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錦在馮丞斐堅持不懈努力下,終於在成親六年後懷上孩子,當然也有容情功勞,不要誤會,容情只是開了不少藥方藥膳給他們夫妻兩人調理身體。
彼時,褚陳氏、鳳書寧、蘭氏和方彤君孩子都四歲了,到她生下孩子時,幾個小豆丁已經五歲了,半懂不懂年齡,卻都知道,姐姐(阿姨)這個孩子得來不易。
四個小孩子都是男孩,獨褚明錦生是女孩,孩子們就更找到照顧甫出生小妹妹理由了——男孩子必須照顧女孩子。
褚明錦與馮丞斐女兒名馮詩晴,乳名小晴。小晴容貌隨了馮丞斐,剛出生時粉嫩粉嫩甚是可愛,及至大點兒,更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幾個孩子在小晴小時存了要照顧阿姨姐姐得來不易孩子想法,於是好吃好喝好玩都顧著馮詩晴,緩緩養成一切以小晴為重行事做派,到略大些,這想法變了,變成了獨佔欲了。
褚明錦很喜歡幾個孩子這麼和睦,她沒有認真去想,所謂和睦,就是幾個孩子圍著馮詩晴轉悠。
褚府是外祖家,褚陳氏兒子褚康嶸得了這個便利,想小晴時就指使褚陳氏褚瑋倫去馮府接人。褚瑋倫與褚陳氏老來得子,對兒子百依千順,況且這個要求,也不是什麼不良習慣,自是無不依從。
「一、二、三……」容情兒子容涵掐著手指數了數,這個月除了褚府,小晴在方府住他就跟到方府住,在楊府住就跟到楊府,再加上在自己家中住,總共才與小晴在一起十五天。而褚康嶸那小子,不用跟來跟去,一個人就獨霸了小晴十五天。
「再這樣下去不行。」容涵瞇著眼,心中算盤珠子拔響。
容涵找來方彥臻和楊仁謙。
「小晴如果老跟褚康嶸那小子在一起,跟咱們就疏遠了。」容涵慢條斯理分析情況,十歲大小子,把容情腹黑學了個十足十。
方彥臻和楊仁謙不停點頭,他們心中,其實比容涵還著急,容涵還能各府跟來跟去,只要他願意,還可以涎著臉跟去褚府,容情從不管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他們可不行,想跟來跟去也沒法跟,老爹拿著籐杖跟在屁屁後面,每天背書習字讀古詩詞,課業一大堆,小晴在他們府裡住著時,還能把有限時間擠出來和小晴一起玩,小晴不在他們府裡時,跑出府去看得一眼,就得馬上回家了,說句話都像在打仗搶時間。
「有個想法,騙得褚阿姨同意,把小晴長期養在仁謙家。然後,彥臻,和都找借口住到仁謙家,這個應該不難。」
容涵是經過深思熟慮提出這個方案,幾家大人都縱著他外祖母蘭氏,他曾外祖公方相爺覺得虧欠了他外祖母,她娘親孝順著他外祖母,阿姨褚明錦更不用說,但凡他外祖母提,莫不依從,當然,他外祖母屹今為止,還沒提過什麼要求,因為沒提過,所以,他相信,只要外祖母流露出那麼一點意思,褚阿姨一定會答應。
「怎麼騙?」方彥臻和楊仁謙異口同聲問道。
「裝病。」容涵嘿嘿一笑,道:「仁謙,一直裝病,吃不下飯,小晴來了,肯定要哄吃飯,然後就吃得下了。」
「一把脈不就穿梆了?」方彥臻道,又恍然大悟,「能搞定爹說假話配合?」
有神醫在身邊,幾府人生病都是容情診脈開方抓藥。
「那當然。」容涵昂起下巴。
「爹這麼容易搞定?」方彥臻表示懷疑,他是他爹老來得子,他爹卻不像褚瑋倫疼褚康嶸,管教他那叫一個嚴格,他覺得做兒子,要搞定老爹很不容易。
「當然。仁謙,先說好,事成後,是要住到家,小晴不能光跟玩,也得和玩兒。」容涵驕傲地說,擺明立場後又動之以情:「仁謙,還是舅舅,要讓著。」
這小子每次索要好處時,就記得自己是他舅舅,爭搶著要和小晴玩兒時,可沒想著他是舅舅。楊仁謙腹誹,不過,小晴如果能一直住在他家,哪怕容涵和他爭搶,也比現在與小晴相處時間長,何況,住在他家,還不是他地盤他做主?
