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王爺,手握實權,掌管一個郡,可調動郡內四萬郡兵,郡下五縣十二城大小一百六十名官員皆受他直接管轄,真真實實的位高權重!
相信很多人也明白有權的人通常也有錢,而且權力越大錢也就越多。
有權有錢的王爺誰不想巴結?至少也不能得罪他對不?
而這位王爺目前雖有一子卻無主內的王妃……
沒有正妻沒有姬外家沒有寵婢,偏偏他有錢有權還是個王爺,你說人們會放過他嗎?
如果這位王爺長得腦滿腸肥一臉橫肉,或者尖嘴猴腮麻子滿臉,或者身材五短天生白癡一肚草包七老八十,稍微有點良心的人大概都不會想要把女兒送人火坑。
但是!但是……年輕英俊的相貌,修長結實的身材,文武雙修下沉穩的氣質,再加上略微溢出的那一點屬於野生獸類的危險……哪用得著父老強迫!自從這位忠王爺在九江郡露臉的那天開始,暗中做著王妃夢的女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除了自認為有資格的官員千金們以外,平常人家的女子又何嘗沒有在做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
到了忠王例行出門檢閱駐軍,或視察民情的時候,滿大街突然多出來好多不是鞋子掉了,就是養的貓啊兔子跑了,再不行就是二樓的手帕扇兒,甚至花盆往下掉的女子。
有那膽子大的,乾脆找人演起惡霸逼親的把戲,硬生生往忠王的馬頭上撞,就想王爺英雄救美然後她好以身相許。
當然其中也有過一次是真的,那是陸忠王來到轄地半年後發生的事情。那時候,忠王已經把轄下的眾官員官兵,擺弄的服服貼貼,老百姓也只曉得有個忠王而想不起皇帝叫啥帝的時候。
那個倒楣的惡霸叫杜大度,惡德當鋪頭家,典型的腦滿腸肥五短身材,因為整個人只能看到一個肚子,所以人們背地都把他的名字叫成了杜大肚。
話說這位杜大肚頭家年已四十過半,自從第一個老婆死掉以後,就再也沒討到過老婆,不是媒婆的嘴不夠巧騙不到人嫁他,而是這位當鋪頭家名聲實在那個壞啊!
男人嘛,長得醜一點胖一點矮一點也不怕娶不到老婆,但你胖就胖幹嘛還那麼……臭呢?杜大肚的鞋子不能脫,一脫半條街的人都要關窗閉戶。
好吧!只要你有錢,為了過好日子或是貪圖那點嫁妝,也許也會有那不怕臭的女人捂著鼻子跳進來,但問題是杜大度不但一點不大度還小氣到家!小氣你就小氣吧,你別對自家人小氣啊!
明明手中有兩個錢,卻天天讓老婆下人吃鹹菜稀粥自己大魚大肉,你說哪個女人願意嫁過來受罪?既然都是一樣過窮日子,那還不如嫁給農民長工呢!你說對不對?
所以,杜大肚自從那個童養媳的老婆死後,就打了十年光棍。
直到杜大肚在隔縣的隔縣開了一家當鋪,並且開張不到十天,就得到一張抵押妙齡女兒的當單,這狀況才有了一點變化。
當天得到這個消息後,親自腆著大肚子跑去看貨的杜大肚,在看到貨物後滿意的就差沒有直接撲上去,等到當期一滿,人家父親就差小半個時辰沒趕上,他就把人家漂漂亮亮的黃花大閨女塞進車箱跑回來了。
這時候……
陸忠王正在巡視郡城,身後貼身四騎衛緊跟其身後,四周過往行人車馬知道這是王爺一行,走路時自動讓開了一段距離。
眼看一路無事,就在快要轉回王府的路上,突然!路邊一家當鋪旁停放的馬車,跳出了一個女子,嘴大叫著「救命啊!」一頭沖向了陸奉天的坐騎,隨即那輛馬車滾出了一隻大叫「你給我站住」的肉球。
然後……馬路上就展出了一場英俊王爺拯救落難女子,棒打惡德當鋪頭家,奪回女子人身自由,最後還施捨銀兩,讓一路趕來想要贖回女兒的可憐老父,和哭得淒切的女兒得以父女團圓,千古不變演多少遍都能賺人熱淚的老戲碼。
先不提忠王此舉讓他賺了多少條人心,就忠王本身來言,這件事實實在在讓他很不高興,非常之不高興!
