到你在火裡。」周嘉魚神情恍惚,慢慢的描述這幾日糾纏著他的畫面,「火焰圍繞在你的身邊,將你的身體點燃,你消失在了火中……」
林逐水聞言道:「只是這樣?」
周嘉魚說就是這樣。
林逐水說:「周嘉魚,在沒有遇到你之前,可能我的結局是如此,但遇到你之後,有些事情已經改變了。」他停頓片刻,又道:「我同你說件事。」
周嘉魚仔細的聽著,林逐水開口:「我的命中有兩個劫,一劫是十八歲,另一劫在三十歲……」
他聲音淡淡,緩緩道來,卻聽得周嘉魚渾身發寒,他今天第一次知道,原來他離失去林逐水這件事如此的近。
三十歲,是去年的事,林逐水夏天時遇到玉石忽然裂開一事,果真不是意外。但好在,當時周嘉魚在場,用自己的鮮血化解了危險,救下了林逐水。
這事情林逐水一直未曾說過,大約是怕他們擔心。
周嘉魚聽著難受,請求林逐水以後若是有這樣的情況一定要先告訴他。
林逐水同意了,但也告訴周嘉魚,有事也不要瞞著自己。
一番談話之後,周嘉魚感到自己心結解開了許多,有些事情他處理不掉,但林逐水或許會有法子,若是林逐水真有一天陷入了危險,他就算搭上自己這條命,也會救下他。
之後幾天,周嘉魚總算是恢復了狀態,切菜時不會被切到手了。
而關於孟家,林逐水也得到了一些消息,說是孟家夫婦去世之後是分開葬下的,丈夫入了孟家祖墳,而妻子則沒能進去。
「孟家祖墳具體地點不好找,但是這個女人的墳應該很容易去。」林玨說,「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可以。」林逐水同意了林玨的提議。
於是一行人再次出發,坐飛機往東北那邊去了。
孟家祖籍就是在東北,孟家三子雖然和家族決裂,但也沒有離開那片土地。在下了飛機之後,眾人直接去了據說三子妻子埋葬的地方,那是一片比較偏僻的墓園,從外表看起來頗為陳舊,門口沒有守墓的人,到處都長滿了各式各樣的雜草,看起來無比的荒蕪。
他們的車停在了墓園外面,徒步進了墓園之中。
周嘉魚注意到這墓園裡居然很多墓碑都沒有名字,或者可以說是因為太舊,導致墓碑上面的名字也模糊了。
「這裡沒有人管理麼?」周嘉魚有點奇怪,「墓地這些不是地方挺賺錢的,為什麼會沒人管?」
「墓地賺錢那是在大城市裡,這窮鄉僻壤的到處都能找地方埋了就不賺錢了。」林玨解釋,「這裡風水很一般,還需要收費,往裡面埋的人本來就不多,近年開始推行火葬之後就更蕭條了……」
「所以具體是在哪兒呢?」沈一窮撓撓頭,「這裡雖然不大,但墓碑也挺多的,我們難道要一座一座的找?」
「找吧。」林玨嘆氣,「信息肯定沒那麼精確的,我只知道埋在這兒具體哪個位置就不清楚了。 」
無奈之下,眾人只好在墓園之中尋找了起來。
這墓園雖然近來蕭條許多,但也有幾百座墓碑,這樣找起來效率並不快。但好在他們運氣不錯,很快周嘉魚發現了其中一座墓碑有些不同之處。這墓碑和其他墓碑的最大不同,便是它的周圍非常的乾淨,看起來經常有人祭拜,且在祭拜之時將周圍的雜草全部清除掉了。
「找到了!」在看到墓碑上面刻著的章靜雅三個字時,周嘉魚才確定自己沒有找錯,他朝著周圍的人喚道,「就在這兒。」
大家都朝著周嘉魚的方向圍了過來。
「的確是這個名字。」林玨在檢查了墓碑之後,「看樣子這裡經常有人來祭拜啊。」她彎下腰,在墓碑上用手指抹了起來,確定墓碑上的灰塵很少,看起來是經常打掃的樣子。
「會不會是照片裡的那個小孩兒?」周嘉魚問。
林玨摸了摸下巴:「不然我們等一等,這還有幾天正好是清明,這人肯定會來上墳……」
雖然守株待兔是笨法子,但是這會兒好像也只有這麼幹了。
眾人便在墓地附近的酒店住下,然後開始對墓園暗中觀察。
清明將至,這荒涼的墓地比平時熱鬧了一些,有不少人家都開著車帶著祭品前來上墳。不過周嘉魚他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章靜雅的墓上,很快,他們的等待就有了結果。
周嘉魚本來以為來上墳的會是斗篷男,誰知道出現的卻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那老太太提著一個籃子,步履蹣跚的走到了墓碑前,開始拿出籃子裡的東西打掃墓碑,看動作已經是非常的熟練了。
「走吧。」他們蹲了這麼幾天,總算蹲出了結果,林玨微微揚了揚下巴。
幾人便朝著那老太太走了過去。
「老人家。」林玨走到了老太太的身邊,溫柔的叫了一聲,「您是章靜雅什麼人啊。」
老太太聽到林玨的聲音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扭頭警惕的看著他們:「你們是誰?」
