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再回春城

  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一個外人無法觸摸的部分。那個部分,無論是對父母、妻女、還是最要好的兄弟姐妹,都隱瞞著。那個部分如同全是玻璃的小宮殿,裡面的一切物件都是易碎的。

  我們一行三人從那個可怕的黑暗校舍逃出來後,回到了春城。夏彤和梅雨都沒有再去美骨鎮,她倆打算在春城休息一陣子。

  雖然在那恐怖的黑暗空間中,許多謎題都沒有得到解決,甚至連梅雨身上的秘密,也沒挖掘出來。

  但是梅雨,出奇的不願意觸碰自己的秘密。哪怕她也灼熱的希望瞭解那個潛伏在她身旁的人,究竟是誰,到底有什麼目的。

  可是顯然,那些秘密,都是梅雨內心深處的玻璃宮殿。由於太容易破碎,所以,不希望我和夏彤涉入太多。

  夏彤也和梅雨一起拒絕了去我在春城的家小住的邀請,進了城後,就離開了。其實在我們逃出升天到回到春城,還發生了一些驚悚的事。但大家都沒有多提及。

  傷口已經形成了,哪怕是在傷口上多割幾刀,也不過是將傷口擴大罷了。只有及時舔舐傷口,才是當務之急。

  所以我沒有挽留倆人,哪怕我急著想要挖掘梅雨背後的秘密。我能感覺到,讓守護女恢復的希望,就隱蔽在梅雨的秘密中。

  不過我不能急,我不能將自己的老班長,梅雨逼急。

  嘆了口氣,和夏彤、梅雨別過,眼巴巴看著倆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我這才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闊別許久的家。

  這棟老爸買的別墅,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夜家因為守護女陷入昏迷的原因,早就陷入慌亂當中。族長把所有的夜族人召回老家商量對策。

  其實直到這個時候,我也不怎麼搞得懂守護女相對於夜族,似乎並不僅僅只是一種物理上的保護作用。每每看到躺在床上的守護女,看爺爺皺巴巴的臉上那慌張的表情,我都有種莫名其妙的不安。

  風雨欲來,災禍將近。

  爺爺一直念叨著這句話,終於在守護女昏迷的第30天,讓我背著她離開夜村。

  「小語,夢月娃兒一直保護著你。她從來沒有聽過我這個族長的,她一心掛唸著你。她從來都說,她僅僅只是你一個人的守護女。她,只保護你。」在決定讓我倆離開那天,爺爺絮絮叨叨的拉著我的手,在村中央的大榕樹下,像是漫不經心的在說話。

  「小語。其實那不過是守護女的一廂情願。只要她還活著,哪怕離開了夜村。對於夜族而言,都是莫大的保護。但是她現在昏迷了,力量也沉睡了。」爺爺用力抽了一口旱菸,吐出一口嗆人的煙氣。

  「你知道不。夜家恐怕在不久就要遇到災禍。沒關係,你沒問題。哪怕夢月娃兒沉睡,她也在保護你。不斷的驅散夜家的詛咒。但是她的力量,也僅僅只剩下保護你的程度。她甚至放棄了自我,放棄了自保。在夢中,咬緊牙關,拚命努力的僅僅只保你。」

  爺爺看著滿天星空。這一輪明亮的銀河緩慢的在天空中斗轉星移,爺爺的話,讓我沒有吭聲。

  我也無法吭聲。

  雖然自己是陷入了陰謀中,但卻是是因為我的原因,守護女才會陷入沉睡中。

  「爺爺,我該怎麼辦?」過了許久,我才在沉默中悶出了這麼一句。

  「背著守護女離開夜家,越快越好。如果沒有找到救醒夢月娃兒的辦法,你小子,就不要回來了。切記,夢月娃兒的力量不多了,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她,不要讓她離開你身旁。你最好背著她,無論是洗澡、睡覺,還是上廁所,都要確保她有一部分身體能夠碰到你。切記,切記。」爺爺留下這句話後,站起回房了。

  就這樣我在第二天我背著守護女離開了。我謹慎的遵守著爺爺的叮囑,一路上將李夢月背在背上。無論幹什麼,都緊握著李夢月的手。

  因為我清清楚楚的知道,爺爺,作為夜家族長的爺爺,那番沉重的話,不是囑咐,更像是遺言。

  時間不多了。從爺爺的話中,我能聽出他認為夜家的末日即將到來。如果守護女始終不清醒,那麼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將死掉。無論是身在夜家的族人,還是出走在天涯海角的族人,沒人,能夠逃生。

  時間,真的,不多了!

