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意外小產

「父皇,太子妃欲謀害兒臣和兒臣的侍妾,請父皇替兒臣做主!」太子忍著劇痛起身,跪到完顏不破腳邊申訴。

「哦?為何朕只看見你提刀砍殺你皇兄和太子妃呢?」完顏不破語氣極為陰郁,轉臉朝順王看去。

順王從容的躬身行禮。

完顏不破略微點頭,示意他起身,表情依然陰郁,朝他身後手足無措站立的歐陽慧茹看去,招手道,「還不快過來?」

看見順王臉上帶著寵溺的微笑,將自己的丫頭嚴絲合縫的護在身後,兩人默契無間的閃避太子的攻擊,看起來那麼合襯,他的心像壓了快巨石,抑鬱憋悶的喘不過氣來。

見父皇面色難看,歐陽慧茹臉上堆起諂媚的甜笑,快速朝他飛奔過去,奔到他近前,本來展開雙手要去摟抱他精壯的腰,幸好及時反應過來場合不對,改去拽他的衣角。

「父皇,太子要殺我和皇兄!」她一張口就是明晃晃的顛倒黑白。

見她不知不覺朝自己展露的親昵和嬌俏,完顏不破表情舒緩過來,又見她期期艾艾的控訴,打著轉兒的委屈嗓音分明是在朝自己撒嬌,心裡的抑鬱和憋悶瞬間飛到九霄雲外,若不是自製力過人,他差點把她摟進懷裡好生親吻一通。

順王聞聽她的『惡人先告狀』,不禁垂頭掩笑。

太子差點被氣暈過去,顫巍巍的指著她,厲聲道,「歐陽慧茹,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先把映月推進冰窟,想淹死她!孤下去救她,你還用拐杖敲打孤的腦袋,想把孤也置於死地!」

後面一段完顏不破還真不知道,聽見小丫頭竟然連太子都想一塊兒幹掉,他極想扶額。這樣衝動,不顧後果的行為可不是丫頭的風格!看來,昨晚她受的刺激太大了。算了,哪怕她把天捅出個窟窿,他也會幫她補上。

這樣一想,完顏不破正色,沉聲道,「可惜,你說的朕都沒有看到,朕只看到你提刀行凶,威風的很!哼!」

「父皇,大皇兄可以幫孤作證!」太子大聲呼喊,眼含期待的朝順王看去。

順王垂頭,語氣嚴肅,「回父皇,兒臣來時只見到太子行凶,別的都沒看見。」

太子面露驚愕,繼而眼含仇恨的瞪視順王一眼,憤憤轉頭朝他的侍衛們看去,示意他們出來作證。侍衛們還被太子妃的禁衛包圍著,迎上太子的視線,齊齊垂頭躲避。

太子見狀,立時慪出一口鮮血,不停咳嗽,說不出話來。

躺在地上的江映月此刻神智清醒過來,眯眼,不著痕跡的朝歐陽慧茹和完顏不破看去。

兩人站在一處,看著太子慪血,臉上的表情卻是如出一轍的淡漠。似覺得湖面寒冷,完顏不破解下大氅,替歐陽慧茹披上,幫她系緊大氅的襟帶時,食指指尖略帶挑?逗的撫過她脖頸間艷紅的瘀痕,眼裡滿滿都是愉悅、占有、饜足……種種情緒顯示,這痕跡是他留下的,他為此感到非常滿足。

原來如此!昨晚的事情很簡單,完顏不破及時趕到,救下了歐陽慧茹,兩人就此春風一度,成就好事!千算萬算,江映月唯獨算漏了還有這種與她的預期完全相反的結局發生。

難怪歐陽慧茹會那樣肆無忌憚的瘋狂報復她,太子來了也照殺不誤,原來她是有依仗的!

