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偷雞不成

  莊政航還要說,就見紅袖一臉淚痕地進來了。

  莊政航一腔喜氣,被潑了冷水,皺眉沒好氣道:「你又哭什麼喪?」

  簡妍事不關己地接著寫字,眼上的紙片落下,眼皮子又跳起來,記起安如夢,忽地抬頭問:「小七回來了?」

  紅袖愣住,外頭玉環揚聲道:「回來了。」

  「那如夢呢?」

  玉環聞言,忙出去將小七推了進來。

  小七進來後,一臉無辜道:「表姑娘叫奴婢先回來。」

  簡妍愣住,心裡莫名的煩躁起來,將筆擲向小七,罵道:「我交代你什麼,你倒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墨跡塗到小七臉上,小七忙嚇得跪下。

  「滾出去。」

  莊政航愣住,忙對小七道:「你出去。」

  小七惶恐地看著簡妍,忙跪著退出去。

  莊政航試探地問:「發生何事了?」

  簡妍不耐煩道:「不知道。」

  「你又……」莊政航想說她又犯病了,見紅袖與玉環都在,只說了兩字就閉了嘴。

  簡妍想了一回,不耐煩看見紅袖,道:「你出去,不去伺候蝶衣,在這賴著做什麼?」

  紅袖也不知簡妍為何忽地火氣這樣大,心道總歸不是自己的事,再說拖得久了,就能叫莊政航知道簡妍的毒辣,於是哆哆嗦嗦地出去了。

  簡妍待到紅袖出去,問玉環:「咱們住的地方靠近園子門口,可瞧見三少爺進了園子?」

  玉環未說話,莊政航先開口道:「我路上遇到三弟了,你問他做什麼?」

  簡妍聽說莊敬航進了園子,忙推了莊政航一把,「你快些去找如夢吧,指不定她此時就跟三弟在一處,叫上金枝、玉葉,也好避嫌。」

  莊政航聽聞是安如夢的事,不耐煩道:「他們就在一處又礙著咱們什麼,便是在一處才好,免得她陰魂不散。」

  簡妍怒極反笑起來,心想安如夢真真是痴心錯付,「如夢不喜三弟,便是在一處說話也不耐煩,更遑論跟他幽會。」

  莊政航低呼道:「不好,她是要找人聯手對付我呢。」隨即在心中盤算上輩子多少事是他們兩人聯手作弄他的。

  簡妍道:「她便是剝你的皮,也是要親自動手的主,如何會跟三弟聯手,虧你還是與她一起長大,反倒不如我知道她的性子。你快些去吧。」

  莊政航看不出簡妍是在哪裡跟安如夢生出惺惺相惜之情,見她如此著急,反倒更加氣定神閒。

  「要我去,可以,昨日的私房錢還我。」

  簡妍瞪向他,怒極反笑道:「你不去,我這就懸樑自盡,瞧瞧最後是誰求著誰。」

  「你莫以為這樣就能要挾我。」

  「那你試試。」

  莊政航跟簡妍瞪視著,終究因吃過一會虧,首先敗下陣來,心裡念叨著物以類聚,簡妍便是跟安如夢這等毒婦一般貨色。

  簡妍叮囑道:「不管三弟說什麼,你只別接他的話。」

  莊政航隨口答應著,領著金枝、玉葉,便向園子裡去。

  路上,玉葉有意不說話,只是低著頭。

  金枝因早上被罵過,也不敢開口,路上見著飛過的仙鶴,才故作驚嘆地道:「我當這仙鶴是假的,不想竟是真的,真好看。」

  莊政航不搭理她,心道上回子去了簡家,看著簡家哪一樣不比莊家好,眼睛隨意地往園子裡各處瞧著,打量著隨便看看,回去搪塞了簡妍就好。

  路上也遇到三兩個丫頭,但因暑氣尚在,出來遊玩的人不多。

  不一時,莊政航瞧見芝蓋坐在一棵柳樹下乘涼,便與金枝、玉葉繞過柳樹,向柳樹後的九葩堂去。

  芝蓋半路瞧見莊政航來,忙跑進九葩堂中。

  莊政航先前還有疑惑,此時心裡料定安如夢跟莊敬航不軌,心道去抓了他們兩個的把柄也不錯,於是快步趕進去。

  進去見著安如夢滿臉淚痕,衣衫不整地跟莊敬航纏在一處,一時愣住。

  安如夢見著莊政航進來,走上前去,伸手就要打他。

  莊政航早有防備,抓住安如夢的手,冷笑道:「你們在這做好事,我來了,你不知羞愧,反倒打起我來?」

  安如夢一雙美目瞪向莊政航,嘴中連連苦笑,心道自己痴心一片,最後莊政航卻叫莊敬航來羞辱她;甚至親來捉姦,嘲諷於她。

  莊敬航理了理衣裳,淡淡地笑道:「二哥,你來了,方才在園門口就叫你一同進來的,偏你嫌熱。怎地,如今有了這麼兩個,就不嫌熱了?」說著,拿眼睛□向金枝、玉葉。

  金枝、玉葉忙低頭避開,方才尚且不明白簡妍為何那般著急,此時就看出這莊敬航也是個風流成性的。

  安如夢咬著嘴唇,唇上有血流下,一張尚帶著稚氣的臉,竟然流露出成年後的陰狠。

  莊致航未說話,忽地明白簡妍為何這般匆忙叫他趕來,將安如夢推到金枝、玉葉那邊,「給表姑娘整理衣裳。」然後二話不說,上前一巴掌打在莊敬航臉上,「畜生,在自己家中竟敢幹出這種事。你可對得起父親,對得起母親?」

