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茫茫是凡事都不在乎的,她這是赤腳的不怕穿鞋的,要錢沒錢,要權沒權,頂多就是挨一顆子彈而已。
所以簽協議的時候霧茫茫連手都沒抖一下。
寧崢看著霧茫茫,今日陽光很耀眼,灑在她的臉上,彷彿鋪了碎金一般,皮膚顯得晶瑩透明。短短的馬尾在空氣裡輕微微晃動,尾巴上的小彎就像釣魚的魚鉤一般。
這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啊。
寧崢忍不住用手戳了戳霧茫茫的馬尾,看它在空中晃悠,就覺得滿意。
霧茫茫一把拍開寧崢,「你幹什麼?」她頭髮剛剛齊肩,這馬尾紮起來就像個兔子尾巴,短短的,霧茫茫是很不滿意的,可是為了野戰沒有辦法,畢竟要收拾得乾淨利落才好。
寧崢挑挑眉問道:「簽這麼爽快,你不怕嗎?」
霧茫茫想了想之後掉了一句書袋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身上無利可圖,怕什麼?」
寧崢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
霧茫茫果斷懂了寧崢的意思,看著他道:「不會玩得那麼沒品吧?」
寧崢想了想才道:「不會。」
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欺負人的事情如果傳出去,他在本城哪裡還抬得起頭。何況能來參加真人對戰的,都有背景。
「那我就更沒什麼好怕的了。」霧茫茫道。
在組委會簽好協議後,寧崢幫霧茫茫拉著行李一起去前台拿房間。
路上,寧崢好奇地道:「對了,如果我們不在一組的話,你要是俘虜了我,你會做什麼?」
這個答案霧茫茫想都不用想,「我早就想好了,我所有的俘虜都要脫得只剩褲衩唱征服。」
霧茫茫一想起這個很有喜感的畫面就笑了起來。
其實她還想過一個,如果她能俘虜路隨的話,她就要讓路隨跪在地上給她磕頭,然後恭恭敬敬喊她三聲「媽媽」。
霧茫茫被自己的幻想給逗得樂得不行。
寧崢覺得霧茫茫真是個大傻妞,如果綵頭如此兒戲,每年的野戰就不會吸引這麼多富豪了。
「明天就開始了,你自己小心點兒,你要是被別人俘虜了,別人可不會只是讓你唱征服。」寧崢提醒霧茫茫道。
「你放心吧,我是寧願死,也不願意被俘虜的。」霧茫茫道。
霧茫茫早就想好了,反正自己沒什麼需求,死了就死了。其他人之所以願意被俘虜,那是抱著僥倖心,希望能被隊友營救,因為只有活著的勝利者才有綵頭。
霧茫茫和寧崢算是到得比較早的人,霧茫茫在山莊的健身房鍛鍊了一會兒,洗了澡下樓吃晚飯的時候,才見路隨和沈庭和沈媛梓一起走進山莊的大門。
寧崢領了霧茫茫過去打招呼,「你們怎麼來這麼晚,趕緊去選隊吧,隊伍確定下來晚上才好研究戰略。」
沈媛梓似笑非笑地看著寧崢和霧茫茫,眼神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然後將下巴撇到了一邊。
寧崢是早就習慣了沈大小姐的傲慢性子的。
「我們幾個人一組的話,這場比賽應該沒什麼懸念吧?」寧崢道。
路隨三人在組委會填表,然後就是選隊,基本上自己選擇的隊伍就不會調整了,但組委會為了平衡雙方的實力,會做小部分的調整,主要是針對女隊員,力求雙方均勻才好。
看著路隨在「風暴」戰隊一欄裡簽好自己的名字,寧崢立即道:「路隨,你什麼意思啊?」
路隨轉頭看向寧崢道:「沒什麼懸念的比賽,有什麼意思,反正都是玩兒嘛。」
真是嗶了狗了,寧崢心想,他可是為了贏才來的。
路隨已經簽好了名,寧崢就只好將求助的眼神投向沈庭,沈庭看了他妹妹一眼,果然還是血緣關係佔據了上風,他也選了風暴戰隊。
沈媛梓當然是毫無疑問地選了風暴戰隊。
「媛梓。」一個男聲在眾人身後響起。
霧茫茫只恨手裡沒有瓜子兒,看戲沒有瓜子兒就像看電影沒有爆米花一樣,少了十分樂趣。
因為來的人正是沈媛梓的現任未婚夫,也就是寧崢的異母弟弟——寧珩。
「大哥。」寧珩走過來朝寧崢點了點頭,順手攬住他未婚妻沈媛梓的腰。
現在寧珩被寧家捧了出來,已經出任了寧氏的執行總裁,也就是當初寧崢的位置,氣勢和氣質都是今非昔比。
寧崢輕輕點了點頭,「你也來了?」
話雖如此,但是寧崢看的人卻是路隨,大概是沒弄明白怎麼自己最好的朋友會集體叛變。
要知道他和寧珩基本上已經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路隨沒說話,連眼神都沒甩給寧崢一個,拿出鋼筆低頭簽協議。
大廳的大理石地板上響起「噠噠噠」的清脆的聲音,霧茫茫側頭一看卻是路隨的女友趙新韻。
只不過這一次趙新韻並沒有走上來抱住路隨的手臂。
霧茫茫鼓起自己的臉頰,無聊地用食指戳著臉蛋兒玩。
「路隨。」趙新韻喊了一聲。
路隨抬起頭收好鋼筆,對趙新韻點了點頭。
「抱歉,上次我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趙新韻落落大方地道。
「我沒有放在心上。」路隨道。
霧茫茫看著這兩人,心想這才是前男女朋友碰面時正常的舉措吧?
