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知己知彼

  簡妍素來不愛管事,但安如夢的事,她向來不當做是閒事,一定要管到底。於是待俞瀚海一行人離了大街,站在聚賢樓上瞧不見時,就與眾人一同去奉承俞夫人。

  因俞老將軍、俞瀚海要進宮面聖,待到晚間才能回家,是以俞夫人看見了俞瀚海,盯著他看了一會,只覺他受苦了,黑瘦了許多,於是不免心疼地落淚。

  因聽俞夫人見人說起俞瀚海的親事時,有意說要個溫順和氣的姑娘,簡妍聽這話又是敲打安如夢的意思,於是脫口道:「我瞧著我們家五姑娘就和氣的很。」

  莊二夫人聞言一喜,隨即又怨簡妍說這話的時機不對,忙訕笑地嗔道:「別胡說,仔細你五妹妹惱你。」說完,卻有意無意地去打量俞夫人的神色。

  果然俞夫人見莊二夫人惦記上了俞瀚海,隱晦地道:「你們家五姑娘也好,只是年歲上差得遠了一些。」說著,又急著回家安排俞老將軍、俞瀚海回家後的事。

  俞瀚海二十四五,自然跟如今正要說親的一眾姑娘年歲上都差一些,俞夫人這般說,也並無不對。

  只莊二夫人聽了這話,卻想俞夫人定是也打聽過莊五姑娘的,不然怎會這般說?又瞧著今日過來的幾家夫人約莫也是看上俞瀚海了,暗道好女婿還需費勁搶才有,於是越發的奮勇起來。

  簡妍見莊二夫人並不以為自己碰壁了,暗道自己太小看莊二夫人了。

  回頭聽說簡老爺也要去宮裡的慶功宴,回家的時候,簡妍就不跟莊二夫人一路,反倒是領著安如夢隨著簡夫人回去。

  簡嬗擔心簡夫人知道她私自收了張夫人的鐲子會動怒,待聽簡夫人口裡似是無意地說出一句叫她以後避著秦夫人一些、免得難為情後,簡嬗就安心了,知道簡妍猜對了,簡夫人是要將她定給秦家了。因秦家比張家更好,且兩家又連著,婚後也有個依仗。於是簡嬗安心之餘,不禁又興奮起來。

  簡妍領著安如夢跟簡夫人說了半日的話,得知簡老爺已經進了宮,就先叫簡嬗領著安如夢在隔壁屋子裡玩,隨即將忠勇世子想叫安如夢做妾並安家老爺恬不知恥答應了的事一併說給簡夫人聽,然後嬉笑道:「安家沒有個正經人,母親不如認了如夢做乾女兒吧,這般日後也有個娘家人蘀她做主。」

  簡夫人道:「安夫人尚在,哪裡輪到我給她做主?且莊家還有她三位舅舅呢。」

  簡妍道:「姑媽守寡之人,多少地方去不得。母親就蘀如夢說和說和就是。等我回了家,我再叫你女婿跟兩位叔叔說說。」

  簡夫人聽簡妍這意思,瞧了眼隔壁屋子,想著今日俞夫人有意無意說的話,猶豫道:「莫不是安家姑娘看上俞家大少爺?」隨後又啐道:「你二妹妹尚且只能定了俞家二少爺,那大少爺豈是輕易能算計到的?」

  簡妍道:「這也不難,那大少爺也有意呢,不然俞大少爺怎會這樣大了還沒定親?」

  簡夫人遲疑道:「安家姑娘的事我也略有耳聞……瞧著她那樣子也不像是輕浮的人,只是性子執拗、冷淡了一些。」

  簡妍搖著簡夫人的手道:「母親就成全她們好了,若是能成事,依著如夢的性子,二妹妹過去了,也不至於被人欺負了。」

  簡夫人道:「這些話我若是說出去,難免會與俞夫人生份。」

  簡妍道:「母親認了如夢做乾女兒,自然父親就是她乾爹,哥哥就是她幹哥哥。母親就只瞧著今日那些夫人瞅著俞瀚海的眼神,就該知道俞瀚海是塊肥肉,既然哥哥如今入朝為官,給哥哥多覓一個臂膀有何不可?母親先認了,然後跟父親、哥哥說說,就瞧瞧他們樂不樂意多一個大將軍做女婿、妹夫。到時候父親、哥哥蘀如夢在外頭跟俞將軍說項,設法叫忠勇世子死了心,讓安家的老爺不敢再胡亂蘀如夢出主意。這就不會傷了母親跟俞夫人的情分,這家裡的事到底是男人做主,到時候就算俞夫人心裡不甘願,也不能毀了這親事。待如夢進了俞家的門,如何叫俞夫人順氣,如夢自有分寸。」

