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那邊自然留不得那丫頭,聽了簡妍的話,就將月逐攆了出去。
隨後兩日,又有一個丫頭替莊敬航傳了東西進來,簡妍順藤摸瓜,叫人將那丫頭一家子,和給那丫頭行方便的婆子一家子統統發賣出去。如此也算殺雞儆猴,叫其他下人老實一些。
這般,莊敬航那邊的消息傳不過來,安如夢倒是得了一時的清淨。
及至俞瀚海回京那日,一早簡妍與安如夢就收拾妥當。
九斤照舊送到莊老夫人屋子裡。
吃一塹長一智,莊老夫人也唯恐簡妍夫婦不在,又出了什麼差子,於是叫人將園子門鎖了,誰都不叫放進來,又叫人將自己如今住的院子門也鎖上。
因要陪著莊二夫人去相看人,姚氏不喜出門也不得不跟著一同去。
於是莊敏航留在家中看家,莊政航、莊玫航就護送著這幾個女人去聚賢樓。
路上馬車裡,莊二夫人小聲地叮囑姚氏道:「我問過了妍兒母親,她說今日也請了秦家、俞家的夫人來看。到時候陪這幾家多說說五姑娘的好話。」
姚氏點頭答應了,心想這會子倒是想著用上她了。
馬車直接進了聚賢樓後院,莊政航見簡夫人身邊的胡媽媽已經迎出來,就知酒樓裡的閒雜人等已經散去,裡頭的人都是簡家人了,於是就叫莊二夫人等人下來。
莊二夫人、姚氏下了車,後頭簡妍、安如夢也下來,四人一同進了後院,然後被胡媽媽領著進了酒樓。
莊二夫人見著簡夫人,寒暄之後,笑著問:「可是我們來得早了?怎不見其他人?」
簡夫人笑道:「也有兩家夫人早來了,正在隔壁廂房呢。」
莊二夫人聽了,就與簡夫人一同過去見過那幾位夫人。
簡妍因早聽說俞家夫人也在,於是就領著安如夢過去。
果然俞家夫人如今跟安如夢也十分相熟,就拉著安如夢跟她們一間廂房裡坐著。
安如夢留下後,簡妍與莊二夫人重又回了簡夫人給莊家人安排的廂房。
莊二夫人有意問道:「如夢跟俞家人很親近?」
簡妍道:「二嬸不知俞家跟安家是世交?」
莊二夫人忙笑道:「一時忘了。」說著,心裡又盤算著那俞瀚海是沒定下親事的,跟莊五姑娘倒也合適。
簡妍見莊二夫人眼珠子轉著,心裡隱約猜著她的心思,暗道臨時抱佛腳地將莊五姑娘算到自己名下又有什麼用,那五姑娘都那樣大了,隨便問個誰,誰不說五姑娘是姨娘所出。若是莊二夫人還是這麼將莊五姑娘看得太高,只怕莊五姑娘的親事還要再拖上一陣。想著,聽莊政航叫人捎信來說康靜公家老夫人又不好了要他立時過去瞧瞧,就立在窗前,微微掀了簾子想瞧著莊政航走,不想沒瞧見莊政航,反倒是看見燕曾腰挎寶劍,騎著駿馬慢悠悠地走來,瞧著那寶劍,簡妍不由地想起上輩子第一次見著燕曾時的情景。
那時,燕曾聽說簡妍休了莊政航,於是趁著簡妍的轎子出了家門停在巷子裡,就上演那有賊人的戲碼。
恰好簡妍因離了莊政航飽受人言,正滿腹怨氣無處發洩,忽聽說有賊,又掀了簾子看見轎伕丟下她跑了,再回頭,又瞧見轎簾被掀開,簾子外背著光,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臉。
簡妍那時就想,比起莊政航太過女氣的臉,長著這麼一張臉的人,該是更有擔當的漢子。因這麼一失神,她人就被燕曾從轎子里拉出來。