這麼一比較,她就顯得落了下乘了,她和路隨這是都在努力假裝沒看到對方呢。
霧茫茫心想,下回如果再遇到,她也得上去大大方方地打個招呼。
在路隨一行離開後,霧茫茫留意了一下趙新韻選擇的戰隊,閃電戰隊,也就是和自己是一組的。
霧茫茫有些不明白趙新韻為什麼不和路隨一個戰隊,明顯這位趙小姐對路隨是餘情未了,雖然做得很大方,可是那小眼神的纏綿勁兒可是隱藏不了的。
霧茫茫吃過飯,躲開寧崢跑回組委會的桌前問道:「我能不能換個戰隊?」
「抱歉霧小姐,現在隊員已經全部定下來了。」
其實霧茫茫也沒抱多少期望,即使組委會答應,寧崢那一關她也過不了,這小可憐也太可憐了。
風流多情,這下終於遭報應了。
霧茫茫之所以不甘心地來碰運氣,主要是她的直覺告訴她,跟路隨對上可沒什麼好事兒。
現在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晚上霧茫茫早早就上床了,養精蓄銳。
結果卻被寧崢的電話給吵醒了,「睡了沒有,要不要下來喝酒?」
霧茫茫深呼吸了一口才能克制自己的怒氣,「我都已經做夢了,你說我睡了沒有?」
電話那頭傳來寧崢的輕笑,「下來陪我坐一下好不好?」
「不好。」霧茫茫隨手摁斷電話。
結果才剛要睡著,又被寧崢的電話吵醒,男人施展起苦情計來,還真是令人同情。
「茫茫,你下來陪我坐一下吧,就半個小時,我心裡難受,你說路隨和沈庭什麼意思?」寧崢打了個酒嗝。
霧茫茫這回沒掛電話了,她輕輕坐起來,其實這裡頭的原因她隱約猜著一點兒。
可是霧茫茫又不太確定,畢竟那樣想的話好似有些自戀過了頭。
帶著絲絲內疚,霧茫茫還是下樓去見了寧崢。
霧茫茫在一樓的酒吧找到寧崢,他已經喝得微醺了。
「別喝了,明天就進山了。」霧茫茫道。
寧崢側頭道:「別說話,就陪我坐坐。」
寧崢低著頭,一臉的頹喪。
霧茫茫果斷不說話,乖乖地坐在一旁玩手機,正好杜雲濤送的小遊戲還沒打通關。
寧崢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霧茫茫再開口說一句安慰的話,不得不嘆息道:「怎麼不說話?」
霧茫茫掃了寧崢一眼,意思是「你精分嗎?」
「就你這麼粗的神經,難怪路隨要跟你分手。」寧崢沒好氣地道。
霧茫茫收起手機站起身,她這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對寧崢感到歉疚。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是他自己找死,管她毛線事啊,對吧?
寧崢一把拉住霧茫茫的手腕,「行行,別走,是我不好,你這脾氣也太大了點兒吧?當初你跟路隨在一起的時候,不是看著挺乖巧嗎?」
霧茫茫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寧崢怎麼一直提路隨。
「你是不是gay啊?其實你一直暗戀路隨對吧?」霧茫茫不客氣地道。
寧崢笑道:「那你得問問我以前那些女朋友。」
霧茫茫冷笑一聲,「那可不一定。不然怎麼路隨不跟你一個戰隊,你就難過得跟死了爹娘一樣啊?」
寧崢瞪了霧茫茫一眼,「會不會說話呢?」
霧茫茫懶得再應酬寧崢,起身又想走,結果被寧崢一把拽下來,差點兒沒跌坐到他身上。
「路隨的態度我知道,中間夾著個沈媛梓,他不可能明確站隊。再說我和寧珩的事情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我也並不想讓路隨和沈庭插手。」寧崢道。
既然這麼清楚,你喝個屁的悶酒啊?霧茫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淑女不要隨便翻白眼。」寧崢戳了戳霧茫茫的臉蛋。
霧茫茫一把拍開寧崢的手,「不要動手動腳。」
寧崢有些受傷地問,「茫茫,你說我什麼時候能轉正?」
霧茫茫無言以對。
寧崢也知道自己的過往是很大的絆腳石,於是探過頭去又問,「如果這次我們贏了,你能不能同意我轉正?」
「對不起,寧……」霧茫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寧崢堵在了嘴裡。
霧茫茫一把推開寧崢,反射性地揚起手,不過還沒打出去,她和寧崢就同時看到了站在他們面前的路隨和沈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