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喻泡在水裡,長長呼出一口氣,「真意外啊,你居然會想來這種地方。」
「以後沒機會了嘛。」封佐的一條手臂搭在聞喻肩膀上,背靠著泳池壁,半眯著眼問:「再比一次?」
「你這屬於作弊!」聞喻在他胸肌上掐了幾下,「嚴季銘是吃牛肉長大的,而且他們歪果仁都喜歡鍛鍊,身體素質當然比我好,我以前可是游得比你快。」
封佐低頭看著現在這具只著泳褲的身體,「你這是在誇他身材好嗎?」
「是又怎麼樣。」聞喻妒忌地看著嚴季銘工整的腹肌,恨不得拿牛排刀來按這個紋理給他切成六塊。
封佐拉起他的褲腰在他腰間彈了一下,「你這個肉慾的小騷貨!」
「我……」聞喻捂緊小褲衩,「算了,這裡人多,我不跟你計較,回去再跟你算賬。」
「離回去還遠著呢,再游一圈,然後我們去吃烤串。」封佐腳一蹬,向前游去。
聞喻跟在後面吐槽:「烤串?我信用卡都帶了你跟我說我們去吃烤串?」
「不然麻辣燙也行。」
「就吃烤串吧!土屌!」
「你懂什麼?」一馬當先的封佐突然停下來調轉身,手掌在水面拍起一個大水花噴了聞喻一臉:「我舉個例子吧,人類為了追求快感無所不用其極,但其實最爽不過憋尿憋到爆後尿出來的那一瞬。」
「什麼狗屁不通的例子啊?」聞喻擦了擦臉。
封佐笑瞇瞇地補充道:「就像我剛剛做過的那樣。」
聞喻在水裡艱難地追著封佐打,「變態!齷齪!我就不該帶你出來!」
封佐躲著他游了好半天,眼看聞喻速度越來越慢,就停下來等他追上任他擂了幾拳。「哎,怎麼我說什麼你都信,我當然是騙你的啊。」封佐痛心疾首地嘆了口氣,「你打我不要緊,把嚴經理身體打壞了可怎麼辦?」
聞喻氣喘吁吁地爬出水面,瞪了他一眼癱在長椅上不動了。
封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躺下,兩個人一起在四五點鐘的太陽底下昏昏欲睡。
封佐的手慢慢地爬到聞喻身側,鬆鬆地牽住聞喻的手。
聞喻將他的毛手拍開,「別動手動腳啊,公共場合注意形象,你不要臉嚴經理還要呢。」
封佐不悅地將手放在聞喻肚皮上,「摸摸手怎麼了,又不會懷孕。」
「那是,」聞喻捉住他的手,放在眼睛上遮光,「你操我我都不會懷孕好麼。」
「你當心過會兒臉上曬出個巴掌印,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封佐把手比成V字,「還是曬成這樣比較喜慶。」
「有病!」聞喻哭笑不得地爬起來,「走走走,洗澡去,洗完澡去吃烤串。」
離開游泳館,聞喻和封佐去了他們常去的那家大排檔,那裡主要是做夜晚生意,現在人還不多,兩個人選了一大片空桌子中的一張,依然是羊肉、肉筋、脆骨等等點了一大堆,享受著老闆的VIP服務。
明明剛才游泳的時候還很開心,明明現在的時間不一樣、場景不一樣,甚至對面的人臉都不一樣,但聞喻突然覺得時間又回到了封佐出事的那個晚上。香噴噴油滋滋的烤串他味同嚼蠟,心裡有了一種整個人懸在半空的不安定感。有一瞬間聞喻甚至對封佐生出了莫名其妙的恨,為什麼這麼不小心?為什麼不懂得保護自己?為什麼要死?