好吧,其實那天的事實經過是這樣的……
那天早上,陸忠王陸奉天陸大老爺和他的愛人馬夫大吵了一架,窩著一肚子火出的門。吵架的原因?哎呀,夫夫吵架嘛,內容狗都不吃!管那麼多幹什麼呢?看到後面自然會明白。
心情不爽的陸忠王首先巡視了轄下兵工禮刑四大部,不知道是不是他平日把這些人訓練得太好,挨了半天沒找出半根茬,於是這一肚子火就這樣積在那兒積著了。
公事結束回府的路上,想想今天早上吵架的內容,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有理,當時給那人氣的一時說不出話,現下冷靜下來,當時沒想到的理由也一條條清晰的浮上了腦海。
就在陸奉天心中一條條數著理由,準備回去找那人算總帳的時候,一個不識相的女人就這樣沖出來,路也不看的往他馬頭撞去!
馬被驚嚇了也就算了,他精湛的馬術足夠控制任何一匹瘋馬。何況他的坐騎又是經過馬夫一手訓練出來的,很快就在他的喝止下鎮靜了下來。
但問題是!他剛剛想到一條充足的不能再充足,好的不能再好,說出去保證能把那個老惹人生氣的老男人,嘴巴給堵住的絕佳理由,就這麼曇花一現,等他回過神想要記住的時候,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用眼光至少殺了那女子十七八九回,為了維持他忠王的聲譽只好強忍怒氣,就在他忍得牙根發癢手癢腳也癢的時候,杜大肚就腆著大肚子登場了,你說他倒楣不?
雖然沒有自己親自動手揍人,不過看到有人挨揍,尤其是在自己的命令下,忠王的心情總算從陰天轉為多雲。
頂著半片烏雲打道回府的陸奉天,老遠就看到那人正坐在王府大門的門檻上逗他兒子呢!
這個、這個……欠揍的臭馬夫!
忠王府大門兩邊各站了一名侍衛,目不斜視的樣子表示他們沒有受到馬夫的騷擾,但當他們看到忠王的一瞬間,臉上的肌肉明顯抖動了幾下。
想笑就笑出來!忍什麼忍!
「喲,回來啦,吃過飯了沒?」
年約三十出頭的男子揚聲打了個招呼,帶著笑意的眼中已經看不到早上的怒火。
「阿娘,你今天也好英俊哦!」
「噗嗤!」
這位忍不住笑出來的是陸奉天身後的藍向侍衛。
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迎上前來的管家——可憐的管家,特地從側門繞了出來。
大手一伸,把同樣坐在門檻上笑嘻嘻的小毛頭拎起來,陸奉天冷聲道:「誰叫你這麼說的?」
四歲半的小蛋兒以為他娘在跟他玩,整個人掛在他手上一蕩一蕩,一邊蕩秋千一邊咯咯笑著,伸出肥嫩嫩的小手指他爹。
「阿爹哦。」
從馬大哥變成馬阿爹的男人,看著兒子笑眯了眼。這小東西真可愛!比他那個自私娘親可愛多了。
「你坐這幹什麼呢!」
「啊?」
馬夫眨了半天眼睛,才意識到陸奉天是在跟他說話。
「曬太陽阿。還能幹啥?」
「曬太陽?!」抬頭瞧見天邊那只剩下半個不到的蛋黃,陸奉天的眉頭狠狠跳動了幾下。
「是呀,對了,你怎麼跟我說話了?你早上出門的時候不是說三天不理我嗎?」
馬夫伸手要去接小蛋兒,被陸奉天一閃,沒接著。
手拎著咯咯笑個不停的小鬼,陸奉天怒氣衝衝的丟下所有人,一個人先邁步跨進大門,在走過那人身邊時,一不小心在那人的衣擺上留下了個腳印。
瞅瞅衣擺上那人不小心留下的腳印,馬夫咧嘴笑的可愉快。
「呃,馬爺,日頭快落了,您要進府嗎?」
馬夫抬頭看看站在身旁笑呵呵的管家李萬財,點點頭,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站起身,特地留下那個大鞋印,跟在管家身後慢慢走進府中。
身後,王府大門被緩緩掩上。
內府的小飯廳,也是三口子圍在一起經常吃飯的地方。因為被陸奉天精心佈置過,小小飯廳溫馨又舒適。
冬天把四周的雕花木窗全部關上點上暖爐,整個飯廳就成了休閒的暖閣;夏天,像現下這樣把四周的雕花木窗打開,讓長長的窗紗拖在地上,隨著微風窗紗拂起,伴著外面花園清秀的風景,一頓飯吃得愜意又舒適。
「你洗澡怎麼不換外套?」