  莊敬航捂著臉,心道莊政航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打他,耷拉著眼皮瞅了眼此時魂魄尚未歸位的安如夢,忙叫道:「二哥,莫非你還喜歡表妹?」

  莊政航張口要否認,記起簡妍的話,心想不管怎麼答都不好,怒道:「你這畜生,此時還用這種話來侮辱表妹,你等著,且看祖母,母親如何處置你。」

  莊敬航本是想要莊政航否認,然後叫他激怒安如夢,待他們二人糾纏,自己趁機逃走,不想莊政航拉著他,直嚷著要去見莊老夫人,忙道:「大哥,你忘了你頭前說過的話嗎?若是見著祖母,你也脫不了關係。」

  「你有話直說,我頭前說過什麼,你照直說了,咱們當面鑼對面鼓地說清楚。我知你奸猾,但此次,你休想渾水摸魚。」

  莊敬航心思快速轉著,抓著莊政航的手掙紮了一下,奈何掙不開,心想說不動莊政航,只能去逼安如夢了,「大哥,別為了一個外人傷了咱們的和氣,再者說,母親私下可是與姑姑商議好了我與如夢的婚事……」

  「二表哥,放了他吧。」

  一直恍惚的安如夢聽了莊敬航的話,忽地開口道。

  莊政航道:「表妹,不可叫他白白污了你清白……」

  安如夢眨了眨眼睛,冷冷地看向莊敬航,聽了方才的話,自然聽出莊敬航是要陷害莊政航,「我是不會嫁給他的,若是鬧出去,反倒如了他的願。」

  莊政航放手,悻悻地瞪了眼莊敬航,心道平白少了個教訓莊大夫人的機會。

  莊敬航見安如夢似乎服軟,喚道:「表妹。」

  安如夢揮手向他臉上打去,清脆的耳光聲後,冷聲道:「你有本事別落到的我手上。」

  莊敬航慌忙道:「表妹,我對你的心,你為何總不明白?」

  安如夢懶得看莊敬航演戲,轉向莊政航,見莊政航隨著她的眼神一顫,她向前一步,他更是不由地後退,心裡反倒覺得沒意思。

  莊政航清清嗓子,鎮定道:「領著,領著表姑娘去棠梨閣整理整理。」

  安如夢道:「不必了。」自己理了理頭髮,挺直身子出去了。

  「快跟上。」

  金枝、玉葉道:「是。」

  安如夢出去,莊政航長長地吁了口氣,便是如今安如夢是個柔弱少女,他還是無法將安如夢手持匕首、身上染血的形象忘卻,回頭望了眼莊敬航,心道這傻子定不知道安如夢是說到做到的主,即便他上輩子有幸逃脫,也不過剩下半條爛命,不然怎會那般容易地叫人打死。

  莊敬航步到莊政航身邊,負著手,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看著安如夢的身影道:「這等尤物,不亂其身,必亂其心,弟弟我的一世英名險些壞在這尤物身上。難怪二哥早早地要脫身。」

  莊政航聽著莊敬航無恥的話,忽地想上輩子安如夢那般恨自己,怕就是從這事起的頭,那莊敬航被莊大老爺救出大牢就斷了兩條腿,未必不是安如夢下的手。因莊敬航的誣陷,心裡的怒氣湧起,正要發作,倏爾見著簡妍遠遠地過來,怒氣一滯,然後轉身替莊敬航整理衣裳,對莊敬航道:「但凡女子遇到這種事,必是不肯宣揚的。方才我那般激她,也是為了保全三弟,三弟可會怪我動手太狠?」

  莊敬航笑道:「咱們兄弟,說那樣多做什麼。」

  莊政航道:「你嫂子過來了,我先去了,你快些出去,免得叫母親擔心。」

  莊敬航目送莊政航出去,待到無人時,抬腳揣向芝蓋,罵道:「廢物,一件小事也辦不好。」

  芝蓋磕頭道:「小的一切都辦的好好的,誰知道二少爺領著兩個丫頭就逛過來了。三少爺,此事純屬意外。」

  莊敬航冷笑道:「我一不信陰司報應,二不信巧合意外。自己辦事不利,就莫要再找藉口。」

  芝蓋不住地磕頭,莊敬航看著他,舔了舔嘴唇道:「回去了,母親若是問起,就說你什麼都沒瞧見,只看見二哥跟如夢出去後,我就如此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