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楠笑嘻嘻地答應一聲,衝著梁笙揮出飽含水分的一拳,心裡合計著他什麼時候能露餡兒。
梁笙卻迅速抓住他拳頭一拉一扭,趁著他失去重心的時候一腳踩到他小腿上,把他壓得半跪在地,擺了個負荊請罪的造型。
一招K.O.。
花楠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趕緊彈起來認認真真出招,拳風立馬變重了許多。
梁笙身手十分靈活,躲閃過花楠的幾記重拳後突然矮身蹬地,衝前一步一腳卡住他腳後跟,肩膀同時撞向他胸口,把人轟隆一聲放躺在地。
梁笙彎著嘴角拉他起來,退後一步再次拉開架勢,眼帶挑釁:「打架跟個娘們兒似的,你以前怎麼沒被人打死?痛快把你街上學的野路子都拿出來遛遛!」
泥人還有個土性兒,花楠哪受得了他這麼說,當下也忘了這人是他的老大和債主,張嘴嚎了一聲就揮著拳頭衝了上去,一把揪住他鬆到一半兒的領帶,帶著人就往自己膝蓋上磕。
梁笙自打被小流氓硬生生趕走之後,就深深意識到了拳頭裡出專制的硬道理,回家以後混在他爹的專屬保鏢團裡狠下了一番功夫,差點兒沒被那幫兵痞揍死。所以學出來的招式那都是拳拳帶血腳腳落淚的,哪還把花楠這點損招放在眼裡。他抓著領帶就地一扭,把脖子解了套之後又順勢往花楠手腕子上一繞,趁著他單腳離地的功夫朝他的支撐腳狠狠一踹。
一聲巨響之後,花楠又一次拍平在墊子上。
梁笙揪著領帶把人提溜起來,板著臉教訓他:「別蠻牛似的往上衝,四兩撥千斤懂嗎?好好學著點兒,省得以後出去給我丟人!」說著再慢動作示範了一遍怎麼把人放躺,跟他見招拆招地比劃了幾遍後,又隨口數落一句,「你就偷著樂吧,想當年老子跟人學招兒的時候哪有這待遇,都是水泥地,老子差點兒摔破了相!」
花楠噴笑。他也不是天生會打架,剛當混混那陣兒就能起到個人肉盾牌的作用,後來挨的打多了才學會了怎麼打人。梁笙這句抱怨他深有感觸,忍不住就順著接上了下茬兒,一邊跟他對練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他那時候怎麼被人揍,後來又怎麼挨個兒揍了回去。
梁笙開始只是抿嘴聽著,後來聽他說得興起,便也插嘴說起自己的悲慘往事,兩人說到嗨處乾脆不練了,面對面叉腰站著,你一言我一語地比慘。
說不通就又打了起來,花楠被摔得砰砰響,但每次站著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最後大概是梁笙累了,花楠終於逮著個機會,勾住他腳脖子一招泰山壓頂,咣噹一聲把人放倒。壓倒了之後還不起來,整個人疊在梁笙身上,揚著臉得意地問:「我學得快不?」
梁笙枕著手摸摸花楠腦袋,跟誇狗似的誇他一句:「嗯,挺快!」又突然一笑,「咱倆比賽吧,輸一局脫一件兒衣服,我讓你五局。」
花楠眨眨眼睛,從梁笙身上爬起來,叉著腰咧嘴一樂:「成啊。」
梁笙站起來,解開腕上手錶,也衝他眨眨眼睛:「一。」
然後是皮帶:「二。」西褲,「三,」左腳襪子,「四。」右腳襪子,「五。」
五件兒全脫完了,梁笙身上還有一件襯衫一條內褲,襯衫鈕子解開了三個,露出大片胸膛,微微還有點兒溝的樣子,銀灰色平角內褲就在襯衫下頭若隱若現。花楠心說這人真賴皮,穿那麼多也就算了,還搞色誘。
別欺負他沒見識,人電影兒裡都是大胸長腿的大美女兒被幹完了,才單穿著襯衫到處跑呢。
花楠活動活動關節,後退幾步拉開架勢,學著李小龍的破司用大拇指擦一下鼻尖兒,向梁笙笑嘻嘻地招手:「來啊!」
梁笙沒理他,直接沖上去卡腿、撞肩,乾脆利索地把人按倒:「脫吧。」
花楠驚訝道:「不是讓我五局麼?」
梁笙反問:「我不是已經脫了五件兒了麼?」
花楠狡黠地:「誰知道你那是讓我的啊,我以為你打熱了脫幾件兒涼快涼快呢!」
梁笙樂了,胡嚕一下他腦袋把人拉起來,道:「成啊,哥哥就再讓你五局,沒話說了吧?」
花楠笑嘻嘻跳起來:「爽快!這才叫大哥范兒呢!」
梁笙噓他:「別廢話,咱走著!」
花楠螳螂似的原地蹦跶幾下,用李小龍的動靜兒嚎了一聲,啪地一個迴旋踢甩了過來。
梁笙矮身一鏟他支撐腿,再次把人踹倒:「兩次了。」
花楠氣得,心說你也太不給老子面子了,你不就是想讓老子一件件脫光瞭然後幹老子麼,大家意思意思不就得了,至於玩兒那麼認真嗎?
打架就是這樣,一個認真了另一個就鐵定會跟著認真,不認真就得挨揍。花楠乾啐了一口爬起來,嘴裡還不忘給自己找場子:「我敬著你是大哥,就再回讓你兩局,現在才是玩兒真的呢!」
然後就開始繞著健身房滿場跑。
前頭跟梁笙對練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梁笙爆發力一流,持久力不行,只要跟他打得時間長點兒,力量速度和注意力就都比一開始差了那麼小小的一口氣。花楠心說他不是鼓勵我使陰招兒嗎,敵進我退敵疲我打,老子是優秀共產主義接班人!
他仗著自己體力好,繞著梁笙忽近忽遠地兜圈子,逮著空子就湊上來招呼一拳,甭管打沒打著又都迅速撤回去。這麼來來往往了十幾個回合,梁笙就有點兒分心,花楠瞅準了機會虛晃一招,趁機沖上去把人別倒在地,得意地:「脫!」
梁笙揉揉他腦袋,誇一句:「不錯,知道玩兒陰的了,這局算我輸。」
然後把人掀起來,從從容容地脫掉了內褲。
花楠肚子裡高亢地喊了聲操,心說,這回可真跟被幹過的大美女兒穿的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