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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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長的夏日午後,尚恬正趴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看著「偶吧卡機嘛」的老套情節,眼皮越來越沉重的想闔上……

手機突兀的震動了起來。

尚恬猛然驚醒,看到是個陌生號碼,正想著是不是推銷保險、房產、高利貸的,猶豫了幾秒才接,「喂,您好。」

「尚恬姐!我是小方啊~」聽筒裡傳來歡快的不得了的女聲,尚恬思考了兩秒才想起來是哪個小方。

「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尚恬情緒也染上了些高興。

「才回來不久,電話從沈遙那邊要的,尚恬姐你下午有空沒?我們逛街看電影去吧?」女孩兒熱情的邀約著。

大熱天的,尚恬挺想睡覺的……不過想到一年多沒見了,還是應了她。

叫小方的女孩兒全名羅方方,是沈遙以前的初中、高中同學,有一陣子沈家跟羅家住的比較近,兩家來往比較多,羅方方那時候經常去沈遙家裡寫作業,因為尚恬經常給她準備些好吃的,有些姑娘家的小秘密她也愛跟尚恬說,兩人處的跟親姐倆似的。

後來羅方方出國留學去了,一年回家一趟,每次回來都得找尚恬幾次,就是那種雖然長時間不見,可再見了還是有說不完的話,一點都不會尷尬生疏的那種閨蜜。

兩人在電影院見的面,羅方方穿了條黑色蕾絲邊長裙,整個人瘦的跟面板似的,尚恬拍了拍她挺翹的屁股,「你除了這裡有點肉,其他地方真是沒看頭。」

羅方方有些靦腆的笑了笑,挽著尚恬去放映廳。

整個觀影過程,尚恬就聽見身邊跟坐了只小倉鼠似的,辟里啪啦哼哧哼哧的吃喝不停。前半段大概吃的太歡,嘴裡干了,後半段羅方方就開始咕咚咕咚的喝飲料,喝完了飲料又拿出瓶備用的礦泉水,也給幹了。

於是整部電影,尚恬啥都沒記住,耳邊魔音循環著窸窸窣窣吃東西的聲音。她問羅方方,「你這麼個吃法,不胖?」

羅方方點頭,「胖了啊,回來一個星期胖了八斤。現在九十五斤了!」

尚恬瞅瞅她和自己一樣的身高,羨慕感頓生。

羅方方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伯明頓那地兒就是個村子,想吃個茶點都得開一個小時車出去吃,我這一回國就跟老鼠掉了米缸裡似的,簡直幸福的找不著北。」

兩人溜躂了一圈商場,羅方方是不缺衣服,尚恬衣服不多但不熱衷打扮,所以兩人誰都沒買東西。打算下樓去吃晚飯時,看見男裝部一個很不錯的牌子在搞活動,羅方方過去瞅了一眼,襯衣兩件六折。

羅方方挑了一件給她爸,然後挑不出第二件了,不是斷碼就是太年輕了不合適。

「尚恬姐,你要不要也買一件啊?」她扭頭跟玩手機的尚恬問。

「啊?呃……得湊兩件才打折是吧?」尚恬把手機放下,又看了看那些衣服,沈阿年和沈軍都穿特定的牌子,沈遙那傢伙很少穿襯衣,身邊還有什麼男性的話……她突然想起來駱峻了,想起來上次自己難過的時候他安慰的擁抱,覺得送件衣服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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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方方還沒跟尚恬說夠話,晚飯非要拉著她一起吃。

尚恬給駱峻發了個信息通知了下,「晚上有事,伙食自理。」

駱峻簡單的回了一個字,「哦……」

只一個字和一串悲傷的省略號居然就讓尚恬感受到了他那種「我的晚飯怎麼辦」的無助感。

尚恬又回了句,「明天給你做大餐。」

駱峻這次回的特別快,「尚恬你真可愛!」

尚恬把手機放在一旁,不自覺的笑了。

對面的羅方方在打電話,聽內容應該是打給沈遙的,「對,尚品海鮮燒烤,昂,還有恬姐。哎?為什麼有恬姐就不來了?」

她疑惑的看向尚恬,尚恬聽得隻言片語也納悶呢,伸手問羅方方要電話,接過來就是質問,「你姐在這邊怎麼了?為啥不來?」

沈遙支支吾吾的,最後在尚恬的嚴厲逼問下吐了真言,「我都聽大哥說了,你這個女人現在喪心病狂的連自己兄弟都要染指了,大哥那麼狂野的外貌你都不嫌棄,我長得這麼玉樹臨風的,萬一你對我獸性大發怎麼辦?所以我決定在你有對象以前我都得離你遠一點!」

尚恬冷哼一聲,「呵,這麼說我要是找不著對象的話連弟弟都沒有了?」

「對!」沈遙喊了一聲,又改口,「不對!不是那個意思,反正,我得躲著你,等你稍微正常一點兒了我再和你玩耍。」

「玩兒個錘子,再見吧哈。」尚恬忿忿的掛斷電話還給羅方方,然後把自己電話裡沈軍沈遙的號碼全都拉黑了。

羅方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尚恬不太高興了不敢搭話,自己夾了好多魚肉蝦肉的放在烤盤上,等到尚恬消了氣打算開動的時候,發現桌子上已經三個空盤子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為什麼人家怎麼吃都不胖!