簡妍回頭瞧見有賊追來,又見燕曾腰上寶劍就在手邊,於是伸手拔了他的劍,要向那賊子砍去。
只見雪光一閃,燕曾失態地叫道:「仔細割到腿。」
簡妍尚未因他關切的話說上一句「多謝」,就見燕曾又跳開一步說「割到我的腿」。
於是,後頭還有「賊」作勢追過來,簡妍手中握著那把沒有韌的寶劍,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待瞧見那「賊」只在十步之外徘徊,半點賊的樣子也沒有,於是提著寶劍,作勢要拿了寶劍去砍燕曾的腿,見他先是一顫隨即又故作鎮定地與她說話,越發樂不可支,將寶劍插回燕曾劍鞘中,就抱著手臂道:「嚇跑了我的轎伕,你可得賠我請轎伕的銀子,耽誤了我去廟裡上香,錯過上頭炷香的機緣,你也要賠了我銀子。」
簡妍這邊回憶著,就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心想自己那會子敢這般跟燕曾說話,一是食色性也,瞧上他的皮囊;二是離了莊政航之後因要自力更生而生出的萬丈豪情,不然乍然見到外人,怎麼著她都要靦腆那麼一回子。
酒樓之下,燕曾見聚賢樓窗邊露出一抹綠,上面又有明珠熠熠生輝,雖不曾看見全貌,但料想應當是哪家的佳人,於是不由地將背脊挺直,坐得越發端正,心想俞瀚海沒回來,就先叫他受了樓上眾佳人的檢閱。
簡妍看他那架勢,就猜到他心裡想什麼,抿唇一笑,就又放下簾子。
忽地蒙興擠過來,趴在窗口往下瞧了眼,正瞧見燕曾,就指著燕曾問:「他就是遊俠?」
簡妍笑道:「他是讀書人。」
那邊姚氏也在看,姚氏嘆道:「好端端的讀書人怎就無端端做了遊俠的打扮?聽說燕家要跟狄家親上加親呢,果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說著,偷偷地瞧了眼莊二夫人。
簡妍心想俞瀚海打勝仗立了大功,也叫京城的淑媛貴婦能得了時機正大光明地出來對男子評頭論足了,這功勞可比得了南疆更大。
莊二夫人哧了一聲,道:「燕案首雖有才幹,不肯正幹也是枉然。方才瞧見俞家二哥兒送了俞夫人過來,瞧著他們家二哥倒是個齊全的好人,可惜叫妍兒家先佔了去。」
簡妍心想早兩年俞祁連哪裡能入得了莊二夫人法眼,笑道:「二嬸想要,去隔壁跟我娘家二嬸說說,就要了過來就是。」因見著蒙興也尷尬,就叫人將他送回簡夫人那邊去。
忽地聽到一陣簫聲,那簫聲穿過喧囂,悠揚地飛入街邊酒樓。
莊二夫人說道:「是誰這般有雅興,就在大街上吹起簫來?」
姚氏又掀了簾子去看,回頭對莊二夫人道:「是那位燕案首在吹簫呢,瞧著他在隔壁酒樓前面立住了馬。」
莊二夫人細想想,忽地笑道:「我說這簫聲忒地熟悉,可不就是侯府大少夫人每常吹的嘛。原先她們家老夫人還抱怨說太夫人孝期裡不合弄了這簫聲出來,後頭聽著這聲音嗚嗚咽咽的,也就沒有再說話。」
簡妍心想這曲子尋不到出處,定是燕曾自己個不知從哪裡買來的,那侯府大少夫人會,豈不是說燕曾早將侯府大少夫人勾搭上了?如此想著,就笑侯府大少爺自己花天酒地,家裡的女人早叫人勾引走了。又想燕曾這人倒也實在的很,一首曲子,不知勾引了多少女人。
不一時,姚氏催促簡妍道:「你來瞧,是睿寧親王家霓雲郡主的車駕。」