吃飯的時候,受不了那爺兒倆你親我親就是不理他的寂寞,陸大老爺忍不住開了金口。
「呵呵,這上面可留有當朝忠王爺的足寶,怎能隨便換掉?你說是不是啊,小蛋兒?」
舀起一勺蒸雞蛋喂進小東西的嘴巴,馬夫笑著向兒子尋求意見。
用力用力好不容易把那口雞蛋咽進肚子,小蛋兒趕緊抓起自己的衣擺,爬下椅子跑到他娘面前,昂起小腦袋瓜兒,「阿娘,我也要!」
彎腰脫下鞋子遞給小蛋兒,「自己印去,想印多少印多少!」
穿著雪白的襪子,陸奉天起身走到馬夫旁,侍候的僕人連忙把椅子抬到他身後放下。
揮揮手讓下人全部離開,在馬夫身邊一屁股坐下,陸大老爺皺起眉頭輕道:「你笑夠了沒有!」
嘿嘿嘿,馬夫還在一個勁笑,尤其是當他看見小蛋兒,那麼那麼認真的抓起他娘的鞋子,在自己衣擺上不停的按來按去。
「還笑,有勁笑成這樣你也不給我多吃點!你看你身上那幾兩肉有哪個地方夠我一把的?」
「咋了,不生氣了?」馬夫笑著伸手在桌下握住陸奉天的手掌。
「氣,怎麼不氣!人沒氣也不用活了。」
握住那只手,放在手心細細摩挲著,奉天用左手拿銀筷夾起一塊油膩膩的紅燒蹄膀,放進馬夫面前的小碗中。
「我不愛吃這個。」
「不愛吃也得吃!」
馬夫苦下臉,「吃了這個,晚上我會喝不下藥!」
「嘁,你老小子肚子那些小算盤,別以為我不知道,總之你說什麼都沒用,這飯你得吃,這藥你也得給我喝光!」
「一半好不?太油了。」
「你以前不是喜歡吃油膩的東西嗎?」
「以前是以前,現下沒那個胃口嘛。」
「一半就肯吃了?」
「嗯,讓我吃蝦好不好?我想吃那盤清蒸河蝦,要蘸醋。」
白了學會挑食的某人一眼,奉天伸手把那盤蝦拖了過來,拿起筷子夾起那塊蹄膀肉,張口咬了一大口,把外面那層油皮給吃掉後,直接就把剩下的一半塞進了準備吃蝦的馬夫嘴。
「唔……」
無奈,馬夫只得先把嘴的先解決掉。
右手把嘴的骨頭掏出來慢慢啃著,眼看著坐在地上分解他娘鞋子的小蛋兒。
陸奉天剝著蝦殼,食指中指夾住蝦頭,拇指無名指夾住蝦尾一拉,白嫩嫩的蝦身就給剝了出來,放進醋碗蘸蘸,見那人嘴巴閑了下來就直接塞進去。
正在想辦法把他娘鞋子上的裝飾物嫗下來的小蛋兒,眼見爹娘倆吃的歡兒,想想,挪挪屁股換了地方,換到他爹腳邊坐下,小腦袋一拾,小嘴巴啊啊張的大大。
他爹笑著扔掉骨頭,抓起桌上的布巾擦擦手,想要收回左手,一抽沒抽回來,那人好像摸上癮來了,手指盡在他老繭上打著圈兒,弄得他手心麻麻癢癢的。
任他握著,拿起筷子夾些小東西愛吃的菜肴一點一點喂著。
有時候馬夫光顧著照料小蛋兒吃東西,或聽小東西說話時,奉天就會用左手把他臉扳過來,等他吃了他喂的東西,這才讓他把臉轉回去。
男人一邊喂著自己的愛人,一邊看著愛人喂自己的兒子,同時也不忘斟上三亞清酒慢慢品味著。
等看小蛋兒差不多已經有八分飽的時候,陸奉天讓馬夫任那小子在地上玩他的鞋子,伸手一攬,把愛人擁進自己的椅子中。
給他斟上一杯酒,拿起酒杯和他碰了碰,陸奉天的下巴抵著馬夫的臉頰輕輕蹭著。
馬夫沒用那個杯子,而是伸手抱住奉天的手臂,就著他手中的那杯沾了沾唇。
陸奉天淡淡的笑了,把杯子換到右手拿著,左手探人愛人的懷中。
你一口,我一口,淺了,馬夫就伸手拿起酒壺把它斟滿,靜靜的,兩人依偎在一起看窗外明月升起。
「哇啊!咯咯咯!」
小蛋兒突然高興的大叫大跳了起來——他終於成功的把他娘那只鞋子上鑲嵌的銀角邊摳了下來,他的百寶箱將又要多出一件寶貝了。
瞟瞟那個興奮的小鬼,咬住那人的耳朵。
「晚上和我一起睡,嗯?」
撫摸小腹的手滑到他的腰側,粗糙的手指在他的腰眼上畫著圈。
馬夫輕輕喘了一口,模糊的吐出:「好……」
拉開那人褲子上的布帶,手一溜從腰眼滑到胯骨上。
馬夫把手放到奉天的大腿上,感受著那人的溫暖。
「今晚不讓那小混蛋進屋好不好,嗯?」
舌頭滑到他的脖子上,含住他脈搏鼓動的地方,吸住,放開,再吸住。
「小混蛋?」有人不滿。
歎口氣,「你的寶貝蛋可以了吧,思?」
「……好。」
「他哭也不讓他進來。」
馬夫的喘息聲音微微變大,男人抓住了他的要害,手指巧妙的搓動著。