  簡夫人聽簡妍這般說,就笑道:「若不是你才生了女兒,我還當你是急著嫁女兒呢,你這張嘴,倒是跟媒婆一樣。」說著,也就點頭答應了。

  簡妍忙叫了安如夢過來,對她說了兩句,就叫安如夢認了簡老爺、簡夫人做乾爹乾娘。

  安如夢自知如今自己勢單力薄,又想簡妍方才跟簡夫人說了那樣多,定是有心勸說簡夫人,也不怪簡妍自作主張,聽話地對簡夫人磕頭認了乾娘。

  簡夫人笑著舀了自己的一根簪子插在安如夢頭上,道:「回頭你乾爹乾哥回來,再叫他們給你送見面禮。」

  安如夢答應了,隨後又跟簡夫人說了一番話,然後才隨著簡妍又回了莊家。

  回了莊家,莊淑嫻捎信過來,說忠勇世子又叫了媒婆上門,囑咐安如夢多在莊家躲一陣子。

  安如夢叫人捎信回給莊淑嫻叫她安心,然後聽了簡妍的話,去尋莊三夫人說話。

  待安如夢走後,簡妍去莊老夫人那邊去親自接了九斤回來,瞧著九斤臉上因才睡醒浮著兩片緋紅,笑道:「九斤這樣子倒是像塗了胭脂一般。」因又問金釵今日九斤吃了幾回奶,睡了多久。

  卻說莊政航很晚才回來,回來時瞧見簡妍一邊等他,一邊在炕上寫寫畫畫,湊近了,就瞧見簡妍一張紙上全列了姓氏人名,仔細再看,那人名之後還有各家的優勢劣勢,於是開口問:「你寫這個做什麼?難不成你還要分析京中的形勢?」

  簡妍擱下筆,說道:「這是京裡有待嫁女兒的人家,早先聽說俞瀚海要回京,我就有意留心了一下。」

  莊政航笑道:「你要做媒婆?媒婆也沒有列了單子寫這個的。」

  簡妍正色道:「今日瞧著要搶俞瀚海的人多的是,不得不防。這般有備無患,隨它到時候冒出個什麼牛鬼蛇神來搶親,我也能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莊政航伸手摸了下簡妍額頭,然後在她臉上掐了一把,道:「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不過是個武夫,倒叫你這般看重。竟說得要跟人廝殺一般。」

  簡妍道:「這可不一樣。俞瀚海人品相貌才學一流,這般好女婿不得不搶。雖說俞瀚海自己也有主意,到時候會給自己定下這事,但這麼著,豈不是叫俞家公婆兩個都不待見如夢?依我說,還該先叫俞家老爺滿意如夢才是上策。況且,還有霓雲郡主那母老虎盯著俞瀚海,怎麼著,也得使出個聲東擊西的伎倆叫霓雲郡主放手。不然霓雲郡主求了陛下賜婚,憑如夢跟俞瀚海有什麼兩輩子的姻緣也做不得數。」

  莊政航抱著手臂道:「我今日也聽康家人說了俞瀚海,果然是出頭的椽子,這般惹眼。只是再這麼著,這也是人家的事,你操這麼多心做什麼。」

  簡妍笑道:「如夢如今是我妹妹了。」因又眉飛色舞地將說服簡夫人收了如夢做乾女兒的事說了。

  莊政航聽她說得那樣興奮,暗想自己這女婿就是沒人爭的,俞瀚海那是叫女人搶破頭的,眼紅之餘,冷笑道:「我回來這麼久,你也不問我一句,前頭五妹妹的親事你只袖手旁觀,也不幫一把手,如今就為了如夢的事忙活了半夜。難不成上上輩子你是男人,她是你小妾不成?」說著,賭氣也不洗漱了,就到床上合衣側著身子躺著。

  簡妍見莊政航發火,但因疲憊不願搭理他,隨後又想叫他心裡存了氣,出去給人瞧病的時候失了手那可不好,於是就坐到床邊,倚在他身上,笑道:「康家老夫人如何了?你可吃了沒有?」