想著是自己親手把歐陽慧茹送到了完顏不破的床上,促成了他們之間的的好事,江映月凍僵的手腳一陣陣抽搐,牙關一咬,竟然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痛苦,發出凄厲的嘶吼。

聽見她的吼聲,眾人齊齊朝她看去,扶著她的邢芳蘭和肖燁忽然面露恐慌,驚叫起來。

「流血了!」邢芳蘭盯著她下?身忽然暴涌的鮮血,面色蒼白的宣告,「江姐姐小產了!」

「映月!」太子也顧不得和歐陽慧茹爭辯了,捂著疼痛不已的胸口,踉蹌的奔過去查看江映月的情況。

順王只略微驚訝的挑眉,而後表情又恢復了平靜。一個心術不正的侍妾而已,又不是正妻嫡子,他實在不明白太子有什麼好緊張的。

沒想到江映月竟然身懷有孕,歐陽慧茹神色驚愕,眼裡閃過不安,卻又很快沉寂下去。她上前兩步,定定看著江映月下?身噴涌而出,止也止不住的鮮血,表情陰鷙的暗忖:我不能心慈手軟,我和江映月兩人只有一個能活到最後。

無意葬送了一條小生命,歐陽慧茹幾乎立即就察覺到了自己略微動搖的心智,她凜然,強迫自己看著眼前鮮血淋漓的畫面,叫自己的心一點一點冷硬下來,再次堅不可摧。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深知這一點。

「你們不送她就醫嗎?血再流下去,她可就活不成了。」完顏不破上前,一隻手搭在歐陽慧茹僵硬的肩膀上,輕輕揉捏兩下,以示安慰,而後不急不緩的冷聲開口。

「快,快去請太醫!」太子從慌亂中回神,邊嘶吼著,邊一把抱起臉色急劇蒼白下去的江映月,朝毓慶宮狂奔。

歐陽慧茹看著太子跑遠,盯著路上灑落的滴滴鮮血,眸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麼。

「丫頭,別看了,回去吧。」完顏不破上前,溫柔的拍撫她僵直的脊背。

「嗯。」歐陽慧茹回神,眸子裡閃過一抹堅定。

她一手提溜著大氅過長的衣擺,一手拽著完顏不破的衣袖,亦步亦趨的跟著他踏過平滑的冰面,往湖岸走去,路過候在一旁,垂頭恭送帝王的順王和肖燁時,她忽然放開了完顏不破的衣袖,眼神如刀,向肖燁剜去。

肖燁正微微抬頭,用嗜血的眼神盯著她的背影,見她忽然停步向自己看來,心中一驚,連忙垂眸掩飾自己無意泄露的感情。

「你恨本宮?」歐陽慧茹揚起下顎,睨視著肖燁,明知故問。

肖燁臉上滿是驚慌失措,語無倫次的解釋,「太子妃誤會了,微臣剛從邊疆回來,微臣從未見過太子妃,怎麼會……」

「呵~你慌什麼?本宮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歐陽慧茹嗤笑,打斷了肖燁的解釋,朝順王看去,意味深長的道,「方才多謝順王維護慧茹,為表示感謝,慧茹慎重提醒順王一句,有些人,養的再久依然是匹狼,披著人皮的狼,順王可要看仔細了。」

順王和完顏不破聞言,齊齊朝肖燁看去,眼裡寒光電閃,把他從頭至尾審視一遍。肖燁將頭垂的更低,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死命壓抑心中的仇恨和恐懼。

半晌,待到肖燁被盯視的身形明顯搖晃起來,兩人才收回視線。

順王微笑,朝歐陽慧茹拱手道,「多謝太子妃提醒。」

歐陽慧茹擺手推辭,「哪裡。」

被散髮著酸氣的完顏不破扯著走出兩步,她忽然又回過頭來補上一句,「對了,順王日後別叫我太子妃了。我特麼的早不想做這個太子妃了!」她語氣婉轉至極的爆了句粗口。

順王膛目結舌。

完顏不破忽然抬頭朗笑,一把攬過她肩膀,垂頭在她臉頰狠狠親吻一口,而後心情愉悅萬分的摟著她大步離去。

順王的眼珠子瞪的比銅鈴還大,待兩人早都走的沒影兒了,他才恍惚的收起臉上的驚色,垂頭暗忖:父皇竟然和太子妃是這種關係!我應該早些察覺的!不過,這麼一看,兩人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想罷,他釋然,立刻拋開心頭的震驚,眼含陰鷙的深深睇視肖燁一眼,面無表情的負手離開。肖燁在原地躊躇良久,咬咬牙,膽戰心驚的舉步跟上。

