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你準備好了嗎?

兩個處於成年的男女,在言語上有了強烈明顯的暗示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好像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王謹騫懂得在什麼時候能精准無誤的抓住一個人的軟肋,在周嘉魚最後一處棲身之所也無法收容她的時候,家,這個字就變得尤為重要。這個字就像是無形的軟鎖鏈,將她的雙手雙腳束縛在原地動彈不得,讓她一直藏在心底最深重的渴望暴露無遺,任人剖析。

說起來……倒是還真的要感謝這一次出現的意外事故啊……

王謹騫低頭認真啃咬周嘉魚的纖細凸出的鎖骨,內心忍不住歎然。

一路從客廳的門口糾纏到臥室,周嘉魚的高跟鞋零散兩只踢在門口,身上穿的裙子也從膝蓋的位置翻卷了上去,她仰著頭,雙手攀在王謹騫肩膀上,任由他細細密密的吻過來。

她雖然不抗拒王謹騫,但是當他把自己壓在床上的時候周嘉魚依然有條件反射的躲避。

周嘉魚用手臂擋在兩人之間,急促呼吸。她不說話,可是眼中就此為止的意味顯而易見。

王謹騫襯衫扣子開到了一半,依稀能從敞開的縫隙裡看到他泛紅的皮膚,他眼神濃黑深諳的盯著周嘉魚,聲音低啞的哄她。

「嘉魚,總要到這一步,你躲不了……」

總要到這一步的,何況,也該準備好了。不能說戀愛這麼久只是為了等這一天,可至少都希望在這裡能讓彼此更進一步。周嘉魚,是王謹騫第一個如此費盡心力對待還依然跟他保持距離戒備的女人。

想當初,王謹騫短暫回憶了一下自己在紐約剛認識那個風靡美洲的超模時,那個奔放的白人姑娘和他晚餐之後,在他送她回模特之家的路上就企圖將他就地正法。有時候紀珩東他們這幫小子總拿這事兒跟自己開玩笑,可王謹騫每每想起來就覺得捏一把冷汗。

他不是一個沉迷於性/事的男人,但是當自己一直深愛小心珍惜對待的女孩就躺在自己的床上時,卻也無法做到正人君子那般坐懷不亂,都已經到這兒了,中止談何容易。

周嘉魚的衣裙被他褪掉一半,半死不活的掛在腰上,露出黑色的細肩帶和兩條筆直勻稱的長腿,心髒在胸腔裡跳的飛快。

她緋紅著臉,慢慢把兩只柔弱無骨的手臂圈到王謹騫的脖子上,算是妥協。

周嘉魚身材很好,看上去高挑纖細,可是當真抱在懷裡的時候年輕女孩每一寸肌膚的韌性緊/致都在她身上得到了極好的驗證。她眼神迷離的躺在那兒,一身白皙與床上深棕色的床單形成鮮明對比。

王謹騫難得用了好耐心,慢慢在她身上點火引導著她進入狀態,漸漸的,王謹騫感覺情況似乎不太對了。

只是如此輕微的撩/撥,周嘉魚抖得竟然連腳趾都蜷了起來。

這種生/澀反應——

王謹騫微微拉開了自己和周嘉魚的距離,停了動作,遲疑問她。

「你……第一次?」

周嘉魚下意識的護住光/裸的胸前,扭過頭去,半天才十分羞恥的憋出一個字。

「是——」

王謹騫腦中嗡的一聲,懵了。

他不是一個古板保守的人,更別提什麼處/女情結,在他的概念裡,一個女孩在她成長的過程中必然要遇到過幾個愛人,情到深處水到渠成的事情倒也自然,只是有的修成正果皆大歡喜,有的錯付真心遺憾分手這也無可厚非,一個真正的男人,是不會拿這種事情作為低劣傷害對方的借口。

他早就把這種事情看的坦然無謂,卻沒想到,上天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給他。

周嘉魚不習慣這樣赤/裸相對與他說話,覺得十分尷尬,忍不住動了動身體想讓他抱住自己。「王謹騫……」

周嘉魚簡單一個是字,不說讓王謹騫欣喜若狂,也是激動萬分。他撈起周嘉魚,眼裡有掩飾不住的興奮。王謹騫無法描述那種感覺,就像是丟失了很久的某樣珍貴東西讓人欷歔淡忘的時候,卻又忽然失而復得。

他不得章法要領的親吻著她,鼻間口中全都是周嘉魚身上特有的溫軟芳香的氣息,吻的越來越深,動作也越來越重。王謹騫一遍一遍呢喃著她的名字,好像之前耐著性子的用在她身上的好手段全都消失不見了。

