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胡騫予,畢竟不是十幾歲的楞頭小子,我不確定,我這個人,對他,到底還有多少吸引力。
其實,如果,他能接受我,久而久之,他的身體,或是他的心,對我有了哪怕一點的依賴,只要是這樣,我便多了獲勝的籌碼。
而我也很清楚,我想要的這個籌碼,得拿我自己這個籌碼去換。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能看穿我心中所想。
我看見,他的眼裡,有著某種希冀。
我閉了閉眼,深呼吸:「我,還有我自己。我把自己壓上。這個賭注,你滿意?」
胡騫予的眉心終於舒展,卻仍三緘其口:「你認為我缺女人?」
他眉眼間儘是惡意。眼角微微眯起。眼睛裡,危險的光。
我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
「又或者,你以為,我缺床伴?」
他繼續道。
我分辨不出,他是真的動了心,還是在哄騙著我玩。如果他明明動了心,卻又不肯承認,又是何故。如果他不為所動,那他眼裡那一絲興奮又從何而來。
我只能賭。
我繞到胡騫予的身邊,身體靠近,呼吸噴在他的薄唇上。
「……我會是一個很好的情人。不纏人,不用你養活,不用擔心被曝光。」
「……」
「而且,我知道,踐踏我的自尊,你會很開心。」我頓一頓,「你不要我的身體,沒關係,可你不是一直以使我受辱為樂的嗎?」
我想,他應該還記得,他在我的少女時期,對我做過些什麼。
他終於開尊口:「女人,你可真記仇。」
我忽略他語氣中的惡意:「我想,你也應該有自信,我不可能在你的首席任期內,拿到你手頭的三成股份。」
他陰側一笑:「當然。」
我維持笑容,「而我的要求,只有一個。讓我呆在恆盛。」
我誘惑他,聲音低迷;唇瓣,輕輕掃過他的。
「你的手在抖。」
胡騫予看著我,一瞬不瞬,猛然抓住我放在他肩頭的手。
「抖得厲害。」他看著我,一字一句說著。
我看向自己的手。它在抖,不受控制,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
細細的顫抖,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排解著我的驚慌。最終還是被胡騫予發現。
我握緊拳頭,指甲摳進掌心。
疼。
「趨利避害」這種人類本能不適用於此刻。
胡騫予危險,我卻要靠近。
說來諷刺,我恐懼地幾乎心跳停止,卻要硬撐著不讓自己逃跑,真是累。
我一點一點縮短和他之間的距離,小心翼翼,心裡越緊張,面色就得越平靜。
胡騫予的眼睛,鷹一樣厲,我不想被他看穿想法。
直到距離足夠貼近,我吻上了他的唇。
輕輕一吻,然後離開,觀察他的反應。他的臉孔,一剎那,消褪了一切,沒有了惡劣的笑,也不見了盛氣凌人的歹勢。空白的臉,沒有一絲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