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我活著的兩世,現代不知見過多少不要臉的,古代不知認的多少腹黑的,可要說心狠嘴毒之最,除了宇文睿還真就沒人了。對此我要深切的忠告大家,切莫見到皮相好脾氣好的男子就難以自拔,要知道對外表的心動澎湃不頂事,細水流長的瞭解才是真。
白家人自然是不瞭解宇文睿的真面目,所以在他話落下後三人都是不敢置信的模樣,而廖雋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後果,無奈的歎了口氣道:「這還是個男子嗎?」
宇文睿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修長的手指撣了撣起皺的袖子,淡道:「我是不是男子,莫非你要驗證?」
廖雋立刻將頭搖的如同撥浪鼓,「免了免了,你還是留給別人吧。」
「那就將紫金丸拿出來。」宇文睿瞇了瞇細長的狐狸眼,「還有,潘公子,看夠戲了嗎?」
我身後的潘人妖朗聲大笑,扔下我就出了石室。他眼裡滿是欣賞,不顧他人的視線清脆的鼓掌道:「好一個煜文公子,好一個『她死了關我何事』!小子,我沒看錯你!」
宇文睿聞言不見喜怒,只道:「你看錯如何,看對又如何?」
潘人妖懶懶的靠在門邊,「我若看對了你,今日我就起程回去,我若看錯了你,即時帶著藍丫頭離開,你說是不是很公平?」
宇文睿笑笑,眼中卻無半分笑意,「也要你有本事帶的走她。」
「你給我一絲機會我都會帶走她,」潘人妖說的信心十足,但下一秒就換成了無奈的口氣,「只可惜你連這麼個空隙也不給。」
宇文睿半瞇著眼睛,倨傲的道:「她是我的。」
我抽搐了下嘴角,這人……幹嘛突然挑釁潘人妖。
潘人妖一臉吃癟,「你……」他動了動眼珠子,不懷好意的看了白薔一眼,「小子,難不成你堅持不給白薔解毒是因為早就知道我在隔壁,料定你們不會出事情?」
白家人原本憤恨和尷尬的神情在聽到這句話後微微改變,眼中稍稍升起一點亮冀,帶點期盼的看向宇文睿。
只是宇文睿他……
他淡淡的掃了眼眾人,清冷的道:「紫金丸是給我吃的。」
……霎時鴉雀無聲。
白薔白皙的臉上滿是心碎,眼眶內蓄滿淚水,抖動著唇瓣對白劍飛叫道:「哥、哥哥……」
白劍飛雙手握拳,憤怒的看著宇文睿,「煜文你……」
「這下你們總該清楚了吧。」潘人妖促狹的看著白劍飛,「這小子對你家妹妹一點興趣都沒有。」
白薔聞言低垂了眼瞼,晶瑩的淚珠順著姣美的臉頰緩緩淌下。白劍飛見狀眼中閃過疼惜,對上宇文睿時冰冷的道:「煜文,你當真一點都不顧我們之間的情分?」
宇文睿優雅的抬眸,「白兄和我的情分,不代表我就要承受白薔的情分。」
我心裡暗暗讚同,可不是,情分這玩意兒哪能隨便接受。
「你……」白劍飛氣噎,剛想說話卻被潘人妖伸手制止,他慢悠悠的道:「好了好了,雖說煜文不肯幫你妹妹解毒,但你妹妹身子原本就沒多長的時間好活。要不是他幫忙的話你妹妹現在連話都不能說,你何必為了這麼點小事就鬧翻?」
「小事?」白劍飛瞪大眼睛,怒氣沖沖的道:「這叫做小事?我妹妹有什麼不好,他卻寧可見死不救而不願意和她……」
「白小姐好或不好,同我都沒什麼關係。」宇文睿開口,俊臉上波瀾不驚,「我不喜歡她,僅此而已。」
白劍飛皺了皺濃眉,聽的白薇在一旁幽幽的說了一句,「哥哥,你看清些吧。」白劍飛愣了愣,終是沉默深思。
眾人安靜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白薔開了口,「哥哥……算了,煜文哥哥喜歡的不是我,不怪他。」她眨動帶著水珠的長睫,柔柔的對著宇文睿問道:「煜文哥哥,這輩子能認識你已經很好了,就算,就算今天我死在這裡也無憾。」
宇文睿聞言紋風不動,反倒是潘人妖大大咧咧的道:「死什麼死,當我是塊石頭啊,有我在這裡誰都死不了。」
他從袖子裡拿出個瓶子,倒了幾顆藥丸出來遞給幾人,「解軟筋散的。」
廖雋接過後罵道:「死小子敢對我下藥,看我怎麼收拾你。」
潘人妖痞痞一笑,「也要看你這個老骨頭能不能抓到我。」他又從腰間的錦囊裡拿了一顆藥丸給白劍飛,「喏,這是解你妹妹的,我這是幫了你妹妹,與其在一個不可能的人上浪費時間,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我囧,早死早超生?這都什麼安慰詞!