「嘉魚……嘉魚……」

周嘉魚緩慢小心的承受著,偶爾也會十分乖覺聽話的回應他,

肌膚相親,王謹騫脫掉襯衫的那一刻,周嘉魚害羞的擋住眼睛。

從孩提時代就認識的男人如今成長為這番模樣,他身上肌理分明,有著常年健身才會有的結實線條,在周嘉魚的印象裡王謹騫是孱弱的,是很容易被打倒的,可是看著面前這個眉目精致因某種欲/望而沾染了幾分熱度的男人,周嘉魚又分明知道不一樣了。

周嘉魚瑟縮著,瞇著眼輕哼,「你輕點啊……」

靜謐的臥室中皮帶金屬扣發出的綿長刺耳的一聲響,王謹騫笑的不懷好意,拉著周嘉魚的手。「那可不行,輕點怎麼讓你知道我的大小?」

伴隨著極為沉悶的一聲,周嘉魚不可自抑的呼痛,忽然無比後悔之前對王謹騫的挑釁。

她半哭半哼的躲,疼的咬住嘴唇拼命的把王謹騫往出趕。「疼啊……」

王謹騫也是頭一回碰上這種狀況,他繃的也是又疼又難受,已然逼迫臨近點,俊臉上一片潮紅。

要是換了以前的王謹騫,哪裡會顧得上這些,可是偏偏這人是周嘉魚,他怎麼做都不捨得,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哄著她親著她,用了些平常自己從來都不會用的手段讓她放鬆接受自己。

窗外夜色正濃,裝修奢侈的公寓內一室繾倦。

周嘉魚滿頭細汗,身體從最初的鈍痛轉變為身體一陣又一陣的顫栗,王謹騫動作從最開始不可自控的深重漸漸變得溫柔克制,她意識混沌空白的小聲喘息,心底那種有歸屬的安全感讓她忍不住眼眶發酸。

算上今年,周嘉魚就二十四歲了,一個女孩不大不小的年紀,說青春正旺似乎老了些,可要說成熟事故又青/澀了幾分。她徘徊在對愛情充滿期待也不抱任何憧憬的邊緣,她本以為可能之後剩下的幾年青春裡,她都要一個人度過,沒有愛情,沒有被呵護,沒有被寵愛,更別提現在這樣與自己的戀人耳鬢廝磨。

一個人越久,就會越發沉溺自己曾經擁有的過去,反省也好,懷念也罷。周嘉魚發誓,她從來沒有如此感激過原野,感激他能在他已經被狗吃了的人格中對自己保留最後一份尊重,能讓她有這樣的機會,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給王謹騫。

其實在和原野的交往過程中,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對周嘉魚提出這樣的要求。有時候哄著騙著幾乎快要到了最後關頭,周嘉魚都能極為理智的推開他,不是不願意,而是她覺得和原野,那個時候似乎還沒有信任到能夠把自己給他的地步。

恍惚間,周嘉魚忽然懂了,原來那種一直在心底嘀咕的不信任,叫做安全感。

凌晨時分,一場酣暢淋漓,周嘉魚尚處余韻久久不能緩神,身體那種剛剛經歷激烈的不適感讓她不敢動。

「王謹騫……」

話一出口,周嘉魚自己都愣了半分。那一聲王謹騫,竟然有著平日裡怎麼都說不出的嬌/媚柔婉。

「嗯,我在。」他停留在她身體/裡久久不願離開,氣息不穩。

周嘉魚沉默一會兒,把臉埋在王謹騫的胸口,用一種十分示弱的方式摟住他。

王謹騫以為她要說電視劇中無數演繹過腳本的台詞,悶笑著摸著她的頭髮,靜靜的等著她開口。

等了半天,也不見周嘉魚說話。王謹騫奇怪,緊張起身來看她,瞬間失笑。

周嘉魚臉上還帶著淚痕,正悄無聲息的睡了,身體還保持著剛才蜷曲繃緊的姿勢。

王謹騫給她拉了拉被子,將空調調成恆溫,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床頭,待一切做好以後,他才拿起床頭疊好的乾淨睡衣赤腳走了出去。

周嘉魚的行李都還亂七八糟的放在外頭,王謹騫也分不清這些箱子裡裝的都是什麼,只輕手輕腳給她擱到牆邊擺好,等她明天起來自己收拾。

書房和臥室在客廳的兩頭,為了方便王謹騫能隨時隨地處理投行突發的緊急狀況,電腦的傳真機是二十四小時都開著的,他睡不著,去書房看了看江助理傳過來日程表以後,乾脆站在陽台摸出一顆煙來抽。

幾個小時前周嘉魚的抽泣和呻/吟猶在耳邊,如果說在此之前和周嘉魚的所有交往都處於王謹騫對她的小心試探中,那麼他不得不在四下無人時鄭重感慨,在此以後,只怕自己對周嘉魚這個人,會陷得越來越深。

天色見亮,王謹騫回到臥室看著依然睡姿不變的周嘉魚,將她翻轉過來收進自己的懷裡,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