「思……」
「墳口應我……夫。」
男人狡猾的笑,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挑逗著,既不讓他很快就攀上高潮,也不讓他從快感中逃脫。
馬夫挪動了一下體體,那人挺起的東西頂住了他的臀辦,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的火熱,耳邊男人抑制不住的喘息,讓他體內的火焰也越燃越烈……
「阿夫……我的好人,答應我吧……」
馬夫微微張開嘴唇,
「王爺,外面有人求見。」
殺了他!
「阿夫……」
「王爺,外面有人求見!」
是藍侍衛,陸奉天身邊最大膽的侍衛。
大膽的藍侍衛不怕死的扯起嗓門,在外面又喊了一聲,因為他知道只要陸忠王和那位馬爺待在一起,喊一聲是絕對不會引起王爺注意的。
首先有了動作的是坐在地上,正享受成功喜悅的小蛋兒,只見他爬起身,吧噠吧噠跑到窗子邊,爬上椅子撩起窗紗,探頭對外面喊道:「藍叔叔,阿娘在忙哦。」
「小王爺好,小王爺,麻煩請王爺出來一下,外面有人求見。」
「……阿娘和爹爹在親親,很忙很忙哦!」小蛋兒捏緊小拳頭,拼命述說他娘現下真的很忙。
馬夫掙扎著想要坐起來,被奉天死死按在懷,「就讓小蛋兒和他說好了,我不出去他自然會死心。」
「說什麼呢!你快點出去看看,說不定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別鬧了,你想讓府人都笑話我麼?」
「笑話?笑話也笑話半年了,現下還有啥好遮掩的?你這樣就被笑了,那我還被那小子一直叫娘呢!」
陸奉天伸手在馬夫大腿內側捏了一把。
「咳!王爺——別親了!你今天救的那個大姑娘來找你了!」外面藍侍衛用幾乎整個王府都能聽見的聲音大喊道。
這個傻憨子!我怎麼會讓這種人跟在我身邊!
當陸奉天感到自己大腿上傳來一陣劇痛時,他真的很想很想直接拔刀,沖出去串了那傢伙!
不用看也知道大腿上那塊肉,肯定被那個愛呷醋的老男人給掐的青紫一塊。
「喲,還坐著幹啥!外面有大姑娘在找你沒聽見啊?回來這麼長時間,我咋沒聽你跟我說你在外面做了這麼一大善事,咋了,要改行做善人了?」
馬夫說著,合起衣衫,頭也不回的走到窗櫺邊把小蛋兒抱了下來。
耳中聽到這人熟悉的諷刺,陸奉天然很想笑,揉揉大腿上那塊肉站起身,走過去拍拍那人的臀,「走,一起出去看看!」
馬夫想說不去,可腿邊的小蛋兒卻拉著他的衣擺往外走——這小東西想瞧熱鬧。
「是蛋兒想去,我可不想去。」
「是是,我明白。你馬夫總是有理。」
「你說啥?」
「我說我們快點把事情解決掉,回房好繼續剛才的事。」男人的手掌黏在那兒不肯放開。
馬夫不吱聲了,說真的,身體的火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消下去,那人撫摸他……的手掌心傳來的熱度也告訴他,那人的狀況恐怕比他還糟。
王府大廳跪著兩個人,一老一少,一醜一美。
老的醜的是男人,少的美的是女人,仔細看,果真是陸忠王今天下午所救的父女。
偷眼看到陸奉天走進大廳,沒等管家李萬財開口稟告,這兩父女已經趴倒在地,口中開始大呼「謝王爺大恩」
奉天皺起眉頭,他現下只想快點把麻煩事情解決掉,然後回去和馬夫一起享受沒有小鬼夾在中間的大床。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杜什麼的又來找你們麻煩了?」
陸奉天在首位的太師椅上坐下。
馬夫抱著小蛋兒在廳下左手第一張位子坐下,這幾乎已經成了馬夫的定位。
陸奉天有時候會覺得這樣的馬夫很有意思,不管他平時和他兩人在一起時,態度有多囂張、嘴巴有多壞、在床上有多騷多浪,但在外人面前,他總是會顯得很保守,不管是行為還是言論。
關於外大廳椅子怎麼安排的事,他還曾經和他爭論過。
他本意讓他坐在他身邊,但馬夫死活不肯同意,還振振有詞的說:我又不是王爺,也不是你王妃,我坐你身邊算什麼!