簡妍聽了,就湊到簾子邊看,果然瞧見睿寧家郡主的馬車停在燕曾的駿馬前,燕曾因尚未吹完曲子,又瞧見郡主自動地停下車架,於是越發深情款款地閉著眼將餘下的半支曲子吹完。
因今日出來本就是為了看人看熱鬧的,是以莊二夫人心裡也沒有埋怨姚氏一直看外頭男子,自己也湊到簾子前,望了眼睿寧府郡主的馬車,說道:「這睿寧郡主雖過了孝期,但這麼大張旗鼓地出門,卻也不像話。」
這睿寧親王是當今陛下的胞弟,因當今陛下幼時生病,病入膏肓之時,忽地匪夷所思地病情好轉,恰那時睿寧親王又患病,睿寧親王病癒後,就雙耳失聰。旁人皆傳是睿寧親王替當今陛下擋了煞,眾口鑠金,當今陛下也深信不疑,因此自幼便對睿寧親王十分愛護,睿寧親王家有五子,獨有一女,因此此女便備受寵愛。當今陛下愛屋及烏,於是早早封了此女做郡主。
因霓雲郡主自幼便立誓非狀元不嫁,因此待郡主成人後,陛下又替她賜婚,許了新科狀元給他為夫。只可惜,那狀元又英年早逝了。
樓上眾人正瞧著熱鬧,忽地就望見燕曾輕輕放下唇邊的簫,立在馬上深深地向簾子裡頭望去。
聚賢樓裡俞祁連領著胡媽媽等人趕緊出去,先跟霓雲郡主的馬車行了禮,隨即又做出邀請霓雲郡主入內的模樣。
燕曾將那瀟灑的模樣擺足,也就讓到一邊,等著跟俞祁連這知己說話。
待燕曾讓開後,霓雲郡主的馬車並未多停留,就向前頭去了。
樓上莊二夫人道:「想來郡主是要見俞老將軍他們,只用在宮裡等著就是。」
簡妍的心莫名地一跳,稍後莊二夫人就慇勤地替簡夫人招待人去了,不一時,又有張家送了點心過來。
姚氏打量著莊二夫人不在,就小聲道:「張舅媽在隔壁酒樓裡瞧著呢,原先張舅媽要隨著母親來這邊,說這邊地勢好,看得清楚,母親就說自己也是被請來的,哪裡好再帶了人過來?張舅媽原先聽到母親從你家要了掌櫃的還有夥計,眼紅母親做了大買賣,上回子有意入股,母親沒答應。九斤百日的時候,我瞧著張舅媽跟你家嬗妹妹親熱的很,張舅媽說笑著要你家嬗妹妹做了她家兒媳婦,只怕張舅媽是存心要跟你家結親,然後學著母親請了你家的夥計幫她賺銀子呢。」
簡妍撲哧一聲笑了,說道:「沒成想我家倒成了個寶,竟然也有人稀罕。我家關了鋪子這樣久了,現有的幾個人也給了二嬸,日後也是不打算再開舖子的,哪裡會還留了人在家裡?只是二嬸早跟張舅媽有了嫌隙,為何會跟張舅媽說這事?」
姚氏道:「可不就是扈姨娘嘴快說了兩句嘛。為了這事,扈姨娘去撿了幾日的佛豆了。母親怨父親多嘴跟扈姨娘說這事,也有些日子不跟父親說話了。」
簡妍暗想果然是賺錢的人底氣足,如今莊二夫人也有膽量跟莊二老爺使性子了。想著,又覺這事還該注意一些,雖不曾見著,但按著年紀算來,張夫人是替她家庶子物色人呢,於是又叫玉環將隔壁屋子裡她庶妹簡嬗叫了過來。
簡妍跟簡嬗說了兩句話,果然簡嬗聽見簡妍聽提起張家人,就略略有些不自在。
簡妍心想簡嬗也有十四了,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心裡想著不知簡夫人是如何盤算的,於是瞧了眼姚氏,對著姚氏微微點了頭。
姚氏會意,心知簡妍除了張薜荔,不喜張家人,就故作玩笑地跟簡妍道:「妍兒可還記得張家少爺?」
簡妍笑道:「哪個張家少爺?」