***

乾清殿裡,完顏不破摟著歐陽慧茹疾步進殿,一把將她抱起,安放在自己腿上,迫不及待的含住她微張的粉脣,輾轉吸允,表情沉迷。

歐陽慧茹順從的伸出自己的小舌,勾纏,舔舐,極盡挑?逗之能事,讓完顏不破更加痴迷。

「壞丫頭!為什麼不告訴朕便跑去找江映月?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她的身份很不簡單,不是你能對付的!」

艱難的分開交纏的脣舌,完顏不破喘著粗氣,啞聲質問。

歐陽慧茹挪了挪臀部,在他堅挺的物事上研磨兩下,聽見他劇烈的抽氣聲,惡質一笑,「就是因為她的身份不簡單,我才要殺了她!她和我之間本就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話落,她高聲朝殿外叫道,「秦嬤嬤,把那本畫冊送進來。」

一直守在殿外的秦嬤嬤不敢耽誤,連忙捧著畫冊進門。待看見被皇上摟抱在腿上的自家小姐,她老臉一紅,連忙低低垂下頭去,將畫冊雙手奉上。

歐陽慧茹接過畫冊,遣走表情極度震驚的秦嬤嬤,快速翻至蔣綠柳那一頁,指著蔣綠柳的臉,對完顏不破說道,「你看,這就是周煬帝的寵妃蔣綠柳,也就是江映月的母妃。江映月是前朝公主,還有,她的『未婚夫』劉文清,其實是她的弟弟,前朝最後一任太子!」

話落,她又點點蔣綠柳身上佩戴的那枚血玉,「這個玉佩,如今正戴在江映月脖子上,你可以讓人去查!還有,太子真正喜歡的人不是江映月,而是她的弟弟劉文清。太子身邊的女人,除了我,個個都長得像劉文清,她們都是劉文清的替身。你的兒子,他是個斷袖,所以他才一直沒有碰我!」

說完這一大堆話,她看一眼表情震驚的完顏不破,滿懷仇恨的繼續,「他們姐弟潛伏在你身邊,就是想謀朝篡位,你和我,都是他們最大的仇人,他們恨不得我們去死。我昨天的遭遇,都是江映月的手筆,所以,我一定要在被他們害死之前把他們幹掉。你明白嗎?」

她氣勢洶洶的戳了戳完顏不破寬闊的胸膛。

「好你個丫頭!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朕?」完顏不破收起臉上的震驚,伸手大力揉捏她的翹臀,在其上狠狠拍打了兩下,心中滿是不被信任的怒氣。

「我手上什麼證據都沒有,只有一副畫,我拿出來跟你說那女人是江映月的母親,江映月和劉文清是姐弟,你能信嗎?」歐陽慧茹被拍的痛了,齜牙咧嘴的駁斥道。

「寶貝說什麼朕都會信!」完顏不破把她按進懷裡,不停啄吻她的發頂,語氣艱澀的低語。

張牙舞爪的歐陽慧茹心裡一熱,表情立刻柔軟下來,「父皇!」她主動摟住完顏不破的脖頸,軟軟糯糯的嬌聲呼喚,湊過去輕輕在他脣上印下一吻,眼裡滿含歉意,嘟囔道:「對不起,我應該早些告訴你。」

「朕真是拿你沒辦法!」完顏不破因為不被信任而高漲的怒氣立刻被這一吻熄滅,捏捏她的臉頰,臉上的苦笑帶著濃烈的寵溺和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