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他口氣淡然。
「如果你在恆盛首席任期內,我能拿到你手頭三成的股份,你便退出董事會。執行CEO,歸我。如果你贏了,我立刻消失,回美國。」
我儘量把條件渲染的很誘人。
他好整以暇地笑:「你剛才還說只不過是來恆盛找一份工作的,怎麼這麼快就原形畢露了?」
我但笑不語。
他見我如此,斂了斂眼中促狹,交疊的雙腿慢慢放平,手肘支在膝蓋上,傾身向我靠近:「那麼……說說你的賭注。」
我向來不習慣與人距離拉這麼近,低了低眸,「我手頭所有的期指,股票,債券,有價置產。」
和恆盛比,一切都微不足道。我看著胡騫予輕蹙起來的眉,知道他不滿意我的賭注,於是補充道:「輸了這些,我便一無所有,和路邊乞丐無異。你應該會滿意。」
胡騫予仍舊不為所動。他似乎覺得他那杯咖啡不好喝了,似乎不及我這杯誘人,他手探過來,拿起我方放下的咖啡杯,就著我留著唇印的杯口,細呷一口。
我對他此舉很是不解:「你不感興趣?」
「我有的是錢,要你這些做什麼?」
他笑了,眉心稍有舒展,卻又驀地皺起,笑容也在瞬間抹了去,「這個世界,多一個乞丐少一個乞丐,這種事誰會有興趣知道?」
語氣不屑。
我早知道,你不是個慈善家!
我內心嘲弄,可是面度對手,我不敢怠慢。我仔細看他的眉眼,想要從中看出哪怕一絲端倪。
可惜他的臉,他的表情,很坦然,光明正大地接受我質詢的目光。
我抿了抿唇,思考片刻:「還有,我再壓上CTA。」
「……」
「你一定知道,CTA是恆盛的眾多兄弟公司裡最賺錢的一個。它的經營權,現在只是交由你託管。恆盛市價外的余股,也都在我手裡。」
「……」
「我把這兩個都壓上。你覺得如何?」
他沉默片刻,搖搖頭,嘴角伴隨一個隱晦的笑。
我疑惑非常。
他之前說那麼多,什麼「賭注」,不就是想誘我拿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來賭?
那為什麼,我說把一切,把我手頭所有的期指,股票,債券,有價置產都壓上,他卻一點都不動心?
那些是我的一切,他還嫌還不夠?除了這些,我還有什麼可以給他?
難道要把我自己也賠上不成?
賠上自己?
我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個有些怪異的想法。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往這方面想,心裡不禁有些訝異,只能抬起頭來看他。
我知道,這個男人,自情竇初開的少年時期開始,就對我有種怪異的執著。
我們很少交流,但是他的眼神,看著我的時候,總透出一些莫名的情緒。
但我知道,那並非所謂的喜歡,更並非是所謂的愛情……
他只是一種,類似於捕食者與獵物之間的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