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海的小表情逗笑了溫輕,她抱著他的手臂來回晃,看起來有些得意。
「程衛東還沒結婚呢。」她說了這麼一句。
厲海看她,皺眉:「他結沒結婚關你什麼事?」
「不關我事啊,我就跟你說說。」溫輕說完,去跟工人師傅溝通了下進度,回來告訴厲海,「要再等二十分鐘。」
「嗯。」
厲海坐到新買的沙發上,看溫輕拿著把小鉗子修她的手機線,問道:「甲醛測過了麼?這種布藝傢俱量也不低的。」
「阿佳噴了光觸媒噴霧,昨天測的數據還挺正常的,一直開著門窗通風就好。」溫輕拿黑色膠布把電線黏好,插到手機插孔裡充電。
厲海看著她那個工作台,都是玻璃檯面的,又不放心:「是鋼化玻璃麼?你外面再鋪個墊子吧?最好是都包一層膜,這要是碎了可扎手。」
「放心吧,沒什麼問題。」溫輕手機充上電開了機,一看有未讀信息,「氣象局發佈颱風預警信號了,這兩天有大雨。」
「是麼?南方的雨季這麼早就開始了?」厲海剛從乾爽燥熱的北方回來,還有些不適應。
「因為要進入夏天了啊。」
工人師傅完工了來跟老闆打招呼,溫輕檢查了水電以後把捲簾門鎖好,挽著厲海的手去吃飯。
厲海開車前回頭看了一眼,感慨:「去年這個時候認識你,你是溫老闆;現在你又要當老闆了。」
「厲老闆幸會幸會。」她伸手去和他握手,被厲海對著手掌拍了一下拍開。
晚上溫輕說想吃海鮮,可她的病最好不要吃太多海鮮,於是厲海找了家河鮮店,想著河蝦淡水魚吃起來也挺鮮的。
他跟溫輕許諾,中秋的時候給她蒸一鍋大閘蟹吃。
吃完飯,厲海問溫輕還想去幹嘛:「豬仔被宰前最後的心願,好好想想吧。」
溫輕一拳捶在他肩上,不得不說,練過的就是不一樣,撒個嬌都能要人命。
真要人命那種。
厲海揉著自己肩膀呲牙:「明天肯定會青的。」
溫輕充耳不聞,隨口說道:「去看電影吧。」
附近就有家電影院,連車都不用開。兩人拉著手走過去,選了場最近場次的電影,開海報是部挺文藝的愛情片。
溫輕看著售票處旁邊的爆米花機嘆氣:「有點兒想吃爆米花,還想喝可樂。」
都是很簡單的心願,但都不怎麼健康。
「吃吧,少吃點兒沒關係。」厲海跑過去買了份單人套餐,反正溫輕吃不多,剩下的都得他解決。
溫輕佻了個糖漿包裹得最好的大個爆米花吃了,邊吃邊對著厲海搖頭:「男人啊,騙女孩子上床前真是好說話。」
「……」厲海看旁邊經過的情侶回頭看他們,捂著溫輕的嘴捏了捏她臉頰,「不許胡說。」
溫輕揶揄地對著他笑,露出心知肚明的表情。
厲海清了清嗓子,裝作不懂,拉著溫輕入座。
燈光熄滅,屏幕上的光映照在觀眾臉上,整個放映廳都是柔和的氛圍。
只是電影有些乏味,或許是太文藝了,節奏慢得令人想打瞌睡。厲海看溫輕,溫輕看得挺認真。
少時愛人成熟後各奔前程,再相見時物是人非,心裡都有說不盡的遺憾。
這種前任的劇情實在引起不了厲海的共鳴,厲海向來是個愛恨分明,真的分了必定是徹底沒了感情,不然分不成。
就像他對溫輕,心裡說了那麼多次狠話,到底是情緣沒斷,愛意總是死灰復燃。
他想著,又去看溫輕,發現她眼裡有淚光。
厲海想起來下午見到的程衛東。
哼,這個女人最好不是在緬懷什麼垃圾前任。
他盯得太用力,溫輕察覺到了轉頭看他,小聲問:「怎麼了?」
「沒事。」
「哦。」溫輕拿紙巾擦了擦濕潤眼睛,又投入進了劇情。
