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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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方方吃完飯不想回家,賴著尚恬又逛了一會兒夜市後,直接回了尚恬家。

尚恬睡覺姿勢比較豪放,常常是大刀闊斧的伸手伸腳佔滿整個床鋪,現在只能老老實實的側躺著。姐妹倆躺在雙人床夜聊,羅方方也不知哪裡那麼多話想跟尚恬傾訴,一直嘰裡呱啦的,跟唸咒似的,念的尚恬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因為晚上睡得有點拘束,尚恬一早就醒了,鑽進廚房弄早餐。昨晚從飯店打包的一盤水晶蝦仁還有揚州炒飯,從冰箱拿出來一起下鍋翻炒加熱,又煎了幾張雞蛋餅,切成長方形用來卷蝦仁炒飯,拿海苔條捆包固定,捲了十幾個,之後用搾汁機搾了三杯香蕉奶昔。

因為廚房鬧哄哄的,尚恬怕打擾羅方方睡覺,所以把廚房門關上了,也因此沒聽見門鈴響。

羅方方睡得迷迷瞪瞪的,不知道誰一大早就來了,搓著眼睛下床去開門。

只見門外站著個身材挺拔,模樣俊秀的男人,男人看見羅方方一愣,後退了兩步看了看門牌號碼確認,低沉有磁性的聲音發問,「尚恬在家麼?」

羅方方的睡意消了七八分,扯了扯身上的睡衣,說了句「在呢」,轉身跑回臥室去換衣服了。

那睡衣是尚恬一個讀者送的,呃,蕾絲綢緞吊帶短裙,尚恬洗了以後還沒穿過,所以昨晚拿給羅方方穿著睡覺。

尚恬是把飯都弄好了才出的廚房,出門就看見駱峻已經坐在飯桌前了,而臥室的門緊閉著。

尚恬腦海裡蹦出了羅方方穿情/趣內衣去開門的情景,自己都替她尷尬。簡明的跟駱峻解釋了下,「羅方方,沈遙的同學,跟我關係挺好的。」

駱峻點點頭,沒在意,直接用手拿了個蛋卷往嘴裡放,都嚥下去了才跟尚恬說,「蝦仁是昨天吃剩下帶回來的吧?」

他問的時候,尚恬正敲門問羅方方要不要出來吃飯,羅方方說自己再睡會兒,讓他們先吃吧。

等尚恬又回到桌子上時,駱峻已經繼續消滅下一個蛋卷了,她問他,「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駱峻咀嚼肌群正收縮的歡實著呢,沒再糾結這個問題,搖了搖頭。

因為上午約了採訪者,尚恬吃過早飯就要出門,臨走前隔著門跟羅方方說,「你要是沒事就呆這邊玩,我下午就回來了,你要走的話就直接把門帶上來就行。」

羅方方大聲回,「嗯,我不走,我在這兒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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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訪對像叫和茗柳,是個大四學生,在畢業、工作、生活等等方面都面臨著各種選擇,處在比較迷茫的人生階段。

她對駱峻坦言,「我參加這個調研活動除了提供案例以外,也是想向您徵得一些建議,我看過那個調研的介紹,您是專業的心理老師,所以麻煩您了。」

駱峻微笑著抬抬手,「沒關係,你先說說。」

和茗柳點頭,「我跟我男朋友是參加一個全國性的社團活動認識的。我們是鄰市,兩個學校又是兄弟學校,所以那天比賽結束以後兩個學校是坐的一輛大巴。我當時跟他坐同座,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但我知道他偷偷看我了,有幾次我扭頭看他的時候他沒來得及移開視線,被我抓包了。」

「回學校以後我從同學那裡要到了他的聯繫方式,其實我對他也有好感,那天比賽他表現的特別棒,而且長得也很帥,我旁邊好多女生都在小聲議論他。我先發的短信給他,特別正經的跟他說他表現的很好。後來兩個人就聊起來了,有一天他好像喝了點兒酒,藉著酒意大晚上的跑到我們宿舍樓下讓我出去,跟我表白了。」

「他人很好,對我也很好,雖然我們不在一個城市,但是有快軌,半小時的路程,他經常來看我。我覺得和他在一起特別幸福,而且還特別有面子。但是他女生緣好像特別好,因為長得帥,總有女生主動找他聊天什麼的。我有一次用他手機玩遊戲,正好有個女的給他發微信,說『親愛的,晚上一塊兒吃飯啊』,我當時就火了,問我男朋友怎麼回事,他表現的特別淡定,說是關係好的朋友。我當時和他吵了一架,後來他一直哄我,還說跟那個女生說了以後說話注意點兒,因為我真的特別愛他,所以後來也就和好了。」

「但是這種情況不是一次兩次,我可能有點疑神疑鬼,可是真的覺得他和其他女生都太曖昧了,他明明不是單身,明明有女朋友了,和其他女人保持距離難道不是應該的麼?我和他吵架的時候他都解釋說只是朋友,是我太敏感了,可是每次又都會跟我道歉說讓我難過了是他不對,我們就這麼一直糾纏著,感覺都很愛對方,捨不得分手,可我心裡常常不舒服。」

