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以後我住哪兒都有一間你的房。

  窗外風雨肆虐整夜,屋裡卻是春暖人逍遙。

  清早厲海生物鐘自然清醒時,房間裡還是昏暗的。他拿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多了,但聽得到外面風聲雨聲狂響。

  他在工作群裡發了個通知,讓大家這兩天都在家辦公,等颱風過去再上班。

  收穫了滿屏的感激和點贊。

  厲海把手機塞回枕頭底下,側著身子托腮看還在熟睡的溫輕。

  她睡得安安靜靜,規規矩矩,看著很是安心。

  厲海不想讓她安眠,壞心眼地去戳弄她臉,溫輕轉個了身,背對著他睡。

  他附在她耳邊小聲地說:「狼來了!」

  溫輕摀住耳朵:「厲海,我睏……」

  厲海看了她一會兒,拉開被子鑽到被子裡面去。溫輕身前的被子拱起個小山包,聳動著搗亂。她被攪亂美夢,帶了點兒脾氣蹬厲海的肚子,厲海卻拉著她的腳踝把她的腿架到自己肩上,去吻她的小腹。

  兩人裹著被子鬧了許久,溫輕力氣沒厲海大,抵不住被他得逞欺負了,欺負完還想睡覺,可肚子咕嚕嚕地響,餓了。

  厲海套了條短褲下床,去廚房找食物,最後決定煮西紅柿雞蛋味的掛麵。

  這個最簡單,不至於失手。

  心滿意足、神清氣爽的厲海做起早飯來極其順手,連窗外的瓢潑大雨都不能破壞他的好心情。先煮麵,再做鹵,攪一攪盛到碗裡。

  他去喊溫輕起床:「起來吃飯。」

  「腿軟,起不來。」

  「不吃飯更沒力氣,快起來。」厲海把被子給掀了,溫輕蜷著身子滾到床邊。

  她終於抬頭看他:「吃什麼啊?」

  厲海不懷好意地笑:「下面給你吃。」

  溫輕把頭埋在枕頭裡:「我不吃。」

  厲海不再逗她,從衣櫥裡拿了件自己的襯衣扔到她身上蓋著:「真的下了麵,快來吃,一會兒坨掉了。」

  溫輕這才慢慢悠悠地穿好衣服去了飯廳,下雨天冷,她一出來就打了個噴嚏,看著被風吹得咣當作響的窗子問厲海:「要不要貼膠條啊,風看起來很大。」

  「不用吧?」他在北方生活的時間更長,還沒見過能把窗玻璃吹碎的颱風。

  溫輕大概是消耗了太多能量,吃麵吃得一點兒形象都沒有,幾口就扒拉完了一碗:「還有麼?」

  厲海去給她又盛了碗,笑話她:「你也沒出什麼力啊。」

  溫輕不說話,把新盛的那碗也吃了,還喝了兩口湯,抽紙巾擦了擦嘴巴,拽著厲海的手腕把他按在沙發扶手上:「我沒出力麼?你再說?」

  厲海躺倒,任人魚肉的姿態:「不要因為我長得像嬌花就憐惜我,來吧!」

  溫輕拍他腦門。

  厲海已經主動把自己褲子蹬到腳下了,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撫摸她大腿,偏偏嘴還賤:「你不就是來吸我精血的妖精麼,別端著了,快現出原形來吧,嘖嘖,你看你,都……」

