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的纏綿也讓人陶醉,褚明錦嘴唇微微發麻,本能地想渴求更多。
馮丞斐按著褚明錦肩膀的手逐漸收緊,然後,右手來到她的後頸,指尖無比眷戀地來回摩挲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褚明錦身體軟了,而馮丞斐卻熱了,下面的一物硬了。
「寶寶……寶寶……」馮丞斐顫慄著反反覆覆叫著,他下面痛得很。
「格非……」褚明錦迷迷糊糊回應。
「寶寶……」
「格非……」
……
馮丞斐叫一聲寶寶,褚明錦便回他一聲格非,腦子裡早成了漿糊,什麼也理不清,身體熱得厲害,想要馮丞斐給她降熱,可怎麼才能不熱,她也很迷糊。
「鐺鐺」更鼓聲響起,褚明錦從神醉魂迷中回神,猛地推開馮丞斐:「格非,夜深了,我回去了。」
「別走好嗎?」馮丞斐拉住褚明錦的袖子。
「不成的。」真的不能留下,留下來,今晚大約守不住身體,褚明錦有些膽怯。
再是萬般不捨,馮丞斐亦不敢勉強,鬆了手,道:「我送你回去。」
一聲好堪堪要說出,褚明錦猛想起,自己的身份還沒跟眼前人說過,這身體現在可是侍郎夫人。
「我自己回去,你別送了。」褚明錦往門外跑。
黑漆漆的,哪能給褚明錦自己回去,馮丞斐七竅瓏瓏,知褚明錦是怕他送到褚府曝露了身份,忙道:「你住得很遠是不是?你不是和褚府裡的人認識麼?不若到褚府借宿一晚。」
說話間兩人已出了院門,外面黑影瞳瞳,褚明錦也有些害怕,聽了馮丞斐的話,想了想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馮丞斐吩咐套馬車,兩人上了馬車,狹窄的空間裡,剛冷卻的溫度又上升了,馮丞斐伸出手,一寸寸移動,緩緩觸上褚明錦的袖子,褚明錦腦子裡很亂,想起自己的身份,想著應該表明了,卻又惶恐著。馮丞斐的手堪堪勾住褚明錦的手指時,褚府後角門到了。
車伕馭了一聲勒住馬,褚府的後角門應聲開了,褚明錦看得是翠竹,怕她喊出小姐兩字,低促地說了聲再會,急忙跳下馬車,連回手一禮都沒有,奔進門,對翠屏低喊道:「關門。」
「大小姐,你可回來了。」翠竹聲音嘶啞,吐字都不清晰。
「怎麼啦?」
「二小姐她們下午來找你,過來了就沒走,一直等到晚膳你還沒回來,捅到老爺那裡去了,老爺氣壞了,蘭姨娘這會絆住老爺,使眼色讓我來等著你。別去蘭苑也別回萃錦樓,到這邊來,我先給你幫男裝換下。」
翠竹把東西準備好放在靠近後角門的抱廈裡了,邊手腳麻利給褚明錦卸裝換衣裳,邊對口供:「五姨娘跟老爺說,是她使了你出去幫她買薔薇硝的,你等會就說回來時迷路了……」
崇明堂裡燈火通明,褚瑋倫、褚陳氏、幾個姨娘和褚明容等人都在,褚明錦見蘭氏跪在地上,愧疚不已,也顧不得抗拒下跪了,忙挨著她跪了下去。
「爹,不關五姨娘的事,女兒出去時尚早,迷了路才回來的遲了。」
「五妹妹要買什麼還得勞大小姐親自去買嗎?大姐,你這個家當得可不周全哦。」郭氏輕笑著,慢語溫聲,卻一竿子打倒了褚陳氏蘭氏和褚明錦三人。
「不關大姐大小姐的事,是婢妾慮事不周了,請老爺責罰婢妾。」蘭氏膝行一步,哀哀切切求告。
「來人,取家法。」褚瑋倫喊道。
家法是什麼?褚明錦疑惑著,褚陳氏已白了臉,撲通跪了下去,哭道:「老爺,二十籐板打下去,一個不留神,手就廢了,求老爺饒過錦兒和五妹妹。」
家法原來是手臂長的細籐條,打的是手心,褚明錦一寒,正想著辦法,褚瑋倫已拿過家人手裡的籐條,緩步走到蘭氏面前。
褚瑋倫這是要懲治蘭氏震懾自己,褚明錦怎麼能給他打蘭氏,擠開褚陳氏衝過去,悍然道:「爹,是女兒的錯,要打打女兒。」
「爹,大姐迷路回得遲了,情有可原,女兒求爹饒過大姐。」褚明繡跪了下去,淚水漣漣。褚明華也跟著跪下,不久二姨娘三姨娘也跪了下去,一屋子就剩郭氏和褚明容沒有下跪。
女兒再不好,是從小疼大的,褚瑋倫不捨得打褚明錦,打蘭氏卻不手軟,見褚明錦死護著蘭氏不給打,一時間怒不可遏,正想讓人拉開褚明錦,家人來報,侍郎府來人。
「老爺,家醜不可外傳。」二姨娘低聲道。
「還不快給我起來。」褚瑋倫小聲喝道,把手裡的籐條遞給奉家法盤子的家人,微一歪頭示意閃避。
侍郎府派來的是兩個非常體面的婆子,那穿戴都趕上一般人家的正室夫人了。
「我家老爺方才嘗了廚下剛做的碧玉羹,覺得甚好,命老婆子送一盎過來給夫人品嚐。」一婆子捧上一個托盤,盤裡擱著一個白粉定窯瓷盎,翠屏上前接過。
「我家老爺說暑日熱,送一對白玉涼枕與褚老爺褚夫人……」另一個婆子奉上一對白玉涼枕。
侍郎府這回不只送東西給女兒,連自己夫妻都念到,又在這節骨眼送,褚瑋倫滿眼疑色看褚明錦,難道女兒這麼晚回府,是跟女婿在一處?女婿怕她回家晚了被責,故此給送東西來,要給她解圍之意?