你不坐我身邊你坐哪兒?自己是這樣問他的。
坐你腿上啊,我是說沒外人的時候。男人嬉皮笑臉的回答。
於是,在外面大廳他總是坐在自己左下手第一個位置,其他地方……他馬夫高興坐哪兒就坐哪兒,包括王府大門的門檻!
「啟稟王爺,這兩位說是……」管家正準備解釋。
「王爺,」女子的老父抬起頭,「草民父女今日得王爺解救,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事後小老兒父女倆打聽到王爺寶第,本想日後回報,小女卻說她願意以身相報大恩!正好小女也到了婚嫁年齡,不敢高攀王爺,小女為婢為外家任由王爺定奪!望王爺成全!」
那邊馬夫突然把小蛋兒放在椅子上,一個人走出大廳。
陸奉天開口欲叫他,想想忍了下來。先把眼前的麻煩事解決掉再說!
「王爺,小女名喚碧雲,年方十六,雖跟隨小老兒在外漂泊多年,但小老兒發願她絕對是清清白白的!王爺,碧雲手巧,女工繡紡無一下會,又能彈得一手好琵琶,王爺把她留在身邊也能解解悶兒,雲兒人乖巧,絕對不會惹王爺不高興的。
「雲兒,快,快給王爺磕頭,求王爺收留你!」女子老父連連催促女兒。
「王爺,雲兒得王爺相救得保清白,此生此世願跟隨王爺身邊,鋪床疊被、端茶倒水侍候王爺,求王爺收留。
正值妙齡的碧雲姑娘抬起頭,看到王爺在看她,連忙又紅著臉低下頭去,「求王爺成全小女子。」聲音越說越細,顯得嬌羞不堪。
陸奉天正在看碧雲……身後的大門,就在女子說到端茶倒水四字時,就見馬夫端著茶盤走了進來,上面是正冒著熱氣的香茶兩壺和茶杯一個。
不知道這人要幹什麼的奉天,盯著他看他走到自己身邊站住。
「王爺……」
「咳,奉王無需你們報恩,今日之事對本王來說也是舉手之勞,你父女的心意本王心領了,萬財,準備些盤纏送……」
「王爺——王爺,您聽小老兒說,」女子老父像是急了,膝行幾步上前,「王爺,小老兒年歲已大,又漂泊在外居無定所,小女跟著小老兒……今日之事恐將不斷,王爺,小老兒求您,求您收留小女吧!小老兒不想雲兒跟著遭罪啊!」
「不是小老兒自誇,雲兒年輕又貌美,這一路上想打她主意的人不知有多少,王爺,求您收留小女,也好讓她有個安身之地……」
叫碧雲的女子沒有想到王爺會拒絕她,眼圈兒立時就紅了。
「王爺,小女子自知無法高攀王爺,只求王爺把小女子留在身邊,哪怕只是個燒火丫頭,小女子也心甘情願。
站在大廳所有侍衛下人的眼光,一起看向端著茶盤站在忠王身後的男子,包括忠王本人。
「王爺,茶。」
馬夫彎腰把茶杯在陸奉天面前放下,端起茶壺給他倒了半杯熱茶。
這人莫非是想……
燙死我?
大熱天的讓我喝這麼熱氣騰騰的茶,你存心的是不是?