白劍飛沉默的接過,不再說話。
潘人妖摸了摸下巴,衝著宇文睿曖昧的擠擠眼道:「接下來就要解你的了。」
在這個時間裡白劍飛已經抱起了白薔和白薇一起走了出去,廖雋也是在狠狠瞪了潘人妖一眼後離開。潘人妖回到我這裡將我一把抱起,往我手裡塞了一顆藥丸,低低的對我道:「要哪個做他的解藥,你自己決定。」
他抱著我去了宇文睿的房間,解開我的穴道後就將我扔在了宇文睿的身邊,邊衝我們曖昧的笑笑邊關上了門,「天色不早,你們好好休息。」
我看著那扇被關上的門極度無語,休息休息,休息你個頭。
「阿藍……」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在我身後輕輕響起。腰上也突然多了一隻大手,正來回的細細摩挲。我按住那隻手,剛想回頭卻被他從身後緊緊抱住,溫熱的氣息親密的呼在我的耳邊,細膩而纏綿。
呃,他開始發春了。
他伸出舌尖開始舔舐,濕熱的路線一直徘徊在我的頸間,帶著挑逗和勾引,他的呼吸漸漸變重,可動作還是不急不躁,似乎在等著我的回應。
這個……女子豈能坐以待斃?
我微微側首,一手勾了他的脖子就對著他的唇蓋了下去,舌尖細細的勾勒著他精緻的唇線,慢條斯理。宇文睿的動作頓了頓,下一刻卻像恨不得將我嵌進他的身體那般用力摟住了我,唇上也是毫不留情的吸吮,濕熱的舌頭霸道的擠進我的唇腔開始興風作浪,毫不收斂。
我睜眼,對上的是他半瞇著的眼睛,細長的眼角嫵媚的揚起,棕色的眸子裡滿是朦朧和情慾。
這個人唉……
我心底有些發笑,將藏在舌下的藥丸送到了他的嘴裡。他並沒有停止親吻,只是吻的像是要將我拆入吞腹,更加侵略和霸道。許久之後他總算停了下來,俊美的臉上似笑非笑,「解藥?」
我氣喘吁吁,使勁的吸了好幾口氣才回道:「嗯,解藥。」
他伸手輕觸我的臉頰,手指修長而白皙,動作輕柔而細膩,「我更想要別的。」
「別的?」我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往床上躺,「表哥方才給白大小姐解毒肯定是勞累了吧,先休息休息。」
他意味深長的看我,「你說……休息?」
我躲進他的懷裡閉上眼睛淡笑道:「嗯,休息。」
他撫了撫我的頭髮,最後輕笑了一聲,「那就休息吧。」
我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聞著他身上的清香感到心裡平和的不可思議。我勾了勾唇角,這個懷抱我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無論任何時候,只要聞著他的味道就能安然入睡。
睡意如潮的湧來,我不自覺的溢出一聲呻吟,抓牢了手裡攥住的衣服。這時腰間突然一陣發緊,我被人狠狠的按到了胸前,緊接著便聽到一聲滿足的輕笑,他重複的低喊著我的名字,緩慢卻堅定,「阿藍……」
它們那麼輕,可落入我的耳裡卻那麼重。
我有些模糊的想著這人真是不讓人安生,若我現在不困的話肯定給他一記左勾拳,對他道:「喊什麼喊,睡覺!」
不知多久後我朦朧轉醒,我似乎做了個夢,夢到了碧海藍天下幼年的我和宇文睿,至於到底夢到了什麼事情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我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剛抬眼想叫醒宇文睿時卻對著他的臉發起了呆。
你說……一個男子怎麼會長的這麼好看?
他的眉毛修長整齊,眉尾直入髮鬢,英挺之餘又可看出這人心思篤定,不可動遙睫毛是甚比過女子的濃密捲翹,睜眼時顯得眼睛炯炯有神,閉眼時卻是讓人心底驀然柔軟的乖巧。
他有一雙細長的狐狸眼,漂亮且精緻,那稍稍揚起的眼尾顯露出幾分精明。棕色眸子此刻正恬靜的被遮掩住,卻不難想到他平時眼裡的清冷和淡然,以及偶爾閃過的陰狠和冰冷。
他的鼻樑高挺且筆直,完美的讓人恨不得拿塊磚頭將它砸歪。至於那張唇形優美的嘴……人說唇薄的男子也代表了薄情,可這麼一張漂亮的薄唇,又有誰能抵住他的誘惑?
薄情從來不該怪他人的花心,只怪我們把持不住自己的心。
我伸出食指跟著思緒緩緩劃過他的五官,最後細細的在臉頰上摩挲了起來。
他的皮膚白皙而細膩,堪比剛出爐熱乎乎的白豆腐,嫩的叫我只想湊上去咬一口,咬的滿嘴香甜和滑嫩……
我立馬抽了自己一下,阿彌陀佛,我怎麼能這麼飢渴,怎麼能因為他的美色就失去了理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美色不算什麼不算什麼不算什麼……美色,真的不算什麼。
我失笑,看著他又出了神。
他在人前總是有禮斯文,眼裡卻帶著疏離的清冷。
他有嚴重的起床氣,完全不符合他優雅的貴公子形象。
他脾氣不好而且特別小心眼,得罪他的人沒有一個躲得過他的報復。
他開心的時候會微微的瞇起長眸,眼裡漾著像春風那般柔和的東西。
他生氣的時候凌厲的像東風,霸道且不留餘地。
他總愛掩藏自己真實的情緒,淡然的眸子下的是深藏不露和不見底的思緒……
他是宇文睿,我熟悉瞭解的宇文睿,總是愛整我逗我刻薄我的宇文睿,總是堅定持己見的宇文睿,總在我需要他的時候出現的宇文睿,用行動告訴我他只在乎我的宇文睿。
這樣的宇文睿,我還有什麼借口推開他的靠近?
我要找的,只是一個無論在什麼時候都堅定的讓我安心的人。
宇文睿的睫毛輕輕顫動,緩慢的睜開眼睛,露出了迷濛且水潤的眸子,他的聲音有些未睡醒的沙啞,低低的叫道:「阿藍。」
我勾住他的脖子露齒一笑,「表哥,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