  思索著,看著許久沒有回來的春城的風景,出租車停了下來。

  在老爸的別墅前,一個絕色的倩影,出現在門口。她側坐在大門前的凳子上,雙手撐住下巴,不知道在思索什麼。也許是感應到了我的到來,她轉過頭,視線望向車內的我。

  臉上,露出了一縷開心的笑容。

  「你的事情處理完了?」我下車,看著含笑的麗人,內心深處湧上了一絲苦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黎諾依了,她說是有事情要處理,其實我何嘗不知道,她也在默默拚命的尋找著救自己情敵的方法。

  冰雪聰明的黎諾依知道我跟李夢月一衣帶水,牽一髮動全身。雖然她想要把守護女從我身旁剔除,畢竟愛情從來都是自私的。可是,她卻不能。所以這經常令她痛苦。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讓李夢月接納自己,還是自己去適應李夢月的存在。

  而對於我來說,兩者選一個,都很艱難。我無法不選擇李夢月,因為她是跟我的血肉連在一起的。我也沒辦法拋棄黎諾依。這個堅強純情的女生,也不會在乎我究竟是不是在乎她。

  黎諾依溫柔的外表下,擁有著一顆堅定的心。她絕不會因為我的選擇而放棄對我的感情。

  兩難之下,對於兩個人,自己只能不作為,甚至裝傻。直到現在,陷入了更深的選擇障礙中。我們三人的狀況,也越發的複雜了。

  三個人,都維持著默契的平衡,不願將這平衡打破。至少我清楚,這麼久以來,就連心高氣傲的李夢月,都在和黎諾依的無數次交手中,對她產生了一絲認同感。

  「忙完了。」黎諾依淺淺一笑。

  我撓了撓頭:「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猜的。」她將手背到背後,欠下身,看向我背在背上的李夢月:「嘻嘻,真的暈迷了。你把她裹成粽子背著,這麼大熱天的,不熱、不重?」

  我笑道:「很神奇,確實沒感覺到熱。冰冰涼涼的,而且背著走路很輕鬆。」

  說著自己得意的在大門口走了好幾步,證實自己的話:「看吧,多輕巧,完全不會影響活動。」

  「咦,挺有意思。」黎諾依繞了我一圈,將黎諾依的帽子揭開,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臉:「果然是冰冰冷冷的。嗯哼,好像生氣了。」

  女孩猛地打了個寒顫,急忙把手給縮了回來。

  剛剛一瞬間,陷入昏迷的李夢月周圍的空氣突然就冰涼刺骨,猶如萬載寒冰從深深海底浮出,刺的皮膚生痛。

  真正的寒冷感自然不會有,但是一個人的氣勢轉變確實會讓人產生錯覺。守護女無疑是能夠操控氣勢的人,哪怕是真的昏迷了,可被天生冤家黎諾依一刺激,就產生了自發的條件反射。

  黎諾依訕訕的笑了笑,向後退了兩步,在原地轉了一圈。她身上的翠綠色長裙飛揚起裙襬,在陽光下倩麗無比:「阿夜,你看我今天新買的裙子。漂亮吧?」

  「還好。」我手指按在別墅的指紋鎖上,門緩緩的打開了:「進去吧。」

  黎諾依又瞥了我背上一眼,順然的跟我進了大門。

  除了鐘點工外,很久沒有人回來過的家,處處透露著久久無人居住的氣息。我們三人穿過花園來到客廳後,女孩老實不客氣的坐到沙發上,那副很沒有形象的模樣,無處不透露著難以隱藏的疲憊。