「是這樣的,我們是章靜雅兒子的朋友……」林玨編著故事,「他遇到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情,人不見了,我們很擔心他怕他出事,現在在到處找他。」
老人聞言卻是皺起了眉頭:「你們真是小天的朋友?」
小天?這顯然就是那個斗篷人的名字了,林玨道:「當然了,我們上個月還和他在S市見了面呢,只是後來出了意外,我們和她分開了,想確認一下他的安全。」
老人還是有些懷疑,但至少沒之前那麼警惕,她嘆了口氣,說她也不知道小天去了哪兒,他們都十幾天快沒有聯繫了。
「是麼。」林玨說,「那就太糟糕了……」她臉上露出憂慮之色,像極了正在擔心老人口中的小天。
周嘉魚看到這兒,不得不承認他們林家人果真個個都是演技高手,連林逐水向來不喜歡露出表情的臉上都隱隱透著擔憂。
老人一聽也有點急了,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抱歉,這個不太好說呢。」林玨苦笑,「老人家,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告辭了,您若是有什麼線索,請一定要通知我們,我們怕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老人聞言,忙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我是小天的姨媽,他要是出事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呀。」
林玨道:「是這樣的……」
然後林玨就編了個故事,其中小天成了他們的夥伴,為了救他們而失去了行蹤,因為他們一直聯繫不上小天,所以便來這裡想找些線索,看能不能聯繫上小天。
老人越聽越緊張,最後拉著林玨的手說嚴重嗎,小天會不會出事啊。
林玨安撫道:「老人家,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小天可厲害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眶裡閃著淚水,一副小天隨時可能犧牲,但是我們就不說的表情。
嚇一個老太太,實在是無奈之舉,但林玨的話語顯然是起了作用,老太太陷入了焦慮之中,說自己也不知道小天去了哪兒,不過現在是清明節,如果小天沒出事的話,一定回來給他母親上墳的。
這話一出,周嘉魚他們心裡均是一鬆。
「那就太好了。」林玨道,「老太太,我們是開車來的,若您不介意的話,我們送您回去吧,這山路不好走呀。」
老太太略微顯得有些猶豫,但最後在林玨的安撫下,還是同意了。
於是一行人把老太太送回了家。
老太太住的地方環境並不太好,沒有電梯,也沒有保安,幾人扶著她戰戰兢兢的上了六樓,看見她開門進去才欲離開。
「你們要不要進來坐會兒。」這會兒老太太確認了他們似乎不是什麼壞人,猶豫片刻後還是熱心的做出了邀請。
「就不麻煩您啦。」林玨拒絕。
「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老太太說,「明明是你們那麼老遠把我送回來……」她道,「進來坐坐吧,也好久沒有人和聊聊天了。」
她這話讓人有些無法拒絕,最後他們還是進了老太太的住所,坐上了裡面那彈簧都壞掉的沙發。
「小天一直是一個人,我還在擔心他會不會被人欺負呢。」老太太一邊倒茶一邊絮絮叨叨,「看見有你們,我就放心多了。」
聽著這話,周嘉魚心情莫名的有些複雜,顯然,他們找對了目標,眼前的老太太,對於斗篷人而言,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對了,我有件事想問問你們。」老人家突然開口。
眾人都做好了心理準備,覺得老人家可能問出什麼比較沉重的問題。誰知道她小聲的說:「小天,找對象了沒啊?」
林玨:「……」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家長。
【小劇場】
周嘉魚牽著林逐水的手說:你看看你,這麼大了還不找對象。
斗篷人:………………
周嘉魚:你長輩都擔心死咯。
斗篷人:閉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