可!他們是明媒正娶拜堂成親了名正言順的夫妻,想在一起,把人接回去,日夜廝混也沒人阻攔的,這般偷偷摸摸,卻是為何?
「這幾日閉門反省,不得再踏出家門一步。」褚瑋倫怒哼了一聲,對褚明錦下了禁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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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丞斐不知相思為何物,卻著著實實害上相思病,侍郎府成了沒有主人的空殼子,他吃住都在竹林小舍中,每日焦躁地盼著褚明錦到來,做什麼聽到什麼,都能與褚明錦聯想到一塊去。
夏日炎長,靜夜寂寥,馮丞斐摟住被子緩緩磨蹭,低聲歎氣:「誰叫你新婚翌日要把人送回去,活該。」
這天夜裡,馮丞斐做了個夢,夢見褚明錦眼帶桃花,神情迷醉淫-靡握住他的那一根物-事。
「格非,這是什麼東西,好奇怪!」褚明錦潔白纖美的手勾描著莖-身上的血管,筆法工整,無比耐心,指甲作筆尖輕輕劃-弄,馮丞斐被那細若游絲的疼痛折磨得呻-吟出聲,待到褚明錦描摹上飽-脹的龜-頭,在那艷紅的蓮瓣上繪脈絡時,馮丞斐的呻-吟帶出嘶啞的破音,褚明錦畫完,馮丞斐累積衝撞了多時的黃白濁-液衝破了禁錮,一股腦激-射而出……
「啊!」馮丞斐暢快地叫了一聲,一下子從美夢中醒來。
被子底下潤濕潮糊,疲輕的一物躺在粘液中,有些兒可憐巴巴。
空氣中瀰漫著慵懶的靡淫氣息,馮丞斐沒了睡意,下床扯過一件外袍,隨意披到身上,打開房門踱了出去。
天邊一彎孤月虛無縹緲,朦朦朧朧,褚明錦巧笑嫣然光華流轉的面容從馮丞斐眼前倏然閃過,又飄逝無影,耳邊像是響起了清冽如同冰雪珠玉的聲音,馮丞斐想要去側耳傾聽,卻又什麼也沒有了。
渾渾噩噩之中,孤寂的那一彎明月隱進雲層,四周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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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宮明光殿,莊嚴寬敞的殿堂中,巨大的雕漆盤龍大柱佇立著,昭示著至高無上的尊嚴和權力,碩-大的鎏金香爐裡燃著龍涎香,裊裊上升的煙霧給大殿增加了不可逼視的威嚴和神秘,嵌寶鑲金雕龍御座上坐著夏朝光宗皇帝。
光宗頭上戴著高高的冕冠,身著厚重的黑色金絲繡龍紋織錦袍服,腰間束著黃金絲繡玉帶,不苟言笑的臉上眉間川字紋皺得緊緊的。
「格非,你剛才誇楊潤青的孝衣,提議內廷置辦素衣,是為了幫褚瑋倫,是不是?」
「父皇,我……」殿中只有父子兩人,馮丞斐不再稱皇上。
「格非,你喜歡上褚家大小姐,是不是、」
年近五旬的皇帝臉上佈滿歲月留下的風霜,似一棵筋骨嶙峋的老樹。但是,眸子仍然精芒四射,威權逼人。
「的,父皇,孩兒想把明錦接回府,以後再不送回褚家了。」馮丞斐頂著冷冽的精光,毫不猶豫道。
「你!」光宗臉色鐵青,顯見心中怒火極熾。馮丞斐垂首,準備聽他大聲呵斥。
「你不知道帝王有情愛,便猶如刺蝟露出軟肋嗎?」光宗強壓住怒氣地道:「格非,你怎可將兒女私情置於大業之上?」
他的雙眉間隱隱有風雷之勢,眼光如刀銳利無比。若是以往,馮丞斐不敢逆著他的,此時想著褚明錦,勇氣倍增,吸了吸氣,咬牙接著道:「父皇,明錦曾因我差點喪命,孩兒不想再負她。」
「一個女子而已,竟讓你忘了大業,你就這點出息嗎?」
光宗看著馮丞斐,臉上現出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