  我皺皺眉。黎諾依突然找過來,看來並不單純。只是她既然沒開口,我也只能忍著不問。

  「茶還是……」

  黎諾依整理一下自己的新裙子,搶先回答:「紅酒。最近睡眠不好,還是補一些紅酒吧。」

  我笑著點頭,倒了兩杯紅酒。我倆輕輕碰杯後,居然不約而同的都沒喝。倆人看著窗外沒有言語,發起了呆。

  陽光下的樹蔭透出點點斑斕,隨著風一吹,就在地上不停得晃動。花園裡的白色鞦韆也在擺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心,隨著這片平靜而寧靜下來。

  「阿夜,你最近又遇到了怪事吧?看你滿臉疲憊的。」黎諾依抿了一口杯子裡的紅酒,然後將杯子輕輕晃動,聞了聞味道。

  我撇撇嘴:「同樣的話,我也正想問你。」

  「我確實,遇到了些事情,所以來找你求救。」黎諾依滿不在乎的說著:「不過這件事不急,又不是要我的命。你先說說你的吧。」

  我點頭,將最近和老班長梅雨之間的故事以及自己的猜測講述了一遍。

  女孩托著下巴,認認真真的聽完,分析道:「你的意思是,怪事一切的源頭,都來源於你的老班長梅雨。無論是你小學時候班上的黑影,還是前幾天梅雨學校不斷增長的墓碑,還是異空間遭遇的可怕經歷。都和梅雨的身世有關。」

  我點頭:「我有個猜測。梅雨雖然是孤兒,但是她可能出自於像你跟我一樣的隱世家族。我們的家族都隱藏著某個秘密,擁有某種神秘的力量。梅雨或許也是,那個從小就跟在她身旁的陌生人,似乎並沒有惡意。說不定就是她的家族派來保護她的守護者。」

  「當然,這僅僅只是猜測。」我抬頭,看著深思中的黎諾依。

  女孩消化完我的話,疑惑道:「但是,你為什麼能確認,夢月妹子清醒的關鍵,和梅雨背後的秘密有關。」

  我猶豫了一下,搖頭:「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

  黎諾依的聰明,就在於她從不會死纏爛打。我不願意說的,她不會像不懂事的小女生那樣哭著喊著說『你不信任我,你都不告訴我』。她立刻就將疑問扔到了腦後,不再提及。

  「好了,我的事情說完了。該說你的了。」我一口將手裡的紅酒喝完:「講來聽聽吧。」

  黎諾依『嗯』了一聲,似乎有些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她略一思索後,整理好頭緒,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共享單車,知道吧?」

  「這一定的啊。」我眨巴著眼睛:「共享單車正熱門,都快被外媒報導為新的中國四大發明了。」

  「我朋友身上發生的一件事,就要從共享單車身上說起!」黎諾依的大眼睛一直看著我:「不介意我慢慢說吧?」

  我搖頭:「當然不介意。」

  「要不,我先給李夢月妹子洗洗澡。你都背著她多久了,她上一次洗澡什麼時候洗的。你幫她洗的啊。」女孩毫無徵兆的轉移了話題。

  我腦袋上飛過一串哀叫的黑色烏鴉,默不作聲,又給她倒滿紅酒,表示這個問題自己不想回答。

  「我就問問,這世界多得是有古怪癖好的人。明明別人醒著的時候不搭不理,對人家若即若離的。說不定他就是個戀睡癖。喜歡佔不能反抗的植物人的便宜。」黎諾依哼哼了兩聲,醋味很重,看著我的眼神表演慾高昂:「啊,阿夜,我可不是說你喔。當然,你要是現在想讓我裝植物人,我也沒關係的。我連裝備都準備好了!」

  「喂喂,什麼叫戀睡癖啊。明明就是你剛才現編的詞吧!」我用力的摸著額頭,太陽穴生痛:「還有你到底帶了什麼裝備了都,我沒見你帶行李啊。」

  黎諾依嘻嘻一笑,突然又將話題轉了回來:「好啦好啦,這件事等天黑了再羞羞。我接著跟你聊共享單車的那段經歷。我那個朋友叫鄭美。名字很美,但是長相沒有名字那麼美。但是總的來說,還是算中等偏上的清秀吧。」