「你這次回來以後就不走了吧?」尚恬跟她聊起天。

「嗯,工作已經找好了,九月份入職。聽沈遙說你找了個學校的工作?現在還沒放暑假麼?」

「下周放,不過放了我也得上班,我那個工作不是在學校裡邊的。」尚恬聽駱峻說起過放假的事,大略的跟羅方方說了下自己的工作,「哎?你和沈遙聯繫還挺密切的啊,怎麼著,小時候青梅竹馬的感情這是要更進一步?」

「拉倒吧,沈遙那種二了吧唧的性格我找他不是跟養了個兒子似的,我喜歡成熟的。」

「嘖嘖,還成熟的……對了,我好像記得你新交了個男朋友?」

「啊,前陣子已經分手了。」羅方方滿不在乎的樣子,「好了三個多月,之前是覺得他沉穩跟他好的,可是在一起的時候發現太沉穩了,跟找了個爹似的,完全不來電,就分了。」

「這麼灑脫?看樣子小姑娘你情史也很豐富啊。」

「沒啊,就倆,一個是剛分手的這個博士哥哥,還有一個,就是z啊,其實我跟博士哥哥分手也是覺得心裡還掛念著z。」

z的故事很久以前羅方方跟尚恬講過,那時候沒往心裡去,最近做課題做的走火入魔了,任何一個故事都不想放過,她對小姑娘說,「你跟那個z是怎麼回事,跟我細說說啊。」

羅方方聽話的又跟尚恬講了一遍,許多她自己都以為已經忘記的小細節居然脫口就講出來了。

z是羅方方的師哥,留學生聚會的時候認識的,因為都是北京的,熟悉的也格外快,兩個人不到一個月就確定了戀愛關係。

z比羅方方大五歲,羅方方讀大三的時候他正要搬離伯明頓去芝加哥工作,那時候兩人才剛戀愛了兩個月,結果z剛搬走,正趕上暑假,羅方方得了濕疹。

異國他鄉人會格外脆弱,因為放假不用上課,羅方方直接去了芝加哥,跟z同居了。那時候羅方方生病生的整個人都不好看,脾氣也因此反覆無常的,可z對她一直很好,這是兩個人的初戀,兩人也因此都很珍惜對方。

開學以後羅方方搬回了伯明頓,z不放心她,也跟著搬回了伯明頓重新找了份工作,這麼過了半年以後,羅方方覺得還是芝加哥那邊更有發展前途,於是勸他去那邊工作了。

矛盾和爭執是從一年以後開始的。z公司有一個女同事很明顯的喜歡z,經常給他發一些曖昧短信,約他吃飯什麼的。z覺得跟同事一起吃個飯不算太大問題,自己回公寓開灶也挺麻煩的,因此經常跟那個女同事一起吃飯。羅方方知道以後覺得受不了,而且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那個女同事不簡單,所以不讓z跟她來往。

羅方方因為不安和吃醋常常跟z吵架,開始的時候z都會開三個小時車趕夜路來哄羅方方,後來吵得疲憊了,兩人會冷戰幾天,然後雙方都捨不得繼續傷害對方了就和好。這樣的吵鬧持續了小半年,最後羅方方受不了這種折磨,和z分手了。

羅方方雖然和z分手了,卻一直放不下他,甚至研二那年知道z跟那個女同事還是在一起了都放不下。她試圖從z的世界裡走出去,跟一個博士師哥交往過,可結果是她就是忘不了z。

羅方方畢業典禮那天,已經單身的z去觀禮了,之後的一個星期z甚至就住在羅方方公寓裡,像是戀愛時那樣的相處,給她做飯,替她收拾回國的行李。

「不過我們誰都沒說復合的事。」羅方方認真的剝著蝦爬的皮,「他說再在美國幹一年,明年就回國。」

「如果他回國的話,你們就在一起?」

「如果他回來時單身一人,我們就在一起。」

「既然你說你喜歡他,他也告訴你他還喜歡你,那為什麼不乾脆現在就確定了關係,還要兩個人都單著一年呢?」尚恬不能理解他們的約定。

「因為我們現在離的太遠,孤單一人的感覺太強烈,當年爭吵的情景我印象太深,那種懷疑、背叛的感覺也太深,我們都不想再嘗試第二遍。不如都給對方自由,這樣哪怕有一方真的和異性一起出去玩或者更親密的話,傷害會小一些。佔有慾還是有,可不會像戀人時那麼強。」羅方方自我安慰,「或許我工作這一年遇到更好的男人了,就不要他了呢,反正也許我們真的是不夠愛吧。」

尚恬咋舌,他們這愛情怎麼那麼複雜……

她問羅方方,「這麼念念不忘的,是因為身體上的羈絆吧?莫非他能力特別強?」

羅方方吮了吮手指頭上的汁,「沒,我倆沒做過。」

尚恬這會兒是真懵了,兩個眼裡寫滿了驚歎號。

「他有處/女情結,非說要等到結婚了才和我做,同床睡了那麼久,每次到最後一步都忍住。」羅方方說完這些,諷刺的笑笑,「不過他告訴過我,他跟那個女同事睡了。」

「睡了然後又分了?所以那女的勾搭半天就為了睡一下z?這劇情,可真夠狗血的……」

兩人談了半天信任與背叛的深奧問題,雖然沒得出什麼有用的結論,不過……海鮮倒是吃了十幾盤。

於是駱峻睡前刷朋友圈,刷出那條尚恬發的烤海鮮九宮格時,憤怒的咬著被角,決定收回之前說的「她真可愛」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