楊仁謙點頭,方彥臻道:「小謙要裝病,小涵要揣掇爹幫忙謊報病情,沒啥需要幹?」
「非常需要。」容涵叫道,「絆住爹娘,在仁謙生病時,不要給他們到仁謙家來,也就是說,在小晴住進仁謙家前,不要給爹娘來搗亂。」
他曾外祖公曾外祖母,實在非常難搞定,總說什麼養不教父之過,給他們來了,他計劃多半要泡湯,等到小晴正式入住楊府,他們就反對無效了。
計議妥當,楊仁謙和方彥臻按計劃行事去了,容涵要回家搞定他老爹神醫容情幫著說假話。
兒子粘馮詩晴粘得緊,容情也不以為意,他本來就離經叛道隨心率意性情,不過,這一回,他不得不認真思考了。
因為,兒子計劃裡,只是排擠掉褚康嶸,卻仍是與方彥臻楊仁謙一起寵著馮詩晴。
褚康嶸是馮詩晴親舅舅,本來就沒有資格與兒子一起搶馮詩晴,方彥臻和楊仁謙則……
「小涵,寵一個人要獨寵,就是只能自己寵著,不能跟別人分享。」容情給兒子上獨佔分析。
「知道。」容涵撇嘴,道:「也很想撇開彥臻和仁謙,一個人對小晴好,可是那樣小晴會不開心。已經撇開褚康嶸了,再少了仁謙和彥臻,小晴肯定不習慣,從小就是們四個陪著她長大,不能一下子少太多人。」
容情撫額長歎,他可以預見到兒子妻奴之路了,兒子說來說去,就是小晴開心高於他開心,寧可自己傷心,也不能小晴傷心。
「爹,答不答應?要是不答應,晚上就會怕鬼睡不著覺。」容涵威脅老爹,他怕鬼了,就要去鑽老爹和老娘被窩。
這一招他從小用到大,百試不爽,連換招式都不用。他害怕了,老娘心疼他,就會留下他一起睡,老爹只能磨牙歎氣,不敢跟自己這個兒子搶老娘。
容情臉頰肌肉扭曲,握起豢頭想揍兒子,容涵嘻笑著,送了臉到他拳頭邊,一面張嘴,準備喊娘。
「容情,幹嘛打兒子?」一聲氣憤尖叫,方彤君從屋裡走了出來。
「爹?」容涵用眼神問老爹。
「答應,爹會按說辦。」容情流著淚向兒子投降。
「娘誤會了,爹在教,怎麼揍人怎麼反抗。」容涵輕輕拔開容情拳頭,主動替老爹消掉老娘怒火。
「真?」方彤君懷疑地看容情,自己這個男人是個醋桶子,連兒子醋都吃,她怕男人背著自己虐待兒子。
「真真。」容情再次流淚,夫人有被害妄想症,總覺得他欺負兒子,他不過是在兒子一歲大時,扔了條無毒小蛇嚇唬兒子,要兒子獨自睡覺別跟著他們睡影響他夫妻恩愛,這事被夫人知道了,後來就一直念著,像懸在他頭上尚方寶劍。
楊仁謙生病了,他得病,不僅蘭氏和楊潤青焦頭爛額,就是褚明錦方彤君也惶恐不安,這可是蘭氏三十二歲才生下孩子,金貴寶貝得很。
丫鬟媽子是不用,蘭氏和褚明錦方彤君守在床前照顧。
楊仁謙一直吃不下飯,蘭氏等人也跟著吃不下去,三天後,楊仁謙沒倒下,褚明錦等人先扛不住了。
楊仁謙當然不會倒下,容涵藉著探病機會,背著人餡餅糕點往他嘴裡塞了不少,還有,飯雖沒吃,參湯可喝了不少。
「這是心魔魘住了,不是生病。」容情第幾十次把脈,又再次重複說過話,道:「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大夫也治不了心魔。」
「那就沒辦法了?」三個女人急得一起哭了起來。
「給進去,要看謙哥哥。」門外傳來清脆童聲。
蘭氏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走出去吩咐婆子:「把小晴抱走。」又對馮詩晴柔聲道:「小晴,仁謙病著,不能見他,會過病氣。」
裝得這麼辛苦,見不到小晴就前功盡棄了,楊仁謙憋不住只能動了:「小晴……小晴……」
容情也正在等機會,這三天容涵借口害怕,都跟他和方彤君一個被窩睡覺,憋得他週身火旺得快把房子燒著了。得趕緊讓兒子如願,自己才有X福生活。容情裝模作樣把脈,然後驚喜地叫道:「仁謙聽得小晴來了,脈息強了不少,娘,讓小晴進來吧,仁謙這不是病,不怕過病氣。」
「謙哥哥……」馮詩晴爬上床,趴到楊仁謙身上哭。
小晴身體軟軟和和,香味好好聞,淚水熱熱,楊仁謙伸舌頭偷偷舔,淚水是鹹,不過楊仁謙卻嘗出甜味來。
「小子,倒是配合著說上一兩句話,別美人在抱就暈頭了啊!」容情心火很旺,又無可奈何,只能自導自演起來,拿出看家本領——診脈斷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