  「怪事,要從鄭美一個禮拜前發生的一件事說起。她是我高中時期的學姐,比我大幾歲,所以大學也早就畢業了。畢業之後,選擇在春城上班。工作嘛,只是個普通的文書罷了。她的家境不算好,父母離異後跟著母親,她媽媽作為單親家庭,一個人帶她極為辛苦。所以落下了許多病。鄭美學姐很孝順,每次發工資都會將一大半的收入打給母親,從不亂花。此為背景,接著,就要劃重點了。」

  黎諾依喝著杯子裡的紅酒,小口小口的,她的視線從我的臉上劃過,落在了花園的綠色植物上。就算是有傭人定期整理,但是沒有人住的宅院,始終是缺乏人氣的。小花園裡的植物整齊的有些冷漠,讓人看的不舒服。

  哪怕如此,女孩也看得津津有味。不,或許她的眼神直視虛落在那兒,整個人的思維,早已經飛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我聽著她的關於學姐的故事,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緊張。能讓黎諾依認認真真的在我跟前講的東西,都不會簡單。這個女孩,不會又惹上了什麼麻煩了吧?

  果不其然,她之後的講述不止讓我大吃一驚,還讓我毛骨悚然……

  鄭美是單親家庭,她在春城的文書工作,工資並不高。由於還要寄出一大部分工資給母親看病,所以為了減輕負擔,她早早的就在三環外的一處平房租住。每次上下班,都要花三個小時在公交與地鐵上。

  奔波忙碌的辛苦,並沒有嚇倒堅強的女孩。反而是最近一連串恐怖經歷,讓她打起了退堂鼓,想離開春城。

  那是一個暴雨如注的夜晚,九點過多一些。驟雨傾盆而下,走出公交車站的鄭美措不及防下被淋成了落湯雞。她的白色襯衫和黑色的半截裙緊貼在身上,大風刺骨的帶著雨,如同潑水般使勁兒的撲向她的腦袋。

  周圍的每個人都在暴雨狂風中凌亂,每個人都在自保,無法顧忌一切。鄭美拚命抓住了隔離欄杆,才沒被突如其來的狂風颳走。回頭一看,不遠處自己剛走出來的小小公交車站裡已經裡三層外三層被躲雨的人擁擠的水洩不通,早已容不下她了。

  鄭美沒有辦法,一隻手抓住欄杆,一隻手用公文包擋住腦袋。可是在這彷彿天被捅出缺口的世界中,那一丁點的遮擋根本沒有任何用處。此時哪怕是雨傘和雨衣,在這天災似的氣象災難中,也是徒勞的。

  她親眼看到狂風暴雨把遠方好幾個人手上的傘奪下來、將別人身上的雨衣氣球般吹向天空。

  就在這驚人的暴雨中,鄭美不光是衣服褲子、內褲,就連堅強的內心都有些被雨水淋濕了。

  慶幸的是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暴雨變成了小雨。鄭美慢慢的走了幾步,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隨意行動。今天公司開會,她特意穿了一套二手店淘來的套裝。就是這件套裝衣裙,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雖然好看得體,但是一吸水後就變得沉重無比。

  鄭美無法走動,當她看到不遠處的一輛紅色小自行車後,突然眼前一亮。

  那是一輛頂禮共享單車,全身的紅色在這雨後的殘廢城市,變得十分顯眼。

  雖然共享單車早已風靡在各個城市中,到處都能看到了。但是作為省錢大王的鄭美,其實一次都沒有用過。她的支出都是掰指頭算得清清楚楚的,作為除了租房、食物外的第三大開支,她每個月通勤的費用接近2百塊。而一塊錢一個小時的共享單車,對她而言也是奢侈品。

  鄭美住的地方其實離最近的公交站也有兩公里多,不近不遠,走路需要三十分鐘。她今天實在走不動了,一咬牙,決定奢侈一把。

  雨越來越小了,剛剛還站在公交站台下的人們全都走了出來。女孩身旁的共享單車被速度敏捷的大哥大姐、大爺大媽們一個個熟練的騎走。鄭美欲哭無淚,她拖著沉重的衣服,使勁兒挪動被黑色半截裙吸水後變成繩子捆綁住的雙腳,緩慢的朝停著共享單車的停車樁走過去。