不理馬夫給他倒的那杯茶,陸奉天儘量和顏悅色,對跪在地上的兩人說道:「你父女的事情本王已瞭解,你們的心意本王也已心領,如果你們擔心漂泊的事情,這樣吧,本王讓管家萬財給你們在城中找一處營生如何?就這樣吧,萬財,按本王吩咐辦事!」
「是。」管家李萬財上前行禮領命。
馬夫拿起另一個茶壺,笑咪咪的給他把茶水斟滿,只見原來熱氣騰騰的茶水一下子就消失了溫度。
怪不得有兩壺呢!奉天斜睨了他一眼,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嗯,不熱不冷正正好。
眾侍衛及下人暗中吐出一口長氣,還好。
小蛋兒見沒有看到自己期待的熱鬧場景,小手乖乖的放在腿上顯得有點失望。
可能有人會奇怪,為什麼王府的人會這麼緊張馬夫的行動嘛?如果你知道馬夫這半年來幹過些什麼,你就不會這麼奇怪了。這個是題外話,暫時放過不談。
且說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已經解決,女子老父開口謝恩,管家也準備領二人下去的時候,廳下跪在地上的女子碧雲,在聽到忠王第二次拒絕後,突然從袖中拔出一把匕首橫到頸上,悲聲喚道:「王爺,小女子志已決定,如果王爺不要碧雲,碧雲也無臉苟活於世!王爺——」
陸奉天的臉色變了。
馬夫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同時看向陸奉天。誰也不明白馬夫此時擔心的是廳下年少女子的生命,而不是來自她的威脅。
「你在威脅我?」
陸奉天的眼睛眯了起來。
大廳的空氣漸漸變冷。明明是夏日的夜晚,卻宛如初冬的寒氣。
女孩顫抖著咬緊嘴唇,橫在頸上的匕首卻紋絲不動。
女孩老父跪在旁邊似已嚇呆,看著女兒說不出話來。
「王爺,碧雲在得您相救後,此生就不想再侍奉第二人。爹爹說不知要如何報答您,碧雲說,碧雲至少還有一副清白的身子可以獻給王爺,也許碧雲出身低微,碧雲也不多求,只求王爺能把碧雲留在身邊!」
陸奉天笑得古怪,笑的露出雪白的牙齒。
叫碧雲的女孩被他笑的心發寒,拿刀的手也不如剛才穩定。
半晌,陸奉天喝完杯中茶水,這才緩緩開口道:「這世上能這樣威脅我的人只有一個,可惜你不是他!」
「奉天!別!」
馬夫突然攔到陸奉天身前。
但他的動作還是遲了一步,就在他喝止的同時,廳下也傳來一聲慘叫。
「嘩啦」一聲,什麼脆物掉到地上碎了開來。
馬夫轉頭向廳下看去,小蛋兒興奮的爬到椅子上站著——只有他一個人以為人家是在演戲給他看。
碧雲,那個才十六歲的女孩,捂著頭大哭了起來,地上,是一縷縷被劃斷的青絲。女子邊哭身子也無法抑制的打著顫。她以為、她以為陸奉天要殺了她!真正看到死亡影子的她又驚又怕,匕首掉到地上也不知道。
藍護衛走上前去把匕首撿起,又退到大廳角落。
女孩的父親茫然的看著這一切,看看女兒又看看地上的頭髮。
掉在地上的是茶杯的碎片,陸奉天似乎把茶杯捏成幾瓣,然後用這破片飛出去削了那女子的頭髮。
「把他們拎出去!死也好活也好,別再讓本王看見他們!」
下完這個命令,也不管是不是在人前,一把扯住馬夫的手臂,硬是拖著他走出大廳。後面小蛋兒看到爹娘跑了,連忙從椅子上一骨碌爬下來,撒起小腳丫就追。
留下在大廳哭得淒切的女孩、茫然的老父。還有等待處理後事的下人。
歎口氣,藍侍衛摸摸鼻子對女孩說了一句:「王爺這個人,除了他心頭那塊肉,其他人別說威脅他,就是真的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多看一眼。你這次算命大,王爺不想在那人面前殺人,否則……唉!」
女子撲到她爹懷號啕大哭。