和茗柳問駱峻,「老師,您覺得真的是我太敏感了麼?我該怎麼辦?到底還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尚恬覺得這姑娘的遭遇跟羅方方有七成像,也扭頭去看駱峻,想知道他怎麼說,回頭可以拿來去開導羅方方。

駱峻也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尚恬推了他一下才回神,看著和茗柳道,「你的這種心理是很正常的,『排他性』本來就是婚戀最顯著的一個特點。這是一種生物本能,也是因為社會影響形成的。不止是人,動物都是生存競爭、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的,通常是強者能獲得優先與異性結合的權利,被擊敗的個體只能等待下一輪的配偶競爭。原始社會時的伙婚,排他性表現的不太明顯,等一夫一妻制確立後,性/愛的排他性就顯現出來了,這種排他性是保證愛情專一、婚姻穩定的一個積極因素。你在感情中的這種吃醋,或者說『性嫉妒』,是因為你對男朋友有一種佔有慾,這也是正常的,但這種嫉妒分積極性和消極性的,像你剛才描述的因為懷疑不停的爭吵,這對感情的穩定就不太有幫助了。你剛才提到因為異地所以常常沒有安全感,甚至有點為了刷存在感而鬧騰,這個有點過頭了。我建議你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積極的進行社交,發展自己的愛好,多讀書多運動多跟朋友出去活動,提示自己的內涵甚至是外在,把關注點從男朋友身上轉到自己身上,這樣可以少一點時間胡思亂想,也給你男朋友一點信任和私人空間。你可以有佔有慾,但也要記住你男朋友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和茗柳還在撇嘴,又問,「那麼就沒有辦法讓他改變麼?讓他不要跟別的女生來往。」

駱峻攤掌,「我覺得也許你改變了自己,他也會因你而改變的。起碼你提升自己的後果不會比現在更糟,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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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和茗柳談的時間有些長,駱峻載著尚恬回學校吃了個食堂,一點半鍾還有個會要開。

兩人吃著食堂寡淡又油滋滋的飯菜,都沒什麼食慾。

駱峻安慰尚恬也安慰自己,「湊合吃點吧,一會兒開完會回去,我們可以早一點兒吃大餐!慶祝放暑假!」

尚恬沒精神的應了,扒拉著一點兒都不可口的米飯。

駱峻突然想起來昨晚看見的海鮮九宮格,不滿的嘟囔,「昨天一桌子好吃的,居然也沒想著打包點給我當夜宵,真不仗義!」

尚恬抬眼看他,「燒烤就得現烤出來才好吃啊。」

駱峻把菜裡的花椒挑出去,想著尚恬做的飯都會把這些玩意濾掉的,心裡一邊感激人家給自己做飯吃,一邊又計較她自己出去吃好吃的不給自己帶,矛盾的又吭唧了一聲,「真不仗義!」

尚恬無語,筷子一撂,「你再說一遍。」

駱峻把菜嚥下去,在這陡然間有些緊張的氣氛中說了聲,「我也想吃烤海鮮……」

看他示弱,尚恬滿意的笑,「開完會去商場買個室內燒烤機去,晚上給你烤。」

於是原本箭弩拔張的氛圍瞬間變得和諧起來,駱峻還討好的去買了個酸奶給沒怎麼吃飯的尚恬喝。

開會的時候,尚恬坐在辦公室最外圍的小圓凳上,認真聆聽狀的記下主任說的放假安排,雖然她只是個臨時工,但還是裝出十分積極上進的模樣,讓百無聊賴的駱峻隨意瞥見後不自覺的發笑。

「駱老師,什麼事情那麼開心啊?」王主任停下假期每週報備要求的吩咐,冷冷的對駱峻發問。

駱峻略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不是放假嘛,有點興奮,主任您繼續,繼續。」

尚恬也跟著大家好奇的看向駱峻,無聲的用嘴型問了句,「怎麼了?」

沒一會兒手機震動了下,「想著晚上吃大餐,高興的。」

尚恬才要回一句「你這麼饞你家裡人知道麼」,無意識的抬頭,發現王主任x光似的眼神正朝她掃射,連忙揣起手機繼續做筆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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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完會,駱峻回辦公室收拾了一下就去實驗室找尚恬回家,興奮勁兒比學生還甚。

秦櫻正在實驗室趕主任吩咐的稿子呢,看見駱峻和尚恬的熟絡勁兒,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兩眼,被駱峻逮個正著,陰陰的衝她笑,「小秦,以後多和你男朋友交流交流,說不定下學期我直接讓王主任收你做關門弟子呢。」

秦櫻嚇得一哆嗦,做了個捂嘴的動作,表示自己再不亂說話了。

尚恬拍了下駱峻肩膀,「你別嚇唬她了,說不定以後跟我一家子呢。」又和藹可親的對秦櫻說,「別擔心,我聽他跟王主任說了,下個月開始讓你回來繼續跟這邊的調研課題。」

秦櫻不敢多嘴,使勁兒點頭,感激的看著尚恬。

直到那兩人一起出了實驗室,才滿腹疑惑的一邊趕稿子一邊納悶:他們倆,是在拍拖麼?