姚氏嗤笑道:「還問哪一個,他們家少爺都是一個德性。你是不知,他們家人看著衣冠楚楚,一旦多喝了兩杯,回家就愛去打女人。你看他們家大少爺年紀輕輕的,正頭娘子已經換了兩個了,第二人娘子還是懷著八月的胎被打了一通然後過世的呢。」
簡妍並不知此事,瞧見姚氏說話時微微抿著左邊嘴角,便知並無此事了,心想虧姚氏能編出這話來,又見屋子裡只有露滿、玉環兩個丫頭,不禁咋舌道:「怎有這樣的事,都這麼著了,怎還有人跟她家結親?」
姚氏道:「除了前頭一個,後頭兩個都是娶的遠地的姑娘,那姑娘也沒什麼家世,能進了他們家的門已經是休了八輩子福了,哪裡還管得了旁的?」
簡妍道:「嫂子說的是。」瞧著簡嬗臉白了白,暗道多虧了姚氏編出這話。
姚氏又拉著簡嬗笑道:「不知道你們這光祿大夫家的姑娘會進了誰家的門。」
簡妍笑道:「自然不會進了那衣冠禽獸家的門。」因說著,又問簡嬗如今在家做什麼,得知簡夫人早先領著簡嬗常去秦家,如今反倒不去了,就笑道:「父親母親真是,有了我還不夠,如今又要跟秦舅舅親上加親。」
簡嬗一怔,臉上又紅了,扭捏地裝作聽不懂,心裡細想想,又覺就是這麼回事,不然往年常去的,怎如今大了些,反倒不領著她去了。因這麼想,又覺秦家比張家好上許多,只想著凡事依著簡夫人安排就是,於是故作不知地道:「上回子張家夫人多給了我一個鐲子,我問了嫙兒、婧兒,她們兩個並沒有這個。」說著,就將戴在手腕上的鐲子摘下來遞給簡妍。
簡妍瞧了瞧,見鐲子內側寫著一個張字,心想著就是張家的東西了,於是道:「你也忒不懂事,無故拿了旁人的東西做什麼。這鐲子先放我這,回頭我還給張舅媽。」
簡嬗見簡妍話裡的意思是並不將這事告訴簡夫人,於是忙笑著答應了。
姚氏瞧見簡嬗倒是比莊採芹、張其姝懂分寸一些,不由地多看她一眼。
過了一會子,莊二夫人就與張夫人一同進來了,簡妍瞧著莊二夫人不自在的模樣,心想張夫人這是自己個尋過來的。
果不其然,只聽張夫人笑道:「怎不見簡親家在這邊呢?」
莊二夫人面上浮著一層微笑,道:「嫂子不能這樣叫,畢竟隔了好幾層,這般稱呼若是叫人誤會,那可就對不住簡家三位姑娘了。」
張夫人笑著,本要尋簡夫人,如今瞧見簡嬗也在,就親熱地挽了簡嬗的手。
簡妍不動聲色地隔開張夫人,待簡嬗見過張夫人,就笑道:「張家舅媽,我領著你去見母親吧。」又對簡嬗道:「嬗兒陪著嫂子說話吧。」說著,就攜了張夫人的手向外走。
莊二夫人不耐煩理會張夫人,有心叫張夫人無人領著見人尷尬,就留下與簡嬗說話。
簡妍路上藉口簡嬗不懂事將鐲子還給張夫人,張夫人推讓不肯收回。
簡妍笑道:「張舅媽就莫要叫我為難了,母親管教下面的妹妹甚嚴,若叫母親知道,嬗兒就要遭了大罪。」說話間,就將鐲子給張夫人戴上。
張夫人心裡揣測著簡妍的意思,暗道自己家哪裡配不上簡家,因瞧見其他幾家的夫人,倒不好再跟簡妍推讓。
簡夫人見了張夫人,自然要客套地留人,張夫人就順勢留下,然後坐在秦夫人身邊說話。
簡夫人又見簡妍給她使眼色,於是就出了廂房,到了樓下一邊親自看著胡媽媽吩咐人準備茶水,一邊聽簡妍說話,及至聽簡妍說張家有意跟簡家結親後,便道:「難怪冷不丁地張夫人就這般親熱起來。」
簡妍道:「母親可勸著父親一些,別理會張家,他家可不是什麼好人家。」