「你別拖!你幹啥呐你!喂喂!放我下來!小四子你聽見沒有!我讓你放我下!」
一掌打在那人屁股上,「吵什麼吵!再吵老子就在這兒上你!」
陸大老爺肩頭扛著一個人仍舊箭步如飛,可憐後面小蛋兒早就看不到他爹娘的影子了。
「你!陸、奉、天!放我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等會兒到床上任你說個夠!」
絲毫不在意一路下人侍衛們的眼光,一腳開臥室房門,再一腳帶上,把人丟上床的同時自己也騎了上去。
「你!你他奶奶的,你就不能悠著點!」被攻得喘不過氣的馬夫斷斷績續的罵道。
「你真的想讓我悠著點?」
男人笑的惡毒。下半身更是加重力度,一下又一下,頻率越來越快。
房瞬間響起馬夫的哭喊聲。
馬夫哭喊的越厲害,那個男人也就越來勁,兩個回合就把馬夫整的身疲筋軟,趴在被子上動都不能動。
半天緩過勁來後,馬夫伸手給了他肚皮一巴掌。
「大夏天的,也只有你有這個勁,別摸了,再摸也沒精神陪你……你這個混小子。」
男人只是笑,也不怕熱,大腿架在那人身上,伸手在他汗膩膩的背上撫摸著。
「喂,小四子,剛才你是不是害羞來著?」
馬夫從枕頭上撇過臉,笑看身邊人。
「害羞啥?跟你做了不知多少次,還有啥好害羞的?」男人答非所問,伸手幫他把黏在脖子上的髮絲一根根撥開。
「那我剛才要跟你說話,你怎麼不理我?」
「我不是讓你說了嘛,是你自己沒空說而已……哎喲!你擰哪兒呢。」
馬夫伸手摘住那人胸前小豆豆,想怎麼樣去逼出這人的實話。
剛才那人絕對是在害羞!就憑他認識他十六七年,這點還是能看出來的。
「把你剛才在大廳說的話再說一遍給我聽。」馬夫捏著他,眯眼威脅道。
「什麼話?說了那麼多我哪記得。」奉天眨眼。
「哼……你再說一遍,我幫你用……做。」馬夫的手指開始轉移陣地,伸出舌尖舔舔被那人咬腫的嘴唇,笑的那個淫蕩啊。
陸奉天咽了口口水,心想這老男人別看他平日正經八百的,這個蕩起來啊……還真是要人命!偏偏他就吃他這套……唉!
「你這個騷馬夫,我說了你真的幫我做?不騙我?」
男人給他摸得恨不得直接抓著他頭按下去……
馬夫眼睛看著他,身子一點一點往下挪,輕笑一聲含住他胸膛上的小豆豆。
陸奉天已經受不了這個折磨,「你給我聽著!老子只說一遍!奶奶的,這世上敢用這種模式威脅老子說情話的,也只有你老小子了!」
「這哪是威脅,明明是誘惑嘛。」
馬夫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你還好意思說?」
就在這二人你儂我儂的時候,門外忠王府的小王爺正在大鬧天宮。
「我要和阿爹睡!」
小蛋兒賴在地上不肯起來。
「這個……小王爺,你爹他現下很忙很忙,今晚和藍叔一起睡好不好?」
「不好!」
藍侍衛為難的抓抓腦袋,蹲下來平視小搗蛋。
「那我們玩遊戲好不好?」
「不好!我要覺覺!」
小蛋兒覺得面前這個大塊頭比他還要貪玩,剛才都陪他玩了一個多鐘頭了,他怎麼還想玩?真是……老不羞!人家蛋蛋現下不想玩,想要和爹爹一起睡覺覺啊!
爹爹說多睡覺,蛋蛋才能長得跟娘一樣好看高碩。他怎麼不明白呢?怪不得他長得沒有娘好看。小蛋兒歪著小腦袋,瞅了藍向侍衛好一會兒,點點頭認為自己的論斷是正確的。
「可是你爹他現下真的很忙……他要陪你娘覺覺。」
藍侍衛在說那兩個「覺覺」時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蛋蛋也要!」
「可是、可是……你娘會生氣,會打你小屁屁!」
藍侍衛做出一副很凶很凶的臉想要嚇住小搗蛋。
「不怕!爹不讓!」
藍兒很得意,他才不怕阿娘呢。在他小小心眼裡,所有人都怕他阿娘,但他阿娘怕他爹,而他爹又把他當心肝兒,所以他最大!