「你說你這個人,怎麼——」聞喻脫口而出,卻還是把後半截話嚥了回去,連他都這麼難受,封佐聽了也只會更加不好過。他很清楚,後悔和自責是比憤怒和悲痛還要讓人難受的情緒。
聞喻撕了一截衛生紙在封佐嘴上胡亂抹了幾把,改口說:「怎麼這麼讒?吃得滿嘴的油。」
封佐捏住他的手腕,看進他眼底,「是啊,我怎麼會這麼蠢?」
聞喻心裡酸澀得厲害,眼淚幾乎要流出來。他用另一隻手按在額前遮住眼睛,粗著嗓子罵道:「蠢死了!」
「可不就是蠢死的嗎?」封佐自嘲地笑了一聲,放開聞喻的手,埋頭吃烤串。
接下來兩人吃得很沉默,大部分的烤串都進了封佐的肚子裡,吃完時天色已經黑了。
「接下來去哪裡?」聞喻問。
「去公園走一走吧。」封佐牽起聞喻的手,「吃多了,散步消消食。」
這次聞喻沒有甩開他的手,反正天很黑別人看不見,而且……聞喻緊緊回握住封佐的手,他需要牢牢抓住身邊的這個人來增加一點安全感——沒人知道一隻寄居在椅子和別人身體裡的靈魂能存在多久。
「那,你還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聞喻和封佐手牽著手肩並著肩地走在公園裡的小路上,氣氛一直寧靜平和,直到封佐給出他的答案。
「我想操你。」
「……」聞喻不明白為什麼畫風突然就變了。
封佐停下腳步,「這應該很好理解吧,哪個男人死之前不想吃頓好的,操個漂亮的啊。」
「可你沒死啊!」聞喻瞪著他,「不,你已經死了,你雖死猶生!」
「但我失去了肉體啊,在再次失去肉體前,我一定要抓住機會做這兩件事。」封佐抱住聞喻的腰,「你說過不管我想做什麼,你都奉陪到底的。」
「我我我我……」聞喻掏出信用卡,「我給你買鴨子,買一床漂亮新鮮的小鴨子!」
封佐的臉沉了下來,控訴道:「你還是男人嗎?怎麼說話不算數?!」
「你你你你……」聞喻目光閃躲,「你不也一樣嗎?你說過不想用別人的雞吧操我的。」
「可是你說椅子的雞吧看起來起來就跟我以前店裡賣的玩具似的,完全沒有實感。」封佐明確地指出。
聞喻淚流滿面,「我嘴賤啊!」
「你還說,就算我操你你也不會懷孕的。我不信!一定要用實踐來證明!」封佐架著聞喻往路邊的樹林裡拖。
「這他媽的還需要證明啊?」聞喻抱著一顆樹不放手,「你知道什麼叫常識嗎?」
「常識還說人死不能復生呢!」封佐掰開他的手指,拉著他的手又往樹林深處拖了幾十米,「一切常識都是可能被推翻的。」
「住手啊!」聞喻慌亂地威脅道,「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
封佐抱住他的頭惡狠狠地用嘴堵住了他的嘴。這是一個兇狠的、勇往直前的、沒有退路的吻,甚至帶著幾分視死如歸的壯烈。
封佐鬆開嘴時,聞喻的臉已經紅得發燙,也不知是缺氧、害羞還是憤怒。封佐又在他兩邊臉頰上各親了一下,「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我對你來說就是許多朋友中普通的一個,我死了你會在心中欷歔幾天,然後就忘記我嗎?我親你你會覺得噁心嗎?」
聞喻抿緊嘴,一言不發地掉頭就跑,卻「咚」的一聲一頭撞樹上了。他悶哼一聲摀住鼻子蹲下來,封佐連忙彎下腰拉開他的手,用手指在他人中摸了摸,「還好還好,沒流鼻血。」
「痛!」聞喻悶悶地說。
「誰讓你跑的。」封佐輕笑,「真人版守株待兔啊。」
聞喻憤怒了,張牙舞爪地指責道:「你還笑?!要不是你我能跑嗎?痛死我了!」
「好好,怪我怪我!我知道按摩一個穴位可以解痛。」封佐扶著他站起來,替他解開褲子鈕子,「兩手按住髖骨最突出的地方往下一寸然後向人體正中線平移,兩手相遇的位置就是啦。」
聞喻有點暈,「哪裡?」
封佐拉開他的褲子,手指按在他髖骨上,輕輕向下滑了一寸然後相向運動,快准穩地握住了聞喻的陰莖。「這裡呀。」
聞喻倒吸了一口氣,咆哮道:「封!!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