厲海托著腮想再看一會兒,但實在對磨磨唧唧的男主看不下去,再次走神。這次他看見了前排小情侶在線表演火辣熱吻,嘖,親得真帶勁。
溫輕大概是哭得有些心累,歪頭靠在他肩膀上,不時地抽一下鼻子。
他伸胳膊攬著她,拍了拍她的背,幾乎是熬著看完了全片。
散了場,溫輕問他覺得電影怎麼樣,他敷衍地說:「還湊合吧。」
溫輕有些不樂意:「你都沒用心看。」
「我喜歡看槍戰片,突突突那種。這個太慢了,看不進去啊。」厲海解釋著,一出影院灌了一嘴的風,「要下雨了。」
兩人不再磨蹭,趕緊取了車回家,半路上雨傾盆而下。
車裡雖然備了雨傘,可風大雨急,停了車回到家的兩個人都被淋得不輕。
厲海把衣櫃裡留的溫輕的睡衣找出來給她,讓她先去沖澡。
溫輕讓了一下:「你淋得比較濕,你先去洗吧。」
「幹嘛,想跟我一起洗?」厲海已經把上衣脫了,赤著上身擦雨水,「我很樂意啊。」
溫輕聽了這話,又默默地跑去浴室了。
兩人沖澡速度都挺快,厲海洗完出來的時候溫輕不知從哪裡翻出來一罐可可粉,沖了兩杯熱可可,分給厲海一杯。
坐在沙發上喝著溫熱的飲料,唇齒間都是甜甜的味道。
「咚」的一聲,臥室的窗戶被風吹得撞到牆上。
溫輕離臥室門更近一些,聽見聲音就把杯子放下,跑進臥室開燈關窗。把臥室的幾扇窗都鎖好後,她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雨勢,那雨來勢洶洶,地上這麼快就積了不少的水。
厲海拿了條空調毯披在身上,從身後抱住溫輕,用毯子把兩人包裹在一起。
「雨好大啊。」溫輕身子向後仰,頭靠在厲海胸前。
「像你去我們家避雨那天一樣大。」
溫輕微笑:「你那晚給我吹口琴,被你爸罵了。」
「誰說我是吹給你的?」厲海不承認,「我只是睡不著了找點消遣而已。」
「口琴你帶過來了麼?我想看你吹。」
「沒拿。」厲海一點兒都不遺憾,裹緊毯子,「我這麼抱著你,你卻想聽吹口琴?你不想聽我吹別的?」
「吹,吹什麼……」
厲海笑得壞壞的,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吹拉彈唱我都會。」
溫輕紅著臉,把臉轉向一邊:「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我會很多樂器啊,你臉怎麼這麼燙?」他說著,手在她肩上的吊帶上一撥,「你是不是熱啊?」
「唔……」溫輕不知道說什麼。
厲海把另一邊的吊帶也撥開,手在她腰間用力向下拽了拽,吊帶裙掉落在兩人腳下。
厲海依舊用毯子包著她,包的嚴絲合縫,任對面樓上誰看過來都看不見什麼,只他自己知道毯子裡面的情形。溫輕羞惱得要命,小心挪動腳步把臥室的窗簾拉上。
厲海明知故問:「不看雨了?」
他說話的時候還一本正經,也確實穿著條短褲,只是貼她貼得緊,近到能看見她脖子上的小絨毛都顫慄起來。手術刀口的結痂早已脫落,溫輕脖子上的疤痕顏色很淡,看起來比別處肌膚更嬌嫩一些。厲海在疤痕上細細舔吻,最後輕輕咬在她的喉嚨上,聽她眯著眼發出貓一樣的呼嚕聲,喉頭吞嚥滑動。
溫輕轉過臉求饒:「去……床上吧。」
她都這麼要求了,厲海自然有求必應,裹著人帶到床邊,連人帶毯子一起鋪在床上。
關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