「小王爺……」
藍侍衛快沒轍了,剛才被這小祖宗折騰了一個多鐘頭,他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什麼可以吸引小東西注意力的了為什麼每次都輪到我做這難纏小鬼的保母?可憐藍侍衛問天天不應。
房裡,陸大老爺正在享受成仙的感覺時,馬夫忽然抬起了頭。
「你聽見沒有?小蛋兒好像在哭?」
「……沒,我什麼都沒聽見。別管他了,有藍向看著他沒事的!」
男人伸手去摸馬夫的臉。
馬夫剛要低下頭,「不對,真的是小蛋兒的哭聲,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阿夫!」
陸奉天氣得伸手拉住他,瞪了他半天。
為難的看看門口,又看看被他晾在那的大男人,想想這樣吊著也確實難受,先讓他舒爽出來好了。安撫的摸摸男人的小腹,馬夫低頭繼續他末完的大業。
奉天滿意的閉上眼睛。
「哇啊——阿爹——」
門口傳來小蛋兒的嚎哭聲。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哭法,其實只是藍侍衛擋著門不讓他進來而已。
「阿爹——嗚嗚嗚!我要爹爹,蛋蛋要爹爹,嗚嗚……」
馬夫抬起頭,對睜開眼睛一臉怒火的陸奉天,勉強做出個笑臉,「蛋兒還小,以前都是我陪著他睡,等他再大一點……呵呵…」
「蛋兒,爹就來了,你等爹給你開門。」馬夫坐起上半身對門外喊道。
「馬夫——你剛才是怎麼答應我的?」
「好了,你又不是小孩子,」馬夫拍拍男人的手臂,「去,把門打開,我一時下不了床。」
……怒!「不去!」
「你!好吧,你不去我去。」馬夫掙扎著想要下床。
「不准!我不去你也不准去!今天晚上非要讓那小混蛋一個人睡不可!」陸奉天手一伸,按住馬夫的身體不讓他動。
「你命令誰呢你!你不准我去我就不去?我可就小蛋兒這麼一個心肝寶貝,你不疼他我還捨不得呢!」
「你有啥好捨不得的?又不是你生的!我兒子我都不在意了,你這麼巴著他幹啥?到底誰是你男人?」
「你這話什麼意思!」馬夫火了。
「什麼意思?字面的意思!你要想那小子侍候你,還得再等十五年呢!」
「陸奉天!你!你他奶奶的混蛋!你!你!」馬夫給氣得渾身發抖!
陸奉天好像也知道這話說得有點太不經大腦了,但一時又拉不下臉面道歉,虎著個臉,就是不肯去開門。
馬夫見掙扎不開,冷笑著指著陸奉天的鼻子罵道:「怎麼,現下覺得我這個老男人寶貝了?以前送上門你不是也不要嗎!你以前看我求你時,是不是也跟看今天這個女子一樣,覺得我賤得慌?」
「你說什麼呢?」
「我說什麼?我說我現下才曉得你小子肚子一片黑漆抹烏!天知道老子在舔你XX時,你心是怎麼想老子的!哼,我就想你小子怎麼會發善心救人,我看你該不會就是看上人家大姑娘了吧?年方十六年輕又漂亮,水嫩嫩的一個大姑娘你會不喜歡?」
「好了,別在老子面前裝樣了,你想追現下還來得及!」
「馬夫!你再胡說我要生氣了!」
「我胡說?到底是哪個混蛋在胡說!」
「阿爹?阿爹?」門外傳來小蛋兒哭兮兮的擔心聲
「蛋兒別怕,爹就來。」馬夫連忙轉頭安慰兒子。
「藍向!你給我把那小子帶走!今晚別讓我看見他!」陸奉天抬頭對外面吼。
「站住!藍向,你別走,我現下就來開門!」馬夫想要掙脫陸的手。
「馬夫!我警告你,今晚你要是敢走出這房間一步!以後、以後……」
「以後怎樣?以後就不准進來是不是?哼!去你的吧!」
「好!好!你有種!我看你能往哪去!」
「你要幹什麼!藍向!藍侍衛!」
「藍向!你還不帶那小子給我滾——」
聽見面傳來的爭吵打罵聲,也不曉得相同的內容已經吵過幾次,他們不厭,府中下人聽得都能背下來了。
藍侍衛歎了今天第二十口氣,一把抱起地上假哭的小蛋兒。
「好了,你高興了?看你爹又為你和王爺吵成一團。你啊,真不愧是王爺的親生兒子!天生的小魔頭!」
小蛋兒不服的抬起小腦袋,抹抹眼淚,鼓起小嘴,「蛋蛋才不是魔頭!」
「那你是什麼?」
「魔王!」
藍侍衛腳下一個踉艙。
第二天吃中午飯時,陸忠王陸大老爺站在門口,看著飯廳裡笑咪咪吃飯的爺兒倆,切牙切齒的對站在他身後的藍侍衛道:「明天你就給我把這小子送到少林寺去!」
「呃,王爺……您是說真的?」偷偷瞄著王爺耳朵上明顯的牙印,藍向侍衛小心翼翼的問道。
陸奉天回頭瞪了他一眼,直到他冷著臉跨進飯廳,硬是擠進那爺兒倆中間,也終究沒有給出藍侍衛一個確定答案。
現下你們明白那夫夫倆都在吵些什麼了吧?
——真的是狗都不吃的內容!
尤其是在別人為他們爭吵煩心時,他們二人已經窩在一起,商量秋游去什麼地方了。
《呷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