  她實在太吃力,哪怕用盡了洪荒之力也走不快。很快,紅色的共享單車就被人哄搶一空。就在鄭美絕望著想要找個沒人看到的小巷子,把身上衣裙的水擰乾好回去時,女孩突然驚喜的發現。她剛才第一眼看到的單車,竟然沒被人騎走。

  太神奇了,那輛車明明在不遠不近的位置。可離人群更遠的單車都被人騎走了,唯獨那輛車停留在原地,彷彿所有人都沒察覺它的存在。

  紅色的單車,被剛剛的暴雨洗刷的乾乾淨淨,無比鮮豔。外表殷紅的漆被路燈一照,彷彿流動的血液。

  有人小跑著超過了鄭美,在停車樁附近掃了幾眼後失望的離開了。沒有人騎走那輛孤零零的單車。一如那輛車,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得到。女孩突然打了個寒顫,那輛車,似乎在等她。

  只在等她。

  車是壞的?還是那輛車,有些特別?為什麼別的人都有意無意的將它忽略了?自己,該不該騎這輛車?人是從眾的生物,越想,女孩越猶豫。哪怕她已經走到了共享單車跟前,也沒下定決心要不要騎。

  風颳在濕透的她的身上,鄭美冷的不停發抖:「不行,在這樣下去肯定要冷出問題。要生病了,醫療費又是一大筆意料之外的大開銷。」

  生病對省錢狂的她簡直是滅頂之災,她可以死,但絕對不能生病。

  「快點騎車回去洗個熱水澡吧。」鄭美嘴唇都冷發烏了。仲夏夜的一場暴雨,沒想到不光將最近的酷熱一掃而空,還險些要將她給凍死了。

  鄭美不敢再浪費時間,她一咬牙,掏出手機掃共享單車上的二維碼。

  「切,還要安裝應用。冷死了,冷死了。」好不容易用流量把APP安裝好,交了押金,她這才終於能夠解鎖了。

  就在她再次掃車的二維碼時,解鎖的頁面離奇的並沒有出現,反而是彈出了一個類似於協議的界面。

  冷的頭開始發痛的鄭美哪裡有時間仔細看,她順手點了同意後。共享單車的鎖發出『卡卡』兩聲,終於打開了。

  「車沒爛嘛,還挺好騎的。」鄭美騎上車,不知為何,這車蹬起來非常輕鬆。就像是安裝了電動助力,甚至騎車時吹來的風,都變得沒那麼冷了。一種詭異的溫暖,圍繞在她四周,將她和外界冰涼的世界隔絕。

  「同事都說頂禮單車難騎的很,明明很好騎嘛。」女孩樂呵起來,兩公里的路,幾分鐘就騎到了。這不由得讓鄭美任何的考慮是不是撥出一點預算,讓自己每天下班都騎共享單車節約時間。

  想了不久,她就否決了。一天一塊錢,三十天就是三十塊,太貴了。

  將共享單車停好,一回到租的房子前,就碰到了好友劉妍。她一看到鄭美就興奮的喊道:「美美,你怎麼才回來。你有沒有看到剛剛的那場雨,估計春城今晚會被淹沒在水災中。咦,咦咦,你怎麼濕透了。快點,到我房間去泡個澡。不然肯定會重感冒。」

  說著不由分說的拉著她朝自己的租屋跑。

  劉妍租住的雖然也是平房,但是生活條件要好得多。房東將一室一廳的屋子佈置的很溫馨,甚至還有一個大浴缸。

  鄭美是個高傲的人,她雖然窮,但是卻窮的很有志氣。她租的地方條件很糟糕,但是從不會因此打擾自己的好友。甚至,她其實很害怕給被人惹麻煩。

  但今天,不一樣,她實在太冷了。推辭了一番後,鄭美躺在了劉妍家的浴缸中,舒服的呻吟。

  她根本沒想到,恐怖的事情,就潛伏在她身旁滋長,並在她最鬆懈的時候,發出了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