簡夫人笑道:「倒沒你說的那樣厲害,瞧著也規矩的很。雖前頭他家跟侯府親近了一些,但如今……」
簡妍聽簡夫人這話留有餘地,就悄聲道:「母親別信了那話,原先能一股腦地貼在侯府那邊,日後不定就又貼到旁人家去了。依我說,自古以來,那些巴結著外戚的人,隨他多位高權重,都是沒出息的。」
簡夫人笑道:「當真是幾日不見當刮目相看,難怪你哥哥新近也愛尋你說話,瞧著你們兩個說出來的話倒是跟一個人說出來的一般。」
簡妍心想簡鋒來尋她,一半是為了兄妹之情,另一半就是要從簡妍這邊尋一些蛛絲馬跡,好找到簡老爺藏起來的鋪子、銀子。因這麼想著,簡妍又納悶這定下來酒樓,怎一會子功夫就能叫簡夫人包下來,且原先定下著酒樓的人還能沒有意見,按著身份被請來,於是小心地問:「母親,這聚賢樓該不會是咱們家的吧……」
簡夫人瞧了她一眼,笑道:「想什麼呢,有你的銀子你就使著,管這麼多做什麼。」
簡妍忙笑著答應一聲,又纏著簡夫人道:「既然是我瞧出來的,那這酒樓就給了我吧。」
簡夫人啐了一口,說道:「還說你哥哥呢,你也跟他差不離。」
簡妍笑著,纏了簡夫人半日,好不容易見她微微點了頭,正心花怒放,就聽到外頭的鑼鼓之聲,於是忙轉身去了大廳,待要上樓,又瞧見安如夢蹙著眉頭樓梯上站著,於是上前問:「你在這做什麼?等會子就能……」
安如夢道:「方才俞夫人敲打我,說要給俞瀚海定了誰誰家的姑娘。」
因外頭鑼鼓驚天,安如夢這話就不十分清晰。
簡妍一怔,心想俞夫人先前跟安如夢好,定是只將她當做世交家的姑娘,如今俞瀚海回來,有人拿了俞瀚海的親事說事,俞夫人看安如夢自然又跟先前不同。想著,就拉著她道:「甭管這麼多,若是俞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如今也就沒你什麼事了。」
安如夢點頭道:「隨她說什麼,總歸我是打定主意了的。就算霓雲郡主看上了俞哥哥,我也不讓。」
簡妍連聲說是,忽地愣住,道:「霓雲郡主看上了俞瀚海?」
安如夢道:「方才祁連跟我說的,郡主在馬車裡說再看看俞瀚海,然後在燕曾、俞瀚海裡頭挑一個。」
簡妍心想這霓雲郡主果然夠囂張跋扈,口中道:「那她必然得選了燕曾!」說著,又拉著安如夢進了廂房,與莊二夫人等人一同站在窗口隔著簾子向外看,心想隨霓雲郡主看上誰,俞瀚海就是安如夢的,誰都別想搶。
待瞧見俞老將軍之後,俞瀚海一身戎裝器宇軒昂地走來,簡妍忍不住偷眼瞧了眼莊二夫人,果然瞧見莊二夫人兩眼冒光,那目光就似早先說起燕曾時的目光一樣,不由地,簡妍替安如夢先警惕起莊二夫人來,暗道前兩回叫莊二夫人搶佔先機敗在她手中,這會子自己定要先發制人,不然依著莊二夫人的性子,為了搶了俞瀚海做女婿,往安如夢身上潑髒水的事,她也未必做不出來。
簡妍這般想著替安如夢護著俞瀚海,那邊果然莊二夫人似丈母娘一般越看俞瀚海越喜歡,心裡盤算著京裡跟俞家門當戶對的有幾家,又拿了那幾家一一跟莊家對比,暗道除了先前因為莊敬航的事毀損了莊家的名聲,莊家哪一點也不比旁人差。因這麼想著,就對俞瀚海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