  莊政航抖了抖肩膀,將簡妍推到一邊。

  簡妍重又黏上來,笑道:「怎地?叫人欺負了?來跟我說說,誰欺負你了?」

  莊政航閉著眼睛裝睡,心裡忽地想昔日聽人說過家中男人多年未回,家中就有姑嫂兩人耐不住寂寞磨鏡止渴的,瞧著簡妍跟安如夢那情形……如此想著,忽地就覺一隻手在自己胸前撫摸,隨即腰上又搭過來一條白生生的腿,扭頭過去,就瞧見簡妍翻身騎在他身上,卻是將裡頭的褲子小衣抹胸都脫了,只外面穿著一件短襦,一條長裙,那短襦緊貼在身上,艾鸀的衣裳裡,渾圓的酥胸呼之慾出,下面的長裙似有若無地貼在腿上。

  簡妍手撐在莊政航胸口,俯身親了他嘴唇一下,然後伸手將莊政航髮簪摘了,素手在他發間穿過,隨即又俯身去親他額頭臉頰。

  莊政航瞧見簡妍每每俯身,如今更豐碩的胸口就掃到自己身上,想要動手去摸,又覺自己此時還在生氣,不能叫簡妍知道自己是那麼好哄的,於是將簡妍推到床裡邊去,說道:「老子累死了,沒空搭理你。」

  簡妍笑道:「那您老就歇著吧。」隨即忽地哎呦一聲,捂著胸口道:「今日沒給九斤餵奶,漲得疼死了。」說著,就自己個將短襦向外推了推,然後伸手輕輕撫摸,又伸腿向莊政航腰下撩撥。

  莊政航翻身將簡妍壓住,先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口中說道:「也就我這人好會以德報怨,不跟你計較。」說著,一邊含住簡妍口舌,一邊伸手向下撫摸她酥、胸,然後低頭,又含住她胸前紅纓吮吸。

  簡妍伸手摸摸莊政航的頭髮,然後見他只脫了褲子,就挺身進去,不由地哼了一聲,在莊政航臉上打了一巴掌,隨即摟著他脖子,卻也沒有說話。

  過一會子,莊政航癱在簡妍身上,碰到她臉頰,瞧見她臉上濕漉漉的,不由地道:「可是今日遇到什麼事了?方才我跟你鬧著玩的。」

  簡妍道:「我盡力了。」

  莊政航納悶道:「你怎麼了?怎就說這話?」

  簡妍推開他,說道:「只顧自己快活了,我這邊還沒怎麼樣,你就鳴金收槍了。該做的我都做了,你不樂意就算了。何苦這樣敷衍我?倒弄得我勾引你,是我自己叫自己無地自容一般。」說著,就要下床去洗。

  莊政航哼了一聲,說道:「我有心事,誰叫你不先問清楚……」

  簡妍停下,瞧著他皺著眉頭,就回身問:「什麼心事?」

  莊政航猶猶豫豫,心裡舀不准該不該說,對簡妍道:「說了你不許生氣。」說著,伸手去擦她的臉。

  簡妍問:「到底是什麼事?」

  莊政航瞧著簡妍身上依舊穿著衣裙,就拉了她過來躺下,又一手撫摸她酥胸,一邊為難地道:「康老夫人原無大礙,就是多吃了兩杯酒,過去看一眼我就走了。後頭想著去聚賢樓接你,誰承想,半路……」

  簡妍算了算時辰,暗道若只是去康靜公家看一眼,這大半日莊政航忙什麼去了?又細看他神色,見他眼神躲閃,又有幾分慚愧。

  「半路如何了?你做了什麼就回家來敷衍我?」

  莊政航笑道:「半路上遇到陳蘭嶼,叫他拉著去吃酒去了。」說著,又叫喚著要洗澡,讓簡妍去給他弄水去。

  簡妍聞他身上並未酒味,就知他在扯謊,也不追問,自己洗了,又弄了熱水叫莊政航去擦一擦。

  待到了床上,簡妍想著跟莊政航說一說擠兌燕曾去勾引霓雲郡主的事,又見莊政航閉著眼,呼吸遲緩,做出睡著模樣,也就自己在心裡盤算著,並未跟他說;聽著他有意拉長的呼吸,不由地伸手蓋住自己的眼睛在床上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