  「你閉嘴。」溫輕打斷他,咬在他下巴上。

  兩個人抱著在擁擠的沙發上翻滾鬧騰,不出意外地跌到地板上,又狼狽地笑著爬上去。

  暴雨下了兩天,厲海就跟溫輕在家窩了兩天,哪都沒去,什麼都不做,只做愛。

  風月□□總是食髓知味,不厭其煩。

  等天晴了,假期結束了,又要開始工作。

  厲海開車先送溫輕去店裡,再去公司,得知昨天有公司來諮詢他做的那個像素小遊戲,想合作投產。

  又有新生意,厲海挺高興:「談去吧,給錢就賣,不抬價。」

  他一臉春風得意,向新揶揄他:「媳婦不來盯梢了那麼高興啊?」

  厲海正巴不得跟所有人炫耀自己熱戀中,又不想把太私密的事說出去,矛盾地抿著嘴,最後還是沒說什麼,躲進辦公室自己開心去了。

  他給溫輕發信息問她在幹嘛,溫輕過了好長時間才回了句:「我這兩天要回一趟家,我爸住院了。」

  厲海看到這消息直接給她打過電話去:「什麼問題?嚴重麼?」

  「好像是糖尿病。」溫輕語氣裡有些擔心,「之前我做手術的時候醫生還問過家族病史,這麼看的話,可能也跟遺傳有關。」

  「別瞎想,你做病理的時候不是做過基因檢測麼,不是遺傳的原因。」厲海不想讓溫輕想太多,「你什麼時候走,我送你。」

  溫輕家原本是在江城的,後來溫父因為工作調動去了鄰市,就舉家搬去了那邊,動車只要五十分鐘就到了。

  「你工作也挺忙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沒事,工作沒你重要。」厲海作為一個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小夥子,無比自然地說了這話。

  溫輕拗不過他,便商量著下班就回去,晚上過一夜,明天下午回來。

  掛了電話,厲海把堆積的文件高效處理完,又跟向新討論了一下這兩天的工作安排,然後說自己要離開一天,瞧著時間差不多了,提早回家接溫輕。

  溫輕只收拾了個很小的拉桿箱,厲海接過箱子放進後備箱裡,打算開車去鄰市。

  上了車,溫輕坐在副駕上抱著抱枕沒說話,看窗外飛馳而過的風光。

  厲海也沒開口打擾她,跟著她輸入的導航定位一路走,天剛黑的時候就到達了溫輕家。

  下高速的時候溫輕已經給家裡打過電話,此刻到家了她又打了次電話告知,倒是像有禮數的客人。厲海看見溫輕下車前害整理了一下襯衣的領子,確保脖子上的傷痕都蓋住了。

  「走吧。」她挽著他的胳膊,還有心情開了句玩笑,「不用緊張,我爸對我的事不太管的。」

  雖然這麼說,厲海還是有些要見老丈人的忐忑。

  溫輕的弟弟來開的門,雖然只有十三歲,但弟弟個頭已經比溫輕還高了,看起來營養不錯。弟弟有些靦腆地叫了厲海一聲「哥哥」,扭頭回去跟家裡說:「他們來了!」

  溫輕的繼母在廚房做菜,只探出頭來打了個招呼,溫輕的父親則招呼他們去沙發上坐著,先拿了盒煙問厲海抽不抽,厲海謝絶了,他又給兩人倒了茶水。

  父女之間的關係倒也不像溫輕說得那麼僵,只是看得出來彼此都有些生疏。

  溫輕爸爸問她:「工作還順利麼?」

  「之前太累了身體受不了,現在已經辭了警隊的工作,和朋友開了家店,賣花修表。」

  「哦?辭職了?怎麼回事,是犯什麼錯誤了麼?」溫輕爸爸很有些敏感,「有困難怎麼不跟我說呢,我幫著你一起想想辦法。」

  「沒犯錯誤,就是累,總加班。你不是也不想讓我幹麼?」

  「你什麼時候真聽我的話就好了,自己開店你以為是什麼容易事麼,年輕人太衝動了,莽撞。」

  父女間的對話剛有些□□味,繼母就端著盤子出來了:「先吃飯,邊吃邊聊。」

  如果是尋常的在外工作的孩子回來探望父母,氣氛必定是喜悅融洽的。可這次溫輕回來是因為父親生病,繼母的笑就有些牽強,弟弟也不怎麼說話,父親的心情更是不太好。

  厲海作為本應被禮待的準女婿都覺得在這個家裡很是不自在。

  吃了飯,溫輕和繼母討論了一下住院要帶的東西,就和厲海一起跟他們告辭了——這個家裡根本沒有溫輕住的房間。

  牽著手下樓,厲海替溫輕覺得心酸,溫輕卻跟他解釋:「他們搬過來的時候我都上大學了,也不回來住,沒必要多一間房。」

  厲海把她的手在自己嘴邊親了下:「沒事,以後我住哪兒都有一間你的房。」

  溫輕靠著他肩膀笑:「我們不是住一間房麼?」

  「那不行,萬一我犯錯誤了,你得罰我獨睡空房才行,男人可不能慣著。」

  他說得一本正經,溫輕笑得更厲害了:「我會慣著你的。」

  厲海扭頭:「我可不信你的話了,你就一張嘴會哄人。」

  「我不哄你,我以後都對你好。」溫輕說得無比堅定,「特別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